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菀脸上多出了一丝惊诧。他怎么不生自己的气了?反倒又笑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温和了许多,莫不是看出我对他的好了?苏紫菀心里不禁多了一丝希望,眼角眉梢也有了笑意。但是转念一想他的话又觉得不对,便追问道:“为何这么着急回去?”
夏孜墨并不看她。只是轻轻一笑,答非所问的道:“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望着夏孜墨离去的背影。苏紫菀心里竟又莫名的害怕起来。
再说那三夫人陆梅青也怕夏孜墨将此事告发,不待夏孜墨去找她理论,她便已经前来找夏孜墨。
陆梅青站在夏孜墨房门前徘徊着,见夏孜墨来便停住了脚步:“墨哥儿回来了?”陆梅青脸上悻悻的,没等夏孜墨上前请安她便赶上前去笑道:“墨哥儿,我找你有几句要紧话说。”
夏孜墨本能的瞪了她一眼,那苏紫菀先前也不是这样的人,现在如此行事多半也是她挑唆的。果然这女子嫁做人妾就开始毒辣了,从来都想着置对手与死地。但是她毕竟是博远侯的三夫人,怎么也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叫她难堪。二来也是怕她一时恼怒狗急跳墙,难免又对嫣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只好强忍着心里的火和不满,冷冷的道:“那请夫人去偏厅吧!”
陆梅青就怕夏孜墨会拒绝她,然后径直的去找博远侯告状。听他应允了下来,陆梅青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大半,因屏退了左右,随着夏孜墨去了偏厅。
才一到了厅房,那陆梅青便迫不及待赶上前去解释道:“墨哥儿,方才的事情原是我和菀儿的不是,我先向你赔不是了。”陆梅青说着便屈尊向夏孜墨施了一礼。
夏孜墨背对着陆梅青,他知道她此刻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让他守口如瓶,不要告诉博远侯她犯下的事情罢了!至于其他,她根本就不在乎,更不会悔过。夏孜墨冷着脸真是恨的牙痒痒,但是一想到嫣儿对他说的话,心中又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半响才回过身来叹气道:“算了吧!这事儿我不会再追究了。夫人也可放心回去,我必定不会对侯爷说起的。”
陆梅青听了这一句竟有些不信,他不是十分喜欢那罗家丫头吗,怎么此刻不替她报仇?陆梅青怔怔的看着夏孜墨,有些难以置信的道:“你真不和侯爷告我的状?也不会责怪菀儿?”
夏孜墨轻轻点了点头:“不告状了,因为嫣儿走的时候曾对我说让我不要责怪你们,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先悔婚的。既然我伤害了苏小姐,那我又有何脸面要责备她呢!只是墨儿也想恳求三夫人,以后别再为难罗姑娘了。这事儿真的不关她的事情,原本就是我对她念念不忘,才会有的今日的结果。她不过是个接受了爱的人,何罪之有?”夏孜墨闪着眸子说的诚恳,他真的再也不希望嫣儿受到伤害了。
陆梅青听着这些话几乎有些挫败感,她怎么会不让他替她报仇呢?反而要替自己和菀儿开脱?不……这不该有这样的事情的。陆梅青想着她和几房夫人的争斗,从来都只有你死我活,又怎会又替别人着想的人?
陆梅青如此想着便又觉嫣儿这是不怀好意,这是收买人心,越发觉得嫣儿狠辣不容小觑,因对着夏孜墨道:“墨哥儿,你这又是为何呢?我家菀儿哪里不好了,为何你要如此待她?你可知道一个被退婚了的女子有多悲惨?你有替她想过吗?”
夏孜墨怔了一怔,其实他从来都未曾想过这些事情。他不过是由着他的心走罢了!上次听嫣儿说起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可这一次他却忍不住的思考了起来,自己果然是做错了吗?果然是害了苏紫菀了吗?可是男女间本来就该是两情相悦才对,若是无情即使结合了那也是两具躯壳,没有了激情和灵魂。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苏小姐,可是她怎么说也是名门千金,无论如何也不会过不好的。而嫣儿则不同,若是我负了她,她就只能嫁给山野村夫,一辈子在这里紧固着。夫人不必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定,不会再改了,夫人还是请回吧!”
