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后有机会,老夫也该去冯老家伙的坟前看一看的。”
刘健叹了口气,冯归的身份很不一般,在朝中也有不少好奇的,而刘健,也算是他的好友之一了,虽说不算是太好的关系,但,理当如此的。
且,也正因为是冯归的死,才惹来了曾毅的‘插’手,也正因为此,才换来了内阁的**,凭这点,刘健,也是要去冯归的坟前上一炷香的。
只不过,却不是现在。
曾毅虽然‘插’手此事了,甚至,给予了刘瑾警告,可,这个案子,却是没有翻案,仍旧是刘瑾定下来的罪名。
刘健想要前去冯归的坟前,也只能是等翻案以后才行的。
只是,翻案,并非是那么容易,最起码,在刘健看来,段时间内,是别想的了。
这次,曾毅已经出手了,可却并没有帮助已经死去的冯归翻案,这就意味着,曾毅的出手,到底为止。
至于翻案,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甚至,曾毅不会去管这事,要等刘瑾彻底被打压了下去以后,才能翻案。
“刘瑾怕是要彻底的沉寂一段时间了。”
“就算是日后,他也不敢在这么明目张胆的迫害朝廷大臣了。”
刘健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冯归的事情,而是说出了眼下将要面临的情况:“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钳制了刘瑾,咱们,也要借此机会好好谋划一番了。”
“日后,在想曾毅出手,怕是难了,刘瑾也不傻,有了这次经历,日后,行事,自然会考虑一番的。”
李东阳捋着下巴处的胡须,另一只手,却是把玩着桌子上的镇纸。
“虽说此次曾毅的行为给刘瑾敲了警钟,可,想要彻底的除掉刘瑾,怕是不易的。”
“曾毅虽说这次警告了刘瑾,可,同时,咱们也该从中看出,除非是刘瑾自寻死路,若不然,一般情况下而言,曾毅是不可能对刘瑾真正动手的。”
“曾毅是聪明人,他不想因为刘瑾和皇帝之间有什么不痛快。”
李东阳说这话的时候,到是没有丝毫对曾毅对不满,在李东阳看来,任谁碰到这种事情,怕都是会如此选择的。
不到迫不得已,谁愿意和皇帝之间有间隙的?
更何况,曾毅的身份有些特殊,他代管朝廷等,皇帝都不会说什么。
因为曾毅没有‘私’心,做事坦‘荡’。
可,刘瑾毕竟是宦官,是皇帝的内‘侍’,若是曾毅动了他,皇帝心里会怎么想?
内‘侍’和朝臣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都说这些太监们没有什么地位,可是,那是对宫里的皇亲国戚而言的。
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朝臣去管教宫中的太监。
历朝历代,皇帝们最忌讳的,就是如此了。
曾毅代管朝廷,这没什么,甚至,他动了宫中其他太监,也没什么,可,刘瑾却不同,一旦他动了刘瑾,怕是皇帝真的会开始对曾毅有所猜疑的。
刘瑾是皇帝信任的太监,曾毅动他,是不是意味着,曾毅连皇帝也不放在眼里了,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是以,李东阳才会说,除非是刘瑾自寻死路,若不然,曾毅亲自动手除掉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以,想要除掉刘瑾,这个重担,还是在百官的身上的。
曾毅至多就是从旁威慑刘瑾,看管朝局,不让朝局彻底‘混’‘乱’不堪罢了。
“其实,若是曾毅主持朝政,刘瑾也就不成威胁了。”
一直没吭声的杨廷和猛然开腔,却是一语惊四座。
曾毅是有先帝钦赐的金牌,可以代管满朝文武,可以代管朝廷,甚至,当今圣上,对曾毅也放心的很,就如同这次,曾毅巡视天下,可不就等于是代天巡狩吗?
是以,让曾毅主持朝政,这也并无不可。
历朝历代,若是皇帝离京,或者是皇帝龙体有恙,让一些稳重老成的朝廷大臣暂时主持朝政,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不过,这也是极大的信任。
可,问题是当今圣上仍在京城,问题是当今圣上没有病,整天活蹦‘乱’跳的,只是不务正业罢了。
此时,谁开这个口?谁去给皇帝提议,让曾毅代为主持朝政?
让臣子代为主持朝政,这种事情,由皇帝说出来,那没什么,可是,由臣子对皇帝说出来,那就是居心叵测其心当诛了。
是以,杨廷和这话出口,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却都是苦笑连连。
杨廷和的这个提议,不可置否,是绝佳的,只要曾毅主持朝政,刘瑾势必不敢猖獗的,甚至,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宫中伺候皇帝。
也甚至,只要有大臣提议,以当今圣上的脾气及其对曾毅的信任,肯定是会答应的。
可,万一,若是万一日后出了什么意外,皇帝追究罪责了,到时候,这罪责,谁能担得起?
