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碎‘肉’,那可就有些骇人了。
“快冲,冲!”到现在已经顾不上阵形了,能够活着冲到城墙地下对这些曹军来说都是奢望,这一点那个粗犷的汉子也明白。
没办法,攻城的军队在面对投石车和弓箭手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四散而开,可这城区也就这么大的一块位置,你推我挤的又能跑到哪里?既然不能分散,那么若想活下来就只好一路往前冲。
面对从天而降的大杀器,曹军也明白,只有更快的接近城墙,进入到投石车的‘射’击死角,才能避开这夺命的阎王。
但,宛城的城墙又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好不容易冲到距离城墙不过十丈的地方,曹军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宽达三丈的护城河。
充沛的雨水给了河流旺盛的生命力,而这条凿自张绣之手的护城河显然拥有充足的水源,这从那深不见底的河岸就可以看出一二。
“该死,这河如此深,如何才能淌过去?”不少军汉都在心中暗骂。
最前方的先锋已经抵达了护城河的位置,徐晃的脸上不但不见喜‘色’,反而有些‘阴’霾。
“他们的弓箭手竟然一箭未发,这是何道理?”一旁的刘备也看出了几分不妥。
要知道守军仗着地势之利,比起进攻的一方,他们往往可以多‘射’出十多丈的距离,别小看这十多丈,在战场上,几丈远的优势都可以给敌人带来巨大的杀伤。
但现在敌人竟然抛弃了长处,难道守军的脑子被‘门’夹了?徐晃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
抬头望去,只有已方的弓箭自下而上,黑压压的往城上飞去,但却因为风向还有距离的原因,纷纷力竭坠地,虽然没有误伤己方的步卒,但那擦着头皮飞过的感觉还是让护城河附近的曹军士卒破口大骂。
又等了有一个弹指的功夫,许是见到这几‘波’的箭雨效果不佳,那弓军校尉向徐晃请示之后就无奈的命令弓手前行十步,再行攒‘射’。
即便徐晃明知不妥,但他却无法拒绝弓军校尉的请求,因为如果没有己方弓手掩护,那么冲到护城河的那几千兵丁就会完全成为对方弓手的靶子,徐晃可知道,城中箭矢充足,对方一定是有什么‘花’招藏了起来。
“就让他们试试吧”带着这个念头,徐晃默许了弓手前行。
“周兄,你看,曹军的弓手果然往前靠了!”张绣手指曹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周仓淡定一笑:“箭去!”
这便是允许守军自由‘射’击的信号了,周仓一声令下,城头上的近千弓手便弯弓搭箭,他们身子后仰,将手中的木弓高高挽起,然后单手夹箭,努力拉到弓满。
气力合一,方能劲道十足。
弓满如月并不是全部,接下来弓手深吸一口气,身子蓦地一松,“噗”,饱含着弓手浑身气力的箭矢便呼啸而下。
没有人去在意战果,第一排的箭手‘射’完一箭之后便利落的后退一步,将位置让给了身后的同伴,早已蓄势待发的弓手就这样周而复始地‘交’替‘射’击,相互间留下了一个补充体力的机会。
相对于可以轮番休息的守军弓手,城下攻城的曹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由于风向对守军有利,所以箭仗风势,风给箭威,寒光闪闪的箭矢‘射’的更远,更有力道。
来自城头的箭雨毫不客气地‘射’杀着城下的曹军,几番箭雨过后,曹军近千人的弓手竟然损失了一半!
