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听着,只是diǎn头,无意去思考。
“看你的样子很累,快回房休息吧!”身边响起温柔的声音。
张珏知道是谁,下意识地想要注视过去,却强行回避。“辛苦你了。”他感谢道。
郭荆娘淡然一笑,“没事,我只负责招呼客人而已,辛苦的是王虎他们,又是给你找理由,又是陪客人喝酒,现在都醉倒在屋里睡了。你去见了杨姑娘,她的病如何了?”
“她……”张珏叹,“我没见着,她不肯见我。”
“这样啊……你们之间究竟怎么回事?”郭荆娘疑道,“我观杨姑娘对你有抵触,你们之间有误会吗?”
“没有。”张珏忙说。有许多话,他想告诉郭荆娘,却又开不了口。“荆娘……我是不是该娶妻了?”这些事情扰得他心烦。
郭荆娘却红了脸,“论起年纪,早该如此。今日宴席上,不少客人都问起这事,那些夫人也向我问。以前你从不提此事的,今提起来,莫非有了中意之人?”郭荆娘神色忐忑。
郭荆娘对他什么意思,张珏早就知晓的。他不能愧对杨萃,也不能亏欠郭荆娘,“没有的事,随便提一提,我去休息了,时辰不早,你也歇息了吧!”
“那好。”郭荆娘也失了意,一步一回首地回了内院。
张珏并未回自己房内,而是径直走向熊宝的房门。敲了门,里边一个慵懒的声音允应了他。张珏推门进入,熊宝边穿外套,边嬉笑迎接。
“老大怎样?把我们丢在这里陪老头儿喝酒,自己去会佳人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熊宝一diǎn没醉,哪怕他喝了很多酒,可他口袋里名堂多,吃了特效解酒药吧,现在非常清醒。
张珏可没闲功夫跟他调侃,“说正经事,我去看了杨萃,但只见到一眼。她父亲跟我说了些病的症状,你看是什么病。”张珏遂把整个经过都告知了熊宝。
听张珏说到杨萃母亲也出现过类似情况时,熊宝啧啧摇头,“该说的其实我早对你说过了。既然他母亲也出现过此种,那就错不了。这就是没把男人吃掉的后果,她母亲没吃掉她爹,她没吃掉你。”
“她会怎么样?会死吗?”张珏非常紧张。
熊宝不敢下定论,“此情况我们毛线星方面也没有情报啊!苍露姬人散居各星球,她们通常不愿表露身份,更不愿对外泄露本族的秘密,能知内情的外人极少。只知道吃掉男人是她们延续种族的方法,如果不吃,反会对自身有影响,可能会丧命吧,毕竟违逆了本族的生存法则。”熊宝又是声重叹,“哎!到底是女人,动了情就下不了手。这么说来,别看杨萃平时对你厌恶,其实她对你很有心。”
“没个正经!”张珏厉斥熊宝的笑容,这种事可不容拿来玩笑,“有救治的方法吗?”
熊宝摊开手,“连致病的原理都没研究出,怎么治?不过我到是知道一种方法。”
张珏倾身听他说。
“你主动把自己送给她吃!”熊宝嘻嘻笑。忽地从空间袋内掏出dǐng安全帽扣了头上,怕张珏揍他。
可预想中的拳头没有砸来,张珏反认真地思考起了这条建议。
“火王星人的身体,宇宙间没有生物能吃得下的。”他摇头,“我就是有心给她吃,她也不吃不了。”
熊宝如被哽住,“你还真有献身的心?不过也对,吞下火王星人会被烧死,就算不怕烫,那么硬的身体也咬不动啊!老大,你打算怎么办呢?”
“一定有办法,至少那个蒙古的汗妃她和她男人至今还活着。她能活着,说明这种病有办法医治。”
“难道你要去蒙古找她?”
“如果需要,我会去的。”张珏决心道。
那地方比龙潭虎穴危险百倍,不过张珏有信心能去能回。
熊宝羡慕地叹,“杨萃那样对你,你一diǎn不记恨,她要是能知道你的心意,会不会感动得哭?能交上老大这样的朋友真好。不过老大要为杨萃奔走,飞船又该怎么办?”
“你的飞船我会继续找。”张珏心烦地扶额,要做的事太多了,“五星联盟的大本营里一定有水冲星官员,问问不就知道了。”
“那么老大,你打算什么时候干?”熊宝问。
张珏既然有了计划,就不会拖延,“当然尽快,解决了这个问题,我的一件心事也算了结了。”
随后安慰熊宝好好睡觉,他也该去休息了,从白马山回来到现在,一刻都没停过。
然而,张珏并不知晓,他的计划哪会这么顺利实施,还有更大的麻烦即将到来。
第264章 成都变故
清晨,邹家的仆人起了个大早,开始清扫院内的落叶,扫帚扫地之声在安静的早晨尤其刺耳,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亮传来。
“谁啊?这么早!”仆人一惊丢下扫帚去开门,“你是……”门外站着的是个年轻人,有几分眼熟。
“忘记我了吗?上次来过的。”年轻人急道,“张君玉张统制是否还住这里?”
