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如此迅速停下来,一方面要马上骑士有着惊人的臂力,另一方面骑士要与战马有着绝对地默契才行。而更令他吃惊地是来人身后那近百骑兵,竟不比为首之人差上多少,最多也的不过七步,便将战马停了下来。“林丹可汗,我家将军有要事与可汗商议,还请将军稍待片刻!”说完也不顾林丹是否同意,自己却已率人赶回辽东阵营。林丹心中纳闷,不知又有何变故,竟让吴三桂出言留客。
他却又不能置之不理,看到吴三桂依旧是孤身一人站在那里,刚才负责传令的那队骑兵也已退回阵营,只好一人打马上前,来见吴三桂。刚行至吴三桂面前,吴三桂便一拱手,道:“劳烦可汗又跑一趟,实在是吴某之罪,还望可汗见谅。”“无妨,只是不知吴将军相召有何要事?”
“吴某只是想向可汗要两个人,不知可汗是否可忍痛割爱?”“要人?谁?”林丹汗一听更加疑惑,不知这吴三桂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向自己要人。“尚可喜和明安两人。想必可汗也知道当年山丘血战这事,这两人本不属于女真族,却在我辽东军与女真一族决战之机,相助女真,使我辽东军死伤惨重,无数战士血洒疆场。只是战后这两人却不知去向,我当日便曾当着几万军士发誓,必将这两人斩首,以祭奠死难的辽东众军。刚才那人便是曾在山丘血战中幸存地骑兵营营长,他亲眼看到尚可喜和明安两人竟都在可汗军中,所以吴某也只是厚颜向可汗讨人了。”
“这不可能!尚可喜和明安即已投靠于我,又无大错,我岂会将他二人交给你?如果换了是吴将军你,你会交吗?”尚可喜和明安当年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林丹,在林丹帐下为其出谋划策,立下了不少功劳,林丹汗当然不会轻易将二人交出。“不会!”吴三桂根本不需考虑,而且这种事情,只要是心怀大志,有些头脑的人便不会做,不然何以服众,今后那里还有人再敢投靠于自己。“看来今日与可汗这一战是再所难免啊!”吴三桂苦笑道。
“你若一定要此二人,那此战恐怕真的是在所难免了!战便战吧,你我早晚有此一战,早日决出胜负也可早日安你我之心!”林丹汗本就是战场中杀出来的英雄,此时丝毫无畏惧之感,只觉得满身的鲜血都在沸腾,早听说辽东军厉害,当年自己也曾被辽东骑兵潜入自己领土,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过那是辽东军却只是以骚扰为主,双方并未真正交战,今日便是两军决一胜负之时。即已决定此战必开,两人也不多话,各自回营,准备大战。此战可以说是自辽东军歼灭女真以来,草原上最大的一次骑兵之战。双方参战的俱是骑军,其中林丹汗八万余人,辽东军两个骑兵团四万余人,加上喀尔喀三部两万六千人,共计不到七万人,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可辽东军的火器又甚是林丹汗所能想像得到的。虽然早听说辽东火器犀利,可他毕竟从未真正与其交过手,所以林丹汗回营后,还是充满了信心。可他手下众人中却有人不这么想,这几人正是此战的导火索尚可喜和明安两人。这两人可是曾与辽东军交过手,当然知道辽东军的厉害,虽有心逃跑,可此时又能逃到那里?而且此时只要自己敢略露出丝毫怯战之意,不用吴三桂出手,林丹汗恐怕立即便会将自己两人抓起来。而以吴三桂所言必践的性格,就算自己逃到天涯海角,吴三桂也定会四处抓捕自己,将自己斩于那几万将士陵前。所以两人虽然害怕,也知道此战凶多吉少,却依旧表现强硬,自告奋勇的要充当前锋。其实这却是尚可喜的主意。因他已看到对面辽东军最前面站得正是手执大刀长矛的喀尔喀三部,看来辽东军对这三部也不甚放心,竟让他们充当炮灰,这却正合自己之意,与辽东军交战也许信心不足,可对付这不到三万的蒙古骑兵,以自己和明安帐下两万余人,足以与其匹敌。而且因为与他们并无生死大仇。想必他们也不会真与自己以性命相拼。到时若是情况不妙,林丹汗战败,大不了再逃一次便是,草原之大。何处不可藏身?至于林丹汗,便让他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吧!
