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曾毅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更不会随意的去迁怒一个无关的人。
“谢钦差大人不罪之恩,谢钦差大人不罪之恩……。”
开封府知府不住的叩谢,却是趁机把曾毅的话给堵住,不管曾毅是否还有后话没说,他都这样了,曾毅就算真是有处罚,也不会太重了吧?
对于开封知府的心思,曾毅岂会不知?
只不过,对此,曾毅并没有丝毫的介意罢了,他早就有所算计,哪怕是出了这次刺杀事件,也不会乱了他的算计,甚至,还好帮他不少的忙。
摆了摆手,示意开封府知府退回左班站好,曾毅又道:“按察使董大人。”
“按察使董大人?”
任谁都没想到曾毅竟然会好不追究开封府知府的丝毫罪责,虽然钦差行辕有钦差卫队保护,可是,开封府却是负责城内治安的。
是以,尤其是当曾毅就像是没发生过昨晚的事情一般,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的时候,所有官员却是都不由自主的楞了一下。
以至于曾毅连喊了两次,董宣才算反应了过来。
“下官在。”
董宣往左一步,站了出来,今日,他早就料到曾毅肯定会找他的,毕竟,他是提刑司的按察使,昨晚的时候,到最后,肯定还是要提刑司来查的。
除非是曾毅能招来其他衙门的人,可,这是河南省,而非是京城,若是在京城,刑部、大理石,有不少的衙门可供选择。
可是,在河南,也就提刑司这一家衙门能够查案了。
“昨夜的事情,就交由董大人来查查了,不知董大人可否有信心?”、
曾毅虽然没别的选择,这件事,肯定不能是钦差卫队来查的,不是专业的,查起来,肯定不行,只不过,也不能任由董宣散漫的查,他可是没多少时间能够浪费的。
对于曾毅的问题,其实,董宣早就想好了,能一步步的到了现如今这个位置,像是今日的情形,董宣遇到过不止一次。
只不过,往日里并不会是像今日这样,是钦差遇刺,不过,却同样的,总要有个期限限制吧。
“这,下官还未初步勘察,不过,想来,三日之内,应该会有一个大概的结果了。”
董宣这套说辞,可是老练的很,三日,时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最起码,也能多少查出一丝的痕迹吧?
就算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到时候,还不能猜出一些?或者推测出来一些吗?
只要不把话说死,到时候,总有回旋的余地,而且,这种事,别看现如今曾毅表现的没有丝毫的怒气,可是,其心底究竟如何,只要碰到过一次暗杀,恐怕就都能体会的很清楚了。
是以,等三天,指不定,到时候曾毅的怒火也会去掉一些,有些事,就好办多了。
“既如此,此事,就交由董大人了。”
曾毅点了点头,对于董宣话里的意思,他也听的明白,只不过,他也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若是真的非要定下个时间,这种案子,恐怕只会是造成冤假错案的源头了。
“诸司、府、衙,自今日起,全部将账册送至钦差行辕来,没问题吧?”
曾毅接下来的话,却是和昨夜的行刺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虽然上次,曾毅带走了左布政司的账册。
可是,带走的,却是左布政司掌管的分发河南省内各府州钱粮的账册,其余的,各司、府却都是有自己的的账册的。
原本,曾毅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他动左布政司不假,可是,还有右布政使那竖着呢,他也不能同时把河南两司的官员都动了吧?
毕竟,他虽未钦差,可是,品级太小,要注意影响,更何况,真动了,他手里也没有人选可以暂时替补的。
是以,曾毅是在借着这个机会进行交换。
想来,下面的官员也都明白曾毅的意思了,把你们的账册交上来,昨夜刺杀之事,本官就不随意追究了。
若是不然,就算这事和你们无关,本官也能折腾死你们。
更深处,曾毅还有另外一个不可言语的意思,既然能用刺杀事件要你们的账册,而不是直接折腾你们,就算证明没有对你们这些官员动杀机。
要账册,只不过是要抓一些把柄在手,若是,以后咱俩两相配合,你们别再下面给本官捣乱,那,一切好说,若是不然……。
把账册送上去,尤其是曾毅的话来的这么突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也没有时间造假,除非是想步左布政司的后尘。
是以,所有官员虽然都明白曾毅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曾毅在南阳的行为,只追首恶,不究其他,至多,也就是破除消灾罢了。
看曾毅在南阳的行动,破财,也是救助灾民,解决河南境内的问题。
这种情况下,其实,有些官员,也是有些心动的,毕竟,河南的问题也肯定是要解决的,单靠朝廷的救援,段时间内,显然是不足的。
若是能破财消灾,也是好的,只不过,这事,却需要一个带头之人方可。
第73章勃然大怒
“开封府知府。”
曾毅却是直接开口点名了,不过,点的人虽然官职不大,可是,职位却很敏感,尤其是在如今的情况下,更是敏感的很。
开封府知府,虽然一府首官,可是,开封府更是河南的都府,是以,别的府,知府就是最大的官员了。
可是,在开封,知府却可以说是最小的官员了,也只有下到管辖州、县的时候,他这个知府才有了一丝知府的威严。
平日里,见到的两司的官员,哪一个不比他的官职高?
