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凝烟这脑中随便的一转。
居然还真地对上了,终于还是出了问题。
“唐遇今天突然急返沈府,偷偷的着殷童通知了我——按照你和十四殿下的意思,这些时日他一直紧盯着燕流笙的一举一动,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一直都没有发现他有些什么不当的举动,直到了今天晚上——”
“嗯?”
“约莫快到除夕钟声敲响的时候,殷童急匆匆地跑来碧竹轩。跟唐遇返府让她通知我说今夜燕流笙在聚贤楼,会见了十一殿下秦锲的使者,而且据唐遇所说,之前在内卫地时候对各个皇子的私人班底也多有留意,十一皇子的心腹也就那么几匹人马,所以他保证不会是认错。”
梦茹声音柔和地缓缓将发生的一切讲述出来,眼神轻迷而朦胧。显然来这个宴会非她所愿,可是除了她之外,再无人可担此大任,为了整个计划能够顺利,她不得不放弃那些矜养和坚持。
凝烟当然明白姐姐的苦衷,当下轻轻地握住了梦茹的手心,无言的安抚着她,
梦茹淡淡一笑,以她对凝烟地了解如何不知她心中的想法,淡淡道,
“妹妹不必为我担忧,虽然礼俗矜守重要,可又怎比得上他的遗志,况且凝烟你现在也为此付出了颇多心血,我这个当姐姐的又如何做不得这小小的牺牲……”
凝烟当然明白梦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更明白若不是自己也在秦曦的夺嫡一事上掺和的如此之深,只怕梦茹也不会这么坚决的站在了秦曦的身后,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不过她知道现在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若是不先解决内部的隐忧,大家的努力终究会化作流水,便也不再多言语,轻声问道:“唐遇对此事怎么想?”
“他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判断,只是将此信息告知了殷童之后,便立刻返回去聚贤楼继续盯住了燕流笙和那使者的行踪,不过倒是让殷童代他问了你们,是要等他们出来就立刻将二人一同擒住,好捉奸拿双,或者还是留待以后看看他们的具体计划再放长线掉大鱼?若是要立刻擒住他们的话,那我现在就得立刻动身去让9527 知唐遇行动了……”
凝烟笑了笑,本来她觉着唐遇作为站第一线的人,得到的信息和看到的事实所做出的判断当然会是更加接近真相一点,没成想这家伙倒是当惯了尖刀獠牙,完全没有一丁点自主决断的意识,反而事事都要请示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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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还有那啥,捉奸拿双,还是显得唐遇太天真了些,这政治斗争又不是法庭,可有一点公道可讲的,要的不是证据而是信任,自己的双眼就是认证,一旦发现有所不妥,肯定是宁肯错杀,不可放过的。
凝烟沉吟了一下,正待开口回答,就看见秦曦已经从其他皇族的寒暄纠缠中脱身而出了,随口又跟旁边的十三皇子随便应说玩笑两句,就朝着她们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显然离她们最近的秦曦,是已经注意到了她们两个的窃窃私语,可是听不真切内容。
不过这个家伙的演技一向是水准之上的,凝烟一直觉着如果这家伙在自己那个时空数说不定就是拿奥斯卡小金人的名角儿了,只见他脸上带着点他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了近前举杯一揖:“逢此除夕佳宴,秦曦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敬两位公主一杯才对。”
梦茹掩嘴一笑,当即也仪态万方的回了一个礼,凝烟到也知道这秦曦这家伙找个靠近的由头,不过看他那欠揍的得瑟样心中还是有些小小不爽,碍于大厅广众之下也不好惹了众人的主意,只得也按照正式的礼仪回了礼,只是不甘不愿的娇俏模样,着实看起来有些别扭。
三个人都饮尽杯中美酒,秦曦挥挥手,示意随侍的宫女赶紧上前来斟满,俱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天空中的烟火,逐渐光芒消散,对岸的沙地上传来一阵整军的声音,燃放烟火和护卫烟火的军队,都在准备着离场了,而舞榭上的宫娥随着靡靡之音的奏起,则更加卖力的舞姿翩翩起来,与宴的诸人中叫好声开始此起彼伏起来,满场欢心尽兴。
“十一殿下的使者,在城北聚贤楼约见了燕流笙。”梦茹言简意赅地将刚才带给凝烟的信息对秦曦重复了一遍。
“他们两个?”秦曦听罢,也是颇有些莫名了,打破脑壳他都没办法把那个踌躇满志,满腹才学的燕流笙和鼻涕虫一般废柴的十一皇子秦 联系的起来,不得不说,这场面光是想想都有点让人觉得恶心。
国士无双和绝代佳人对于皇族来说,同样可都是不可亵渎的佳物,这燕流笙在秦曦的眼中怎么也已经是小有些国士的感觉了,把这种人和秦 联系起来,就如同将一个绝代佳人嫁给了一头公猪一般倒人胃口,也难怪秦曦有些不敢相信了。
再说了,燕流笙虽然因为承担家族复兴的责任,而醉心功名,一心求上,可是他怎么瞧也不似这般没眼光的人,照秦曦的想法,就算压皇后的那不成器的两个儿子,也比压十一皇子的宝要来的可靠些吧?
