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一发炮弹飞过去,落在大窟窿的左侧,浮桥的桥面,在炮弹爆炸的威力与河水的冲击下,摇摇晃晃,又是一发炮弹,落在右侧,十几米长的桥面,剧烈的“咯吱”一声,翻滚着,顺着激流奔涌的河水飘走,王小川兴奋的喊道:“排长,打中了!打中了!”
与此同时,从不同的方向和角度,迫击炮弹,都准确的落在浮桥上,将桥面炸得千疮百孔,苏军工兵血肉横飞,王青山趴在战壕里,举着望远镜,紧张的注视着炮击的效果,见苏军的浮桥,被几发炮弹炸飞,兴奋的一擂泥土,嘴里高声喊道:“炸得好!炸得好!最先开炮的,是哪个营的?这样的兵,该奖!”
没人回答他,紧张的战斗之中,谁也无法确定自己战士的准确位置,打出第四发炮弹,陈庆春将第五发炮弹,刚刚放进炮筒里,他忽然看见,对岸,有三辆苏军坦克,炮塔缓缓的转动,黑洞洞的炮口,瞄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陈庆春一把拉起王小川,转身往防炮洞里跑,坦克炮直瞄的炮弹,带着尖啸声,转瞬及至,陈庆春猛地把王小川压在身下,“轰轰轰!”几声剧烈的爆炸,炸起的泥土和硝烟,遮住了两个人的身影。
王小川昏头昏脑的爬起来,抖落掉头上的泥土,见排长一动不动的趴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后背,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浸透着军装,他的内心,忽然有一股强烈的恐惧感袭上心头,急忙坐起来,抱住排长的身体,陈庆春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块儿狰狞的弹片,击穿他的后背,从前胸透出。
王小川凄厉的大喊一声:“排长!”但是,待他如同兄长般的排长,再也不能睁开双眼,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王青山的战术,十分奏效,二团一营对面的浮桥,被炸得支离破碎,如果不是有几根木桩,孤零零的立在河面上,几条绳索,随风晃荡,谁也看不出,几分钟前,那里还是一座几十米长,可以通过坦克的浮桥。
可是,二团两个迫击炮排,能站在旅长王青山面前的,不到十个人,两门迫击炮,二十门迫击炮,四十名战士,在不到十分钟的炮击之中,幸存下来的,就这么多人,还个个带伤,他们只来得及打出四五发炮弹,为了炸毁浮桥,战士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是用三十多条人命,换来的成果。
王青山心情沉重的看着幸存的战士,王小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带着哭腔,对王青山说道:“旅长,我们排长他死的好惨那!”
王青山挥挥手,制止了王小川下面的话,挨个拍拍战士们的肩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去,幸存的战士们,没有看到,旅长的眼里,闪现着泪光。
虽然没有接到指挥部的命令,但是,前沿部队的四个旅长,都不约而同的意识到,苏军工兵架设的浮桥,对自己是最大的威胁,采取不同的方式,摧毁了苏军工兵,花费几个小时时间,辛辛苦苦搭建出来的,几十米长的浮桥,当然,也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对岸的苏军坦克,时刻威胁着战士们的生命。
在帐篷里休息的库雷金大将,接到报告,“司令员同志,工兵部队搭建的浮桥,在完成工程量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下,被**师部队摧毁,工兵伤亡很大,原定在今天黄昏前完成的架桥任务,无法完成。”
送报告的参谋,手心儿冒汗的看着司令员同志,库雷金大将微微一笑,说道:“告诉工兵部队指挥官,连夜工作,看来,**师的那位指挥官是很聪明的人,知道浮桥对他们的巨大威胁,哼哼,徒劳的挣扎!参谋,向部队传达我的命令,组织第三波攻击部队,规模为六个步兵团,在第二波进攻部队发起攻击三十分钟后,加入战斗!”
库雷金大将打算好了,前后三波共计二十六个步兵团,超过八个师近九万多兵力,在黄昏前,对**师阵地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攻击,用不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突破,今天,将会是外高加索军区,具有纪念性意义的一天。
麻药的药效过去之后,孙振邦悠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声音虚弱的问作战科长孟朝旭中校,“朝旭,前沿战斗情况怎么样了,阵地还在我们手里吧?”
孟朝旭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战斗的情况,特别是四个旅,都去、摧毁了苏军架设的浮桥,孙振邦疲惫的一笑,当听到,第一波进攻的苏军部队,已经在河滩上,取得立足点,部队没能将苏军赶过河去,他的心里大急,作为一名指挥作战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焦急的想要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子滚落下来,可把两名护理的护士吓坏了,孟朝旭急忙阻止了他,想了一下,说道:“指挥官,我告诉您一件事,可不许生气啊,在您昏迷之后,我把部队面临的情况,向师长做了详细的汇报!”