就算是那些官职没他高的,可是,只要是两司的官员,他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甚至,还要赔笑的,官小权利大啊。
按理说,最先表态的,肯定是右布政使萧然或者是按察使董宣,可曾毅就喜欢反着来,不按规矩来。
而且,曾毅现在的问话,也是非常确信开封知府不敢反对的,开头,总要开个好头的,哪怕这个人的官职不重。
“下官、、下官在。”
开封府知府却是满脸的沮丧,在曾毅点到他名字的瞬间,他就知道,今天这事,要他来做这个出头鸟了。
可是,他敢不答应么?若是平时,他大可以先找些不重的借口,把这件事拖下去,也不得罪谁,等那些上官们表明态度以后,他在决定,也是不晚的。
想来,曾毅这个钦差也是不可能揪着他这小小的知府不放的。
可是今天,他却不敢如此了,刚才钦差才饶了他的罪过,为的,恐怕就是现在这一刻了,若是他敢说半个不字,甚至是稍微犹豫半刻,恐怕这个年轻的钦差就会立马翻脸治罪了。
“开封府的各项账目不知何时能交由钦差行辕?”
果然,曾毅开口,就是问的开封府的账目。
“回大人,等下官回府,立即就让人送来钦差行辕。”
开封府知府也是明白的主,这个恶人,他今天是当定了,可是,也必须要当,若是不然,恐怕他这个知府现如今立时就到头了。
可若是当次恶人,就算是被人恨死,可最起码现在没事啊。
而且,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钦差这次是想在河南玩一出大的风暴了,到最后,指不定两司的官员也要被拉下来不少人的。
自己还是要早早的站队的好。
“恩,如此,甚好。”
曾毅点了点头,却是满意至极,让开封知府不由得松了口气,却是也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
就算是日后被同僚们记恨,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再者,这事,今天就算是他不倒霉,总有倒霉的。
有了开封府知府这一个打头的,其余的,就算是在不愿意,可是,有了这个例子再这,他们也是不好,更没办法找借口了。
不过,却是所有官员都保持了一致的沉默,咱不开口,就这么无声的抗议,这,总可以吧,没办法拒绝,那最少也要恶心你一下。
而且,一般而言,官场上的这种沉默,其实就是最好的拒绝方法了。
只可惜,曾毅是个根本就不守规矩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断了南阳的案子,更不可能带走了左布政司的所有账册,甚至,变相的软禁左布政司的官员。
从到河南开始,曾毅的一举一动,都在证明着他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怎么?都有各自的为难不成?”
曾毅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是没了笑意,就连声音当中都带着一丝的森寒,这么被落了面子,哪怕谁是钦差,都不会有多高兴吧?
下面仍旧是一片沉寂,没人吭声,你曾毅是钦差不假,你是敢变相的软禁左布政司的官员,可是,我们不吭声总没错吧,你总不会胆大到软禁我们所有人吧?
这就是带头之人身份不同,所起的作用不同了。
若是刚才是萧然这个右布政使或者是按察使董宣点头了、臣服了,那,肯定会有他们的属下官员摇旗呐喊。
可是,开封府知府是什么,他本身就是一个小虾米,他的话,只不过是让诸官陷入被动,可是,却还不足以让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为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去改变主意。
“右布政使萧大人。”
曾毅再次点名,他也知道,这事,肯定不容易,要账册,而且是段时间内,那就等于是要人主动把弱点交给自己,把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
这种事情,任谁都会排斥的,尤其是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没人会这么傻的。
是以,在曾毅说过这话以后,就算是和他靠拢的按察使董宣,也是不支持的。
“下官在。”
右布政使萧然站了出来,冲着曾毅拱手,双目瞄着地面,却是也不看曾毅的脸色,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右布政司的账册何时能送至钦差行辕?”
