而武官体系,是不可能如文官体系那般,咬文嚼字的。
“曾大人可是贵客!”
由于现如今锦衣卫的左右监察官全部到任,且,由圣旨或者说是曾毅定下的规矩。
左右监察官是在同一间屋内办公的,但凡是办公时间,所有公事,必须在这间屋子内解决。
下面的官员,不论是文武体系,只要是前来禀告事情的,也必须在这间屋内说。
之所以这么做,是在初期,曾毅必须用这种方法,来让锦衣卫的文武官员糅合起来。
虽说,这个制度日后肯定会被改变,不可能有多么大的约束力,且,一些重要的事情,文武各自体系的,也大可以留着‘抽’空再说。
只不过,在最初期,曾毅是必须要让两者糅合在一起的。
不管‘私’下里和曾毅的关系如何,更不管旁人是否知道其和曾毅的关系,但是,现如今,司徒威既然是锦衣卫的左监察官了。
在明处,对曾毅,还是要按照官场上的规矩来招呼的,至多,也就是略显亲热些,但是,绝对不能如同‘私’下里那般,以卑职自称。
“本官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曾毅笑着,和司徒威一起进了锦衣卫衙‘门’。
原本,锦衣卫衙‘门’,是被称作北镇抚司的,不过,这次锦衣卫改革之后,就连锦衣卫衙‘门’,原本的北镇抚司,也被彻底的改成了锦衣卫。
就如同吏部、刑部,等六部的衙‘门’一般。
司徒威领着曾毅进了锦衣卫,既然曾毅是大白天,直接来的锦衣卫,那,曾毅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了。
若不然,大可以让人支会他一声。
“曾大人。”
锦衣卫内,正在办公的屠庸看到曾毅进来,也起身,冲着曾毅拱了拱手,现如今,屠庸也是正三品的官员,而曾毅,是正四品的官员,虽说差那么一品。
但是,曾毅在都察院的地位,却是不一般的。
且,屠庸这个正三品的锦衣卫右监察官,还是曾毅给定下的,于情于理,屠庸这么称呼曾毅,也是没错的。
而且若是下官对上官,以大人相称,那是敬重,尊崇。
而如屠庸和曾毅两人的官职而言,并不互相隶属,这么称呼,只不过是一种礼节罢了。
“屠老大人。”
曾毅笑着冲屠庸拱了拱手,道:“昔日一别,老大人的身子骨,还是如以前那般健朗!”
曾毅这么称呼屠庸,却是也没错的,就算是传了出去,也不会让其他官员有什么可说的。
甚至,别的官员,还要因此说曾毅念旧情。
屠庸心中微动,看来,曾毅的官声,并没有被有多少的夸大嫌疑,曾毅此子的行为,的确有分寸。
“唉。”
叹了口气,屠庸唏嘘了一阵,方才笑着,道:“早些时日,老夫就看出了,曾大人非池中之物。”
“老大人过奖了。”
曾毅冲着屠庸拱了拱手,满脸的谦虚。
“曾大人还是先坐下吧。”
司徒威在旁边笑着,道:“倒是忘了,曾大人和屠老大人,是旧识了。”
摆了摆手,不在提此事。
屠庸也是‘精’明着呢,看着曾毅,道:“曾大人在都察院身居要职,今个,怎么想起‘抽’空来锦衣卫了?”
屠庸这话,等于是在问曾毅的来意了。
屠庸可不认为曾毅是闲的没事,来锦衣卫溜达的。
且,曾毅既然是光明正大来的锦衣卫,那,所为的事情,自然就不会瞒着他屠庸了。
“老大人明察。”
曾毅笑着拱了拱手,道:“此次,本官前来,还真是有事。”
“曾大人尽管说,外面有‘侍’卫看着,不会有旁人听到。”
司徒威在旁边开口,锦衣卫,既然是特务机构,各种措施自然是要做到位的,总不能,锦衣卫内的高官谈话,转眼,就被旁人给知道了吧?
“此事,出的我口,入的两位耳,若有传出,重罪处之。”
曾毅起身,神‘色’严肃。
“两位大人,可听明白了?”
曾毅的态度,可以说是居高临下。
不过,司徒威和屠庸却没有什么抵触,相反,尤其是屠庸,心里却是惊骇,他原先,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
‘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了。
屠庸自然清楚,曾毅既然这么说话了,那,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以最快速度,查到陛下于江南行踪,予以暗中保护,此事,不得外泄,违者,定重处。”
曾毅的话,暴漏的信息太多了,可以说,就算是屠庸这样的老臣,也有些目瞪口呆了。
寻皇帝?
皇帝不是在皇宫内好好呆着的么?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皇帝什么时候偷偷出宫下江南了?