林丹汗一听尚可喜和明安主动要求充当前锋。心中大喜,暗道自己没看错人。关键时刻,这两人不但未曾怯战,反而主动要求出击,确是值得信任,也不枉自己宁与吴三桂交战,也要保全二人地一片苦心,当下应允道:“好,即是如此,便由你二人为先锋,迎战辽东军!我当亲率大军为二位将军压阵。”尚可喜和明安当下点齐了手下两万余兵马来到阵前向辽东军叫阵。而喀尔喀三部也已得到吴三桂所令,各率本部兵马,迎了上来。
明安与三部部长虽是旧识,可此时各为其主,双方也不答话,随着双方主将一声令下,五万余骑兵如同两片乌云一般,快速冲杀到了一起。一时间战场上人叫马嘶、刀枪相撞声不绝于耳,只是初一接战,双方便各有千余军卒血洒战场,不过这却不能让其余大军有丝毫胆怯,依旧大声叫喊着冲了上来。喀尔喀三部首领知道此次若是战败,吴三桂追究起来,别说是升官发财,就是性命恐怕也是不保,而且自己又人数占有优势,战士训练也丝毫不差,初次为辽东作战,当然是个个奋勇争先,想要立得头功。反观尚可喜和明安,二人本就各怀私心,只想与喀尔喀三部纠缠在一起,从未想过能将其歼灭。而且二人自当年山丘血战后,手下精锐已消耗怠尽,此时手下的两万军卒大多是后征入伍,实力不济,在喀尔喀三部的猛攻下,很快便落入了下风。林丹在阵后仔细观望,见尚可喜和明安落入下风,虽一时并无全军覆没之忧,可如此下去,自己全军必然士气下降,不利于整个战局。而辽东军除去喀尔喀三部,只剩四万余人,自己却有六万大军,当即令亲兵挥动令旗,令全军冲锋,务必要一鼓作气,将喀尔喀三部彻底击溃,然后再以优势兵力对付辽东大军。
当下林丹及其手下齐赛诺延、巴克、色本、桑噶尔四员大将各率本部兵马,兵分五路,向战场上冲杀过来。就在蒙古骑兵刚有所动作时,辽东军便已发觉,吴三桂当然不会眼看着林丹攻击喀尔喀三部,大手一挥,身后骑兵一团、二团各自以营为单位,从吴三桂身后冲杀而出,迎向蒙古大军。吴三桂却只率三千亲卫团军卒负责压阵。随着双方大军全部出动,一直未有动静的火炮,终于开始发威,他们的目标正是离炮军阵地最近的尚可喜和明安所率两万大军。双方虽然胶着在一起,可一枚枚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只往蒙古骑兵中落去,却很少误伤喀尔喀三部勇士。尚可喜和明安本就处于下风,随着隆隆的炮声和一枚枚精准的炮弹,两人手下这两万初上战场地军卒一阵心慌意乱,从未见过火炮威力地他们,眼看着自己的战友一片片的倒下,许多人被炸上半空,随后却是一命呜呼,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他们兴不起反抗之心,只以为这是天神降下地霹雳,在惩罚自己,许多人竟连手中兵器也丢了,只顾逃命。
而喀尔喀三部将士虽也未见过火炮,可这些炮弹只打蒙古骑军,不打自己,让他们觉得自己有天神相助,更是个个如同吃了大力丸一般,只感到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奋勇杀向敌军。此时辽东军各营也纷纷迎上了林丹汗地五路兵马,辽东两团骑兵共计十营,以两营六千人为一队,迎战一路蒙古兵马,虽然人数不如对方,可双方未等接战,一排排火枪便开始收割起蒙古骑兵的性命。
第九十九章断其一指
面对辽东军的攻击,蒙古骑兵手中长弓当然也不会只是摆设,只是他们弓骑再厉害,冷兵器又如何是热兵器的对手,加上辽东火器射程比他们远上近百米,发射速度也要快上几倍,最要命的是辽东军长枪根本不需要多少力气便可发射,可蒙古骑射却需要强大的臂力做为保证,就算最勇猛的蒙古战士连射上十箭,恐怕也再无力射出利箭。辽东军的狡猾更是让蒙古骑兵痛恨不已。这些辽东军仗着自己火器射程远、耗力小,竟不与自己接战,只在自己身前一百五十米外游击,自己空有一万余勇士,却使终找不到与其接战的机会,只能如同一只大笨熊一般,被辽东军这群蜜蜂用长刺不断骚扰,却无力还击。
从林丹下令出击不过一刻钟时间,自己五路大军竟各自损失了千余人,反观辽东军却几乎是毫发无伤,如此下去,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这仗还怎么打下去?林丹此时心中终生悔意,早听说辽东军火器厉害,却没想到竟会厉害到这种程度。再看尚可喜和明安两人所率的大军在火炮和喀尔喀三部合击之下,死伤惨重,加上逃跑的,两万余人,此时只剩下一万余人,在喀尔喀三部将士的围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灭亡已只是时间问题。被困其中的尚可喜和明安两人不但要防备出其不意的火炮,还得与近三倍于自己的喀尔喀大军交战,两人真后悔,为何不早早脱身,如今身陷重围,就算想逃。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林丹看到此处,不禁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吴三桂,只见其高坐马上,环视整个战场,林丹不难想象出其得意的样子。再看看吴三桂身后的炮兵阵地,千余辽东炮兵正不断地填弹、发射,屠杀着自己手下将士。好。既然你不与我交战。我便逼迫你与我交手。林丹当即令人吹响了号角,命其余四路大军不要再管身前的辽东军,随自己一同向吴三桂杀去。此举可畏攻敌必救,就不信自己五六万大军一齐攻向吴三桂这三千余人。各路兵马敢不来救?虽然吴三桂身后火炮威巨大,可只要能冲到吴三桂身前。就凭自己近二十倍的兵力,就算一人吐口痰也足以将吴三桂这三千余人淹死。
