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孙二人。若是有意,不妨让他们去小儒的院子做个仆人吧,好歹也算个营生,最起码,不会出什么事。”
曾毅声音不大,这话,却是说给燕南飞听的。
今个。这祖孙二人肯定是不会有事了,这事,也没必要现在就提,等过几天,燕南飞再去找这祖孙二人就成了。
一直目送曾毅走出酒楼,整个酒楼的寂静才算是就此打破。
甚至,有好事者,站在二楼的窗口处偷偷往外看,亲眼见到曾毅坐上一顶小轿离开以后,整个酒楼算是彻底的沸腾了起来。
至于原本的那几个让人畏惧的东厂番子,此时,却是浑然不被众人放在眼里。
甚至,有些脑袋机灵的人已经开始猜测曾毅的身份了。
“老子今个算是被你害死了。”
那仍旧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扛刀青年抬头,双目赤红的盯着那东厂小头目:“你个狗东西,自己死还要拉上爷给你垫背。”
“刚才那位是?”
那东厂的番子小头目虽然被骂,可却仍旧是忍着没发火,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心里不是已经清楚了吗?”
那跪倒在地的扛刀青年此时已经是跌坐在了地上,双目无神,甚至,连恼怒的话,都快有些没有力气说了。
“你说你个不长眼的东西,你自己作死,还把老子给捞来垫背,有你这么缺德的玩意没?
那跌坐在地的青年真是有苦难言,他也就是倒霉,今天正巧走到这外面,被拉了进来,还大喊了那么几句。
要是他之前能不开口,等上了楼在开口,看到了曾毅本人,自然是不会开口了,那,今天这事,可不就是没他什么事情了吗?
这也算是他自己倒霉,硬是往这倒霉事情上撞啊。
这事,虽然今个他搀和的不算深,可,真要是论起来,那几十大板,也是跑不了的,顺天府那边,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毕竟,曾毅已经开口了,不仅顺天府那边不会留情,他们也不敢耍诈的。
“我,我也没认出来啊。”
那东厂番子的小头目此时也大致猜出来是谁了,可,猜出来,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做下了。
此时,这东厂番子小头目,哪还有心思去管那祖孙二人啊,或者说,他以后也不敢在招惹这祖孙二人了。
这祖孙二人虽然没什么能耐,甚至,今个,曾毅也未必把他们放在心上,曾毅怒的,是他们做的这事。
这小头目心里其实也想的明白,若是没这心思,他也不能爬上来不是。
可,那又如何,不管曾毅在意否,这祖孙二人,经过今天这事,等于是被曾毅给保下了。
日后,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在打曾毅的脸。
“顺天府那边,也不敢真的咱们的。”
这小头目强自一笑,只不过,这笑意,却是带着许多的苦涩,甚至,还带着一丝的哭意。
若是往常,就算是证据十足,顺天府那边也是不敢怎么他们的,别说是审问了,就是抓捕他们,传他们问话,都是不敢的。
可是,今个,可是曾毅亲自开口了。
曾毅开口了,那,不管他们有罪还是没罪。顺天府那边岂会手下留情的?肯定是要趁机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
所以,这顺天府,如今对他们来说,就是个龙潭虎‘**’,好去不好出啊。
或许,顺天府不敢要他们的‘性’命,毕竟。顺天府不是曾毅的嫡系,可。几十大板下去,足够让他们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也对他们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番子来说,也是遭罪了。
“别回府了,在外面转转。”
曾毅坐着的轿子,原本是回府的,只不过,走到一半的时候,却是被曾毅呵斥住了。
若是此时回府,自然不必提。曾毅的怒火只会越来越大,这事情,原本就是这样的,若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肯定是要在外面散散心的。
若不然,肯定是越想越有火气的,尤其是曾毅如今。心情原本就不好,原本就是想出来散心的,结果,又碰到这档子事情。
可以想象,若是此时,曾毅的怒火不减。回府闷着,怕是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而曾毅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冷静,越是有怒气的时候,越是要冷静,若不然。成不了大事,只会坏事。
“去豹园吧。”
曾毅在轿子内沉思了一会,豹园是个好去处,倒不是去豹园找刘瑾说什么,而是豹园,原本就能散心。
当今皇帝可是个贪玩的主,那豹园内,可是各种好玩的有趣的多如牛‘毛’。
曾毅的轿子还没到豹园呢,刘瑾那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像是这种事情,下面的人,肯定是不想让刘瑾知道了,若不然,这边也是少不了一通责罚的。
毕竟,这不长眼的行为,可是在给刘瑾找事的。
可,问题是,那几个倒霉的东厂番子想瞒住这件事,但是,就有人想要把这事给透漏出去,要知道,东厂的番子们可不是铁板一块的,他们都是听命于刘瑾的。
所以,这事,在曾毅的轿子刚离开酒楼不久,就被东厂的番子快速传去豹园刘瑾那了。
“这些个‘混’账东西。”
刘瑾得到消息以后,气的直摔东西,这整个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
下面的**害百姓,什么的,刘瑾心里其实都清楚,而刘瑾也都是靠这捞银子的,可是,不管你怎么做,但是,别被不该看到的人撞见啊。
现在可好,不但是被曾毅给撞见了,更是当着曾毅的面,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
这不是作死么?
