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却是错了。”
曾毅看了李腾一眼,不过,却没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缠,李腾的改变,这些日子已经是能够看的出来的了。
剩下的,不是他想就能改变的了,而是要磨练,要经历,才能慢慢改变的。
对此,曾毅却是很能包容的。
就如同梁猛一样,虽然笨,可是,只要肯学,肯上进,曾毅都会对他们报以希望的。
“诸位请回吧。”
曾毅在马车上,冲着前来相送的南阳府诸官拱了拱手:“来日,若是诸位到了京城,本官自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曾毅这话,不过是客气话罢了,这些个南阳府的官员,怕是没几个能踏上曾毅的府‘门’的,真要是和曾毅有过几面之缘的官员,不论官职高低,不论‘交’情,都能去曾毅府上,那,估计曾毅也不用睡觉了,整天整夜的都有人前去拜访的。
“下官恭送大人。”
以南阳知府为首的一众官员跪倒在了地上。
此次,南阳知府也算是攀上了曾毅这颗大树了,对于南阳府的民情民生,曾毅不说十分满意,但是,还是认可的。
尤其是学堂的修建,虽说有些县曾毅没去,但是,却派了钦差卫队中的人前去暗中查访的,结果,都让曾毅满意。
这,不管是南阳知府刻意如此,还是如何,最起码,曾毅目前而言没有发现别的。
是以,对于南阳知府的攀附,曾毅还是等于默认了的。
毕竟,曾毅现如今,也是朝堂当中新兴的一方势力了,手底下,总是要有一些人的。
“恭喜知府大人了。”
等钦差卫队离开以后,南阳府的官员方才全部起身,却是围着南阳知府不停的拱手贺喜。
原本,南阳知府攀附上曾毅,是没人知晓的。
可是,今个前来送行,之前,曾毅特意和南阳知府低声说了几句话,有人隐约听到,应该是等曾毅回京之后,会对下面的一些官员进行提拔等。
这话既然是对南阳知府说的,那,自然就是要对他进行提拔了。
虽说南阳府的这些个官员原本就是知府蔡玄的下官,可,这个时候,就更该拉好关系了,这样,等日后知府蔡玄真的飞黄腾达了,他们上‘门’,指不定还能得到些好处的。
官场上,其实,就是这么的庸俗,不说所有,不说绝对,但是,大多数的官员,都是如此的。
“诸位大人客气了。”
知府蔡玄却是谦虚着,不过,却是满面红光,刚才,曾毅的确是给他留了话,褒奖了一番,言道,学堂修建甚好,民生不错,等回京以后,会上奏皇帝的。
这,在蔡玄听来,可不就是要升官的前奏吗?
就凭曾毅在皇帝跟前的地位,只要他开口了,皇帝会不同意吗?更何况,只是一个知府的升迁罢了。
怕是皇帝甚至根本就不会去仔细看奏折,就同意了,也未可知。
且,甚至,以曾毅现如今的身份,想要提拔他一个知府,根本不需要上奏皇帝,也是有不少其他的办法的。
是以,知府蔡玄现在要做的,则是在接下来曾毅回京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再接再厉,不管以前如何,这段时间,一定要勤政爱民。
绝对不能在最后关头出了分毫差错的。
“教主,您亲自前来,也太高看他曾毅了吧?”
湖广境内的某处宅院内,白莲教教主亲至,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色’的长袍,却是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
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会以为是哪位富户家的大老爷。
原本,以白莲教教主的身份,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不会‘露’面的,是要坐镇中枢的,就如同皇帝一样,轻易,是不会离开皇宫的,轻易,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皇帝,代表的是一个国家,一旦出了闪失,必定天下大‘乱’的。
而在白莲教当中,同样如此,教主,就如同皇帝般的存在,也是不能出事的,平日里,也是坐镇中枢的。
这次,为了曾毅的事情亲自前来湖广,这,就等于是皇帝的御驾亲征了。
若是真出了事情的话,试想一下,一国之主,当今圣上御驾亲征,出了事,怕是立时会天下大‘乱’的。
而这在白莲教内,亦是如此。
是以,此次,白莲教教主亲自前来湖广,准备对付曾毅,可想而知,其这次身边有多少的随行,有多少的暗中护卫。
“你以为曾毅是什么?”
