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金军陆继从这几处冲上来,一边稳固阵地,一边向四周明军杀去。此时的明军已经来不及再为火铳安装弹药。只能举着手中火锐如同长棍一般向后金军头上猛砸,可如此以来如何是手执战刀的敌军对手。看着这些英勇的军卒为了义州城抛头颅洒热血,祖大寿心痛不已。
要知这些手执火铳的战士可都是辽东军中的精锐所在,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使用火铳,就算此战能胜,义州城也必然元气大伤。祖大寿自后金攻城以来,七八日间未能好好休息一夜,今天又是连番苦战,虽他平时向以勇猛自称,可也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但他知道,若自己倒下了,那这义州城怕是真的就完了。所以他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倒拖着大刀向下一处后金军阵地冲去。来到近前,却见一名后金军正手执战刀,毫不留情的斩杀着明军,其刀沉力大,手下竟元一合之将,明军只能用性命换取空间,可那将后金战将竟好似不知何为劳累一般,刀刀见血,步步要命。祖大寿明知自己体力已有些不支,可还是硬着头皮,高举大刀迎了上去。两人初一交锋,祖大寿便知不好,两人刀刀相碰,自己大刀竟未能阻住那后金战将刀势,被一刀磕开,自己中腹空虚。那后金战将得势不饶人,大刀一转,向祖大寿胸前斩来。祖大寿此时已是双腿发虚,来不及躲闪。
好在一边明军士卒见主帅遇险,竟不顾性命,飞身跃起,撞在了那后金战将大刀之上,险之又险地救下了祖大寿。随后有军卒连拉带扯将祖大寿拖开,总算是逃脱了性命。可救了祖大寿一命的军卒却被后金战将一怒之下,连斩了四五刀,气绝身亡。明军见自己主帅都不是人家对手,更是胆怯,那后金战将扑上来时,都是纷纷躲避,无人再敢撩其锋锐。祖大寿虽有心再战,可却实在是双腿发软,双手发颤,连大刀都举不起来了。那后金战将一见如此,竟嚣张的大叫道:“明狗,可还有人敢与爷爷再战?”
其话音未落,却听不远处竟有人接道:“狗贼,竟敢猖狂,看爷爷取你狗命。”随后便是一声枪响,那后金战将眉心处暴出一朵血花,他只觉得混身地力气都随着头上的伤口飞逝,手中大刀也提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地上,人也仰面倒地,双眼却是合不拢,却是死不瞑目,他至死也没有看到,到底是谁杀了自己。后金战将一死,其余后金军也吃了一惊,杀向明军的步伐停住了。祖大寿听到此人声音却是大喜,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吴三枷,他总算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吴三枷一枪结果了那后金战将,对身后赶来的明军喝道:“冲!务必要将登城后金军全部迸下城去!”几千明军手执火铳冲了上去,一阵枪响,已经登城地后金虽然勇猛,可在排枪之下又岂是敌手,但他们至死不退,没有一人转身逃走,全部死在了冲锋的路上。吴三枷几步跑到祖大寿身旁,跪倒在祖大寿身前,道:“大人,末将来迟,请大人恕罪。”祖大寿那里还会怪罪于吴三枷,若他再晚来片刻,不但城池不保,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要不保。不过此时并不是详谈的时侯。“入城的后金军可都解决了?咱们伤亡大不大?”祖大寿一把拉住吴三枷的胳膊问道。“进城的四千后金军已全军覆没,咱们只有不到两百人的伤亡。”说起伤亡,吴三枷却是有些愧疚,此次战斗仅三人阵亡,全是最后那冲过第三道鹿角的另一名骑兵造成的,若是自己早做决断,那里还会如此。“我留王和率一千军卒打扫战场,防备后金军再次从裂缝攻入,其余军卒已经全部赶到。”
祖大寿抬头看了一眼,由于几千生力军的加入,城上形势已经逆转,更何况新到这些军卒本就是城中最精锐的士卒,又有近半手执火锐,城上的后金军大部已经消灭,只有几处还有战斗。可城下后金军却依然悍不畏死的冲上城墙。今日战到此时,双方阵亡将士已有近两万人,不算入城被伏的后金军,仅在这北城下后金便损失了差不多一万人,而明军仅在刚才短短的几刻钟竟损失了三千余人,双方掉在城下的尸体已经有一万多具,尸体堆积如山,已经与城墙差不多高矮。后金军已经不需再用勾抓登城。只要登上尸山,轻轻一跃便可登上城墙,也正是因为如此,后金援军不断,明军虽然占据优势,可一时间却仍不能将后金军全部了赶下城墙。不过祖大寿知道,后金此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用不上半个时辰,便可击退后金。
