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斌可惜的摇了摇头,也不生气,双眼却是微微的眯在了一起:“斌某自担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以来,抓人无数,像你这样的汉子,很多,可惜,最后,却仍旧是败在了锦衣卫的刑具上。”
“我到是好奇的很,你和那老东西都是白莲教的护法,那老东西都吐出了些东西了,你死咬着怕是没用了吧?”
牟斌这并非是真正的在劝右护法,而是在给他制造心里压力,逼供,可不是只一味的用刑,若牟斌真是一个只知道用刑逼供,其他什么都不懂的武夫,怕是也不会坐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了。
“那老东西……嘿嘿。”
右护法笑着,神情怪异,眼里充满了不屑:“既然那老东西什么都说了,一刀杀了老子就是。”
右护法也不傻,而且,他更了解左护法那老东西的性格,那是个满脑子阴谋的老不死,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就分不出真假。
“不识抬举的东西。”
旁边的酷吏直接挥舞了下手里的长鞭,“啪”的一声抽再来右护法身上。
“来,在来几下。”
右护法疯狂的笑着,没有丝毫的怯意。
第116章猜测或妙算
“殿下,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刘瑾在院子里大声叫唤着,让屋内的杨廷和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朱厚照则是满脸希冀的盯着殿门,显然,十分好奇是什么事情值得让刘瑾这么大呼小叫。
曾毅则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不紧不慢的吹了口气,押了口茶在嘴里,缓缓的品着。
“殿下、、殿下、、锦衣……。”
刘瑾一路小跑从殿外跑了进来,脸上带着一股子的兴奋劲,可惜,在踏入大殿的瞬间,这股子兴奋劲就被卡在了那里。
杨廷和,是帝师,要说这太子谁也不怕,是个胡闹的性子,可是,对于杨廷和,却也是必须要尊重的。
而且,平日里,杨廷和对太子要求如何,下面的人不好也不敢评价,可是,对下面这些人尤其是敢引诱太子去做那些玩略之事的,必然是不会有一个好脸的,免不了要训斥一番的,甚至,被逐出太子府的也不是没有。
而太子,对此虽然不满,可却也知道分寸的,而且,也说不上话。
“什么事?锦衣卫怎么了?”
朱厚照可不管那么多,双眼紧巴巴的看着刘瑾,脸上却已经出现了一丝明悟,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一旁喝茶的曾毅双手也是微动了一下,把茶杯轻轻放下,盖上盖子,看着刘瑾。
至于杨廷和,也被刘瑾口中的锦衣卫三个字给吸引住了,虽然不悦,可毕竟太子在问话,他是不会贸然打断的,而且,事关锦衣卫,他也想知道出了什么事。
锦衣卫,在朝臣们的眼中,可是非常厌恶的地方,是凌驾于律法之上,可以随时威胁到百官的存在。
喘了几口气,小心的看了杨廷和一眼,刘瑾才冲着朱厚照恭敬的道:“殿下,锦衣卫刚从河南开封传来加急消息,那锦衣卫左护法,年老体迈、不堪刑讯,已然一命呜呼了……。”
说这些的时候,刘瑾还小心的偷偷瞄了曾毅几眼,心中的震撼却是到现在都没有平静的,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瑾甚至连嘴巴都不会合拢了。
神机妙算,怕是也不过如此了吧?
虽然曾毅从河南至京城,从头到尾都对这个案子有接触,可是,毕竟时隔这么长时间了,而且,还能把握朝廷对这个案子的动向的,怕是真没几个。
满朝文武,能有此智的,怕也只是那几个朝中重臣罢了。
“胡闹,真是胡闹。”
杨廷和在一旁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了,若这不是太子府,怕他已经开始拍桌子了,就这,他也忍不住质问了起来:“这算什么?锦衣卫的这帮莽夫,这可是白莲教的左护法啊,竟然这么被他们刑讯逼供而是,这是在断送情报啊…………。”
杨廷和的震怒,不是在担心那左护法的死活。
说句实在话,那左护法就算是死一百次,怕是杨廷和也不会替他说一句话,甚至,还会拍手叫好。
白莲教可是朝廷一直想要除去的邪教,可是,正因为此,才要留住这个左护法的性命啊。
多少年了,朝廷对白莲教,可是一直没有任何的进展,只能任由白莲教在暗地里发展,甚至不时的闹事,可是,却根本就抓不住他们的上层。
就算偶有抓住,也都是普通的教众,什么都不知道。
左右护法,以朝廷对白莲教的了解,白莲教的教主之下,是几位长老和几位护法并行,也可以这么说,护法的地位,在白莲教就是朝廷内阁大臣们的身份。
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可想而知,其知道的消息有多少,可是,现如今,就被锦衣卫这么给严刑逼供死了,这算什么事?
