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一干弟子虽然不乐意,可,还是全都告退了。
“被人利用了,怕也不自知啊。”
目送这些个弟子们退去,客厅内刚才还人头攒攒,现如今,却是只剩下刘大厦一人仍旧坐在那里了。
当然,刘大厦的身边,却是站着他府中的管家的。
管家的年纪,也不比刘大厦小多少的,其孩子,也是在府中任了一个差事,为刘府办事的。
可以说,大多数朝臣的府中,都是如此,管家的孩子,若是有上进之心,有能耐,自然是也有机会考取功名的,可,若是不成,也就会在府中任职的。
“老爷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操’心。”
老管家扶着刘大厦的胳膊,别看人前刘大厦‘精’神抖擞,可,人后,其年纪毕竟大了,有些时候,心力‘交’瘁,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能不‘操’心么?”
刘大厦摇头苦笑,管家跟在他身边多少年了,怕是大半辈子了,自然是没什么可瞒着的。
“还是太年轻了啊。”
“年纪稍长一些的,却也不成器,给人做了打手,还不自知。”
“若是老夫不在朝堂了,这帮弟子,最起码,有一半前途堪忧啊。”
第四百九十五章法子
“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这生前身后事,岂是能一直管下去的?”
老管家叹气,眉宇间,有些担忧之‘色’:“如今,朝局动‘荡’,老爷您何苦这么撑着?”
“老爷,告老还乡吧,这事情,咱们不掺合了。。。”
也就是老管家跟了刘大厦大半辈子了,说是管家,甚至,比家人还要亲近,整日伺候,是以,才敢说出这话的。
“如何退?”
刘大厦摇头,苦笑连连:“若是之前,告老还乡,也就告老还乡了,老夫这一大把年纪了,也不争那么多了。”
“可现在,却是退不成了。”
“老爷我这一生,从未退缩过,若是此时,告老还乡了,岂不是告诉世人,老爷我怕了,斗不过曾毅,所以要告老还乡?”
虽然年纪一大把了,可,刘健的脾气,仍旧是没有改的,仍旧是不服输。
“老爷,其实,您心里也明白,曾毅所做,没有错,是为了大明朝好,何苦来哉?”
管家苦笑,这话,也就他敢如此说了,就是刘大厦的儿孙,怕也是不敢这么说的。
“朝堂之上,没有真正的对与错。”
刘大厦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老管家,苦笑道:“这些,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见的不少,也该明白的。”
“曾毅的行为,暂时而言,对大明朝,是好的。”
“可,那只能是暂时而言,日后,谁也说不清。”
“且,若是曾毅连老夫这一行将就木之人都斗不过,何谈接下来的事情?”
刘大厦嘴角浮起一丝的笑意:“就让老夫,来看一看,曾毅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吧。”
旁边站着的管家不在吭声了,他也知道,自家老爷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尤其是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不管到底原因是什么,但是,不会更改,这,却是肯定的。
“让小豆收拾东西,搬出去吧,从库房给他支百两银子。”
刘大厦双眉皱在了一起,他口中的小豆,是管家的儿子,平日里,也是住在刘府的。
“是。”
管家点头,虽然事关他的儿子,可,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他也知道自家老爷是什么意思,这,是下定了决心,而且,是绝对不可能退缩的表现。
这是在安排后事了。
若是最终,自家老爷败了,指不定,会落个什么下场呢,这,也是朝堂的残酷所在,没人会去管你多大的岁数。
今个,或许,自家老爷还能后退,可,一旦真正的‘交’锋起来,到时候,就不能退了。
这么多年,老管家跟在刘大厦的身边,也看明白了很多,有些时候,看似很简单,退一步的事情,往往,根本就不能退。
不是无路可退,而是不能退,明明有路,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后退,若不然,其所引起的后果,承担不起。
因为,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牵挂的,而这些牵挂,或是名声,或是权力,或是财富,或是亲情等等,总会有许许多多,拦着退路的东西,让你明明有退路,可,却是不能后退。
“你也休息吧,一把年纪了,不必伺候着了。”
刘大厦摆了摆手,自己也准备休息了,老管家如今,还是每天伺候着刘大厦睡下的,如此的年纪,也幸亏是身体健朗,若不然,怕是要旁人伺候他了。
“不碍事的。”
老管家笑了笑,跟在刘大厦的身边,他已经伺候了几十年了,突然,若是让他歇着,一天不忙活了,真的闲了,却是觉得没事可干,觉得真的是老了。
“都老了啊。”
