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同时,曾毅也可以认为,那,其实是个‘阴’谋,而恰恰,曾毅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这,就是个‘阴’谋。
“他们,不会那么快出现了。”
曾毅脸上带着一抹的自信:“而且,本官,也不会在给他们出现的机会了。”
燕南飞讶然,对方出现与否,难不成,自家大人还能决定?不过,心里长期以来对曾毅的信任,及曾毅的谋略,却是让燕南飞对这件看似不可能但是却经由曾毅说出来的事情,仍旧有些相信的。
……………………………………
“曾毅那边,还真是没反应啊。”
京城,内阁,内阁首辅刘健坐在主位之上,满脸的苦涩,原本,他们虽然大概猜到此事曾毅不会去管。
可是,那个时候,毕竟是猜测罢了,现如今,真到了这一步,心里那一丝微不可查的期望落败的时候,还是有些失望的。
毕竟,在此事上而言,内阁虽然说是要行动,可是,却没有能够及时阻止的办法,只能是借此,收集刘瑾的一些不法的证据罢了。
现如今,满朝文武当中,唯一一个能够阻止此事,让此事立即停止的,怕也只能是现如今在外面准备巡视天下的曾毅了。
可惜,曾毅所图甚大,这件事,仍旧在曾毅的忍耐之中,他是不会因为此事而出手的。
是以,这事情,也就只能是内阁‘操’心了。
“曾毅的反应,其实,咱们早就预料到了。”
次辅谢迁叹气,满脸的苦涩,内阁的处境也是很艰难的,现如今,虽然不少的官员仍旧和刘瑾抵抗,不肯投靠刘瑾,可是,有时候对刘瑾,还是有些软弱的。
这样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只要有了这个开端,日后,事情只会朝着恶略的方向发展的。
若是托的久了,真让一些官员有把柄落在了刘瑾的手里,那个时候,可就更难反击了。
若是曾毅能和内阁联手,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可现如今,曾毅和内阁的步伐明显不一致了。
是以,内阁,只能是自己出手了。
“想要动刘瑾,单凭咱们,不容易啊。”
李东阳叹气,眉头皱在了一起:“现如今,咱们手中的证据是有,可是,单凭这些,还不足以让皇帝惩处刘瑾的。”
“只有让皇帝疼了,他才会狠下心惩处刘瑾的,但很显然,现如今,还没到这个地步。”
李东阳说的这些,一句话都没错。
想要惩处刘瑾,陛下要皇帝点头,可,皇帝对刘瑾是何等的信任,想要消除这个信任,可是不容易的。
除非是刘瑾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让正德发怒,或者,是背叛正德了。
可,正德是皇帝,是一国之君,刘瑾一个太监,岂会背叛正德?现如今,又不是‘乱’世,一个太监,怎么背叛正德?
是以,正德怎样个情况下,才开处置刘瑾,这个,内阁已经明了了,那就是刘瑾背叛了正德或者是伤了正德,让正德发狠,对刘瑾有恨意的时候才行。
可,刘瑾是何等的聪明,整日里各种讨好正德,不管皇帝有什么要求,他都是尽力的去满足。
甚至,专‘门’找一些邪‘门’歪道的点子去讨好正德,这种情况下,想要让刘瑾惹正德生气,难,非常难。
最起码,现如今,内阁还没有看到什么机会。
“或许,现如今,真的不是出手的机会。“
杨廷和看着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无奈的道:“要诛杀刘瑾,必须要一次成功,若不然,咱们就要等着他疯狂的反扑了。“
“到时候的损失,定然不小,而且,一次不成功,日后,他有了戒备,在想找他的类似的‘毛’病,可就不好找了。”
杨廷和的这些担忧,却是在理的,一次‘性’不成功,给了刘瑾防备的机会,甚至,这次他们所找到的证据方法等,都将会是等于给刘瑾的提醒,让刘瑾日后去弥补。
若是这样,下次,他们在想扳倒刘瑾,那可就是更难了。
是以,这事情,必须是要有完全的准备,而且,不能有丝毫的冲动失误,在没有完全的准备之前,哪怕是有再大的损失,也要隐忍。
只有隐忍了,才有可能一次成功,将刘瑾彻底覆灭。
“你的意思,是等曾毅。“
内阁首辅刘健看着杨廷和,目无表情,不过,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却都知道,杨廷和同曾毅,都是当初天子还是东宫太子的时候就认识的,都可以说是当年的东宫官员。
而且,一直以来,杨廷和对曾毅,都是十分欣赏的,所以,刘健才会直接一句话这么说。
“也可以不等,但是,必须要稳,不能急迫。”
杨廷和看着首辅谢迁,没有丝毫的退意,在他看来,此事上,首辅的态度,有些急切了,想要急着阻止刘瑾,岂不知,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首辅刘健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身子靠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轻轻的动了几下。刘健并非是听不进旁人话的人,是以,他也在思考,杨廷和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还是单纯的是支持曾毅,亦或者,杨廷和说的话的其他意思。这些,刘健都要考虑,毕竟,刘健是内阁首辅,有些事情上,他必须要统领大局。
第四百零四章苦
“爷爷,爷爷。。”
“我饿。”
破旧的茅草屋前,两个小孩子围着身材佝偻,满脸皱纹的老人不停的囔囔着,老人的头发已经全部发白,身上的衣服也是缝了很多的补丁。
“饿了才有‘精’神。”
老人‘摸’着身边孩子的脑袋,满脸的慈祥:“吃饱了你们就又该缩屋里睡觉了。”
“爷爷,不睡觉了,不睡了,真的饿了,好饿,好饿。”
两个孩子当中,看起来年幼的,说话声音还带着‘奶’声‘奶’气的小‘女’孩拉着老人的袖子,仰着脑袋,双眼中满都是可怜巴巴。
摇了摇头,老人蹲下身子,看着两个娃娃,道:“你们都回去,可不能到处‘乱’跑了,爷爷出去给你们找些吃的。”
“好不好?”