而且,哪怕是那个左护法什么都不招供,留着也是有不小用处的,绝对比死在严刑逼供上更有作用。
曾毅沉重脸,也不接腔,这事,轮不到他接腔,锦衣卫和内阁的大臣,都不是他敢得罪的,指不定一句话说不好,就被那个看不好了。
入朝以来,曾毅虽然有时候猖狂,可是,在言行举止上,许多都是小心的很。
“曾毅,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朱厚照却不管那么多,若不是杨廷和在这坐着,怕是他已经开口称呼曾毅大哥了,只不过,虽然如此,可他也是激动无比。
一是曾毅的料事如神,说锦衣卫会有消息传来,还真是有了,二,则就简单了,是个人情绪作怪,一个人,看好哪一个的时候,无论对方做什么,哪怕是不恰当的行为,都会觉得顺眼,这种情况下,若是坐了什么好事、大事,那更是让自己觉得脸上有光吧?
朱厚照和曾毅的关系也有这个在里面掺杂,朝廷的几个重臣保护自己的父皇,都知道曾毅是自己举荐的,这种情况下,朱厚照自然希望曾毅能够有足够的能力了,哪怕这事只有自己知道,也是感觉很不错的。
“怎么?曾毅早就猜到了?”
杨廷和却是忍住了心里的震怒,双眼有些圆瞪的看着曾毅,按理说,官员们之间,都是互相称呼表字的,年长的官员对下面的官员,尤其是熟悉的,更是如此。
可曾毅的年纪,却是还没有表字的,而且,曾毅的名是单子的,不好单独称呼,是以,杨廷和就称呼了曾毅的全名,倒是没有什么生疏的意思。
“早就猜到了…………前几日……结果……。”
不等曾毅开口说话,朱厚照就乐得跟个什么似得,嘿嘿笑着,脸上全是兴奋之色,手舞足蹈的跟杨廷和比划着,把前几天的曾毅说的话和当时的场景都说了个详细。
“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么个结果?”
杨廷和已经恢复了那沉稳的模样,老道的看着曾毅,却是以为这是皇帝之后又召见过曾毅,和他提起过此事,毕竟,这事事关锦衣卫,若是皇帝有什么想法,是不会和内阁商量的。
“这倒是没有。”
曾毅不傻,相反,很聪明,是以,杨廷和这么一说话,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笑着摇了摇头,曾毅道:“下官当初猜测,只不过是知道这件事,肯定没完,至于诸位大臣和陛下是怎么安排的,今日的结果,下官也是刚听刘瑾说的。”
“你认为这是内阁和陛下的安排。”
杨廷和捋着胡须,靠在了椅子上,脸上带着一丝的似笑非笑,心情却是好了许多,对于曾毅,他也是听过的,可,这也只是限于听过,他一个内阁大臣,虽然不是首辅,可整天也有无数政务要做的。
曾毅不管是被谁看上的人,在实力或者说官职及名气没有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是不可能让他耗费精神去注意的。
而且,曾毅在河南的那段时间,杨廷和病了,是以,曾毅的奏折,他根本没看到过。
第一次和曾毅见面,还是前几日那天晚上,在御书房内,皇帝问话的哪一次。
那时,杨廷和对曾毅的印象就是胆大却不失分寸,有不畏惧高官的心性,可是,也仅仅是止于此罢了。
可做官,讲究的东西可是多了,比科举却是还要难的。
可今日,若如太子所说,那,曾毅此子怕是真的有勇有谋是个可塑之才了,正因为此,杨廷和才会向曾毅发问。
若不然,这种问题,他何苦来问曾毅?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或许是意外,但是,总归不会出了诸位大人和陛下的乾坤当中。”
曾毅的回答也很圆滑,就是不说到底怎么想的,反倒是大肆吹捧诸位大臣和皇帝。
第117章除夕
不是曾毅圆滑,而是,这种事情,他不能枉言,不然,传了出去,对错暂且不论,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怕是总要多出一个狂妄自大的名头。
敢擅自猜测皇帝及朝廷重臣们想法,这怕是没人管得了,你想什么,这谁能管得住,就算是百姓们,闲谈的时候,怕也会偶有提及的吧?