孙振邦紧皱眉头,不悦的看了孟朝旭一眼,却没有责怪他,而是疲惫的说道:“朝旭,报告了也好,我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指挥部队,我担心的是,苏军的进攻,会连续不断,被动啊,能不能守住阵地,就在今天,没有重火力支援,我们的压力太大,而你的经验,还不足以代替我指挥。”
孟朝旭点点头,这时,一个参谋进来,说道:“报告指挥官,接到师指挥部电报!”
孙振邦脸色一喜,孟朝旭接过电报,念道:“外蒙古边防军色愣格河战役指挥部,作战科孟朝旭科长,来电获悉,孙司令官的伤势和抢救结果如何?马上上报情况。”
“师长在野战医院,接到电报之后,马上做出如下部署,派北方飞行集团四个轰炸机团,为你们提供空中火力支援,预计在四十分钟后,即可到达作战空域,马上沟通空地联络,为轰炸机群指示目标,此外,直属兵团的两个野战旅部队,将于今天晚间,进入色愣格河战场。”
“根据师长的命令,在孙司令官负伤期间,师长将直接指挥色愣格河战斗,命令你部,马上开通与师指挥部直接联络电台,便于指挥部队作战,”落款是外蒙古边防军参谋长王俊。
孙振邦的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啊,还是半路退出战斗,将师长亲自指挥战斗的消息,通报到全体部队!”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千八百五十四章 投入全部兵力
孙振邦绝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色愣格河前线,但他更清楚,以自己眼下的伤势,已经无力指挥这一场力量悬殊而又事关重大的战役,师长也不会同意,不管从哪方面情况来说,自己被转移到库伦,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心中的那种被迫离开战斗岗位的失落、不甘还有遗憾,借此一战,打出昔日雄风的愿望,成为泡影,痛苦的折磨他的内心,比**上的伤痛,还要剧痛千万倍,孙振邦觉得,自己就是个逃兵!
孟朝旭去给师长发电报,汇报孙振邦的伤势去了,身边只有两名年轻的护士还有几个通讯员,孙振邦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不知道对谁说才好。
他语气微弱的呼唤护士,告诉女护士,叫几个参谋过来,不一会儿,几个参谋过来,孙振邦吩咐道:“马上将前沿阵地的情况,告诉我!”
一个上尉参谋回答道:“指挥官,战场暂时处于平静状态,阵地还在我们手里,但是,在色愣格河北岸,发现苏军的后续部队,根据他们的举动判断,马上就要开始渡河了!您放心,孟科长已经给各个旅长打过电话,部队对此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孙振邦点点头,就是刚才的那些轻微举动,也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大口喘着粗气,孟朝旭回来了,孙振邦声音微弱的问道:“师长要把我送回后方?”
孟朝旭点点头,说道:“师长特别叮嘱,为了安全起见,一定要在天黑之后,才能把您转移到后方。”
孙振邦喘口气,说道:“朝旭。苏军后续部队,马上就要开始渡河进攻了,你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师长!”
下午两点多钟,苏军的后续部队,开始渡河,宽阔的河面上,冲锋舟飞快的划向南岸,没有铺天盖地的迫击炮弹,没有密集的轻重机枪子弹。只有稀疏的步枪子弹,在做着顽强的阻击,第二波进攻的苏军部队,显然非常幸运,几乎没有遭到什么打击。先头的冲锋舟,就靠近了南岸的河滩上。
而担负火力掩护的苏军坦克。不紧不慢的将一发发低弹道的炮弹。打在**师阵地上,每一发,都会给阵地上的战士们,带来伤亡,前沿的四个步兵旅,轻重机枪火力点。被苏军坦克摧毁了百分之九十左右,每当重机枪开始射击的时候,就会招来十几发坦克炮弹的打击,战士们的血肉。在爆炸声中,化为一片血雨。
第一步兵旅旅长王青山,看得两眼冒火,他和他的警卫连,已经全部盯在前沿一营的阵地上,这里是苏军重点进攻目标之一,为了减少部队伤亡,他不得不下达命令,剩下为数不多的轻重机枪,停止射击,看着几乎布满河面的苏军冲锋舟,他的心里头,一阵阵发紧,就凭着步兵轻武器,能挡住苏军的再次进攻吗?
不但苏军的冲锋舟速度很快,而且,苏军工兵们,又开始架设浮桥,王青山对身边的一营长说道:“组织枪法好的战士,专打老毛子的冲锋舟,对了,射手们要分散射击,别被苏军的坦克找上!”
