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山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想说动王守仁,若是那样的话,他这个捕头,肯定是能继续干下去了。
“东厂的厂督,那可是刘公公,不好惹的,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您,不闹的太过分,您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也就成了不是。”
说完这话,王志山就不吭声了,他也没话说了,他就是一个捕头,也不识字,能说出来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明哲保身。”
王守仁呵呵笑着,脸上带着一丝的嘲讽。
或许,有不少人面对东厂的番子的时候,会选择明哲保身,可,他王守仁不会如此,他王守仁不会选择明哲保身,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守仁还就不信了,他刘瑾真有通天的能耐,京城还有那么多重臣在呢,能让刘瑾真的猖狂到无法无天。
虽然王守仁之前没有真正看透东厂番子的胆大包天,可是,论朝局,王守仁却是看的不差的。
捕头只是对下面的事情了解,这也符合他捕头的身份,而朝局,别说是朝局了,就是南京官场上的事情,这捕头,都未必能知道一二的。
现如今,刘瑾虽然猖狂,可是,朝中百官可是在内阁诸位大学士及朝廷重臣的带领下康抗争不断的。
只要京城那边的局势没有太大的变化,刘瑾没有彻底的占据上风,他的手,暂时,还是不可能伸到南直隶来的。
更何况,他的身后,可是站着曾毅的,曾大人,那可是真对刘瑾毫无所畏的。
若非是曾大人的大局所需要,怕是早就收拾刘瑾了。
只是,这话,却是不可能对外人说的,是要烂在自己肚子里的。
而且,在王守仁来看,这些个捕头捕快们,若是对东厂的番子有了畏惧之心,就算是给他们说明白这些又能如何?
至多,是让他们现如今有了信心,可是,一旦碰到东厂的番子,怕是立时,就会被吓到的,甚至,被东厂的番子吆喝一番,就会胆战心惊的。
有些事情啊,是从内心深处的畏惧,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去掉的。
“罢了,本官也不为为难你了。”
王守仁摇头,叹了口气:“个人有个人的志向,本官也不好管。”
“府内的衙役们,都是和你刚才说的这一样吗?”
王守仁询问,他总是要‘弄’清楚,府内的衙役们,到底有几个是这样想法的。
“都一样的。”
王志山苦笑,他真怕这话说出来以后,让王守仁震怒,若是一两个,甚至两三个,那还没什么,可,若是全部,那可真是让人不生气都难。
只不过,王志山却是真不是和王守仁一个层次的人物,他们之间,差的太远了。
王守仁问这话,其实,也就是确定一下罢了,就算是不用王志山回答,他也能够大概确定,这事,怕是所有衙役都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们畏惧东厂的番子,不听本官的号令,这官差,你们是做不得了。”
王守仁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官差的位置,看起来没什么,尤其是在他们这个高官的眼力,什么都不算,可是,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官差,那就是大官了,是有权的。
有几个官差,想要不干了的?
只是,正如王守仁所说的那样,既然不能听命,那,自然也就用不上他们了,若不然,要官差是干嘛的?
“小的明白。”
王志山深吸了口气,这个结果,其实,在来之前,他就想到了,只不过,却还抱着一丝的希望,毕竟,这次可不是他一个人害怕,而是整个衙‘门’所有的捕快。
法不责众,王志山的一丝希望,其实就是源于此,若是一两个人的话,王守仁或许会不要他们,可是,所有的捕快,就算是王守仁这个兵部尚书,也要考虑一下的吧?