至于曾毅最后的定重处,三个字,虽然没有明说要如何的处置。
可是,司徒威和屠庸二人,却丝毫不怀疑曾毅这话。
此事,一旦泄‘露’了出去,定然会是惊涛骇‘浪’的。
“敢问曾大人,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屠庸冲着曾毅拱了拱手,总是要先知道这个的吧。
“内阁的诸位大学士,及宫中伺候陛下的几位公公,及当今太后,同你我三人。”
曾毅也很利索,直接就把人都给说了出来。
“陛下离京几日了?”
屠庸满脸的灰‘色’,感情他这个锦衣卫的右监察官刚上任,就遇到事情了,他的这运气,也的确够背了的。
“三天前离京的,我等,也是今日方才知晓。”
曾毅到哪,都不忘先把他自己摘出来,总不能让他自己跟着正德倒霉吧。
“此事,锦衣卫务必要保密行事。”
曾毅叹了口气,道:“陛下的安全,本官倒是不担心,东厂提督刘瑾,是伺候在陛下身边的,只是,虽不担心,可,陛下的行踪,必须要知道,以防万一。”
“派去寻陛下的人,必须要绝对忠心可靠,万万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我等明白。”
司徒威点了点头,道:“陛下微服离京,这是大事。”
“本官亲自带人前去江南。”
看了司徒威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曾毅对司徒威的行径,并不干涉,只是道:“这个,本官就不能干涉了。”
“今个,本官也就是带话的,这话,都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让带的。”
“不过,想来,就算没内阁的话,锦衣卫也该尽心去寻陛下的消息。”
“该说的,本官已经说了。”
说完这话,曾毅猛的一拍额头,道:“差点忘了一件事,陛下留有密旨,离京期间,由内阁暂管朝政,由内阁首辅刘大学士,统帅百官,锦衣卫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去内阁也就是了。”
“多谢曾大人告知。”
屠庸冲着曾毅拱了拱手。
却是也知道,今天这事,是绝对不能外传了,哪怕是与他‘交’好的一些官员,也是绝对不能提的。
若不然,就是犯了大忌的。
亲送曾毅离开锦衣卫。
司徒威和屠庸二人,面‘色’‘阴’沉,返回了屋内。
“咱们锦衣卫刚刚经历改革,应付此事,未免会出现事端啊。”
屠庸叹气,锦衣卫的改革,看似已经结束了,可是,其实,内部的改革,才是刚刚开始。
曾毅做的,只不过是把锦衣卫的框架给搭建了起来,而框架内部也是需要东西填塞的。
而且,就算是框架本身,也是需要时间去彻底的糅合在一起的。
而现在,一切,不过都是刚刚开始罢了。
这个时候,锦衣卫的运转,全都是处于生涩时期。
在这个时候,让锦衣卫去寻陛下的行踪,真的很不是时候的。
司徒威苦笑,这情况,他岂能不知道?可是,陛下偷偷溜出宫去,可是不管这些的。
“虽曾大人刚才说陛下安全应该无恙,可,也只能是等咱们真的寻到了陛下的踪迹,方才能放心。”
“此事,不容有失。”
“本官亲自带人前去江南,锦衣卫的其他事情,就全拜托屠大人了。”
司徒威也是聪明的很,若是别的事情,他若是真的带人去了江南,指不定,屠庸在京城怎么折腾锦衣卫呢。
甚至,等司徒威回京,到时候,锦衣卫内武官体系被打压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此事,却不同旁的事情,他司徒威下江南,是寻找皇帝踪迹,保护圣驾去的。
屠庸若是敢借着这个时间对锦衣卫武官体系进行打压,那,此事只要日后传出去,屠庸的名声,也就毁了。
姑且不谈名声,只要屠庸趁机对锦衣卫内武官体系进行答应,等司徒威寻得皇帝,回京后,在皇帝跟前那么一叫冤。
怕是屠庸也就要有些麻烦了。
再者,他司徒威是寻皇帝而去的,内阁,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由着屠庸打压锦衣卫内武官体系。
若是那样,也太寒下面官员的心了,尤其是内阁,虽然是大学士们都是文官,可是,到了他们这个顶峰,对于文武官员,也要尽可能的做到公正了。
就算是稍有偏颇,也不能太大,更不能太明显。
更何况,还有曾毅在那杵着呢。
也正因为此种种,司徒威才敢大胆的在这个时候离京,前去江南寻找皇帝。
屠庸双眼微皱,寻找皇帝,这是大功劳。
尤其是锦衣卫文武体系,一旦皇帝对司徒威有了好感,那,武官体系,势必要略占上风。
可是,屠庸却又不能直接阻止司徒威下江南寻皇帝的。
“此时,司徒大人下江南,怕是不合适吧?”