这纯粹是想要把他这个厂督也给牵扯进去的。
曾毅那是什么脾气,刘瑾是清楚的,你可以背后做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就成,但是,你当着曾毅的面做。
别说是曾毅了,就是朝廷的那些个大臣,别看他们平时对东厂退避三分,可,若是让他们碰到这事。
而且,是在他们跟前发生的,他们也不可能不管,这是面子问题,若是他们不管,置身事外,万一有人认出了他们,日后,传了出去,他们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啊。
“真是该千刀万剐。”
刘瑾气的把屋内的东西都摔完了,仍旧是不解气,咬牙切齿,好不容易之前和曾毅有了一些‘交’换。
可现在倒好,回头,这等于是又把曾毅给气着了。
这不是他下面的那些番子在作死,而是在拆台啊,他刘瑾好不容易搭好了台子,转眼,就被下面的番子给拆了一些。
要知道,曾毅若是真对他刘瑾起了什么意见,那,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他们从顺天府出来以后,直接抓了。”
刘瑾咬牙切齿,双眼冒着狠戾之‘色’:“关进去诏狱。”
关进诏狱,那,后果,绝对是让人生不如此的,由此可见,刘瑾对他的这几个东厂番子的恨意。
这也不怪刘瑾,若是真因为此,让曾毅对东厂,对他刘瑾产生了什么看法,那,把这几个番子给碎尸万段了也不解恨的。
至于什么让下面人心寒,这个,刘瑾却是从不在乎的。
刘瑾也明白他是什么人,更明白他东厂的那些个番子都是些什么人,这些都是属于白眼狼的,喂不熟的。
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为你卖命,只要你有足够的权势,他们就会为你卖命,至于心寒与否,原本就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忠心,又何来的心寒?
“是。”
旁边伺候着的,是新来的小太监,虽然这事不关他什么事,可,还是被吓的有些瑟瑟发抖。
“老祖宗,曾大人来豹园了。”
刘瑾这边还发着火,就有小太监跑了过来通报。
“这是来找杂家兴师问罪来了?”
刘瑾的脸‘色’立时变的难堪无比,却又无可奈何,没办法,任谁碰到这种事情,怕是第一念头都和刘瑾一样,都会认为曾毅是来兴师问罪的。
若不然,平日里,曾毅可是不会没事跑来豹园的。
“行了,知道了。”
刘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两只手在脸上‘揉’了‘揉’,拉了拉,挤出了一丝的笑意,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哟,曾大人,您来了,也不提前说声,老奴好去园子‘门’口接您啊。”
刘瑾迎着曾毅来的路就飞奔了过去,刚看到曾毅的人影,就大声喊了起来。
曾毅微微楞了一下,看着飞奔而来的刘瑾,却是已经明白了刘瑾今天这模样的原因了。
“这刘瑾,消息倒是灵通。”
冲着旁边的燕南飞说完这话,刘瑾已经是出现在了曾毅的跟前,一手扶着曾毅,满脸的笑意:“您才刚大病初愈,怎么就来豹园了。”
“来散散心。”
曾毅笑着:“一个人在府中,可是闷的慌,来豹园,沾沾陛下的福分。”
“是该散散心,陛下今天早上还提起您来了。”
刘瑾笑着,却也是聪明的很,曾毅不主动提起那事,他自然是也不可能主动提起的,若不然,就是自己找事了。
不过,若是曾毅今个不提此事,那,刘瑾肯定今晚就会把这事给办利索了,然后,想办法让曾毅知道结果,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刘公公今个气‘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曾毅笑着,侧脸看着刘瑾,道:“可是要好好休息了,别太‘操’劳了。”
刘瑾一听曾毅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由得心里松了口气,笑着道:“老奴就是这劳累命,下面的人总是惹事,不听话,老奴可不是要盯着他们么,一个不留神,就会惹事,不过,若是真惹事了,老奴可是从不留情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巡视
“你怎么来豹园了?”
