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钦差大人。”
河南三司官员起身,几个三司的首官,现如今,可以说都是曾毅的老熟人了,在看曾毅,心里,却也难免不了一丝的失落的。
当初,曾毅在河南的时候,只不过是钦差罢了,仗着皇帝的宠信,他们,只是应付,也就是了。
可现如今,曾毅可真是手握重权了,就算是他们这些三司的首官,也不敢在曾毅跟前放肆,更不敢糊‘弄’曾毅了。
南京兵部尚书的权力,不比他们这些三司首官要大吗?
论官职,论权力,或者是论其他,三司的首官,都是比不上南京兵部尚书的,可,南京兵部尚书,还不是被曾毅说砍头就给砍了吗?
根本不需要经过三司会审,只是曾毅一句话而已,过后,曾毅更是没有那么多的解释,也没人敢找曾毅的不痛快。
而现如今,曾毅名声在外,比之以前,更是不同了。
三司首官,尤其是现如今的左布政使萧然,当初,曾毅上次在河南的时候,他还是右布政使。
那个时候,他和曾毅的关系,可是不怎么对付的,可以说是处处给曾毅找麻烦,下绊子了。
当时,倒也没什么。
曾毅贵为钦差不假,可,只要抓不住他的把柄,那就不能怎么着他。
可是,现如今,曾毅是想怎么拿捏他,他都没有反抗的能力,都要看曾毅的兴致了。
可以说,现如今的萧然,却是有些悔不当初的心思了。
三司的首官当中,却是以都指挥使窦坤心里最为‘激’动的了,当初,他虽然是最后和曾毅见面的,可是,却也算是和曾毅打的火热,而且,对曾毅的命令,更是没有什么推诿。
现如今,曾毅在来河南,是绝对不会找他的麻烦的。
“一别许久,诸位大人还是那般的健朗啊。”
曾毅笑着,冲着三司的官员拱了拱手,最终,目光停在了现任左布政使萧然的身上:“萧大人升任左布政使,可喜可贺。”
“大人客气了。”
萧然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曾毅竟然会如此给他面子,在他看来,曾毅就算是不找他麻烦,可,却也不会给他多少好脸‘色’看的。
可,曾毅的表现,却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不过,心里惊讶,可,萧然的动作却也不慢:“上次,曾大人回京之后,下官时刻盼着曾大人何时能再来咱们这。”
“不仅是下官,曾大人在咱们这呆过那些日子,却是让咱们河南承宣布政司的吏治,清明了不少,咱们河南承宣布政司的百姓,也是盼望着曾大人的。”
倒不是萧然说话有些绕嘴,而是河南承宣布政司下,恰恰还有一个河南府,是以,萧然每次开口,也只能是带上承宣布政司几个字了。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腔,百姓,或许会盼着他来,可是,官员们,却是绝对不会盼着他来的。
别的行省的官员,或者,只是听闻了他的名声,可是,河南行省的官员,却是真真实实的体验了一把。
异身相处,就算是曾毅自己,他也不愿意过多的和这样的官员接触的。
“这位想来就是右布政使王大人了吧?”
曾毅看着左布政使萧然旁边的中年官员,冲着他拱了拱手,锦衣卫的情报,几乎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的。
更何况,这种官员的调动,根本就不算是情报,天下谁都知道。
只不过,曾毅以前在南直隶,对此,没有了解,但是,既然他要来河南布政司了,锦衣卫那边,自然会送来一份河南布政司首官的资料的。
其实,这些,原本不需要锦衣卫,直接去吏部,就能查看的,只不过,锦衣卫送来的资料,更简洁。
“正是下官。”
现任河南成宣右布政使王辉冲着曾毅拱手:“下官王辉,久闻大人贤明,今日,方才有幸一见,实乃幸事。”
官场上,本来,就是在乎面子的地方,甚至,有的时候,因为一丝的面子而闹翻的事情,也不在少数的。
尤其是曾毅的名声和地位,都不同一般。
王辉自然是乐意和曾毅攀上关系的,毕竟,现任左布政使萧然和曾毅不和,这事情,在河南三司上层官员内,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是以,王辉也是知道的,若是能趁着曾毅这次来河南行省的机会,靠上了曾毅这大树,日后,取萧然而代之,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是世人的传言罢了。”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道:“当不得真的,本官,不值得如此的称赞啊。”
这个时候,曾毅要是默认了这称赞,那,也就显得有些傲了。
从古至今,文人,讲究的就是一个谦虚,谦虚之道。
就像是三请三奏一般,明知结果如何,可是,这其中的样子,必须是要做一做的。
“有劳诸位奔‘波’至此,毅感‘激’不已。”
曾毅后退了一步,冲着以三司为首的所有官员,朗声道:“然,天‘色’已然不早,诸位,还请速速回府。”