要知道徐晃手中一共只有五千弓手,而弓箭也是他手中唯一的远程打击武器,要是再丢个三千两千的,那徐晃也就不用攻城了,直接灰溜溜的退兵去吧。
仅仅是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就丢了五百弓手,这损失让徐晃心疼的直咬牙,可要是把弓手召回来,那就等于抛弃了攻城的那三千前锋军。
没了己方弓手的压制,对方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着地利优势,想到这里,徐晃只好传令下去,让弓手相互之间别靠的太紧,这已经是他当下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护城河外,曹军铺设了巨大的木板,云梯。
几丈高的云梯横隔在护城河上,足够搭建木桥。
“传我军令,有攀附城头者,赏钱百贯!”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胆大体壮的军汉紧了紧身上的衣盔,为了赏钱,就那么义务反顾地踏上了云梯。
相对于有坡度的城墙,横亘在护城河上的云梯显然更难行走。
虽说铺设了木板,可是,长短不一的木板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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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四章战南阳
箭雨呼啸而下,在守军的‘射’程之内,无论曹军采取何种措施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蛧·首·发
没有充足的攻城器械,曹军只能用云梯来充数。
可是,相对于攻城的人数来说,云梯的数量还是有些少了,几个先行的军卒刚刚侥幸躲过了城‘射’来的冷箭,还未来得及感受河对岸柔软的土地,一阵箭雨急冲而至,浓密的箭雨把这几个军汉‘射’的浑身是孔,宛若一只巨大的人形刺猬。
同伴的惨状骇得人心惊‘肉’跳,刹那间,曹军的攻势为之一缓。
城头,周仓向弓手投去了赞许的一瞥,能够将时机把握的这么准确,确实值得称赞。
张绣看着护城河的云梯,不屑地说道“护城河水源充足,贼人要想切断水源,需要大量的时间,可如果他们不切断水源,仅凭这些人手,只怕连城墙都登不。
南阳多竹木,为了防止城外的竹木成为敌人手的攻城利器,早在许褚退却之后,周仓便使人大肆砍伐破坏。
如今,城外,所有的竹木都需要到五里之外砍伐。
曹军手的云梯多是临时赶制,费时费力不说,还影响了大军的进程。
竹‘性’虽然柔韧,但却也耐不住连番重压,这不,在曹军几千军卒的连番蹂躏下,已经有不少云梯散了架。
云梯一旦断裂,正在攀附行进的曹军便遭了殃。
“噗通,噗通”,间或有军卒落入水。
曹军多是旱鸭子,只有少数人略通水‘性’。
可是,算是熟通水‘性’的军卒,他们在水也要耗费不少的力气才能逃出生天,只因为盔甲入水之后,重量成倍增加。
若是落水的军卒不能第一时间褪下盔甲,一旦盔甲浸透了水,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护城河对曹军的威胁太大,打马立在一面小山坡,许褚面沉似水,此刻派往游填堵护城河的士卒已经过来回报,说由于河流流速太急,所以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把水源完全堵死。
一个时辰不到,曹军损失了千把人,这要是再拖下去,伤亡的数量岂不是还要攀升?
退却?
不成,好不容易等来了援军,绝不能半途而废,否则的话,对曹军的士气会是一个巨大打击。
曹军进展缓慢,城头,背嵬军却杀的痛快。
在守军的强力压制下,身在低处的曹军只能扛着盾牌,像乌龟一样移动,连反击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
至于远方弓箭手‘射’来的箭矢,不知道是不是力竭的原因,总之能够顺利落到城头的却只有小猫两三只,对守军根本构不成威胁。
背嵬军的弓手大开杀戒,他们次第更换,始终保留一定的体力。
城下,移动前行的曹军仿佛一个个活动的靶子,无需瞄准,弓手们总能命。
相对于眉开眼笑的弓手,城头,持刀握枪的刀盾手和刀斧手都有些闷闷不乐,曹军只在城下转悠,偶尔有两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仗着一身本领妄图在城杀出一条血路,却连十个呼吸的时间都支撑不住,这种看着别人杀敌,自己却干瞪眼的情景让他们急的心急火燎,真真是“英雄寂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徐晃已经下定决心,决定抛弃攻到城墙附近的那几百兵丁。可当他准备下令收兵的时候,一直静立不语的许褚说话了“公明,我们还是等护城河完全断流之后才来攻城吧,再如此这般,徒增伤亡而已”。
刘备也说道“守军不过是仰仗护城河之利罢了,倘若断了他的水源,再填那沟渠,我倒要看看他们拿什么来守城!”
已经接近城墙的数百名最勇猛、最狡猾的军卒在言谈被这三个大人物放弃了。
“好吧,既然两位仁兄都认为退兵最合适,那么我便收兵。来人呐,传令下去,大军后退三里,安营扎寨,前军变后军,后军作前军,不得有误!”
呜呜的牛角号声响起,许多拥挤在护城河外侧的士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调头回转,狂奔而走,似乎一刻也不愿停留。
未曾过河的军卒逃的飞快,可是,已经过了护城河的曹军杯具了,他们进退维谷。
算曹军撞大运攻了城头,可没有援军支持的他们势必要惨死在围攻之下;蹲在原地不动?守军可不是个仁慈的主儿,没看他们你来我往的‘射’的正欢吗?对这帮杯具的勇士们来说,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是最好的方式,也是说,他们需要再从云梯爬过去,当然,也有聪明的军卒直接把盔甲丢掉,一个纵跳跳进了水,淹死总惨死强。
“都尉,曹贼跑了,我要不要带人冲他一家伙?”立在周仓一旁的陈武摩拳擦掌的问道,那满脸的希翼的目光盯的周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单手一指城下,只听周仓笑骂道“别急,过会儿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曹军主力犹存,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一定是去堵塞护城河的水源了”。
陈武听说曹军有可能断绝水源,当即一跳三丈高,“那还等什么?咱们还不快些杀他个片甲不留!”
“你看他们的两翼,即便弓手和步卒都已经撤退,可他们还是纹丝不动,那是骑兵的所在,你有信心能够突破他们的阻拦吗?”