仆人恍然大悟,“是你!你是马公子!快进来!马公子来了!”仆人向里边通报。
马敉宁跟着进了门,他没耐心等待,四周张望。
院里的人一下子聚集而来,来了访客,或迎接,或去通报主人。马敉宁则问他们,张珏在何处。
张珏迷迷糊糊听到房门外的吵闹,下意识地猛睁了眼。长期处于紧张状态中,使他一有小动静就会醒来。
听到外面在喊“马公子”,他立刻意识到是谁,立刻开门到了院内。
“静之!”他见了人就唤。
马敉宁看见了他,也是欣喜若狂,如见了救星般。
“静之怎么过来了?成都的房子卖掉了吗?卖了多少钱?”张珏招呼道。他们曾约定,马敉宁卖掉了房子,就来名山县找他们。
“房子还在,生意没谈成。”马敉宁的笑容只有那么一会儿,立刻被愁容取代。
“怎么回事?出事了?”张珏觉察出有异。
马敉宁看左右,“这里说话不便。”
张珏更深疑不是好事,拉他到屋里详谈。
“我和上官先生给你写的信,收到了吗?”马敉宁进门就问。
“你们给我写过信?”
“是啊!第一封是我写的,你没回信,上官先生便也写第二封。看样子你并没有收到。”
“我确实没收到。是什么信?上官夔也到了成都?出了什么事?”张珏更感不妙。
“是彭制置……彭制置被罢官了。”马敉宁一声短叹。
张珏亦有一惊,但没有太过震惊,彭大雅被罢官早在意料中。
马敉宁愁道:“不仅如此,朝廷还要追究彭制置的行贿之罪。”
“什么行贿之罪?大哥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张珏听了就怒。
“御史认为,彭制置能获得制置一职,靠的是贿赂史相公等朝廷大员。另外还要追查重庆的账目,认为彭制置借筑城之便,聚敛钱财。真真是冤枉,彭制置哪是会这种人!”
“尽是胡说八道!那御史是什么人,坐在临安,还知晓重庆的事?什么都凭他一支笔,他写什么,就是什么了?”张珏怒拍桌面。
马敉宁痛心直摇头,“可不是吗?听说是个叫金渊的御史,不知与彭制置有什么仇,这样诬陷他!已经还朝的杜范也极力附和,一干朝臣主张严办!”
“杜范吗?我听过这名字,史嵩之的政敌。”张珏反平静下来,但怒容更汹涌,“这不是仇怨,杜范等人的目标是史嵩之,所以才控告大哥向史嵩之行贿,这是政治。”
马敉宁无奈地苦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蒙古刚退,自己人又斗了起来。还不仅如此,这次还提到了你。”
“关我什么事?”张珏惊讶。
“有人称,你能得到晋升统制官的机会,是因为你与彭制置是结义兄弟,这是徇私,也成为了彭制置的一条罪状。虽然未提及要把你怎么样,但也极可能受到牵连,彭制置叫我们提醒你,所以才有我们给你写信。既然你没收到,信很有可能被劫了。”
张珏警惕注视向马敉宁,“那帮人如果劫信,就说明他们有对付我的意思了,所以防着你们给我通风报信。”
“劫信的未必就是朝廷里的人。”马敉宁的双眉拧出深深忧虑,“上官先生认为,劫信的应该是袭击我们的人。”
“你们遭受了袭击?”张珏更警惕,事态似乎很复杂。
马敉宁diǎn头,流露出几许惊魂未定的余悸,“我们的信石沉大海,事情又紧急,便决意到名山县找你,途中就遇了袭击。亏得有上官先生,他为我挡住了袭击者,让我脱身先来通知你。”
“如何证明不是朝廷的人?”张珏已经有了极深的疑惑,如果只是普通人拦劫,以上官夔的本领应付有余,这时他和马敉宁应该一起赶到。但竟要上官夔留下阻挡,说明这帮人也不等闲。
“当时情急,也就是这么一猜,因为实在不像朝臣的爪牙。打斗之时,上官先生从对手身上撕下了这个,他交给我,让我给你看看。”马敉宁从怀里掏出块布,打开了,里面包的是块甲片。
张珏立即将其拿了手里观察,与其说是甲片,不如说是块极厚极硬的鱼皮,上边还生着鳞片,日光下反出金属般的光芒。一时又让人迷惑,究竟是鱼皮,还是盔甲残片呢?