可,谁想到,这位兵部尚书大人,不愧是曾大人看中的人,那‘性’格都和曾大人差不多,也是雷厉风行。
不干了,那就走呗,不管你多少人,一个都不留。
“把官差的衣服佩刀都留下,去领了这个月的饷银,就都散了吧。”
王守仁摆了摆手,道:“只是有一样,今个,只要是走了出去的,日后,可在没机会回来了。”
王守仁也是有魄力的,不过是一些捕快罢了,虽说全都给换了,一时间内,肯定会有些不流畅,不熟悉辖区等等,但是,时间长了,总是能好的。至于这填补的人选,从兵营里‘抽’调出来几个,总是行的吧?张贴告示,招手几个,也总是行的吧?捕快,不需要懂什么,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只要听话,让干什么,让怎么干就怎么干,这,就足够了,其余的,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好找的很。
第四百二十四章狗眼看人低
任凭外界闹的如何天翻地覆,可,这些,都和曾毅无关。。。
哪怕是京城的那些个朝廷重臣们,或许,会想着借曾毅的势,去做一些事情,可是,却也不敢真的把曾毅给谋算进去的。
现如今,全天下,尤其是京城的那些个朝廷大臣们,哪个不知道曾毅神机妙算、料事如神,若是真敢把曾毅当成是他们的棋子,指不定,到时候曾毅该怎么收拾他们了。
而且,现如今,他们也没有能力去招惹曾毅,曾毅对于京城百官乃至刘瑾而言,都是庞然大物,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尤其是现如今,京城内,百官还和刘瑾对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分身去想着如何的谋算曾毅。
且,曾毅一直以来的立场,几乎都是两不相帮,只要是别闹的太过分就成,这种情况下,哪一方,都不可能真的去算计曾毅,若不然,就是把曾毅退到对面了。
一旦曾毅确定了站在哪一边,胜负的天平,会立即做出选择的。
是以,现如今,别看京城内闹的厉害,可是,曾毅,却和曾毅没有丝毫的关系,除非是他自己主动‘插’手,若不然,战火,是绝对不可能燃烧到他身上的。
“大人,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南阳府,曾毅可是一连在这呆了一个月了,整日里,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城中到处转转,有时候,会跑去修建学堂的地方瞧上一瞧。
也有的时候,会出城,去附近的村落看一看。
不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也足以把南阳城及其附近的村落给大概转的差不多了。
曾毅倒是没什么,他这么做,等于是体察民情了,不过,这南阳知府蔡玄,的确还算是不错,下面的官声,也是还可以的。
虽然有说不好的,可,也有说好的。
这才是真正的实情,若是全都说好,那,曾毅倒是要怀疑了。
这天下的官员,尤其是地方官员,有几个,能让下面的百姓全都说好的。
只是,曾毅呆的住,可,李腾却是呆不住了,他原本就是在谋生人跟前,一副冷淡侠客的清高模样,可是,在熟人跟前,那就是一个无赖模样。
且,其年纪,可也不大,原本就是出来自认为是历练的,虽然跟在了曾毅的身边,可是,这心‘性’,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的。
整天在这南阳城附近溜达,也没什么好的去处,李腾,却是不耐烦的。
“你想去哪?”
曾毅好笑的看着李腾,却是侧脸看着楼下的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街道两旁叫卖的小贩。
曾毅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南阳城内一家酒楼的二楼,邻窗的位置。
“京城。”
李腾立时双眼就亮了,没心没肺,或者说是没有脑子的直接喊了出来,京城,怕是只要没去过的,都想去一次,毕竟,那是天子脚下。
天子脚下京师重地,哪怕是普通的百姓,这一辈子,都是想去瞧一瞧的,据说那里的繁华,无处可比。
“你脑子有病吧?”
曾毅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过,却并非是酒杯而是茶杯。
“真相劈开你的脑袋瞧瞧,你是脑子发霉了,还是根本就没脑子了。”
曾毅有些无奈,好笑的看着双眼圆瞪的李腾,无奈的道:“我可是刚从京城出来,现在回京城干嘛?”
“不过,你若是想去京城的话,我倒是可以给贤弟你一些盘缠,你自行去了,也就是了。”
曾毅这话,倒是没错的,这些日子来,李腾虽然脾气真不如第一次见的时候那样,可,却也无奈的让人没法生气,总的来说,虽然脾气无赖,可,却是个时大局的主。
其身份,锦衣卫也早就查明了,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以,对其,曾毅也算是勉强将其当成是一个朋友了。
若是其想离开,曾毅不介意送他些银子,曾毅可是知道,李腾打发走他两个仆人的时候,可是把多数的银票都塞给仆人带回去了。
而且,还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让两个随从转告他父亲,他李腾不用家里一文钱,也能闯出名堂,若不然,就不回去了。
当时,曾毅其实就很想问一下,早先这骨气哪去了?离家出走的时候,干嘛还带着银票?怎么这个时候才这么有骨气了!‘迷’茫啊!只是,这明显吸引仇恨值的话,曾毅还是很明智的没有问出来。
是以,现在,李腾的身上,可是没什么银子了。
“额。”
李腾楞了一下,旋即嘿嘿笑着,拍着‘胸’脯,道:“这怎么行,当初说了,跟着你的,兄弟我岂会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不去京城就不去京城吧。”
李腾嘿嘿笑着,不过,旋即,就趴在了桌子上,苦着一张脸:“咱们还是继续走下去吧,这南阳城有什么呆的?”
“那除了京城,你想去哪?”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李腾,心里,却是已经看破了李腾的那点小心思。
李腾又不是真傻,就算是他在怎么想去京城,也该知道,自己是刚从京城出来的,奉旨巡视天下,岂能现在就回去?
