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把扼守黄崖洞咽喉第一个进口的重任交给他。
日军的炮击停止了,郝近佳抬头看看外面的情况,拍打身上的灰尘,招呼战士,“都起来吧,该干活了”冲进山谷的日军,应该有一个旅团的规模,土黄色的军装,一股污水般漫过山谷底部,他乐了,这样狭窄的地形,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人,那不是干等着挨揍吗?都说小鬼子狡猾,这会儿咋笨的跟头驴似的。
这也不怨冈村宁次不会指挥作战,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士兵冲上去就是打扫战场,占领阵地,这次也不例外,他多考虑一手,从黄崖洞周边的地形来看,这应该是最后一道防线,冈村宁次并不奢望,巨炮能把里面的五万多支那士兵都炸死,派小股部队进去,困兽犹斗的支那士兵,来个反包围,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冈村宁次一次性展开一个旅团的兵力,做最后致命一击,冲进黄崖洞之后,零星战斗不可避免,足够的兵力,是胜利的前提,他是这样对手下的各级军官们说的,赢得军官们一阵惊叹,司令官阁下真是小心谨慎,面对已经失去抵抗能力支那部队残兵,也丝毫不大意,检讨自己,愈发觉得司令官阁下用兵之深谋远虑。
被手下人敬佩和拍马屁,是很受用的一件事,沉稳狠辣的冈村宁次也不例外,他脸上的红光,已经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胜券在握,原计划三天时间,只需要一天半就可以结束,出乎意料,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就是在石家庄外围的唐秋离部队,另外一个主力兵团,冈村宁次的思绪,已经脱离了这个不用他再操心的战场,开始筹划下一步作战计划。
郝近佳制止了拿起手雷就要扔的战士们,看着他们不解的目光,郝近佳说道:“不长脑子,咱们是第一个火力点,一打,小鬼子就缩回去了,等后面打响,小鬼子顶不住往回撤的时候,咱们把门关死,保管一个都跑不了,”战士们恍然大悟。
眼看着日军已经全都进入山谷,后面没有一点儿枪声,郝近佳不由得有些着急,他把手雷堆放在身边,又让两挺重机枪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做好射击准备,他给每挺重机枪配备了三名弹药手,以保证火力不间断,一捆捆的**,都拉出了导火索。
他心里有数,就凭着他这个火力点,小鬼子一个都别想跑回去,忙活完了,他惬意的靠在石壁上,闭起眼睛打盹,沉默的山谷暴怒了,两侧陡峭刀削般的岩壁上,忽然出现无数的小黑点儿,漫天黑老鸹似的翻滚着落下,带着不详的白烟和“嗤嗤”声,在日军士兵惊恐的眼睛里,不断的扩大。
“敌袭快分散隐蔽”日军指挥官扯破喉咙的狂喊起来,那来得及,一个旅团的人马,全都挤在一条山谷里,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到脑袋,何况是手雷,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的战士,拉火之后,延迟几秒再扔出去,手雷凌空爆炸,灼热的弹片,旋转着钻进日军士兵的身体,钢盔根本不起作用,爆点中心的日军士兵,脑浆迸裂,无头的尸体还奔跑几步,才颓然倒下。
这一下,战士们都开窍了,有样学样,日军士兵的头顶上,炸开一朵朵乌黑的烟团,弹片呼啸,笼罩了所有的空间,没有死角,任凭日军士兵怎么奔跑,到处都是凌空爆炸的手雷,还有一捆捆翻滚着落下来的**,这东西的爆炸威力,比单个手雷不知道要大多少倍,**爆炸之处,日军士兵都化作一堆碎肉,内脏混合着鲜血,溅到身边的士兵脸上。
几公里长的山谷内,巨大的爆炸声不断的回响,闷声闷气,虽然没有日军巨炮的威风,可杀伤力惊人,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醒了神游的冈村宁次,他拿起望远镜,观察山谷内的情况,除了满眼的硝烟,还是硝烟,什么也看不清楚,没有见到一个帝国士兵退出来,难道和黄崖洞内残存的支那士兵交火了?
