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犯的是窥视大宝的大罪,谁,也说不得什么的。”
“只是,却需要证据。”
“单有供词,是不行的,毕竟,宁王尚且没有起兵。”
“若是找不到证据,只是凭借供词,就定罪,难免为人所垢。”
曾毅这话,并非是没有道理的,没有切实的证据,就定罪,传出去了,指不定还以为是又一个莫须有罪。
是当今圣上对地方亲王动了杀机,若是如此的话,这事,可真是要引起‘乱’子的。
地方亲王虽然没了兵权,可是,却是有一支卫队的,而且,这事,一旦被如此传出去,朝廷,是站不住大义这边的。
“证据。”
刘瑾在一旁‘插’嘴,低声道:“这个,怕是要难了。”
“宁王的谋士‘交’代,他们行事,都是十分小心的,几乎是不留下任何证据的。”
“就算是那些土匪等,能指认宁王府,可是,却不能指认宁王。”
刘瑾的这话没错,宁王府和宁王,看似是一个整体,可其实,若是真论起来,又有不同的。
指正宁王府,那,宁王完全可以狡辩,说是下面的人肆意妄为,他这个宁王,也是被瞒在鼓中的。
宁王只要咬死了这事,除非拿到真凭实据,若不然,事情,就又转回来了,要证物。
“证据什么证据?”
正德却是有些不耐烦了:“难不成,找不到证据,朕还就不能动他了?”
曾毅笑着:“总是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
“就算是最后找不到证据,仅凭证词,也是不能轻饶的,毕竟,咱们清楚,宁王是真的有意谋反。”
“只是,若是没证据,那,宁王,就不能随意处置了,要适当的宽松一些,以安天下亲王之心。”
曾毅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宁王最后的定罪的,他该得到的,在宁王被定罪的时候,就肯定能得到,那声望,是不会少的。
只要宁王定罪,至于如何处置,轻重与否,就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是以,在这个时候,曾毅是必须要考虑大的局势的,他虽然有心思革新天下的亲王制度,朝廷单是每年供养亲王的白银,可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的。
只是,这肯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最起码,现在,还是不能动的。
“随你们吧。”
正德闷哼了一声,却是也至多,曾毅说的话没错,哪怕他是皇帝,可是,一旦牵扯到自家的事情,就不比是朝臣那般容易处置的。
“继续审吧。”
曾毅看着刘瑾道:“宁王的谋士嘴里,怕是不一定一次就把什么都说出来完,不过,别出了人命了,签字画押后,留着他。”
“曾大人放心,老奴记下了。”
刘瑾自然是知道要曾毅的心思了,若是宁王封地那边,搜不出有利的证据,那,宁王的这个谋士,就是最为有利的证据。
一旦他死了,那,旁人就该怀疑这供词,是否是真的了。
而且,还有一点,曾毅虽然没‘交’代,可是,刘瑾心里,却是有数的,就是绝对不能让那些在锦衣卫的人,得知外面的形式,甚至,还要让他们误以为已经找到证据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免去那些个不该有的心思。
京城,宁王的府邸,这已经是宁王朱宸濠被软禁后,曾毅第二次来了。
同时,也是宁王朱宸濠在软禁期间,第二次见到锦衣卫以为的朝廷官员了。
“王爷进来可好?”
曾毅仍旧是带着笑脸,冲着宁王朱宸濠拱手。
“托福,好的很。”
宁王朱宸濠冷哼了一声,撇了曾毅一眼。
“前次本官前来,所说的事情,不知王爷考虑的如何了?”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宁王朱宸濠,虽然现在极有可能宁王手底下的那个情报机构已经树倒猴狲散了。
可是,其一些东西,是不可能带走的,甚至,这个情报机构的一些个经验等,宁王朱宸濠,肯定是要清楚的。
宁王手底下的这个情报机构和锦衣卫还是不同的。
锦衣卫,是皇帝手下的机构,其自然是有大把的人为当初锦衣卫的筹建而费心的。
可是,宁王手底下的这个情报机构,宁王可是不能当甩手掌柜的,他肯定是要对其运行,知之甚详的。
尤其是在宁王还没有起事的这个时间段内,这个情报机构,肯定是宁王的重中之重的。
曾毅要的,并非是宁王手底下这个情报机构的人,而是这里面的一些体系和规矩及方法等。
哪怕是宁王被软禁后,情报机构的人已经散了,也没关系,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是以,曾毅才会再次登‘门’而来。
“本王根本不清楚你说的是什么。”
宁王瞪着曾毅:“本王手底下,岂会有你所说的什么情报机构,这些,你该去找锦衣卫的吧?”