是以,李腾这么说,是故意的。
而曾毅看破了,却是想故意逗下李腾的,反正,闲着也是无事。
“要不然,一直往下走?”
李腾皱着眉头,想了许久道:“去湖广吧,湖广可是好地方。”
“南直隶也是好地方啊。”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李腾:“南直隶风景可是很好,更是故都所在。”
“您之前不就是在南直隶任职吗?现如今,咱们再去南直隶,不好吧?”
李腾挠了挠头,曾毅的经历,大多数,现如今都流传开来的,尤其是他现在既然跟在曾毅身边了,一些事情,肯定要知道了,前段时间,他可是和梁猛‘混’的很熟的。
“恩,是这个道理。”
曾毅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刚才南直隶出来,对那里,却是很了解的,在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这话,倒是实话,曾毅这次巡视,还真没去南直隶的打算。
南直隶那边,曾毅可是了如指掌。
“可,这湖广,为兄去了,到没什么,可贤弟你却是不方便啊。”
曾毅嘿嘿笑着:“贤弟你是湖广人吧?若是回去了,真不小心,见到了二老,可该如何是好啊?不妥,不妥啊。”
曾毅这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现如今李腾跟在了他的身边,估计是想回去炫耀一番的,可,谁让他自作聪明来着,曾毅自然是要好好折腾他一下了。
“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李腾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曾毅知道他是湖广的,这他却是不吃惊的,之前,他肯定是要把身世全都给曾毅说明的,若不然,曾毅身边,也不能留一个身世来路不明之人。
甚至,祖上三代是干嘛的,只要李腾知道的,都给曾毅‘交’底了,至于锦衣卫的探查,李腾却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过,就算是李腾知道了,也没什么,曾毅如今的身份,自然要小心行事,更何况是路上萍水相逢碰到的人了。
“若不然,咱们绕过贤弟家里所在的府县好了,反正,湖广那么大,也不能全都走一遍不是。”
曾毅嘿嘿笑着,旁边坐着一直没吭声的燕南飞嘴角却是不由的‘抽’了一下,自家大人这是在折腾人啊,明知道李腾是想着回家炫耀一番的,还故意折腾他。
心里,燕南飞为李腾悲哀,在自家大人跟前耍小聪明,还真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不过,燕南飞也看的出来,李腾只是想再自家父母或者说是在自家族人跟前‘露’脸一次,没什么其他的意思的,这,对于年轻人而言,很正常的。
而且,自家大人,也只是逗逗李腾罢了。
“不必这样,不必这样。”
李腾赶紧摇头,这不是开玩笑么,他就是想着回家炫耀一番的,若是刻意避过去了,那还炫耀个什么啊?
“其实,出来这么久,小弟也是有些念家了。”
李腾扭扭捏捏的,竟然是想出了这个理由。
别说是曾毅了,就是燕南飞,也是不信的,就李腾这没心没肺的主,若非是想着回去炫耀,估计在玩一年,只要身上带够了银子,没遇到什么麻烦,也是不会想着回家的。
这些个公子哥们的心思,燕南飞也是了解的。
平日里在家闷着,好不容易天高任鸟飞了,哪能那么轻易就回去的啊。
“得。”
曾毅赶紧敲了敲桌子,有些鄙视的看着李腾,道:“别找这么不靠边的理由,谁信啊?”
这话说的,却是让李腾闹了个大红脸,他算是明白了过来,曾毅,怕是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毕竟,曾毅可是天下人尽皆知的神机妙算,诸葛再世,若是连他这点小聪明都看不破,那也就是‘浪’得虚名了。
“不过,这湖广,也的确是要去的,到时候,给你回家的机会也就是了。”
曾毅拿起茶杯,冲着李腾咧嘴一笑。
“得,大爷,小的伺候您。”
李腾麻利的站了起来,吆喝着,拿着茶壶,给曾毅添茶。
“你这是学青楼‘女’子不成?”
曾毅浑身打了个寒颤,掉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这李腾,若是熟悉了,就知道,其简直就是一个活宝。
“在敢这么恶心人,小心给你送宫中当太监去。”
曾毅瞪着李腾,真是恶心的差点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大人,若是离开的话,布政司那边,咱们是不是打个招呼?”
一直没吭声的燕南飞开口,此时,正是正午的时候,酒楼里人声鼎沸,却是没人能听到他这称呼的。
“不必了。”
曾毅摇了摇头,布政司那边,怕是巴不得他从河南境内消失呢,三司官员,怕是一半,都想着他赶紧离开的。
而且,以曾毅钦差的身份,要离开了,若是方便的话,告之一下,就如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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