他狐疑的命令通讯兵,立即呼叫带队进攻的旅团长黑泽正太,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需要后续部队支援,怎么如此剧烈的爆炸,却没有一点枪声,事情透着诡异,通讯兵大声呼叫,步话机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冈村宁次头也不回的命令,“继续呼叫,”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不安的感觉。
黑泽正太旅团长,再也不能回答司令官阁下心中的疑问了,他可能是黄崖洞战役中,最倒霉的一位日军少将旅团长,他跟随本部第二联队行动,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雪白的手套,金灿灿的将星,衬托着他骄狂、冷酷的方脸,这是个极其嗜血的日本将军,在他的军人生涯中,以作战勇猛、酷爱杀人而著称。
尤其喜欢虐杀被占领国的妙龄女子,从朝鲜到东北,被他虐杀的女子,至少有三百多名,曾经创造一天之内,虐杀十一名女子的关东军记录,其部下私下里议论,旅团长阁下,似乎对女人的鲜血有一种病态的爱好,就这样的一个杀人狂魔,刚到华北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干起了罪恶勾当,有多名天津女子,遭到了他的毒手。
现在,他金灿灿的少将领章,成了催命符,至少有几十支狙击步枪在瞄着他的脑袋,而黑泽正太却浑然不知,还在催促部下,“快快的”常风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手雷还在天上打滚的时候,黑泽正太成了第一个被击中的目标,不是一枪,而是几十支狙击步枪的高爆子弹,同时击中了他矮小、短粗的身体。
黑泽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身上出现几十个血洞,整个身体被硬生生撕裂,脑门上至少挨了三枪,白花花的脑浆随着炸碎的头盖骨,溅得他身边警卫满头满脸,黑泽的尸体还没有跌落到地上,至少四五枚凌空爆炸的手雷,又摧残了这个恶贯满盈家伙,残破不全的尸体一遍,黑泽正太和他的身下的大洋马一起,化为漫天血雨,再也找不到曾经存活的证据。
这也是黄崖洞战役开始后,被击毙的第二个日军少将级的高级军官,战后,几十个狙击手们,都认定鬼子少将是自己一枪毙命的,争执不下,官司打到**师参谋长常风哪里,常风也头痛,每个狙击手都能找到目击证人,只好把情况汇报到师长唐秋离哪里。
唐秋离倒是干脆,所有参加战斗击毙鬼子少将黑泽正太的狙击手,都荣立四等功一次,授予神枪手的荣誉称号,每人奖励大洋二百块儿,在定边日报和晚报上,刊登他们大幅照片和英雄事迹,这一下不得了,那些枪法精准的神枪手们,看得眼热,憋足了劲儿拿日军士兵的脑袋得奖励换荣誉,由此而催生了**师战士们苦炼枪法的**,涌现出一大批特等射手,让日军士兵苦不堪言。
喊哑了嗓子的日军通讯兵,没有联系上黑泽旅团长,冈村宁次倒是等来了日军士兵,不过,不是凯旋而归,是落荒而逃,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冈村宁次一阵无语。
(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九章 铁门栓
第六百五十九章铁门栓
进入峡谷的日军黑泽旅团,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把黄崖洞第三道防线进入核心区域这几公里长的地域,称之为活棺材,一点儿都不为过,两侧高耸入云的陡峭岩壁,夹着一条狭窄的通道,日军一万多人马拥挤在这里,随便一颗手雷,都能炸倒一大片,何况是几百个火力点和暗堡工事,几千人一起可劲的扔手雷和**。
更恐怖的是,面前一道突起的山梁上,忽然出现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密如暴雨般的子弹,平地刮起一道金属风暴似的,迎头罩向日军队列,我的老天,这是至少几百挺轻重机枪的齐射,日军士兵血肉横飞,高粱秆子似的,齐刷刷的倒下,冲在最前面的那些所谓帝国的勇士们,被密集的轻重机枪子弹撕裂成碎片。
日军士兵支持不住了,纷纷往山谷外撤退,面前是喷吐火舌的轻重机枪狂射,脚下是同伴们血肉模糊的尸体,残肢断臂,头顶是无穷无尽冒着白烟落下来的手雷,这样的打击,是任何一支部队所无法承受的,武士道坚韧的神经,也被无情的钢铁撕碎成断裂的碎块。
一直观察战场态势的郝近佳,看到日军士兵潮水般从峡谷内仓惶撤退出来,往手心吐口唾沫,“兄弟们,该轮到咱们干了”从郝近佳防守的火力点,到最近的火力点,有大约一百多米的距离,日军进入山谷遭到打击之后,郝近佳一直没有开火,所以,日军士兵都认为,到了这个地方,可以脱离让他们心胆俱寒的死亡之地,摆脱呼啸的弹片。
日军士兵惊慌的脸已经都清晰可见,郝近佳低吼一声:“打”两颗手雷率先掷出,两挺重机枪、三挺捷克式轻机枪,顿时狂啸起来,在郝近佳战斗小组打响的同时,对面岩壁上,略微交错一些位置的一个火力点,几乎同时响起暴雨般的轻重机枪声,还有几十枚滚落的手雷。