那起码一个还有正统嫡系的想念,可这老十一能有什么持仗呢?
梦茹见秦曦和凝烟都生疑,摇摇头道:“不如这样吧,让唐遇先将那名使者扣押下来,再做打算?”
以唐遇的身手,在这嘈杂的除夕之夜,浑水摸鱼擒住一两个人,实在是宝囊里取物——手到擒来的事情。
不过,凝烟却摇摇头,开口道
“这样处理还是过于简单粗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想还是先等等,看看燕流笙自己会不会先将这事坦白了,随后再做证实,这样若是十一皇子单方面的行动,也不至于无端寒了燕流笙的心。
”
“如果他不说呢?”
“若是燕流笙没有主动的坦白的话,嘿嘿,”凝烟没有说明白,只是寒气逼人的冷笑了两声,“那更是简单,不用抓谁,不用查谁,力气就省下吧。”
秦曦和梦茹听罢面面相觑了一下。
“嗯,我也觉着先不急,如果燕流笙真的是选择跟着秦锲那个废柴的话,那我也完全不担心他能翻起什么天来。”秦曦也是和凝烟一样的想法,说起自己的皇兄,也一点都不留情面。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梦茹拧了拧丝帕,对于政治游戏,这位温柔善良的大家闺秀始终有些排斥,下意识的不想去多加考虑,若非立场在此,她是决计不会参与到这些人吃人的棋局中来的。
“什么也不做。”凝烟将梦茹按在位置上,叫了宫女来为她斟上满满一杯热气腾腾的上好甜酒,“既然来了,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本该属于你的除夕宴才好。”
“这……”梦茹本是准备说完就走,但凝烟跟秦曦一致认为来了就走容易让人起疑心,她拗不过这两个小恶魔,只好留了下来。
炫目的歌舞还在继续,这除夕守岁的会场,一片歌舞升平,就仿佛这种祥和能够持续一千年,一万年……
正文 正传 怀香之卷(上) 第一百零四章 佳人
更新时间:2009…2…27 23:31:55 本章字数:3204
烟出神地盯着舞榭中央,数个舞姿曼妙,身姿婀娜的那台上载歌载舞,气氛好不热闹,凝烟心中不免感慨,这样表面的太平也许正是现在的大秦如今朝政的最真实的写照吧。
荣旭帝已经年迈,早不复了当年之勇,而夺嫡呼声最高,同时也是最有担待的两位皇子又离奇的相继过世,难以想象现在若是此时荣旭帝再不幸驾崩的话,整个大秦会变乱成什么模样。
自古争权夺位,必是血光四溅,人头满城,皇族宗室,人人自危,只怕那个时候,纷飞的乱世就来临了吧。一旦乱世来临,龙纹一事就更加是尘内明珠,暗无天日了,凝烟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荣旭帝,默默叹了口气,心道一声,你可要撑住了!
几台歌舞都非常不错,众人都赞不绝口,荣旭帝似乎情绪也好了不少,脸色逐渐明朗了起来,对殿中跳舞的众女也是连连打赏,一众宫娥粉钗翠裙的跪地谢恩,场面热闹的不得了。
“下面这一台,可是皇后娘娘特意为皇上安排的,望皇上能看到娘娘的苦心哟。”
这一场的夜宴因为种种原因,比往年要拖的晚了很多,荣旭帝本就身体大不如前了,如今闹了这么久,又感觉有些乏了,连续几场歌舞之后,正感觉有些兴趣索然,突然听到旁边几乎是伺候了自己一辈子的戴公公出声提醒,不由一楞。
皇后安排的?这个女人……荣旭帝摇摇头,也罢,难得的除夕,自己这一辈子似乎也从来没对这皇后有过好言语,如今老了,也就给她点脸面吧,也难得她时时惦记着要讨好自己……
这时,奏乐全部都换过了一遍。跟今天一直以来的浓烈喜庆的气氛不一样,这调子清新可人,喝了不少酒的皇亲贵族都为这前奏清醒起来。都不自觉地望中间的舞榭看了过去。
虽然都还只瞧了一眼,但就这一眼,所有人的视线就已经牢牢地被吸引住了。
还是那个韶华殿中的舞榭,不过此刻却是被一群宫娥拉着的丝绸衬作了长长地画卷,她们整齐地交互承托,看起来那画卷在风中飞舞,却是十分难得的尘土不沾,十分飘逸脱俗。
周围是另外一对宫娥捧着璀璨如夜明珠一般的白玉灯笼,围着旋转舞蹈。灯笼的光亮使得丝绸精致的琢线手工,一点一点如散落的金碎屑一般,铺在温泉湖的清水之上。这惊艳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呆了眼。
突然。音乐一阵急转,一个身影绰约的少女,一袭月白地襦裙。裙带飞扬。竟随着悠扬的乐律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副丝绸画卷之上,温泉湖绵绵的雾气。萦绕在她地身边,恍若从瑶池仙宫飘然而落的仙女。
“我地……我的天啊,兄弟,快出来看仙女……”在场的一个面容呆呆地少年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张着嘴巴嘀咕着。