白莲教教主今个,心情似乎是不错的,竟然端着酒杯,轻轻的抿着。
略微沉‘吟’了一下,这能陪在白莲教教主身边坐着的,其在白莲教内的地位,显然也是不低的,尤其是这次前来湖广,白莲教教主还能带着他,这,就更证明了其在白莲教教主心中的地位。
“属下不才,却是未曾和这曾毅有过接触。”
“不过,其,不过是个黄‘毛’小儿罢了,之前虽擒了左右护法,可,却也不过是运气使然,甚至,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更何况,上次,是他提前有了准备,才擒了左右护法的。”
“这次,咱们行动隐秘,他定然不知,教主大可不必亲至的。”
在这人看来,几年前,白莲教的左右护法被曾毅这黄‘毛’小儿所擒,只不过是他走了大运,同时,两个护法倒霉罢了。
恰巧被曾毅适逢岂会得知了他们的身份,擒住了一个,然后,朝廷方面肯定因此,又有人出谋划策,才又设计擒住了另一位护法,而曾毅,就是适逢其会罢了。
“你太小看他了。”
白莲教教主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不过,这却也不怨你。”
“你没和他‘交’过手,自然会如此认为,当初,本座没同他‘交’过手的时候,又何尝将他当成是了对手?”
白莲教教主笑着,提起此事,却是没有丝毫的恼怒,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胜负乃兵家常事,而且,他们也真正的做到了悟透了这句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绝大多数的失败,他们是能够接受的。
“曾毅是黄‘毛’小儿不假,可,他却并非是一般的黄‘毛’小儿啊。”
白莲教教主叹了口气,将酒杯重重的放在了石桌上。
“这是一个天才。”
“古之甘罗十二岁封侯拜相。”
“古之甘罗如何的天才绝‘艳’,本座,却是没见过,可,这曾毅,本座却是真的见识了,若是让他生于古之,其怕是不会比那封侯拜相的甘罗差之分毫的。”
“此等人物,又岂能以黄‘毛’小二看之?”
“只是,此等人物,却是不能收至麾下,若不然,倒是妙事一件。”
白莲教教主也不傻,他手底下的人,都是什么人,他心里也清楚,他就算是要造反,也不可能如同宁王朱宸濠那般,成功了,就能占据大明江山,登基称帝。
他这个白莲教教主,就算是成功了,最多,也就是搅‘乱’天下,然后,他成功占据一偶之地,自封为王,然后,积蓄实力,在行谋略。
若想直接占据天下,他白莲教,没有这个能耐,也没这个名分的。
是以,宁王朱宸濠都放弃了曾毅,白莲教教主,自然也不会对曾毅抱有任何的希望。
有时候,英雄相惜是不假,可是,也只能是相惜,作为对手碰到的时候,却是绝对不能留情的。
“教主对这曾毅,倒是高看啊。”
旁边坐着的白莲教中人,却是眉头皱了皱,他从不否认自家教主看人的眼光,也正因为此,白莲教进来才能快速发展。
甚至,也正因为教主的雄才大略,白莲教才能做出了间接气死先帝的事情,也正因为此,白莲教才能如今于朝堂的亲王联手。
“不是高看。”
白莲教教主却是十分认真的纠正:“最多,也就是平视,甚至,还有所低估。”
“面对这曾毅,最好要做出十二分的准备。”
“这小子,就是属猴子的,稍微一些蛛丝马迹,就能寻根问源。”
说完这话,白莲教教主,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说这话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上次和宁王朱宸濠合作的事情。
那次,原本他是想着‘阴’宁王朱宸濠一把的,可谁曾想,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破绽,而且,还是一个旁人根本就无法也不可能发现的破绽,却被曾毅给怀疑,发现,甚至,因此推断出了不少的事情。
虽说白莲教教主不知道曾毅到底从中推测出了什么,但是,从曾毅不在提那件事,甚至,不予追究那件事来看,他的计谋,已经完全失败了。
或许曾毅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也或许,曾毅不知道这是要陷害谁,但是,曾毅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上次的绑架,是有人借助他曾毅,陷害别人。
能看透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曾毅的不凡了。
白莲教教主之所以布下那么一个局。
任谁,侥幸得以逃生,怕都不会想那么多的吧,怕是思绪,都会被当时的情形给左右的。
可,曾毅倒好,竟然能够冷静异常,甚至,置身事外一般,把事情看的透彻无比,这,是白莲教教主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事情。
这,也可以说是白莲教教主第一次和曾毅亲自‘交’手。
而结果,只能说是白莲教教主失败了,他的目的没有到达,自然是失败了。
只是,现如今,白莲教教主却是有些后悔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若非是他布下的那个局,曾毅的‘性’命,早就了结了。
可,就因为那一个不成功的布局,却是让曾毅逃得了‘性’命。
日后,在想寻机会要曾毅的‘性’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啊。
也正因为此,白莲教教主才真正的把曾毅给放在了心上。
“若是有机会,属下亲自和那曾毅过上几招。”
石桌旁边坐着的白莲教中人双眼中闪过一丝的‘激’昂之‘色’,他所谓的过上几招,自然不是指打斗,谁都知道,曾毅是文臣,并非武官,和曾毅比打斗,赢了又能如何?