刘大厦轻笑:“也不知道,咱们这两个老家伙,还能在活几个‘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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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毅府上,刘大厦府上今个发生的一切,司徒威都在向曾毅禀告,甚至,都谁去了刘大厦府上,什么时候进去的,什么时候出来的,几个人结伴进去的,等等,甚至,连出来时候的态度,表情,都有记录的。
“这老家伙。”
曾毅把手中已经看完了的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顺势,靠在了椅子上:“人老成‘精’,果不其然。”
“还欠缺一个时机。”
曾毅一根手指在桌子上点动,显然,心中,是有些烦躁的,虽然不知道刘大厦在府中具体说了什么。
可,这么短的时间,肯定,刘大厦是训斥了他的这些个‘门’人弟子。
而刘大厦如此行为,曾毅也是能猜的出来,这老家伙,怕是下定了决心,要和他斗一斗了,是绝对不会服软的,也不可能让步的。
这,可就难办了,当然,曾毅也可以直接请旨,免了刘大厦的官职,甚至,是曾毅自己,有先帝钦赐的金牌,也能免了刘大厦的官职。
可,若是那样的话,太过粗鲁了,容易‘激’起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军备改革,不同于旁的,虽然最终肯定也是要强势压倒才行的,可是,这个过程,却是要循序渐进。
“看来,还是有些早了啊。”
曾毅双眼眯在了一起,其实,原本,按照曾毅的计划,是不会这么早进行军备改革的,如今,最起码,要早一年有余。
可,白莲教的事情赶在这了,曾毅也不想继续留着白莲教这个祸根,免得自己‘性’命继续受到威胁。
是以,才加快了进程。
可,如今看来,太快了,有些事情,却是还不成的。
“看来,要加一把火了。”
曾毅冷笑,叹了口气:“何苦来哉,真当本官好欺负,好说话不成?真是要让旁人把他们这‘性’子,都给磨一磨了。”
旁边坐着的司徒威苦笑,这却是替那般大臣,替刘大厦苦笑的,何苦来哉,非要自己没事找事,现如今可好,真‘逼’自家大人恼了,急了,一旦出手,怕是要让他们招架不住了。
曾毅的法子,司徒威身为曾毅的心腹,自然能猜到一二的,这法子一出,到时候,刘大厦他们,怕是该后悔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矫枉过正
“这该不会‘弄’错吧?”
刘瑾有些‘迷’茫的看着兵部右‘侍’郎焦芳,焦芳可是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朝廷重臣的大臣投靠他的,目前为止,的确如此。。
是以,刘瑾对焦芳,也是非常看重和倚重的。
今个,之所以找焦芳前来,自然是有刘瑾不解的事情,想要询问了。
可,焦芳给出的回答,却让刘瑾有些不敢置信。
之所以找焦芳前来,主要,是昨个,曾毅见过刘瑾一面,是在宫中,不过,却是和刘瑾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整体而言,曾毅的话,有些矛盾。
前后矛盾,是以,刘瑾才会请教焦芳的。
“不会‘弄’错的。”
焦芳摇了摇头,道:“曾大人既然对您说,矫枉过正,那,自然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过,曾大人这话的意思,却也是不能全部正常理解。”
“曾大人,这是在找您帮忙了。”
焦芳的话,让刘瑾神情一震,立时十分‘精’神,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焦芳:“此话当真?”
旁人或许以为,他刘瑾能耐通天,而且,他刘瑾,也的确得皇帝的宠信,可是,在曾毅跟前,刘瑾就没多大用处了。
曾毅在皇帝跟前,同样有圣宠,且,曾毅足智多谋,根本不是他刘瑾能够比拟的。
至于他刘瑾知道曾毅的秘密,知道那金牌,并非是先帝所赐,可,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不能说。
这些分寸,刘瑾可是知道的清楚的,若不然,不仅曾毅饶不了他,就是当今圣上,也未必会放过他的。
更何况,大势已成,且,刘瑾也很明智,如今,他刘瑾的名声,说出去的话,有谁会信?
是以,若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曾毅,那,刘瑾自然是会十分乐意的,想来,这人情,曾毅肯定是会记住的吧,这可比他平日里逢年过节的孝敬要强的多吧。
“应该不会错的。”
焦芳点了点头,看着刘瑾,神‘色’肃穆,道:“公公可知道如今的朝局?”
“朝局什么的,杂家是不掺合的。”
刘瑾摇头,他是要面子的,就算是不知道焦芳说什么,也不可能直说不知道,是以,就以不掺合为理由,其实,还是不知道,但是,换个说法,却是他刘瑾恪守规矩。
“大朝会之上,陛下钦点曾大人执掌京城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
“而此次参与白莲教围剿的几个行省的都指挥使,却等于是和曾大人有了不错的关系,承情曾大人了。”
焦芳这话,说的还算是委婉了,毕竟,武将们的这种关系,不比师生,是不容易形容解释的,是以,他也就不准备给刘瑾详细解释。
“如此一来,可就有人担忧了。”
“当初,曾大人在南京的军备所为,之后,更是破格提拔王守仁一个兵部主事为南京兵部尚书。”
说完这话,焦芳自己都开始笑了:“公公认为,曾大人这么做,会是在做无用之功么?”