宁王也不傻,他一个亲王,手底下若是有情报机构的话,这,就是说不过去了的。
“曾大人在锦衣卫说话,怕是好用的很呐!”
宁王冷笑,这些天,他虽然被软禁了,甚至被人时刻贴身监视,可是,在最初的愤怒过后,这并不影响宁王的思考。
是以,到现在,宁王从最开的愤怒,随后的暴躁,到现在,已经是心平气和了。
曾毅摇头:“锦衣卫和王爷手下的那情报机构,还是不同的。”
明人跟前,不说暗话。
曾毅也不狡辩锦衣卫到底如何,而是拿锦衣卫和宁王手底下的情报机构做了比较。
“王爷手底下的这情报机构,可是厉害的很呐,竟然连锦衣卫,都能瞒过,这,若是能让锦衣卫借鉴一番,于咱们大明朝,实乃善事一桩。”
曾毅笑着,是站在了大明朝的角度来劝宁王的,这种事情,就是要从不同的角度来说的,谁知道那句话,指不定,就说对了不是。
而且,在曾毅看来,宁王朱宸濠虽然想要谋取江山,可其,毕竟是朱姓子孙,就算是谋夺了江山,仍旧是大明朝。
果然,提起大明朝,宁王朱宸濠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不过,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曾大人是来拿本王开逗的吧?”
“此事,本王说了不知道,更不知道曾大人说的什么意思。”
“为何苦苦缠着本王。”
宁王朱宸濠仍旧是之前的那般模样。
“唉。”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曾毅道:“王爷,您何苦如此?”
“王爷的事情,你的那些个属下,已经供述了出来,封地那边,也已经有结果,传回了京城,若是王爷在执‘迷’不悟,怕是大祸临头了。”
曾毅这话,终于是让宁王一直枯井无‘波’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这又如何,这事,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脸‘色’看出来又能如何?关键的,是宁王朱宸濠咬紧牙关不松口,不承认。
是以,什么表情等,根本就没用,现在,不需要看这些来进行猜测的。
“屈打成招吗?”
宁王朱宸濠呵呵笑着,只是,眼底,却有一丝抹不开的‘阴’沉。
“王爷也不必这么装‘迷’糊下去了。”
“王爷之所以被软禁,因为何,咱们心里,都清楚。”
“现在,定罪与否,你那属下的供词,也不重要,若是能找到切实的证据,那,不必说了,若是找不到,王爷的罪名,或许,会轻些。”
“陛下那里,若非是本官拦下,怕是王爷此时,已经不会站在这里了。”
现在,曾毅其实就等于是在和宁王朱宸濠在谈判,而和人谈判,有时候,是不能一味的说好听的话的,还要说些能刺‘激’到对方,能打击到对方的话的。
“王爷你现在就是承认,也是无妨,不承认,亦是无妨,最终,要看能否在王府当中,搜查证据了。”
宁王朱宸濠也不傻,更何况,这些天,他心里,自然也是想过这事的,是以,也知道,曾毅这话,是实话,没有骗他。
“若有证据,不妨给本王定罪。”
虽然知道曾毅的这话都是实话,可是,人,却都有一个侥幸心里,除非在见到铁证之前,都会有这个侥幸的心里。
现在的宁王,就是如此,在没见到铁证之前,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王爷还真是固执。”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知王爷有兴趣否和本官出去走走?”
宁王朱宸濠眼睛一亮,却是知道,别看他这监视这么严,可是,对于曾毅来说,却是形同虚设。
因为曾毅,皇帝都能软禁了他这个王爷,可见皇帝对曾毅的信任。
是以,曾毅若是想带着宁王从这里出去一趟,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些许时日没有出去了,正好,散散心。”
宁王自然知道,曾毅带他出去,肯定是要看什么的,而宁王朱宸濠,也是需要看到这些的,他总不能一直被软禁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吧。
出了宁王府邸,果然,外面的禁军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上前和曾毅行礼,却是没人阻拦的。
上了早就在‘门’口停着的马车,之后,马车左右,跟着几个锦衣卫穿着便服的人,便离开了。
“请吧。”
东厂,马车最终停了下来,曾毅带宁王朱宸濠来的就是东厂。
只有让宁王朱宸濠亲自看到了一些供词,他才能松口,才能更好的撬开他的嘴巴,让他知道,朝廷对其,其实已经确定了罪名,只是,要看能否在其封地找到切实的铁证,以此,来定罪的轻重。
只有如此,才能让宁王开口。
“这是?”