正德见曾毅的瞬间,就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惊讶的看着曾毅,若是旁的时候,正德见到曾毅,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讶的。。。
可问题是,现在曾毅刚刚大病初愈,这个时候,曾毅原本是该在家中静养的,却突然出现在豹园,能不让正德惊讶么?
甚至,一时间,正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若不然,曾毅怎么会跑来豹园?
“在府中闲着发闷,来豹园拜见陛下。”
曾毅笑着,他这话,可就纯粹是推辞了,以他和正德的关系,根本就没什么拜见与否一说。
旁的那些个大臣,就算是想来豹园,可,只要没正德的允许,也是不能进来的,就是内阁的大学士们来豹园,虽然能进来,可,却也必须要先让正德点头了,才能来见的。
哪像是曾毅这样,根本不必通报,直接就来。
“这也是,在‘床’上躺一个月了,能不闷吗?”
正德笑着,却是让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赶紧搬来椅子,让曾毅坐下。
“你刚大病初愈,直接让人抬着轿子进来就成,豹园可是不小的。”
正德这话,可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而是单纯的字面意思,豹园的确大,弯弯绕绕的,台阶也是不少的。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这事他自然知道正德不会在意,可是,正德在意与否,这个时候倒是显得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天下悠悠众口,若是被传了出去,指不定会怎么传他曾毅的名声的。
而且,曾毅只是走路有些慢而已,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无力,甚至。是走路的时候,‘腿’有些疼。
无力,那是大病初愈,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可,‘腿’疼,那是在‘床’上躺的时间太长了。需要运动的原因。
这种情况之下,曾毅自然不能一直坐轿子了。
“陛下今个怎么没看戏?”
曾毅有些好奇。要知道,正德对看戏,可以说是非常喜好的,几乎每次曾毅来,正德都是在看戏。
甚至,有时候,若是正德兴致高的时候,还能不顾旁的,自己穿上戏袍。然后唱上那么几句。
“今个这不是有旁的事情么。”
正德嘿嘿笑着,却也没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确是爱看戏,可,这几天,宫里却来了那么一位绝‘色’美‘女’。
是刘瑾从民间搜罗来的。
这‘女’子,身姿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声音也是极好,宛若黄鹂一般清脆悦耳。
如此一来,美‘色’当前,什么看戏之类的这些个喜好,正德也就不在意了,通通给抛到了脑后。
这还是他刚得了通报。才刻意穿戴好,在这见曾毅的。
曾毅看着正德的表情,不由得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也就不在这件事上过多的询问。
“陛下,那五军都督府中军右都督杨笑一案,也该了结了。”
曾毅虽然之前也想过,在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不去想这些,可是,却又忍不住,不过,好在这些事情,都是不需要耗费脑子的,都是之前都安排好的。
“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事,暂时不提也罢。”
正德之前可也是从御医那了解过的,曾毅完全的‘操’劳过度,绝对不能在过劳累了,尤其是现在,曾毅才刚大病初愈。
正德可是真不希望曾毅在突然病倒了,若不然,日后,满朝文武当中,连个可以相信的人都没有了。
至于刘瑾,别看正德宠信他,可,刘瑾毕竟是太监,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而正德生于皇家,或者说,这个时代有些东西,那是从小就深入人心,深入骨子当中的。
刘瑾不管如何,那终究是个伺候皇家的太监而已。
“臣的身子却是不打紧了。”
曾毅笑着,微微摇了摇头道:“臣有分寸的,自然不会过度劳累了,臣这年纪,可不想早逝呢,还想长命百岁呢。”
说完这话,曾毅自己却是先笑了起来,过后,方才继续道:“只是,杨笑这案子,也不能一直拖着了。”
“若不然,对局势不利,而且,这些事情,也不用去多想什么。”
“那些需要深思熟虑的事情,怕是短时间内,臣都不会去做了。”
听了曾毅这话,正德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去做就好,好好的养病,病好了,可以离京去玩玩嘛,何苦跟那些个内阁的老家伙们似得,整天想那么多事情。”
曾毅苦笑,正德说这话,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正德这是还惦记着离京的事情呢,之前,曾毅可是曾经答应过正德的,若是国子监事情过了之后,可以安排正德离京微服‘私’访的。
原本,这事,曾毅都快忘了,尤其是这次大病初以后,曾毅真是没想起这事,没想到,正德还是一心惦记着。
“这个就不用了吧。”
曾毅虽然明白正德的心思,可面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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