“这怎么可能,那是云锦白丝,根本不可能承受一个人地重量呀。难道这舞女还身负高明地轻功不成?”另一个皇族子弟也是目瞪口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谁告诉你她是在丝绸上面,你仔细看,她根本就是飘浮在空中的,只脚尖轻轻在点那幅画。”一个眼尖地却是看出了些门口,心中将先前那人大大的鄙视了一番。。
满场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如此出神入化的歌舞,竟然连一个叫好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直直地看着画中佳人,要么是潜心钦羡,要么就是目露贪婪。
荣旭帝起初不感兴趣,但是眼见佳人如斯,心中倒也小小的被震撼了一把。
不过,荣旭帝倒不是被画中美人的倩影所震撼,而是那个他一直都看不上眼的皇后,从来只会作些脑残的妒妇之举,这次居然难得的表现出了一点眼光,能安排出这般清雅若仙的除夕夜宴的点睛之舞,想到这里,荣旭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有些玩味的淡淡笑容。
一曲舞罢,美人从丝绸画卷上飘然落地,笑意盈盈的舒展了一下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对着满场观众欠身一礼,在场的皇族男子们不吃荤的可是凤毛麟角,立时都被迷的神魂颠倒,不要命的叫好鼓掌起来。
秦曦倒是从那少女出现时就一直没甚反应,从头到尾都是懒洋洋的靠在他那张极大的坐榻上,淡淡的看着那少女一曲舞罢,直到最后那少女行礼欠身时,秦曦才猛地直起了身子,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虽然韶华殿中此刻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美的耀
女身上,几乎没有人在意秦曦的动作,不过却是没有眼睛。
“怎么了,难道那台上的少女还能美的连你也动心了不成?”
凝烟之前就看到秦曦似乎对这美女的舞姿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下一想,秦曦这家伙可是不爱红颜的,便也释然了,可是最后看他反应却有些奇怪,便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秦曦听到凝烟的话,摇头笑了笑,刚才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轻声道,
“公主莫要笑话我了,除了我心中那人,我如今可是对谁都不会动一点心思的哦。”说罢,朝着凝烟眨了眨眼睛,继续道,
“我刚才的反应,是因为她最后行的那个礼。”
“哦,有什么不妥吗?”以凝烟的眼力,自然也对那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她却是对这大秦的礼节知之甚少,没有发现有什么大的不妥,不过经秦曦这么一说,凝烟倒也记起来刚才自己是隐约感觉什么地方有些不自然来着。
“她行的那一礼,可不是宫娥舞女所该行的——而是王公大臣们觐见皇帝,所行的礼节!”
秦曦低头向凝烟解释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看来这个少女是彻底的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了。
听罢秦曦的解释,凝烟也大感兴趣起来,这少女看来不但是人美舞俊,来历身份也是颇为神秘么,再看那少女的眼神也不由多关注了几分。
还没等凝烟和秦曦两人讨论出个结果,荣旭帝已经扶着那龙椅的冰冷扶手,缓缓站起身来,轻轻的鼓了两下掌,淡淡的笑道:“戴柯,去,让那少女上到朕这边来。”
一直拱手静立一旁的戴公公听皇上发话,立刻恭谨答道:“是,奴才这就叫那位舞女上来面圣。”只是转身的一霎那,低着的眉眼忍不住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喜色。
不一会,一叶小舟就将舞榭中央的画中美人接了过来,少女刚刚跳完舞,还没有穿鞋子,她就这样踏着雪白的小脚从一行皇亲贵族贪婪的目光中走过,直到圣驾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荣旭帝打量了面前身段柔弱的少女,又坐回了他的龙椅,漫不经心地问道,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那少女静静的跪伏到了地上,这次却是行的端端正正的宫娥礼节,柔声道,
“回陛下的话,奴婢贱名绒雪!”
“绒雪——名字不错,很贴今儿的景,你这舞,是谁教的啊
绒雪再次俯身,恭恭敬敬地答:“回圣上,奴婢跟随宫中首席舞师 娘习的舞艺。”
“真是看不出来,”荣旭帝似笑非笑地,在戴公公的搀扶下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