和曾毅比,只能是比智谋,比谋略,比布局,比算计。
而这白莲教中人所谓的过几招,自然是指布局了。
看最后,是他能算计到曾毅,还是曾毅能看破他的招数。
“会有这个机会的。”
白莲教教主点头,笑着,道:“反正咱们的时间,也是充裕的,就由你先行去试探曾毅一番吧。”
“不过,却是有言在先,你只有一次的机会。”
“若是失败了,立即收手。”
白莲教教主如此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这次,他之所以亲至,那就是为了收拾曾毅,既然是要收拾曾毅,那,自然是要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了。
同意让属下的人自己出谋划策的对付曾毅,不过是白莲教教主想要让下面的属下瞧一瞧曾毅的厉害,别那么自负罢了。
而且,若只是一次失败,应该是不会引来曾毅太大的重视的,毕竟,曾毅这次出巡,可是已经遭遇过刺杀了。
相反,若是曾毅以为,这次行动失败后,又和上次一样,没有动静了,那,恰恰是给了他们更好的时机。
“从明个开始,你着急你的属下,自行找一个落脚之地,自曾毅踏入湖广境内起,一个月内,若是你失败了,那,自然是要收手的,若是没有失败,一个月期限一到,不论其他,本座,却是要亲自出手了。”
白莲教教主这意思,也是定个时间,总不能让下面的人一直折腾吧,要知道,有些布局,可是能拖很久的。
而且,让他另外寻一个落脚点,且,他不干涉他属下的布局,这样一来,日后,还能给曾毅造成是两股势力在寻他麻烦的误导。
如此一来,却是更给曾毅凭白的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可以说,白莲教教主其实从现在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惊
“大人,有人拦路告状。……”
曾毅的钦差仪仗还没到湖广的境内,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路告状,这种事情,以前,曾毅倒是听到过,不过,却是一次都没遇到的。
“问他状告何人,带来回话。”
曾毅坐在轿子内,并没有下轿。
“是。”
燕南飞点头,吩咐人将告状之人带了过来。
“大人,草民状告湖广左布政使之子。”
那告状的人在曾毅的轿子旁边跪下,双手举着一张状纸。
“何罪?”
曾毅在轿子内闻言,却也是一惊。
一个湖广左布政使之子,却是根本就不可能让曾毅惊讶的,甚至,就是湖广左布政使,也不可能让曾毅动容。
主要是这人既然是自称草民,那,就是没有功名在身的了,这样的人,状告湖广左布政使之子,怕是有天大的冤情了。
“李子墨抢人妻‘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轿外之人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声音嘶哑:“还请大人为草民庄子一百五十余口人命申冤。”
“什么?”
轿子内的曾毅楞了一下,却是掀开了轿帘,弯腰走了出来。
“你全庄一百余口人命?”
曾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可思议,别说是曾毅了,就是旁边的燕南飞和李腾两人,也是满目的震惊。
“是。”
跪在地上的庄稼汉子已经全身蜷缩在了一起,不住的给曾毅磕头:“李子墨带人屠了我赵家庄一百五十余口人命,后,放火焚尸灭迹。”
“状子。”
曾毅伸手,拿过了状子,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跪倒在地的庄稼汉子,是赵家庄的赵铁牛,这名字,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其却是有一个美貌的妻子。
结果,被外出游玩的左布政使之子李子墨看中,带人强抢了。
赵铁牛则和庄子中的人前去布政使衙‘门’告状要人。
结果,全都被打了回去。
妻子被抢,这事情,自然是不能忍的。
赵铁牛及其父‘女’更是在湖广提刑司前告下了状子。
只可惜,官官相护,无奈之下,赵家父子决定进京告状,只是,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了,还是那李子墨无法无天惯了。
竟然深夜带人屠了赵家庄。
赵家庄一百多口人,‘性’命无存,后,更是被李子墨的一把大火给烧的是尸骨无存。
而赵铁牛当天晚上恰恰在城中寻人代写状子,没有赶回庄子,才算是逃过了一劫。
而这些事情,不过是发生在两三天之前。
“你是如何得知本官的钦差卫队要从此经过。”
不知心中是如何想的,可,曾毅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波’动。
“是听人说的,现在到处都是传闻曾大人您钦差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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