“是,我等告退。”
三司首官后面的一群官员赶紧躬身领命,曾毅的话,已经是给他们留了面子的。
其实,碰到这种情况,也有两种应对之法,一种,是这河南三司首官之下的官员,随在钦差队伍后面。
另一种,就是曾毅现在的办法了。
不过,若是随在钦差队伍后面,这队伍,太过庞大,张狂了,是以,几乎没有钦差会如此做的。
就像是曾毅现在的选择一样,全都是选的让这些个官员全都告退。
待到河南三司首官其下的官员纷纷散开,准备乘坐轿子等离开的时候,三司首官再次上前,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没了那么多的官面话了,倒是显得有些随意了。
毕竟,三司首官,除去一个信任的右布政使王辉以外,和曾毅,都是熟人的。
“诸位可是把毅当成是外人了。”
曾毅呵呵笑着,说话,也随意多了:“当成,曾某两度在河南行事,可是一直以为,咱们‘私’下里,可是朋友的,可瞧今个这阵仗,可生分的多了啊。”曾毅这话,却是有意的拉近他和河南三司的关系的。这却是让河南三司尤其是萧然有些发愣,不过,曾毅这么做,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他又不是嗜杀成‘性’,不是没事找事,只要河南行省不出事,他和河南三司的首官拉近下关系,也没什么的,但,若是真出事了,那是不会留情的,官场之上,就是如此。
第三百七十四章喜好厌恶
曾毅的钦差队伍,是傍晚时候,才到的开封府。。
开封府内,曾毅的钦差行辕仍旧是左布政使司。
这次,没有任何的借口,也没人敢阻拦,更没人找任何的借口阻拦,钦差队伍到的时候,左布政使司内,已经收拾妥当了。
曾毅占据了大半的左布政使司,而左布政使萧然,虽然仍旧居于布政司内,不过,却是只占了极少的一部分罢了。
这倒不是说曾毅去开封府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是既然这次巡查,第一个来的地方是河南行省,那按照规矩,钦差的队伍,是要在承宣布政司的首府内停留的。
当然,若是有特殊圣旨,或者是特殊事情,一些案子的时候,则,是不用理会这个不成文的规矩的。
但,曾毅此次出京,是巡查天下学堂建设的,这,是天大的事情,其所行所举,就要有些分寸了。
或者说,此时,曾毅的举动,是有考虑的。
他直接来开封府,在开封府坐镇,可以相信,整个河南行省,没有一个州县敢在兴建学堂之事上有所耽搁的。
“大人,咱们又回这了。”
梁猛在钦差行辕内挠头,当初,他可是跟着曾毅,也在这呆过的。
现如今,又回来了。
“是啊,又回来了。”
曾毅双眼眯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次,有些事情,也该解决了啊。”
梁猛愣头愣脑的,倒是没听出来什么,可,一旁的燕南飞,却是听出曾毅的话里的意思,感情,这次,来河南,怕不会是那么悠闲了。
只是,不知道河南行省,到底有什么事情让自家大人惦记着。
至于说是之前,河南行省的哪些官员得罪了自家大人,现在,要进行打击报复,这,在燕南飞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跟在曾毅身边也这么长时间了,以燕南飞对曾毅的了解,曾毅并非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大肚能容也不为过。
朝廷上的纷争等,哪怕不同观念,哪怕是敌对关系,可,你只要不触犯律条,曾毅是绝对不会报复你的。
甚至,就算是你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曾毅也不会盯着的,除非是你有什么大的过错,那,抱歉,这可就怨不得谁了,也称不得打击报复,谁让你自己不干净呢。
就像是当初坐镇南京都察院的右佥都御使牛景德一样,若非是其刻意构陷曾毅,曾毅是不会如何他的。
当初,牛景德对曾毅,那已经不是普通的朝堂的政见不合了,而是刻意的构陷了。
对此,曾毅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你也别着急,先在这呆几天,等过几日,本官去南阳府的时候,你跟着便是了。”
曾毅看了眼旁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梁猛一眼,不用问,就知道梁猛心里在想什么了,不由得摇头苦笑,不过,却也没责备梁猛什么。
这个年纪,正是青‘春’年少,正值此的时候,怨不得什么的,对于这点,曾毅,是很宽容的。
说完这话,梁猛仍旧是傻乎乎的笑着,不过,却是挠着头,冲着曾毅,道:“谢谢大人了。”
就这么一句文雅一些的道谢,还是当初在南京城的时候,老梁贯特意‘交’过梁猛数次的,就算是当初在南京城,曾毅对梁猛,也是宽容的很。