很快,外蒙古边防军的阵地上,响起一阵凌乱而稀疏的步枪射击声,不少苏军的冲锋舟,被打漏了气儿,上面的苏军士兵,翻身落水,马上就被激流卷走,但是,更多的冲锋舟,开始加快速度,架在上面的轻重机枪,开始喷吐火舌,压制了步枪射手们的射击,而且,苏军的坦克炮,绝不吝啬炮弹,哪怕是发现一名**师战士,也要打来几发炮弹。
王青山咬着牙,对一营长吩咐道:“命令全营的战士,每人准备二十枚手雷,老毛子不让咱们露头,那就用手雷招呼!”
很快,后续的苏军部队,少部分已经登上河滩,**师的阵地上,响起密集的枪声,这又招来苏军坦克更加疯狂的炮击,在滩头立足点的苏军士兵,开始用轻重机枪射击,密集的子弹,打在战壕边缘,打得阵地尘土飞扬,冒起一阵阵烟尘。
王青山知道,就一营现有的重武器火力,已经无法阻击后续的苏军部队登上河滩,两股苏军部队会合在一起,肯定又是一场恶战,可惜自己手里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否则,打个反突击,也能压下去苏军的气焰,或者,自己指挥的是老底子的部队,也会打个漂亮的反击战。
想到这里,王青山摇摇头,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感觉到可笑,前沿阵地上的兵力密度,已经降低了三分之一左右,原来不少连级部队的阻击地段,经过几场恶战下来,守卫的兵力,不过两个排。
这时,一名背着步谈机的通讯兵,敏捷的跑到他身边,说道:“旅长,指挥部要跟你通话!”
王青山拿起话筒,说道:“我是王青山,指挥部请讲!”
“王旅长,接到师长的命令,隐蔽在乱石山一线的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指挥部已经命令部队马上运动上来,还有,我们的轰炸机群,马上就要到达,派出专人,负责指示轰炸目标!”说话的,是指挥部作战科科长孟朝旭。
王青山哈哈大笑,说道:“知道了孟科长,正想着好事儿,援兵就来了,不但地面有,连天上的轰炸机都来助阵,这仗好打了,请你转告指挥官,我老王的阵地,保证寸土不丢!”
“通讯员!通讯员!”王青山盯着河面上、河滩上的苏军部队,高声喊道。
几个通讯员跑过来,王青山命令道:“马上通知其他部队,为咱们的轰炸机指示轰炸目标,主要是苏军的坦克,狠狠的炸,把那些铁乌龟都掀翻到河里,看老毛子还拿啥抖威风?”
色愣格河北岸,参谋长济尔年科中将,向库雷金大将报告,“司令员同志,第二攻击梯队进展顺利,遇到的抵抗很微弱,先头部队三个团,已经登上南岸的河滩,其余三个团,也正在往对岸进发,根据您的命令,第三攻击梯队,正在陆续往岸边集结。”
库雷金大将淡淡一笑,说了一句:“突破**师守军阵地,就在今天傍晚!”
因为没有重火力的压制和打击,三个团的苏军部队,以轻微的伤亡,登上南岸,与先前的部队会合之后,马上开始向外蒙古边防军的阻击阵地,发起了凶猛的攻击,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来。
从河滩到前沿阵地,不过百余米的距离,到了这个位置,苏军坦克炮的威胁,反而不那么大了,外蒙古边防军的战士,终于可以伸展手脚,不怕飞来的炮弹,尽情的射击了。
冲锋枪、步枪组成一道火网,顽强的阻击着苏军的进攻,但是,河滩上苏军的轻重机枪火力点,对部队的威胁和杀伤极大,尽管战士们拼命的射击,还是无法阻击苏军进攻的脚步,一步步逼近前沿阵地。
王青山手里的冲锋枪,“哒哒哒”的欢叫着,灼热的弹壳,在眼前飞蹦而出,但他知道,如果仅仅是三个团的苏军后续部队,第一旅和其他三个旅,拼了性命,也能将苏军压在河滩上,确保阵地不被突破,一旦河水中间的苏军部队,再登上南岸,就算第一旅打光了,也堵不住苏军的进攻。
王青山一边命令一营全体战士,准备手雷,一边焦急的看着南方的天空,心急如焚,蜂拥上来的苏军士兵,仿佛是无穷无尽,即便是以王青山的骁勇善战,也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手里的冲锋枪,打得枪管发热,脚下的弹壳,都快没过了脚面,依然无法阻止苏军的进攻。
色愣格河北岸,观察战场情况的库雷金大将,脸色愈发的祥和起来,第二攻击波的部队,有一半的兵力,登上了南岸,剩下的一半儿,已经过了河面的三分之二,忽然,南面的天空之中,传来沉闷的轰鸣声,他身边的参谋们,面面相觑,都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库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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