可是,想是想,若真是出说来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曾毅和杨廷和的关系,只能说是普通,一个高高在上的内阁阁老,一个是五品的京官,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内阁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五品的官员落马获罪。
且,曾毅也不是杨廷和的后辈,是以,有些话,曾毅还是知道分寸的,并不会因为杨廷和为人正直,就什么都说。
曾毅不肯说,杨廷和也不好勉强,只是笑了笑,道:“此事,若真如曾毅你说所说,怕是要有趣了。”
杨廷和口中的有趣,怕是有些人会因此而蹦跶了起来。
朝廷虽然没抓住过多少白莲教的高层,可是,却也知道,白莲教的联系,都是单线联系的,也正因为此,才会如此的难以被剿灭,只要出一个死忠白莲教的属下,那,无论之前的线索多么清晰,都会因此而断的。
左护法那老家伙,很显然,应该是负责开封甚至是河南境内的白莲教事务的,其身份地位,更是决定了他知道不少的隐秘,甚至,正如奏折上所说,有朝廷大员也与此有牵扯。
而这种牵扯,定然是极为隐秘的事情。
涉案的朝廷大臣怕被发现,以至丢官罢爵甚至是株连九族,因为,此等于是造反之事。
可白莲教能将一个朝廷大臣收入麾下,也是极为不容易的事情,是以,对于这方面的保密,肯定也是非常的,最起码,这个左护法不低刑讯而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怕是该有不少人安心了吧?
对此,杨廷和是知道的,白莲教想要发展,自然是有不少富户仕绅暗中投效的,若不然,是绝无机会做大的。
“是啊,这个左护法死的真是时候,正好,能让那丁原那老东西安心了吧。”
朱厚照愤愤,显然,因为曾毅的原因,让他记住了这丁原,这若是让丁原本人知道了,怕是要该直接辞官了,被当朝太子惦记上,还能有多长时间好活的?
杨廷和却是笑捋着胡须,并不搭话,这里虽说没有外人,可毕竟还有下人在,而且,还是杨廷和非常厌恶的整日只知道陪太子玩略的太监,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若不然,万一不小心被泄露了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
户部尚书染了风寒,这对于年轻人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大病,可是,对于已经年迈的户部尚书,却是因此一病不起,身子虚弱的很。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至于到底有没有那么严重,就连太医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就在床上躺着的不是。
是以,原本,要让户部尚书前去河南赈灾的圣旨也就由此搁置了,至于其他人,弘治也就没想过了,之前,也不是没派去过,可是,效果也出来了,没用。
现如今,你就算是在派其他人,也肯定是不行的了,上次,派去的,可就是户部的侍郎,比户部侍郎更高级的,就是户部尚书了。
总不能派内阁的几位大臣前去吧?
内阁的几位大臣,可就等于是坐镇中枢的存在,除非是极为特殊的情况,否则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离京的。
而河南的情况,也不适合内阁的阁臣前去。
不过,好在户部尚书虽然病了,可户部离了他还是照样运转。
是以,户部从其他地方调拨的钱粮虽缓慢,可却也是朝着河南境内涌入,而且,河南左布政使丁原回到河南之后,更是亲自前往下面各府、州巡视,虽不如当初的曾毅那么狠,可却也是有不少富户捐赠赈灾的。
至于这其中的猫腻,怕是谁都能猜得出一二,尤其是曾毅,更是亲身经历过此事,是以,对丁原玩的花样,却是更为清楚。
无非就是让那些官员贪墨的吐出来一些,用于赈灾,好环境丁原的压力,为他博得一个好名声,让朝廷对他再次信任罢了。
曾毅在大明朝的第一个春节,就这么到来了。
临近春节,皇帝对在京各官员的赏赐也就都到了,这是例行的赏赐,是以,却是没有对谁的恩宠之说。
对于曾毅这样的五品官员,也就是领了些腊肉和几两银子罢了。
不过,这若是放在普通住户家里,却是了不得的了,几两银子,对于省吃俭用的普通家庭,足够多半年的了。
除夕这晚,按照历朝历代的旧例,皇帝会在宫中设宴,招待在皇亲国戚,只不过,本朝皇帝并不如他朝,皇室凋零,后辈也只有太子朱厚照这么一个儿子,后妃也更是只有朱厚照的母后,孝康敬皇后一人。
而皇亲国戚,都是分封在外的,是以,恐除夕这晚气氛不足,不够热闹,皇帝总是会下旨让那些三品上的朝廷大员和一些勋贵前去宫中赴宴。
至于曾毅这些个官员,则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陪着妻儿老小。
“相公,外面好热闹啊!”
李韵儿靠在曾毅的怀里,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响声,有些羡慕。
毕竟,别的人家,不管贫富,父母妻儿都在,这就足够了,可是,曾毅和李韵儿,却只有他们两人,在除夕这晚,却是尤显得孤单了。
“以后咱们府上也会热闹起来的。”
曾毅使劲抱着韵儿,虽然外贸冰天雪地,屋门大开,可这个气氛下,却并不觉得冷,一双大手更是在李韵儿的身上不老实了起来。
“相公。”
李韵儿呼吸加重,双颊通红的看着曾毅,一双小手却死死的按住了曾毅正在捣乱的手,声音低不可闻的道:“等咱们拜堂,好么?”
声音中带着一丝可怜的祈求,让曾毅心中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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