“至于燕大哥。”
曾毅转头,看着一旁的燕南飞,呵呵笑着,道:“燕大哥一表人才,且身怀绝技,若是能展示一下轻身的功夫,怕是立时有不少大家闺秀为之倾心的。”
曾毅这话,虽然有打趣燕南飞的意思,不过,却也是实话,就算是这个年代,大多数的高手,其实也就是身轻体健罢了。
真如燕南飞这般,能够如传说中飞檐走壁的绝世轻功,整个大明朝武林,加起来,也没几个的。
燕南飞,若是在武林当中,也算得上是少有的绝世高手了,若非如此,岂能担任大内‘侍’卫统领,保护皇帝。
甚至,若非如此,正德岂会直接就把他一人赏赐给了曾毅,让他保护曾毅的安全。
“此次咱们离京,巡查天下,不说把咱们大明朝都给走个遍了,可,却也绝对要把大明朝的江山给走个大半的。”
“不管燕大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总是能遇到的,燕大哥也留心些了。”
曾毅对自己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厚此薄彼的,而且,燕南飞的一身功夫,也是难得的,而且,拉拢人心,这种事情,曾毅可是很会做的。
且,怎么拉拢最有成效,曾毅心里,也清楚的。
燕南飞已经三十有余了,还未婚配,此时,曾毅的身份,关心他的婚事,对他来说,是极为难得的了。
一般而言,或许有大臣心善,会在意下身边亲近下人的终身大事,不过,却也只是遇到合适的时候,推一把。
而且,这还是极少的情况,如曾毅这样说的,以他的身份,亲自登‘门’提亲的,却是从来没有的,这种拉拢,若是燕南飞日后真敢有二心,世人的唾沫都能把他给淹死的。
“卑职这个年纪了,怕是能看上卑职的大家闺秀是没有的,卑职也不求什么大家闺秀,只要是好人家的闺‘女’,能缝补做饭就成。”
燕南飞看的倒是开,而且,他是武将,且,现如今还是跟在曾毅身边的,真是大‘门’大户家的闺‘女’,还真未必会许配给他的。
曾毅闻言,只是摇头笑了笑,没有吭声。
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的,任你现在说的如何的天‘花’‘乱’坠,如何的看淡这事情,可,真等陷进去的时候,现在的这话,也就随风飘逝了。
“赶了几天的路了,都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曾毅‘揉’了‘揉’眼睛,虽说这八台大轿极为稳当,且,抬轿的轿夫更是宫中抬銮驾的,可,轿子,终究是轿子。
是以,曾毅还是觉得有些累的,不如真的躺在‘床’上,踏踏实实的睡一觉的好。
“传话给‘侍’卫,若是有人前来,就说本官车马劳累,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这倒不是曾毅摆架子,而是他真的有些累了,且,他也知道,今个晚上,他刚来,河南行事三司的官员,肯定是要给他摆接风酒的。
对此,曾毅倒是没什么兴趣,他这个地位了,什么吃的喝的没有唱过?还会稀罕这接风酒?
果然,曾毅的话传下去没多久,河南三司的几位首官,就齐至而来,拜见曾毅,只是,‘侍’卫已经得了曾毅的话,自然是不准他们扰了曾毅的。
从‘侍’卫那,得了曾毅的传话,萧然、窦坤、董宣,这三位河南行事三司的首官,却是有些无奈的。
至于右布政使,却是没来的,严格来说,有萧然在,他的地位,只能算是副职,毕竟,以左为尊,这是古代的规矩。
“曾大人还是以前的‘性’格啊。”
董宣不由的叹了口气,当初,曾毅在河南行省的时候,他自问,和曾毅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甚至,已经和曾毅结盟,一起对抗布政使司的。
那个时候的曾毅,就是如此,不喜吃喝,或者说,曾毅不喜欢太过躁‘乱’的场合。
想想也是,虽说年轻人都喜欢热闹,而曾毅的年纪也不大,可,曾毅能有今日的成就,注定了,他定然是与众不同的,和普通的年轻人,多少要有些不一样的。
“是啊。”
现如今的左布政使萧然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倒是咱们,却是忘了曾大人的喜好了。”
“依着老夫看,这接风宴,咱们还是散了的好,若不然,指不定,若是因此,惹了曾大人不高兴,那,岂不坏哉?”
“等明个,咱们一大早前来拜见曾大人,传出咱们的尊崇,也就是了。”
萧然也是聪明的很,不是有那么一句俗话吗?上有所好,下有所投。
既然曾毅不喜欢什么接风宴一类的,那,他们自然不会在去触霉头了,只需要勤来拜见,传递出他们对曾毅如今的尊崇,这,就足够了。
“萧大人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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