那知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大地也随之振动。祖大寿抬眼望去。只见一里外几千后金骑兵正打马向自己这里赶来。这几千后金骑兵具是金盔金甲,手中一把雪亮地马刀熠熠生辉,正是皇太极身边的近卫军和刚刚从城下逃回去的那千余骑兵。原来皇太极在远处看到自己军卒马上便要攻城城墙,开始还心中高兴,可随后却见千余骑兵败退回来,一问才知,自己五千精锐竟是中了埋伏,只有这千余人逃了回来,知道从缝隙攻城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城前那几万后金骑强攻。不到一刻钟,便见到自己军卒已经攻上城墙,皇太极大喜。对身边范文程道:“这义州城应该已是我囊中之物,待攻破了义州城,我要犒赏三军!”那知他话音未落,却见已经攻上城墙的后金军竟又被人扔了下来,而且城上明军明显增多。急得皇太极不知如何是好。范文程却极其冷静,看了城上几眼,对皇太极道:“大汗不必担心,这明军应该也是在做垂死挣扎,只要再派上几干援军,必能将义州城攻下来。”“援军?我们那里还有援军?后金所有能上战场的怕是已经都被我拉来了。此战若是不胜,我后金起码十年内再无力与明军相抗。”
范文程一指皇太极身边的亲卫,道:“大汗,何必舍近求远,这不是还有几千援军吗?”“是极,是极,我竟把他们忘了。”皇太极一拍后脑道。其实这也不怪皇太极,三千近卫军算是皇太极的贴身保镖,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皇太极左右。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叫来亲卫军统领,传下令去,让他们上去支援。只是那逃回来的一千军卒难办,他们已被明军一把大火烧破了胆,不过此时能多一人便多了一分希望,死马全当活马医了。
皇太极亲自来到这一千逃兵面前,着着这些垂头丧气的军卒心中大怒,一挥手中马鞭,指着这一干逃兵,喝道:“你们好啊,竟做了逃兵,我后金还从没有过逃兵,你们可算是头一份啊!你们可知道若是不能攻下这义州城,你们在家的兄弟姐妹便要活活饿死,就算你们能活着回到后金,又有何面目面对家乡地父老乡亲?”
这一千逃兵被皇太极训得更抬不起头。不过其中却有一人“当啷”一声,拔出腰刀,大声道:“大汗,属下愿再返战场,用我地鲜血来证明我们不是孬种,我们也是大汗属下的勇士,愿大汗能为我们感到自豪!”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孔一脸刚毅,皇太极细看之下,却发现这人模样可笑之极,眉毛、胡须都不见了,就连头发未过颈,而且略显焦黄。这人正是刚才为自己逃命,亲手斩杀自己战友的那人。不过皇太极却不知道此事,而且在场的人也没人知道刚才在义州城下发生了什么,在这人身后,看到内情的人已经全部葬身火诲,这个秘密恐怕再也无人能够知晓。“好,有志不在年高,只要你有与敌决战到底的决心,便是我后金的勇士。只是你这头发……”“启禀大汗,属下一时不慎,头发被大火烧焦,望大汗恕罪!”在后金,这头发可是身份的象征,不容轻辱,不然历史上满清也不会发出: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地旨意。“战场争伐,一时不慎丢头都是常事,何况只是区区头发,恕你无罪。你小小年纪便能入选精锐,一身武艺必然不凡,你叫什么名字?那旗人?家中尚有何人?从何人学艺?”
“臣鳌拜,镶黄旗人。家中父母皆在,武艺学自叔父费英东,并拜贝勒爷莽古尔泰为师,学艺五载。”此人正是当初从盛京逃出去的鳌拜。因得罪了吴三桂,吴三桂发誓要取其性命,鳌拜以前虽未见过吴三桂,可对其大名却是如雷贯耳,也知道其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因惧怕吴三桂真的率兵来攻,在吴三桂逃出盛京城地第二天,他便收兵行囊,告别父母,去投叔父费英东。
费英东是早年追随弩尔哈赤起兵的功臣之一,后金定都盛京后,费英东奉命驻守长春府。见侄子来投当然是高兴不已,马上把他安排在军伍之中。直到皇太极下了全国调兵令,费英东也不敢怠慢,派出帐下最精锐的三千骑兵赴盛京听候调遣。而鳌拜从小便以叔父为榜样,并经叔父介绍群在莽古尔泰门下,一身武艺虽然不如三桂,可确也不凡。听到此信,忙求叔父将其派至盛京。费英东开始还怕战场的险,若断了哥哥一门香火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可鳌拜却道:“大丈夫不能建功立业,只贪图享受岂不叫人耻笑。”费英东无话可说,只好将鳌祥也派到接军当中,只是暗中却吩咐将率对其多加照顾。等到了盛京,皇太极为更好的调度各地接军,将这些援军全部打乱,从中抽出精锐另组一军,鳌拜凭借其一身本事,竟也被选为精锐,被派到攻城队伍当中。“噢,你觉是费将军的子住,又师从四弟,果然是将门点子,将来必是我后金又一巴图鲁!”