陆梅青见他如此坚决,也不好多说,只能叹气离开。
夏孜墨一人站在屋内只觉得各外的冷清,肩膀上的疼似乎越发厉害了。才刚刚分手,此刻他却又开始疯狂的想念嫣儿了……
再说罗嫣儿和李暮生一路走回家中已是下午时分,两人在路上已经商量好了说辞,就说是路上又碰了几个喝醉的流氓,才会伤了他们二人。林氏和苏氏自然不疑,因他们二人从小都不曾说过谎话,两位母亲一时责骂了他们几句,又叮嘱他们往后小心,这才作罢。
因次日嫣儿就要回药香府,当晚李暮生的母亲苏氏包了水饺请嫣儿过去吃饭。顺便又请了嫣儿一家人,为的也是商量亲事。林氏和罗晋人自然知道这顿饭的用意,当然十分的愿意。
那张氏自然也看出了端倪来,忙不迭的去挑唆罗母。罗母正在炕上上坐着抽旱烟,张氏自然殷勤的上去拿火棍帮着点烟,边点边假装随口问道:“母亲,那李家人叫咱家人过去吃饭您老可知道了?还是单请咱家嫣丫头呢!这嫣丫头面子可真够大的呢。”
罗母本来在这件事情上就不大同意,听张氏一说她便吐着烟雾冷笑道:“这你都看不出吗?他们这哪里是请吃饭,这分明是要人呢!”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告黑状
那张氏心里和明镜儿似的,却又装不知,来回瞪着眼珠子道:“要人?要谁啊?”
罗母将烟嘴从口内拿出来,在炕沿上用力的磕了磕,斜着眼看了一眼张氏,似是嫌她笨,脑子不开窍,半响才道:“这你都看不出吗?他们明着单请嫣丫头,可捎带着又请了咱们一家,为的不就是与他们去谈嫣儿的亲事吗?他家那儿子也不小了,是该成家立业了。虽说是个书生,学的也不差,可谁知道将来有没有大出息。咱们家嫣儿那可不一样,今日她还出去坐堂了呢!就她这个年纪可以替人瞧病,那要是再大点岁数,就是棵摇钱树啊!他们自然惦记着,恨不得明日就抬进他们李家去呢!”
张氏听着罗母说完,立刻点了点头,眼内放光道:“母亲真是厉害,什么都看得透彻。不像儿媳这般眼拙,只知道他们是请吃饭,这里面的门道倒是没瞧出一点来。”
“恩!那是当然了。你难道没听过老来的媳妇熬成婆吗?姜自然是老的辣,你们这些小年轻还嫩着呢!”罗母脸上似是十分的得意,又拿起烟嘴放满了烟让张氏点上,猛地抽了一口,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回身看了一眼张氏:“你这也嫁过来日子不短了吧!”
张氏不知道罗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恭恭敬敬的道:“恩!不短了,一月多了吧!”
罗母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喃喃道:“一月多了我也不见你肚子有个动静,哎!我都不知道我啥时候才能抱上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罗母说着便伤感起来,脸上的褶子越发挤在了一处。
张氏一脸尬尴,她这一段日子统共和罗晋人在一起也不过两夜,而且有一夜他连碰都未曾碰她的身子。就是女人再想生孩子,那也得有男人配合啊!否则就靠着女人如何生孩子。
张氏如此想着便一言不发委屈的看着罗母。眼眶红红的。罗母见张氏不回话,回身一看见张氏似是要哭,心下诧异,便道:“好好的怎么这个模样?我又没说重话,再说你嫁过来本就是给罗家传宗接代的,有什么错?”
张氏再也忍不住,反正她原本也是打算让罗母知道的,便哭道:“母亲教训的是,可这事儿也不是媳妇想就能生的,那也得罗相公配合不是!”
罗母听着话中有话。急问道:“你的意思是晋人不去你那里?我可是时常见他去你屋里的!”
张氏一听罗母说起这个便越发的来气,是啊!他是隔三差五去她房里,可那也不过是为了给罗母做个样子罢了!等罗母睡了。他有会偷偷的溜出来去书房睡或者是去林氏房中睡。尤其是上次为了嫣儿的婚事,他如今越发连多的话都不肯和她说了。
张氏有些恨恨的,却又假装可怜道:“母亲有所不知,罗相公是时常去我房中,可我们二人并未曾有过亲密的举止。他顶多也就是喝口茶,吃个点心。等您老一睡了他便去书房睡了,有时候天色早一些,他便去了姐姐房中了。媳妇无能,媳妇就是想替您生孙子,那也是有心无力啊!”张氏流着泪哭的好不伤心。眼泪鼻涕的都快分辨不出来了。
罗母听的都快气诈了肺,她原本以为是不是张氏有问题,如今看来根本就是儿子故意不让她抱孙子的。想到这些罗母又觉不对。自己的儿子按理说不是那种不孝的孩子,看来定是被林氏挑唆的。这个醋罐子,一点都不关心罗家的香火,自己生不出来却也不让别人生,真是狠毒。
罗母将烟嘴往地上一扔。冷着脸道:“你也别哭了,娘会替你做主的。你且放心。我一定让我那不孝子夜夜去你房中过夜。”
张氏自然喜上眉梢,却又装模作样的跪在地上磕头:“多谢娘替儿媳做主,只是娘千万别怪罗相公,都是媳妇做的不好,才不讨他喜欢的。”
罗母一听张氏的话,越发对林氏气的牙痒痒:“你且起来吧!我不会怪晋人的。他是个耳根子软的人,我看这事儿多半是那林秀荷搞的鬼。她准是怕你得了宠,晋人便会将她撂在耳后,干脆不让晋人在你房中过夜,断了他与你相处的念头。这个贱人还真是狠毒,她自己生不出却也不想让我抱孙子。”罗母咬着牙气的浑身打颤,顿了顿转身对着张氏道:“去,你去把晋人给我叫来,就说我要与他商量一会儿去李家吃饭的事情。”
张氏哪有不高兴的,一面假装为难的呆立良久,等着罗母催促了两句,她才急急的去找罗晋人。
罗晋人正在林氏房中和林氏说着体己话,二人见张氏掀了帘子进来忙端坐:“什么事?”