“此事,不可再提。”
首辅刘健看了杨廷和一眼,道:“此举,或许可行,但,除非圣上亲自开口,若不然,绝不可提及,不然,怕是对曾毅而言也是有害而无利。”
代管朝廷,这,若是皇帝自己开的金口,就算是大臣做错了什么,那也没什么,皇帝总不能说他看人的眼光有问题吧?
甚至,他的一行一举猖狂一些,皇帝也不会说什么的。
可,若是下面的臣子提议如此,会不会让皇帝以为是狼子野心,行为稍微有些不合胜意,会不会就以为是其……。
若是如此,那,可就真的是在害曾毅了。
“有些事情,若是可能,陛下或许会亲自开口的。”
杨廷和双眼当中闪烁着睿智的目光,他说的没错,当今圣上贪玩,有些事情,不需要臣子们开口,只要有些暗示,或者,是某天,皇帝意外听到了什么,然后有了这念头,也未可知。
而当然,这些意外,可就要有人刻意去做了。
“此事,暂且不提。”
刘健眉头皱了皱,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是朝廷的老臣了,自然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朝堂当中,是没有所谓的恰巧的,所谓的恰巧,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人为的。
但,在刘健看来,此事,还完全没有严重到需要如此的地步。
君君臣臣的观念,已经深入这些个文人的骨子当中了。
就如同现在,若说是单纯对正德,内阁怕是没有谁会把正德放在眼里,不过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小孩子罢了。
可是,正德的身份,却是君王,他们必须要去服从。
君王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大权旁落的。
这也是刘健内心的固执。
是以,在刘健而言,除非是皇帝真的昏庸不看无可救‘药’,朝堂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若不然,刘健是绝对不会行此计策的。
杨廷和心中叹了口气,却是没在说什么。
相比起刘健而言,杨廷和绝对不算是保守了。
在杨廷和看来,只要朝局能够稳定,这就足够了。
又不是改朝换代又不是谋朝夺位,只是代管朝廷罢了,和现在这样,朝廷大权空置,几乎全都被内‘侍’钻了空子而言,岂不是要强的多?
更何况,曾毅现如今,有先帝的金牌,原本就能代管朝廷。
又何苦去刻意追求心中的那丝根本就不存在的执念呢?
真若是论起来,现如今,皇帝的大权其实已经‘交’出去了,而且,是给了宦官,这,岂不是更加的不堪?
而且,眼下的情形,让曾毅代管朝廷,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曾毅有布局,想要让大明朝焕然一新,这是好事,若是成功了,那,大明朝将会重新昌盛起来的。
若是让曾毅代管朝廷,那,自然对他行事有极大的帮助的。
且,曾毅代管朝廷,刘瑾那边,自然是不敢‘乱’来的,一举多得,多好的办法啊。
只是,杨廷和有他的想法,而首辅刘健,也有他的想法。
或者,其实,杨廷和及首辅刘健的想法大概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两人唯一的分歧,看似唯一,可牵扯,却是巨大的。
在杨廷和看来,曾毅想要革新大明朝,也就是所谓的变法,这是好事。
让曾毅代管朝廷,正好可以让他放开了手脚去干,减少阻力。
可,恰恰和杨廷和相反,在杨廷和看来的好事,在刘健而言,却是最大的顾忌。
曾毅今年才多大?不过是比当今圣上年长那么几岁罢了。
如今,曾毅已经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
且,日后,学堂修成,长年累月,曾毅的名望只会越来越大,甚至,十几年后的朝廷大员有一般都是出自这官家学堂之中,都要承曾毅的恩情,都是曾毅的嫡系人马。
有庞大的名望,更有庞大的嫡系人马。
若是在让曾毅代管朝廷,进行变法革新,一旦成功,曾毅的功劳更是撼天之功。
到时候,还有什么能够封赏曾毅的?
那个时候,怕是只有两个可能了。
要么,是皇帝对曾毅戒备,所谓的功高震主,一旦如此,怕是曾毅‘性’命不保。
而另一种,则是曾毅起了不臣之心,如同当年的陈桥兵变一般。
这两种可能,都不是刘健所愿意看到的。
是以,在刘健看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让曾毅接触的好。
只要不代管超纲,就算是日后曾毅变法成功了,皇帝对他的忌惮,也会少一些的,毕竟,代管超纲这意义不同。
且,若是不代管超纲,曾毅怕也是难以兴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若是真的代管朝纲了,指不定,反倒是会把曾毅的念头给吸引出来的。
也正因为是这个分歧,刘健和杨廷和的念头,却是决然不同的。
甚至,因为两个人的分歧,内阁当中,日后,定然会出现两种不同的声音,只不过,不是现在,要等一个加大分歧的点。
一旦这个点到了,这个分歧,就会彻底爆发出来的。
虽然如今内阁的几位阁老关系不错,可是,一些原则‘性’的理念,却是互不相让的,比如这次刘健和杨廷和他们两个的观念。可以说,两人都是站在了大明朝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都认为是为了大明朝好,是以,两人是不会退步的,只能是各凭本领,看最终如何了。至于两人的对错如何,段时间内,却是不可能验证的,甚至,他们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够验证。
第四百三十二章青楼
“大人,您这么明显的警告,东厂应该不敢在对冯家的那父‘女’两人进行追杀了吧?”