“属下不敢妄想,只求为后金尽自己一份心力。”“好,鳌拜,我今日封你为牛示颜真,负责统率你身后这一千人,如果这位打得好,回京使封你为甲喇额真。”
“喳!”鳌拜感激位零。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领旨谢恩。
皇太极相信,有这头幼点率领,那怕其余这一千人只是绵羊,也必能发挥出一千恶狠地战斗力。大手一样,道:“出发!我等你们胜利的消息。”鳌拜二话不说,上马后,大叫道:“跟我冲!大丈夫生就应该在战场上名扬四海!不夺下义州城,有何胜面再回满州!”
千余后金达兵也跟着冲了上去,怎么也不能让他一个小娃娃冲在自己前头。他们此时却是心中感慨。一方面感激皇太极并未处罚自己。另一方面也暗自己后悔,怎么就叫这个小娃娃占了先,只是一句话,便成了牛示额真,若是自己该有多好。他们那里知道,皇太极卦贫鳌拜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其还有些豪气,而且此时也确需如此来鼓舞士气,可更多的却是因为其叔父费英东和师父莽古尔泰。令天若是其余人如此回话,皇太极顶多夸奖几句。却决不会轻易封其官职。鳌拜率千余军率先冲了出去,皇太极的三千近卫军却落在了后面,在亲卫统领的一声令下。除留下三百保护大汗外,其余两千七百人也快马加鞭,紧跟在鳌拜军身后。祖大寿在城上看到这几千后全军却并未在意,毕竟此时城上已有近两万明军,而城下后全军却只有一万左右。就算加上这几千骑军,自己兵力也是占据上锋。
可这几千后全军战力之强,却是他所想象不到的。城上明军此时只顾得与登城的后全军交战,那里还有时间去管这几千后全军,就连大炮此时也哑了火,后合登城的地方便在几门红衣大炮不远处。就连他手都拿起了武器与后全军作战,那还有人有功夫去开炮。几千后金援军未受到任何阳得便来到义州城下。鳌拜率领这千余军车刚想下马攻城,后面近三千近卫军已冲到他们身后,却不其勒马止步。鳌拜虽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却也知这些近卫军自己可是得罪不起,忙个人给他们让路。只见这些近卫军地直冲到户堆前也未停步,竟是打马上了尸山!这尸体堆的如同小山虽说与城墙基本等高,可毕竟不是土石之山,就连人向上登也要小心翼翼,一不小心便会从上面滑落下来,更别说战马加上骑兵重达千余斤的力量,人地血肉之躯如何承受得住。可这些近卫军却是马未娴熟,硬是变不可能为可能,一路上吆喝着,让正在登城地后全军给他们让路,而他们则在这月山中踏出一条血路,虽有几百人跌落马下,可大部分却一直上到城墙。
鳌拜看得以服不已,大汗的近卫军,确实是非同一般。看着已经登上城墙与明军交上手的近卫军,鳌拜一咬牙,道:“他们能行,咱们凭什么不行,都跟我上!”说完他自己第一个向着高达十余米的尸山冲了上去。其余人在未到盛京时,也都是本地军伍中的佼佼者,当然不能让鳌拜这个娃娃把自己比下去,不然回去后如何有脸见人。当下也拍马跟上。只是这千余人的骑术明显不如近卫军,只有百余人跌跌撞撞的骑马登上了城墙,其余人却早被摔落马下,只能连滚带爬的冲上城墙,却不知他们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要稻草。城上祖大寿原本还比较乐观,就算看到后金前来支持地这几千骑兵也没放在心上,等他们冲上城墙,明军应该已经将后全军赶下城去。可不料这些后全军竟是骑马冲上城墙,不但速度快了几倍,更可怕的是他们虽仅有两千余人,可气势竟比前几日几万大军攻城时还要让人心惊,其整齐的队伍,强大地战力,初一登上城墙,便给明军带来了无穷的压力。就连一向好战的吴玉枷也被打得步步后退,就更别说其他普通士卒了。很快两千多边卫军已有大丰登上城墙,其他普通后全军紧跟其后,不到一刻钟,已经占据了一段百余米的城墙。稳固好阵地后,后全军以骑兵为先锋,步兵压阵,步步向两侧明军紧逼。
科大春连忙做出调整,长格、大刀兵在前,弓箭、火铳在后,迎上后全军。在弓箭、火铳的打压下,才堪堪拦住后全军前进地步伐。可好景不长,士率随身携带的弹药本就不多,而此时城上大乱,后勤部队根本上不来,箭羽、弹药很快便要耗尽。后金近卫军看出便宜,马上挥舞着手中长对,再次向明军冲杀上来。手执大刀长矛站在最前面的大多都是新军,未经过任何训练,祖大寿发给他们长枪、大刀,只希望他们能在城上充个数,那想今日竟成了抗敌主力,面对刀法娴熟的后金近卫军,那里还是敌手,片刻功夫便倒下一排。可这些新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