“母亲叫我请你过去,说是为了一会子去李家吃饭的事情。”张氏见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又是吃醋又是生气,恨不能此刻就让罗母收拾他们二人。
“哦!知道了,我这就去。”罗晋人边起身边拍了拍林氏的手“我一会就回来”林氏红着脸点了点头,又对着张氏道:“妹妹过来坐吧!”
“不了!我去收拾收拾屋子,这两日起的早出去的早,屋子竟有些乱了。”张氏微微一笑,便随着罗晋人退出了房门。
罗晋人本以为罗母是为了和他商量晚上去李家吃饭拿什么礼物过去,他哪里知道张氏向罗母告了状。
罗晋人进了罗母房中,罗母依旧在炕沿上抽着烟。罗晋人忙问了安,罗母淡淡的指了指炕对面的椅子:“坐着说话吧!”
罗晋人规规矩矩的过去坐在了椅子上,低声询问道:“母亲找孩儿何事?可是为了咱们去李家的事情?”
罗母黑着脸冷哼了一声,这声音中分明透着不悦:“你就只惦记着李家的事情,咱们家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了吗?”
李暮生见母亲变了脸色,似有质问之意。只是这些天自己也没做什么惹她老人家生气的事情啊,她为何要动怒,因小心翼翼的问道:“母亲这话孩儿听不大明白,咱们家的事情?咱们家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有事情了?”
“没事情吗?”罗母气呼呼的看着李暮生,就知道他没将子嗣的事情放在心上,因道:“那你说说打算让你老娘我什么时候抱孙子?是今年还是明年,还是让我等到死都抱不到孙子?”罗母气的耳红面赤,猛地击打着自己手中的烟锅子。
罗晋人这才知道母亲问话的意思,他心里自然也急,可林氏的肚子就是没动静,叫他也无可奈何啊!况且嫣儿已经亲自配了药给林氏每天吃,说是吃个把月就会好,现在吃了也不过一月余,怎么着也得看看后效。罗晋人显然是将张氏抛在了脑后,并未打算让她替罗家传宗接代。
罗晋人此刻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大人的问话,半响才陪笑道:“您老也别急,嫣丫头不是已经给秀荷配了药了吗!让她先吃两个月瞧瞧,说不定下个月肚子就有动静了呢!”
“我呸!她就是个下不出好蛋的母鸡,这么些年了都没个动静,难不成因为丫头的几帖药就能好!你哄谁呢?我才不信你说的话呢!况且你瞅瞅她,生了女儿都活了,偏偏生了儿子就保不住,叫我如何能放心。我看若是你单单就指着她给咱们罗家传宗接代,只怕我百年之后也是看不到那一天了!”罗母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弄的罗晋人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忙赶上前来跪在地上道:“都是孩儿不孝,惹母亲您生气了。”
罗母索性也不想和罗晋人绕弯子了,因擦着眼泪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你已经是有两个媳妇的人了,就算秀荷不能生,那不是还有一个能生的吗!”
罗晋人知道母亲说的是张氏,可自打他娶了张氏过门后,便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致来。每每看到她那张脸,都会想到林氏流泪的摸样,无论如何也不想与她过夜。只是他也怕罗母会多想,因此时常却张氏哪里点卯,等罗母睡了他便去了书房和林氏的卧房。此刻既然母亲问起,他便只能撒谎道:“孩儿也去她的房中,您老人家也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她也是个肚子不争气的,一直没有动静呢!”
罗母就知道他会抵赖,因觑着眼啐了一口道:“胡说!我这几晚都发现了,你压根就不在她房中过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虽然人老了,可我这心里却明白的很!你是怕秀荷不乐意,所以你只是去张凤娇房中点个卯,并未曾过夜!你不过夜她的肚子又怎会有动静,若是有动静那才奇了呢!”
罗晋人早已听的一头密汗,他没想到母亲已经知道了他夜里干的事情,一时无语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一言不发的跪着。
罗母自然知道儿子的性子,这是他理亏不知道如何回答,便一改方才的不悦,眉眼中带了几分慈爱,语重心长的道:“我的儿,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这女人不是娶来当摆设的,那是要给罗家立功的。你父亲死的早,我拉扯你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你就听娘一言,多多去凤娇的房中吧!她还年轻,有的是能耐给咱家生儿子。至于秀荷那边我想法子支开她,你自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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