“这是……”张珏认了出来,“是水冲星人的鳞甲!袭击你们的是水冲星人?”
马敉宁不明白水冲星人是什么,轻摇了头,却说:“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有的穿的是这种鱼鳞表面的甲胄,有的穿的如铁板一般的铠甲。”
“就是水冲星人!”张珏把手中的甲片捏了粉碎,这事不一般。他思考着,“我们在名山县也遇上了水冲星人养的怪物。这帮家伙想要干什么?”
所有的行动似乎都指向一diǎn。
“难道……他们冲着大哥和公主?”张珏惊醒。
“马老弟来了?是不是马老弟来了?”屋外王虎喊着寻人。
张珏开门,王虎见了人便是一喜,可又见张珏愁色,也跟着纳闷,露了不妙预感。
待到熊宝和张起岩也至,张珏让马敉宁把成都正在发生的事又说了遍,几人听完,无不惊讶愤怒。
“罢官就算了,怎还要治罪?治的什么罪?朝廷那些文官,打鞑子的时候看不到他们身影,鞑子一走,和自己人算账到都跳了出来!”王虎愤愤不平道,“居然还敢惹到我们张君玉哥哥头上,这次他们瞎了眼,定要叫他们好看!走!上临安去,把那此吉他会吟诗填词的昏官收拾掉!”
“说得对!我跟你一起去!”熊宝也起哄道。
张珏的怒气不比他们低,只要他到了临安,不管是杜范,还是金渊,通通一把火烧了!谁跟他作对,就烧了谁!
但张珏气归气,他并不停王虎那般冲动单纯,敲了敲桌面,“听重diǎn!临安那些昏官可以缓缓再收拾,现在要紧的是打公主和大哥主意的水冲星人。这些人就在成都,必须把他们解决掉!上官夔还没到,也不知具体情况,我不等了,现在就该马上赶到大哥身边去,他一定需要我!”
“说得对!去成都,先救彭制置!”王虎拍桌赞同。
“这次我一个人去。”张珏决定。
王虎刚发出赞同之声的嘴还没合上,就这么僵住了,“怎么一个人?我们从来都是共同进退!”
“这次不一样。”张珏喝止,“我感谢你们的好意,但这一次只怕有场恶战。我的力量提升之后,威力虽大增,可越来越难控制,毕竟不是靠我自身苦练获得的提升。我怕误伤到你们。而且对手明显有备,水冲星人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王虎你在襄阳时就该有所领教,那时还只有鱼氏兄妹两人。”
王虎不甘此心,但又知道自己什么实力,无言反驳。
“他们不行,把我带上吧!”张起岩道。
张珏依旧拒绝,“我一个人骑奔云,一天可到。多一个人,速度就慢了。”他已决定,不牵连他人。
第265章 不白之冤
又在一个清晨,一匹白马奔离了邹家。郭荆娘开门追寻,马已经跑得没影。郭荆娘深知,离开的不仅是马,他又一次骑着神马不告而别,去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天刚亮就出发,果如预想,日落时分便已来到成都城前,无人知晓他回来了,张珏驱马奔向城门。
城里的气氛如常,人更多了些,成都正在恢复往日的生气,酒楼宾客云集,街上行人穿梭,只是张珏无心去听他们在议论什么。正街太挤,奔云跃空而起,跨过围墙,直从别人院中通过,院里的女人小孩吓得尖叫,可还没看清是哪个胡作非为的小子,连人带马,已经跃去了别家。
彭大雅的住所外有兵卒把守,这在以前是没有的,张珏忍下怒气,牵马过去。
“你是什么人?”兵卒拦住他问。
“佛图关统制张珏,前来拜访。”张珏道。
守门的士兵立刻面色有异,相互对看,他们未再阻拦,让开道,放他进去了。
张珏大步往里走,院里空荡,往常进出的那些水冲星仆人也没了踪影,张珏有股不安,忽然他有所感应。
门开了,迎接他的是上官夔,上官夔也是感应到他来了,才开的门。
“马敉宁都告诉了我,你没事吧?”张珏问。他以为上官夔落后于马敉宁,但也在赶往名山县的路上,不过他在名山县没等到他人,在途中也未碰见,原来已回了成都。“我感觉你气息不稳,受了伤?”
上官夔的手下意识地按了胸前,强作笑容,“一diǎn小伤,没料到对方会使水。不过他们也没占便宜,大部分被我杀了。你来得正好,那帮人应还有行动。”
“他们是什么来头?”
“是为追杀我而来的。”屋里走出了白发白衣的水无涟,“在重庆露了行踪,水冲星已经开始行动。他们现在不只是等着时机,除了阻截我们联系你,尚未有别的行动。君玉你不该来,这事我和夫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