“肯定不会。”
刘瑾摇头,苦笑:“曾大人之谋略,举世无双,一举一动,皆有深意,岂会行那无用之功?”
“只是,咱们看不破罢了,难不成,此举,和如今还有什么牵连?”
这个,刘瑾是真的不懂了,不明白难不成,那么久之前,曾毅就开始布局什么事情了不成?
“自然是有牵连的。”
焦芳叹了口气:“最开始的时候,朝廷当中,或许有人看破了曾大人的意思,但是,下官可以肯定,能在那个时候,就看破的,极少。”
“之后,这事,一直都在盘旋,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可,谁能料到,一件根本不相干的事情,却成了曾大人用来前进一大步的机会。”
“利用剿灭白莲教一事,拉拢大明朝一半行省的都指挥使站队,如此一来,大势已成,曾大人所布局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开始了。”
“曾大人所布局之事,为军备革新。”
焦芳可谓是先吊足了刘瑾的胃口,之后,才告诉了刘瑾曾毅的布局是什么。
“好啊。”
深吸了口气,刘瑾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震撼:“不愧是曾大人,果然厉害,比起曾大人来,杂家所做的事情,都是小打小闹了。”
刘瑾苦笑,东厂,诏狱,这些,看似是天大的事情,可,曾毅所行,改制锦衣卫,兴建天下学堂,剿灭白莲教,现在,又要进行军备改革,这,哪一样,不是让人震撼的?
而且,刘瑾是喜欢听好听的话,是喜欢听歌功颂德,可,这不代表刘瑾心里不明白事儿。
好与坏,刘瑾也分的清楚。
他刘瑾所做的事情,没一件好事,可,曾毅所做的事情,都是要名垂千古的。
这,就是他刘瑾和曾毅的差别了。
“可,曾大人想要改革军备,这是好事,但,却也妨碍了大多数权贵的利益,他们自然是要阻拦的。”
“曾大人想要安稳的进行军备改革,不想出什么‘乱’子,那,就不能冒然出手,是以,这个时候,若是由公公您,从中搅‘乱’局势,给那些个企图阻碍军备改革的官员们找些麻烦,让他们忙活起来,可就是帮了曾大人的忙了。”
“曾大人的话,应该就是这意思了,所谓矫枉过正,可不就是认为,那次您抄家的行为过了,可,却也不该真的畏首畏尾,最起码,在这个时候,曾大人想让您站出来……。”
后面的话,焦芳就没在说了,有些话,是只能意会的,说出来,不管说的天‘花’‘乱’坠还是如何,意思,都是会变了味道的。
不过,其实,焦芳也是希望刘瑾能从中搅局的,而且,对于曾毅让刘瑾从中搅局,这个,焦芳是万分佩服的。
只要刘瑾这边闹腾的厉害,百官,自然知道是该退让还是如何了,若不然,曾毅袖手旁观。
而若是刘瑾能够如此,对他焦芳,其实也是有好处的,现如今,刘瑾麾下可就他这一位真正算的上数的朝廷大员。
此时,若是刘瑾搅局的过程中,有什么空缺,还不是他焦芳从中获利的?且,若是能因此和曾毅扯上一些联系,那,更是天大的好处。
“这事,杂家也听陛下说过。”
刘瑾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好事,陛下也是点头了的。”
“这事,杂家岂能坐视不理?”
刘瑾这话出口,就等于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了,之所以如此,其一,是曾毅发话了,他刘瑾,也不能装作无视或者不懂。
其二,也是刘瑾也是想要名声的,或者说,就是一些贪官,也都是想要名声的,刘瑾也不例外,若是他的搅局,能让曾毅的军备改革彻底成功,日后,他刘瑾,多少也是有些功劳的。
“公公此举,却是为了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啊。”
焦芳既然能够投靠刘瑾,自然,拍马屁之类的话,更是不会少说。
刘瑾却是笑着,冲着焦芳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事,杂家可是什么都不懂的,还是要劳烦焦大人给杂家好好讲一讲了。”
“这是自然。”
焦芳点头:“公公平日里尽心伺候陛下,这些杂事,自然是不知道了,可,下官却是恰巧,身在兵部,才算是知道的多一些。”
“神机营,其实是这件事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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