垂头丧气的望了那黑压压的骑兵,陈武不甘心的跺了跺脚,仿佛脚下的青砖是对面的曹军,跺了片刻,他忽然说道“那好,都尉你可要答应我,等到大军出城的时候,一定要喊我”。
“我答应你”周仓没好气地说道。
城下的曹军见守军并没有大开城‘门’,派军追杀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没了紧迫感,他们也渐渐放缓了脚下的步子,恢复了几分阵形。
可是,到嘴的‘肥’‘肉’周仓又怎么会让人丢掉?
周仓虽然没有派人趁机出城掩杀,却也命令弓手狠狠的抛‘射’,曹军屁股朝外的功夫,又有几百人永远的留在了这片曾经属于他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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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许褚留下的后手
徐晃无功而返,青州军士气高涨,异地而战,他们完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中文小說xin}
既然可以击败曹军的第一次进攻,那么,显而易见,青州军自然可以接着击溃曹军的第二、第三次来袭。
士气高涨之下,就连张辽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军心可用”。
陈武生怕大胜之后诸人得意忘形,因而趁着空‘荡’,他适时提醒道“诸位,曹贼虽然败退而回,但他们主力未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请诸位辛苦一番,今夜城墙多备火把,巡卒人手加倍,以防敌人夜间偷袭”。
张绣、张辽、周仓纷纷颌首,他们四目‘交’汇,达成一致意见:“陈武所言极是,今夜定要加倍小心才对!”
陈武松了口气,只要众人还能听得进去,那便说明大家戒心犹在,不至于让曹‘操’钻了空子,
众人一边巡视着城墙,一边和守城的卫卒打着招呼。
“诸位,今夜我来守城吧”说话的是一直沉默不言的张辽,今日他没有亲自参与厮杀,看上去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周仓与张绣对视一眼过后,缓缓颌首,嘴里道:“也罢,今日便辛苦文远一番,陈武,你再派一员副将,协助文远守城,这样一来,今晚当可无忧。”
张辽很欣慰,相对于青州嫡系周仓,他不过是一个外来者。
眼下,周仓能够一视同仁,这给人很大的鼓励。
不过,夜战毕竟不同与白战,曹军的‘阴’谋诡计丛出不穷,若是没有作战经验,很容易吃大亏。
现在周仓提出副将作陪,可谓万无一失。
陈武作揖行礼,道:“诸位放心,今夜便由我来陪文远将军”。
“那自然是极好的”
当天夜里,繁星点点,晓月如沟,城外的徐晃军帐内,徐晃、许褚彻夜相谈。
神情肃穆的许褚以手试剑,在他身前则盘膝坐着徐晃。
冷场了片刻,徐晃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樽,咕噜噜的灌了一大口,“许兄,你们给我说个准话,算上我的五千人马,我们能否攻破宛城?”
许褚笑‘吟’‘吟’地望了徐晃一眼,嘴里道“公明莫急,等明日断了护城河的河水,咱们的人马就可以轮番进攻,到时候就算那周仓、张绣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刘兄,你说是吧?”
刘备已经闻听了许褚的计划,当下微微颌首:“只要依计行事,当有七成把握!”
徐晃深深吸了口气,道:“什么计策?”
许褚微微一笑:“我已经派人潜入城中,如果机会合适,我的手下就会在明天大开城‘门’,与我里应外合,拿下城池!”
徐晃哈哈大笑,嘴里道“许兄,你瞒的我好苦呀,我还以为你宛城束手无策了呢,哪知道你竟然早派出了人手,这样也好,早早将宛城打下来,也不耽误我回程。不过,青州军周仓可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呀”。
许褚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尽快拿下宛城。
一夜无话,原本有心夜袭攻城的徐晃在发现城头戒备森严、火光一片的时候后,也知道贸然攻城只会徒增伤亡,想到自己潜入城中的内线,又想了想自己手中的三万大军,徐晃觉得明天白天拿下城池,这还是大有胜算的。
于是乎,他也就打消了趁夜攻城的念头。
翌日,晨曦的雾霭慵懒的躲在树梢间,久久的不愿散去,白白的雾气让远处的景致雾‘蒙’‘蒙’的看不透彻,这样的天气对与巡逻守城的军卒来说是极度难熬的。毕竟,发现敌踪需要的是开阔的视野,但现在由城上往下看去,顶多就能看到护城河的位置,这‘迷’茫忙的一片给城上的嘹望兵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一觉睡到四更天的周仓,先是舒服的神了个懒腰,然后又活动了一番四肢,昨晚上他做了一夜的梦,梦里头他亲手宰掉了曹‘操’,可谓风光至极。
这时候,一直在外屋‘侍’候的‘侍’卫听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