问出这话的,自然是曾毅身边的李腾了,这小子,早就想回去炫耀了,原本,都已经要启程了,谁想到,竟然会出这等事情。。。
这可是狠狠的打击了李腾的心情的。
不过,至于原因,曾毅也没瞒着李腾。
是以,现如今,李腾自然是急着走了,在李腾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在继续留在这,根本没那必要了。
“那么着急做什么?”
曾毅瞪了李腾一眼。
“你现如今的身份可并非是以前毫无拘束的富家少爷了,凡事,要学会忍耐,耐心,最为重要。”
曾毅这话,并不是在提醒李腾现如今的身份,而是在告诉李腾一种为官者所必须具备的,最为基础的。
为官者,若是没有耐心,‘毛’‘毛’躁躁的,怕是根本就做不好官,甚至,连一个‘侍’卫都不合格。
“若是你闲的无聊,不妨看一看道德经,多看些道家的道藏。”
曾毅看着李腾,道:“若你不能修身养‘性’,一直都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就只能止步于‘侍’卫了,甚至,连‘侍’卫,都是不合格的。”
曾毅这话,却是认真的,虽说安排一人为官,对于现如今的曾毅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甚至,只需要他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念头,就有人替他把这事情办好。
可,曾毅却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头。
若不然,日后李腾惹出了事情来,还是要牵扯到他身上的。
且,对于李腾,曾毅只是欣赏,是欣赏他之前面对东厂番子时候的态度。
但是,欣赏,只是片面的欣赏,并不能够代表李腾这个人的全部。
最起码,在李腾的身上,虽然有正气在,但是,其他的,曾毅没有看到别的能够胜任一个官员的因素在。
一个人,有正气在,可以说是好人,也可以说是大侠。
但是,为官者,正气是重要,但,若是无才,单有正气,却是不成的,空有一腔热血罢了,甚至,还会好心办坏事。
是以,有些话,曾毅必须要给李腾说清楚。
而现如今,不过是个机会罢了,就算是没有今天,只要李腾这脾气不改,曾毅还是会找机会给他说清楚的。
“下去好好想想本官说的吧。”
曾毅摆了摆手,他知道,现如今,李腾的心情定然是极为低落的,这就要看李腾的悟‘性’了,若是李腾真想不开,那,曾毅也没什么办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
曾毅和李腾,说的直白些,只不过是有些机缘碰到罢了。
是以,曾毅根本不可能去强求李腾什么的,更不会要求李腾什么,他所做的,不过是平等对待。
“是。”
李腾心里在怎么不满,可也知道,曾毅的身份,容不得他放肆的。
“大人,怕是他会想不开的啊。”
燕南飞在一旁叹了口气,他可是明白这些富家子弟,平日里在家,那是连父母怕都管不住的。
都是些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主,他们平时都逍遥自在惯了,不管是为了他好还是怎么的,只要是管着他们了,那,就不成的。
且,刚才燕南飞也看的清楚,李腾分明就是不服气的,只是,曾毅身份的原因,他不敢多说罢了。
“想不开就不想。”
曾毅起身,看着燕南飞,笑着,道:“燕大哥也执着了,若是真的论起来,他和咱们是没有任何干系的。”
“只不过是本官欣赏他罢了。”
“咱们没有欠他的人情,也没有谁托付过咱们什么,咱们也没承诺过他什么,是以,不要认为咱们必须如何。”
曾毅叹了口气,微微抬头,看着已经西去的斜阳:“这世上啊,若是平心而论,不掺杂‘私’情,没有任何的必需,没有谁必须要如何对待谁。”
“这一切,都是虚妄。”
曾毅这话,说的太过高深了,燕南飞却是听不懂的,在燕南飞听来,曾毅这话,有些像是佛教的言论了。
“走吧,出去走走。”
曾毅看着燕南飞,平时,曾毅是不穿官袍的,穿的都是普通的衣衫,很随意的,是以,现在想要出去,也根本就不需要换衣服,倒是方便的很。
“夕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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