两颗一起猛甩手雷的郝近佳一愣,心里老大不满意,又是这小子,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让郝近佳不太乐意的,是他的竞争对手,二排长刘广智,这家伙,什么事情都要和自己的一排争个高下,飙着膀子和自己对着干,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和感情,有的时候,郝近佳甚至想,没有张广智这小子在一连,自己可能没有这么大的动力。
两侧四挺重机枪、六挺轻机枪和几十颗手雷,立即封锁住了退出峡谷的出口,战士们都打疯了,不用看目标,埋头把手里往外猛扔就是了,堆积如山的弹药,迅速减少,日军士兵实在太多了,尽管手雷炸出一片火海,子弹打成一道金属墙,急于逃命的日军士兵,还是不顾伤亡的猛冲。
日军士兵也疯狂了,他们知道,唯一的机会,就是退出峡谷,留在这里,迟早是被全部消灭的命运,踩着同伴的尸体,义无反顾的往外冲,冈村宁次就在距离山谷入口不到两公里远的地方,看着他忠勇的士兵,飞蛾投火般一片片倒在支那士兵密集的火网之下,身体被横飞的弹片撕得粉碎,从山谷入口到安全地带,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竟然成了皇军士兵无法逾越的死亡之地。
冈村宁次的心,在剧烈的颤抖,一个旅团,一万多名士兵,难道就这样覆灭在这道峡谷之中,他命令所有的火力,不惜一切代价,掩护士兵撤离峡谷,守在谷外的日军部队,眼看着咫尺可见的同胞,被支那士兵肆意屠杀,却没有还手之力,一股凶悍之气顿生,接到命令,悍不畏死的抵近射击,轻重机枪、三八式步枪,一股脑的往郝近佳和他对面二排张广智的火力点倾泻过去。
密集的弹雨,打得石壁迸出串串火星,石屑乱飞,日军可没敢动用炮火,屁大个地方,一炮下去,没有炸到支那士兵,到落在自己人的头上,何况,日军根本没有装备直瞄火力,轻重机枪对于郝近佳的火力点威胁不大,倒是日军中一些枪法精准的老兵,利用三八枪超远的射程,瞄准射击孔进行精确阻击,给战斗小组带来一些伤亡。
四十几分钟后,终于再也没有小鬼子出现在眼前了,郝近佳疲惫的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手臂酸麻得失去知觉,他声音暗哑地命令到:“清点伤亡人数和弹药库存,防备小鬼子炮击,”没有一个声音回答,他睁开眼吓了一跳,战士们都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动静比拉风匣还粗。
他挣扎着爬起来,挨个扒拉手下的战士,战士们勉强坐起身,四十几分钟的战斗,耗尽了他们全部的精力和体力,每个人不知道扔出多少颗手雷,轻重机枪射手的肩膀,红肿得发亮,就躺在可以埋人的弹壳堆里,清点结果,阵亡四人,负伤六人,都是被小鬼子的狙击手射杀的。
弹药的消耗量,更是让郝近佳目瞪口呆,正常情况下,可以使用半个月的弹药,余量刚过十分之一,这就是说,他一个战斗小组二十五人,四十几分钟时间,打出了几乎半个月的弹药,每个人消耗多少啊?他不清楚,连自己扔出多少颗手雷,也没给准数,总有几百颗吧,郝近佳暗自想到。
一个二十五人的战斗小组,就消耗了这么多的弹药,几百个火力点,消耗的弹药数量相当惊人,对日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这一点,脸色灰败的冈村宁次最有体会,黑泽旅团一万一千多名士兵,能逃回了的,不过四千余人而已,其余的七千余人,都在短短的四十几分钟之内,倒在几公里长的峡谷中,化作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
冈村宁次受不了了,攻击刚刚进行一天半的时间,先是丢了一个联队,接着一个旅团被打残,死了两名少将旅团长,连支那士兵的脸都没有看到,他脸色铁青,命令炮兵炮击黄崖洞外围阵地,这一次,不单单是二十八门巨炮,日军所有的炮兵,都加入到炮击的行列,冈村宁次疯了,他要用钢铁粉碎吞噬帝国士兵生命的黄崖洞。
铺天盖地的炮火,日军炮兵把失败的恼怒,都发泄到黄崖洞周围的悬崖峭壁、山岭树木上,连核心区空地那一排排房屋,也未能幸免,吃了几百发大口径炮弹,化为一片废墟,巨大的弹坑,露出新翻的泥土,一片果树林,被炮火毁掉,断茬的果树,渗出清亮汁液,看着让人心疼,黄崖洞基地,就像是风雨之中飘摇的小船,可始终屹立不倒。
外面日军炮火连天,洞内的各项生产没有丝毫的停顿,电弧闪烁,机器声轰隆,战士们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只有张全在暗自盘算,小鬼子被打跑之后,能捡回多少钢铁,这是送上门来的礼物,更得全盘接收。
日军炮击过后,照例是步兵冲锋,满目疮痍、沙漠一样荒凉的黄崖洞外围阵地,又响起手雷无休止的爆炸声,轻重机枪不分个数的吼叫声,冲锋的日军,没有得到任何东西,除了饱餐一顿手雷加子弹大餐,丢下一地的尸体之外,照例被打得头破血流,退出峡谷。
接下来的四天时间,日军不断重复炮击、冲锋、被击退,再炮击、冲锋的路数,咫尺之遥的黄崖洞,成了冈村宁次可望而不可及的天边绿洲,周边的山峰,都被削低几米,原本树木葱郁的山间,只有白森森的石窝和累累弹坑,还有山风吹不散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