显然,家中现在就老人一个人在家,他若是真走了,又怕没人看住这几个孩子,可,若是他不走,这帮孩子又饿的不行。
什么饿了才有‘精’神,只不过是老人安慰孩子们找的由头罢了,分明是家中没有了米粮。
“爷爷,不吃野菜了好不好?”
旁边的男孩可怜巴巴的拉扯着老人的衣衫,显然,他们经常吃野采,大人们知道家里的情况,可以忍。
可是小孩却是受不了的,尤其是男孩,更是吃的多,单吃野采,已经是腻了,受不了了。
“哎。”
轻轻叹了口气,老人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伸手在男孩的头顶‘摸’了‘摸’:“吃野采好啊,土生土长的,都是山上的‘精’华,可比窝头强。”
“天下虽未大‘乱’,可却民不聊生啊。”
曾毅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双眼微微有些发红,仰头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
眼前的这一幕,曾毅这一路行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类似的情况很多。
只不过,这个村子,却显得更为严重。
“怨我啊,怨我。”
曾毅叹气,却是把这责任,给揽到了他自己的身上,若是他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也没什么,可既然他出现在了这个朝代,且,身居高位,那,他就有责任去治理这个朝廷。
而且,在曾毅看来,出现这一幕的原因,最主要的,应该还是东厂霍‘乱’的原因,这些,他明明能够阻止的,可是,却没有阻止。
甚至,还有推‘波’助澜的嫌疑,虽说曾毅也是为了以后的改革能够成功,可是,改革是要改革,但是,这过程当中,百姓们所受的罪,曾毅都归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虽说明知道,就算是没有他曾毅的存在,刘瑾仍旧会如此,可是,既然存在了,有能力干预,不管如何,曾毅心里的愧疚,是不会少的。
“大人,这可怨不得您。”
燕南飞大惊:“您为了天下百姓,已经是尽心尽力了,这事情,岂能怨您?这都是刘瑾造的孽啊。”
进村子的时候,曾毅他们已经打听过了,这村子,前不久,才有东厂的番子不知道怎么了,从这路过,可是抢走了不少东西的,和强盗无异啊。
“唉。”
曾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咱们的干粮给他们吧。”
“这些孩子还正是发育的时候,不像大人,饿不得啊。”
曾毅是后世来的,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的孩子,若是营养不良,对身体的发育等,都是有极大影响的。
“是。”
燕南飞点头,他们身上都是带着银子的,这些干粮,只不过是备用罢了,带不带都行。
而且,眼前这一幕,也让燕南飞心里有些发苦的。
“改革啊。”
曾毅轻声念叨,就算是燕南飞站的很近,也没听清楚曾毅到底是嘀咕的什么,在曾毅看来,其实,现如今可不比后世。
现如今,虽然产量低,可是,却人少地多。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赋税等原因,才‘弄’的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
这也是曾毅改革的其中一块,对于税收的改革,不过,这个改革,却是要放在最后的,而这其中对粮食的改革等,都是有的。
心念想了一会,曾毅却是知道,有些东西,必须要快速提上日程了。
开海禁等,这些,现如今,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开海禁,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造船等,舶司等开海禁的衙‘门’,也需要重新组建,这个,曾毅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且,禁海,也是祖制,想要开启海禁,也等于是打破祖制了,定然是要惹来不少人的反对的。
原本,这个曾毅是放在最后的,当改革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能够留下的官员,面对开海禁,怕是没几个会反对的。