曾毅也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你们既然不吭声,行,那本官就一个个的点,我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萧然却也不惧,或者说,早就想好了对策,不急不躁的冲着曾毅道:“回大人,右布政司虽然并不掌管河南省的账目,可账目却也繁多的很,并不比开封府一府的账目,若要移交钦差行辕,最起码要个三五日的光景恐怕方可。”
“唔,三五日!”
曾毅微微点头,可是瞬间,却是脸色大变,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萧大人,你真当本官可欺不成?当日,左布政司的账目,你就是如此给本官拖延的,说是要送信至京城给左布政使丁原大人,要三五日,今日,又是如此,你到底是何居心?”
曾毅的话,如同惊雷一般,让整个公堂都在震动,一众官员更是脑袋发晕,谁都没想到钦差竟然会毫无预兆的勃然大怒,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左右布政司一起动么?
就连萧然也是如此,他刚才的那一番话,也是斟酌好了的,至多就是让曾毅生闷气,根本就没想到,竟然会让他这么大怒,甚至,在大堂之上,和自己翻脸。
第74章穷追不舍
“下官不敢。”
萧然直接跪在了地上,脸色却是惊恐的很:“大人误会了,下官实在不敢推诿,只是,事实如此啊,还望大人赎罪…………。”
萧然这一招玩的可以说是极为漂亮,正好是借着曾毅的怒斥,装出一副弱势的样子,虽然他是从二品的官员,可是,正因为此,在钦差跟前装出这副弱势的模样,才会让曾毅更为难。
“你不敢?”
曾毅却是冷冷的盯着萧然,这个老匹夫,真是什么招数都敢玩。
“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右布政使大人一直…………。”
有布政司的官员站了出来,自己老大被人问责了,这个时候,自然是他们这些做小弟的跳出来表忠心的时候了。
“你的意思,是本官说错话了?”
曾毅冷冷的看着这个跳出来说话的官员,真是胆子不小啊。
“下官不敢,只是,右布政使大人…………。”
这跳出来的官员却也是精明的很,不该说的,直接装作无视,只是替萧然说话。
“本官刚才是在和右布政使萧大人问话的吧?”
曾毅却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声音中充斥着冷意:“你是什么品级?竟敢随意开口?”
“下官……。”
“来人,拖出去,打。”
这官员刚想开口,却是被曾毅的话给打断了,从堂案上扔出了一个筹子,一个筹子,代表的是十大板。
“大人……。”
有官员刚想开口求情,却被曾毅猛然看过来的眼神给止住了,这个时候开口求情,恐怕也会挨板子的吧?
其实,一般来说,钦差就算是下来,对官员们,也是几乎从不用刑的,当然,这个从不用刑,指的是不打板子。
一般而言,若是真要动哪个官员,就是直接抓住了把柄,然后打入大牢的,这个时候的用刑,可是和有官职在身时候的用刑不同。
有官职在身,被打板子,这也可以说是对其的一种羞辱,当然,皇帝下令打的廷杖却是例外。
甚至,对于言官们来说,不挨上一次廷杖,就没有自傲的理由。
可是,这只是对于廷杖来说的,曾毅打的,这可叫大板,而非廷杖了,有刑不上大夫这一说。
曾毅现在,却是有些违了规矩了。
只不过,现如今曾毅是钦差,而且,态度强硬的很,根本就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其实,对于官场来说。
尤其是对于高官们来说,律法,对于他们,只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对于他们自身,一般情况而言,几乎是没有多少限制的,除非是他们非要去碰触一些禁忌的存在。
“大人,您不能……。”
那官员被侍卫拖着,却是仍旧大喊。
“能与不能,不是你说了算,今日,本官就让你瞧瞧,本官能不能打你……。”
曾毅此时的声音,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冷淡到了极致,让人根本就不敢去违背,不然,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堵住他的嘴,别吵了诸位大人。”
曾毅临了,却是又加了一句。
“是。”
侍卫应声,却是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不知道什么布料,直接塞进了这官员的嘴里,然后带了下去。
“按察使董大人?”
曾毅却是根本就不搭理跪在地上的萧然了,也不说让他起来,就那么把跪在地上的右布政使萧然给晾在了那。
“下官在。”
按察使董宣却是额头上也有了一层冷汗,刚才曾毅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要查账的决心,或者说,已经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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