屠庸慢悠悠的捋着下巴处的胡须:“刚才,曾大人也说了,此事,需要保密。”
“咱们锦衣卫,现如今,尚且不算彻底正式运转,若是此时,司徒大人,锦衣卫的左监察官突然失踪了,怕是会惹起非议的,定然会引起注意。”
屠庸是文官,文官,最擅长的,莫过于此了。
我不想你去做这件事,可是,我还能找出大多数的理由,说成是为了你好,等等。
屠庸现在就是如此,他不想司徒威下江南,可是,却又不能直接阻止,是以,只能另辟蹊径了。
而且,屠庸也清楚,曾毅之前说的没错,皇帝下江南,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只要皇帝离京的消息不暴漏出去,又有刘瑾这位东厂提督跟着,就绝对不会有事的。
也正因为此,屠庸才会阻止司徒威亲自下江南寻找皇帝的。
“那依着屠大人的意思,此事,该当如何?”
司徒威笑呵呵的看着屠庸,也不生气。
现在,司徒威已经是学会了,跟这帮文官打‘交’道,脾气,首先就要收敛些,不然的话,就算是气,也要被这帮文官给气死了。“挑选可用,可信之人,前去江南,寻陛下的踪迹,也就是了。”屠庸笑呵呵的捋着胡须,道:“可用倒在其次,可信,当为首,如此,方可彻底保密此事。”
第三百零八章风向
司徒威这个锦衣卫的左监察官,终究是没离京。
虽说寻找皇帝的事情是头等大事。
可是,既然内阁的意思是皇帝身边有东厂提督刘瑾跟着,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要确保秘密。
那,锦衣卫自然是要按照内阁的意思去做了。
且,只要不暴漏出皇帝出宫的消息,基本上,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也正因为此,屠庸,才会找借口留下司徒威的。
虽然有文武体系的争斗,可是,屠庸,还是能够分辨出轻重缓急的。
皇宫。
曾毅端坐在木墩上,低眉顺眼。
隔着一道帘子,则是当今的太后,正德的母后,旁边,两个贴身心腹宫‘女’伺候着。
“陛下出宫,倒也没什么,只是,陛下的安全,不能有失。”
太后给曾毅说这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曾毅身为当事人,却是有些明白太后意思的。
太后的话,其实是再告诉曾毅,别是皇帝出宫了,你不在意,你虽有先帝赐下的金牌,可是,一旦当今圣上有失。
当今圣上可是没留下龙种的,这皇位,落在哪位王爷的手中,可就不一定了。
到时候,并非是子承父位。
对于先帝的遗诏,怕是要有些不那么遵从了。
而且,当今圣上,对曾毅,可是宠信的很,一旦有失,曾毅这个宠臣,就算是有金牌,也不一定有现在这么无畏了。
“太后放心,陛下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曾毅起身,冲着帘子后面的太后低头,拱手,并不敢抬头,这是规矩,就算是曾毅现如今,可以不尊这个规矩,可,却是依旧低调,规规矩矩的行事,总是好的。
“陛下登基尚未有多长时间,民间,识得陛下的,并不多。”
“且,陛下如今年纪,龙体尚且未曾定型,民间,不可能识得陛下的。”
“且,陛下身边,更是有东厂提督刘瑾跟着。”
“东厂的情形,太后您在宫中,或许不清楚,可是,微臣却清楚,东厂,已经是遍布整个大明朝各个周县了。”
“是以,有东厂提督刘瑾跟着,且,只要咱们对陛下离京的消息予以保密,不外传,自当无恙。”
“锦衣卫,已经派人离京前去江南寻陛下的踪迹了。”
“微臣的意思,就算是寻着陛下了,也暂时不要惊动陛下,只是暗中保护即可,让陛下在江南玩的痛快了,在回京,即可。”
“不知太后以为如何?”
事关皇帝,当着太后的面,曾毅自然要把他的想法全都说出来。
曾毅毫不怀疑,这天下间,太后,绝对会是最为疼爱正德,最为关心正德的,因为,这是血缘之亲,抹不掉的母子之情。
是以,关于正德的事情,在太后跟前,曾毅并不会隐瞒什么。
“皇帝不让人省心啊。”
太后微微叹息了一声:“也亏得你了,如此替皇帝着想,先帝没看错人呐。”
“哀家也清楚,照儿的脾气,不是明君该做的。”
“可你瞧瞧,满朝文武,也不该‘逼’着照儿啊。”
“照儿,毕竟是皇帝,毕竟年纪小。”
“也只有你,会替照儿考虑,会替照儿与百官周旋。”
“这些,哀家这个老太婆,虽然深居深宫,可也都明白。”
“皇家,是不会亏了你的。”
太后这话,说的长情,曾毅却是明白这里面的意思的,说白了,这还是太后在笼络他。
虽然曾毅年轻,可是,真若是论起来,身份,却不同,而且,曾毅和皇帝的关系,却是最好的。
“太后,微臣斗胆,说句放肆的话,不知太后可否恩准?”
曾毅仍旧低着头,不过,声音,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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