曾毅也是有他自己的目标的,他是要逐渐的排除或者说让朝中慢慢的以改革思想为主的官员占据主导地位的。
只是,现如今看来,这一步,却是要提前进行了。
开海禁,互通有无,绝对能让大明朝的经济在上一个台阶的,而且,更是能互通有无,解决眼下大明朝粮食不够的困局。
比如说‘玉’米,现如今,还没有传入大明朝,要再等个几十年,若是开海禁的话,互通有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入中国的。
心里暗自想了一会,考虑这件事该如何提到最近的时间来解决,怕是还要等天下学堂修建以后,曾毅回京的时候,在着手海禁一事了。
虽然肯定有巨大的阻力,可,只要修建学堂的事情彻底结束,曾毅将会积累巨大的声誉的,而且,这次,正好可以去那些临海的州府看一看。
而且,实在不行的话,曾毅也准备玩一次无赖,只要正德点头,朝中大臣同意与否,那可由不得他们了,曾毅可以用旁的办法‘逼’迫他们,无赖的办法,曾毅也是有的。
“少爷,少爷。”
曾毅正愣神呢,却是猛然抬头,看着跟前站着的老人,身边拉着一男一‘女’,却是燕南飞把干粮送过去以后,老人带着孙子孙‘女’过来道谢的。
看着老人怀里的干粮和一锭银子,曾毅点了点头,他刚才虽然没说给银子,可,总不能什么都让他‘交’代出来吧?
“老人家不必多礼。”
曾毅扶住了不住向他躬身道谢的老人,笑着道:“老丈身体到是硬朗,不知今年高寿几何?”
“老了,老了,快七十了都。”
提起自己的年纪,老人咧着一张嘴,‘露’出了仅剩下的两颗发黄的‘门’牙,嘿嘿笑着,带着一丝的得意。
快七十了,这个年纪,的确足够他得意的了,就算是后世,虽说生活质量上去了,可平均寿命也不过是七十多岁。
而如今的这个朝代,快七十,那可更是高寿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人到六十古来稀。
“您老可是长寿啊。”
曾毅冲着老人拱了拱手,笑着和老人拉扯了几句,短短的几句,也算是熟络了起来,毕竟,有人给送吃的和银子,尤其是在家里极穷的情况下,老人自然也是顺着曾毅的话说的。
且,年纪大了,见识也是不少的,也能看出来,曾毅不是坏人,应该是刚才看到了孙子孙‘女’要吃的那一幕,可怜自己爷孙,才给的干粮和银子。
这样的人,心肠自然不坏,是以,没几句话,倒是和曾毅熟络了起来。
“老人家您孩子都不在家?”
曾毅被请进了院子内,说是院子,只是几面土墙罢了,而且,还不高,‘门’倒是不错,估计是自己在山里砍的树,然后回来自己做的。
都是贫苦人家,这自己动手做一些‘门’啊,凳了什么的,只要要求不是太高,还是能够做到的。
“都出去了。”
提起自家的孩子,老人的脸上更是有了几分的‘色’彩:“几个闺‘女’,都嫁人了,儿子就一个,在县城里给人帮工,媳‘妇’这几天回娘家了。”
“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吧?”
曾毅打量着院子,貌似随口询问:“才如今,就快没了粮食,等收粮之前,还有这么长时间,可改怎么办啊?”
“村子里都是这样熬的吗?”
曾毅这话,看似是随意问的,而且,带着的全都是好奇,老人也不以为意,他把曾毅当成是了没吃过苦的大家公子,见到他们这种情况了,自然是好奇了。
“以前还好些,虽然不富裕,还都能凑合。”
“有年成好的时候,还能落下一些。”
老人倒是喜欢说话,说话的速度却是不快,估计是怕曾毅听不懂他的话,是以,刻意说的很慢的。
“就这一两年,不行了。”
“前些日子,还有朝廷的番子来抢过粮食。”
“真是不让人活了啊。”
老头双眼中带着愤怒,可却又无可奈何,连说话的语气,都变的很是无力:“人家是朝廷的人,也没官府的人带着,就是明抢,谁敢拦着,他们就打,打的丢了半条命。”
“最后,也没人敢拦着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粮食和值钱的东西都抢走。”
“据说,他们抢走以后,都卖给了那些粮食贩子,可咱们能有什么办法?敢拦着,真打没了半条命,可就真没法活了。”
老人说这个,却是悲愤,无奈,正如他所说的,没法拦,不敢拦,他们敢拦,对方就敢打,打没了半条命,用不用请大夫?哪来的银子请大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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