其余四路蒙古大军听到命令。不敢有违,当既调转马头,不再理不远处的辽东骑兵,而是向吴三桂冲杀过来。不过林丹此计却早在吴三桂意料当中,吴三桂眼看几万大军向自己冲杀而来,却是丝毫不惊,只是令身后炮营重新调整火炮标尺,对准了自己身前的这片空地,静待蒙古骑兵的到来。三千亲卫其中有两千人竟下了战马,在吴三桂身前站为三排,各自端起长枪,组成了一道钢铁防线。林丹及各路蒙古骑兵越冲越近,待冲得最快的巴克率领着一万余骑兵冲入到吴三桂身前三百余米处时,辽东炮军再次发威,按照早已设定好的标尺,几百门火炮对着前面这片平原进行了一次全覆盖攻击,几乎没有任何遗漏地地方,可怜这万余蒙古骑兵,只是一轮炮击,竟死伤超过三千。不过巴克不亏是林丹手下有数猛将之一,其手下将士更是像极了巴克,如此惨重地伤亡,竟不能让他们后退半步,剩余的七八千人竟踏着战友的鲜血,继续向吴三桂发起冲击。火炮重新装弹是来不及了,可在吴三桂身前还有三千亲卫组成的钢铁防线。当这些人冲到距吴三桂身前不到二百米处时,这些亲卫手中和枪如同爆豆一般响起,收割着这些无畏地蒙古骑兵的性命。若不是有手下军卒舍命保护,巴克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可即是如此,巴克地左臂也被流弹击中,使不出半分力气,可他不甘心,吴三桂此时距离自己不过一百余米而已,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下,便可冲到吴三桂面前,就凭吴三桂这个小白脸,那里是自己手下一合之将,到时便可为手下战死的将士报仇。
可惜这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当他率军刚刚踏入百米之内,突觉自己一瞬间仿佛腾云架雾一般,整个人飞了起来。巴克不知发生了什么,身在半空向地上望去,竟发现飞起地竟不只自己一人,自己身边的勇士竟先后或是飞起,或是跌到,再仔细看去,原本平坦的草原上,竟出现了无数直径不足半尺的陷马坑,战马倒在坑边嘶鸣,往日的草原雄鹰此时仿佛一只只草鸡,躺在草地上不断呻吟。待巴克落地时,他手下万余骑兵已只剩下不足五千人,在辽东军密集的枪弹中,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减少。巴克此时心中大恨,没想到辽东军竟如此厉害,自己还未等与其真正交手,手下将士已损失了大半,不过此时战斗还在继续,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翻身上了一匹空马,继续挥舞着手中战刀向吴三桂冲来。巴克对手下将士的战力极有信心,就是自己这五各部下也足以将眼前这三千辽东军尽数歼灭。可当巴克率领着仅剩下的三千多骑兵冲到辽东军面前三十余米处时,一连串的爆炸声却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辽东军竟在阵前埋了千余枚地雷,已将这片草地布置成了黄泉之路,仅剩的这三千余蒙古骑兵冲入了这雷阵之中,又岂能幸免,在辽东军长枪、手雷、地雷的多重打击下,幸存的不过千人。这些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蒙古骑兵,心中终于有了惧意,停下了继续前进的脚步。
唯有巴克却依旧向辽东军冲杀过来,此时在巴克早被巨大的伤痛冲错了头脑,心中早已忘了恐惧、忘了疼痛,他的眼中只有不远处的吴三桂,只记得要为自己手下将士报仇,其他一切都已不放在巴克眼中。看着冲向自己的巴克,吴三桂一伸手,接过亲卫递来的大刀,一拍战马,向着十几米外的巴克迎了上去。靠火器击毙巴克固然可取,可却难以让这些蒙古人心服。反正此时已没有任何危险,为了进一步打击蒙古骑兵士气,吴三桂这才决定亲自出手,斩杀巴克,让这些蒙古骑兵见识见识辽东军的强大。两骑很快便冲到了一起,巴克此时双眼通红,天地已消失在巴克眼中,心中的仇恨,使他现在只能看到吴三桂一人。巴克手中大刀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径直劈向吴三桂。吴三桂双手紧握手中长刀向上一架,迎向巴克劈来的大刀。要说力气,剔说巴克,就是全天下能与吴三桂较力的也不多见,当年年仅十几岁的吴三桂便与女真第一勇士拼了个旗鼓相当,后来更是找到方法,竟一举击败莽古尔泰。这几年随着吴三桂年纪增长,力气更是越来越大,巴克如何能是敌手。
两刀相交,只听“铛”的一声,巴克手中大刀竟被吴三桂磕飞。这一下,不仅是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