宁王朱宸濠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跳下了马车。
“东厂。”
曾毅笑着,道:“王爷手下的那些个属下,就是在这招供的。”
“原本,是由三司会审的,只是可惜,三司的官员不怎么尽心,只能是‘交’予东厂了。”
“王爷或许不知道,东厂内负责审问此案的,可全都是之前锦衣卫诏狱的刑讯好手,传说中的进了锦衣卫就没撬不开的嘴的好手。”
曾毅这话,是刻意说给宁王朱宸濠听的,为的,是大‘乱’宁王朱宸濠的心。
有些事情,单纯的看到,却并不知道详情,其震撼程度,是远远不足的。
曾毅现在,就是在给宁王朱宸濠制造心里压力的。
“曾大人。”
刘瑾早就在东瞅着了,此时,也迎了出来,冲着曾毅连连拱手:“老奴可是早就在这等着了。”
说完这些,方才看向宁王朱宸濠,脸上的笑意,却是全然没了,只是不‘阴’不阳的道:“这位,想来就是宁王爷了吧?”
宁王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吭声,对于刘瑾的态度,他可是恼怒的很,奈何,却又无可奈何,人家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当初来京城的时候,宁王还给刘瑾送过礼呢,是以,也只能不吭声了,免得一说话,就忍不住心里的怒气。
“曾大人让准备的,已经准备好了。”
刘瑾嘿嘿笑着,也完全不避着宁王朱宸濠,反而道:“今个的审问,旁边,特意让人提了出来,咱们在旁边的屋子听着就成了。”
“若是之后,王爷有不满意的,也可以与其对峙,只是,审问的时候,还望王爷可别随意开口。”
“若不然,陛下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的。”
刘瑾这可是**‘裸’的威胁了。
只要宁王手底下的那些人,在不知道宁王在旁边听着的情况下,在招供一次,等招供后,看到宁王,也晚了。
过了这个时间,心里挣扎之后,定然是要死死的咬住宁王了。
若不然,一旦宁王无罪,他们这些人的下场,只会是更惨。可若是死死的咬住宁王,什么都往宁王的身上推,指不定,还能落个全尸,不至于牵扯家人。甚至,留条活路,流放也是可能的。
第三百三十章不冤
刘瑾领着曾毅及宁王进了审讯旁边特意准备的屋子的时候,正堂内的审问,已经是持续了一会。
这自然都是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的。
若不然,刚开始审问,就被宁王给出声打断了,那,可是起不到效果的。
这样,就算是宁王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可是,他手下的那些人,刚才说的可是不少了,谁知道宁王是从什么时候进来听的。
如此一来,最后,只能是让宁王手底下的那些人,狠狠的咬住他不松口。
这招数,宁王在封地的时候,栽赃陷害可是不少的,这种招数,他是不陌生的。
是以,看到堂下跪着的几个心腹的时候,尤其是他自己的心腹谋士也在其中的时候,宁王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水。
旁的,倒是还好些。
可是,他的这个心腹谋士知道的事情却是太多了。
可以说,宁王的任何事情,都没有瞒他这个心腹谋士。
只要宁王朱宸濠定罪,那,他的这个心腹谋士,是绝对跑不了的,至此,宁王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之前所传的那句话,只要进了锦衣卫,就没有不开口的人。
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现在,宁王朱宸濠才算是彻底体会了。
若非是宁愿死,也不远承受酷刑,他的心腹谋士又岂会招供?
“东厂的酷刑,果然厉害。”
宁王冷声,声音不大,尤其是隔着一道墙,而且,公堂上还在审问,是以,这声音,公堂之上,倒是听不到的。
“王爷不想在听会吗?”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扭头就走的宁王,嘴角笑意更胜了。
此,就是聪明人,宁王朱宸濠现在就算是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
难不成,听他的心腹一个个的把他的所作所为给咬出来吗?
显然,宁王朱宸濠没这个心情。
“大人,老奴做的不错吧?”
刘瑾嘿嘿的笑着,两人并没有急着追出去,反正,在东厂的院子内,宁王是绝对跑不了的。
“很好。”
曾毅笑着,道:“此事,还多亏你了,若非如此,这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去了。”
曾毅这话,更是让刘瑾心情大好,受了鼓舞一般,‘挺’了‘挺’‘胸’膛,嘿嘿道:“大人这是哪里话,只要陛下和大人的意思,老奴定然是尽心办好的。”
“老奴虽然不识几个字,可却比起那些个满口仁义道德,却不替圣上分忧的大臣们在办事上,要强上一些。”
刘瑾沾沾自喜,自己夸着自己。
不过,曾毅却没吭声,甚至,有些赞同刘瑾的话。
刘瑾虽然是权阉不假,可是,其对皇帝的忠心,却是绝对的,且,其办事的能力,只要是正德吩咐下来的,不论是用什么方法,刘瑾保证办的漂漂亮亮的,让正德满意。
或许刘瑾办事的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