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喜悦不起来。他再次传令下去,命人收拾好战死军民的骨灰,安抚好阵亡将士家属,对重伤人员务必要尽全力抢救,待其伤愈后,愿重返军伍的官升一级,不愿再上战场的,尽量给他们找些事做,或是发给其土地,让其衣食无忧。而伤重无力推生的,由总兵府按月发给生活费用,务必保证每人不缺衣少食。吴三桂此令一下,军中许多将领不解,特别是原来的辽东将领,按大明规定,无论是阵亡还是重伤的,只要发一笔遣散费便不错了,那会有人照顾其一生。不过从冰凌山庄出来的众小将却是明白,因为吴三桂曾跟他们讲过:你手下地的将士便是你的手足,他们是在为了我们流血牺牲,可万万不能让这些英雄们流血又流泪,死也不能安心。
所有听过这句话地辽东将领无不对吴三桂心服口服,而当这句话传到百姓耳中后,更使吴三桂的声望达到了顶峰,当日总兵府的府门外便围满了想要参军的辽东百姓。关内甚至后金、蒙古境内的汉民得知义州城仅靠两万军卒便顶住了后金七万大军地围攻,最后更是大败后金,这让身处乱世的百姓对义州心生向往,每日来义州的百姓竟有几百人,多时一天便有上干人,极大的补充了义州的损失。这日一早又传来喜报,何可刚、吴三辅及喀喇沁部几万族人已赶到义州城外不到百里。吴三桂马上召来城中将领,叫人备下午饭,准备迎接喀喇沁部族人的到来。安排好诸项事宜后,他又亲自来到塞罕贝闺房,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塞罕贝,邀其一同迎接阿桑族长。谁知塞罕贝不知从那里得到了消息,此时已是穿上了平日里从不穿地盛装,正坐在梳装台前任由几个丫头为其妆扮。
见到吴三桂来了,连忙起身迎接,施礼道:“见过大人。”三桂自出征以来再未见过塞罕贝,留在他印象中的塞罕贝还是那个丫环打扮,一脸清秀的小女孩,此时一见盛装的塞罕贝不由得一呆。塞罕贝本就生得貌美如花,不然也不会被称为喀喇沁部的最美的鲜花,只是原先在吴府中充当下人,怕露出破绽,每日从不细心梳妆,素面朝天,就是这样也叫碧艳看得心喜,留在身边,由此也可见其确是容貌不凡。塞罕贝今日为迎接父亲,特意穿上了一身翠绿色的绣服,头上装了燕尾金凤宝钗,粉颊上垂着两行秀发,见到三桂瓠犀微露,笑窝带晕,玉容的娇嫩瞧上去似吹弹得破,白里透红,清秀中带着几分妩媚。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时看向三桂,可当两人目光对视时,又忽然转向他处,不敢与三桂对视,这样却更惹得三桂心喜。“免了,免了。这段时间军务繁忙,对你照顾不周,不要见怪。”三桂忙上前扶起塞罕贝。“大人为了我族与后金连番大战,又险些失了义州,若真是如此塞罕贝便是罪人,天幸大人回来的及时,才算化险为安,塞罕贝永感大人恩德,此生愿为奴为婢伺侯大人!”
三桂一笑道:“你我即已结亲,还分什么你我,你父便是我父,救援岳丈本就是分内之事,又何需你来报答?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我来所为何事,一会儿你便随我一同去迎接你父亲阿桑族长。”塞罕贝笑盈盈的回道:“是,一切听大人吩咐。”
待到中午时分,率部等在城外的吴三桂终于看到了回城的大军,两万明军和几万喀喇沁部族人排成的长龙绵延十几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何可刚、吴三辅和阿桑族长。
三人见到城下众人,忙打马过来。向众人见礼。塞罕贝跟在三桂身后,虽仅分隔几月,可这几月发生了太多地事情,仿若隔世一般,未曾开口,泪珠已打湿衣襟。阿桑族长也看到了塞罕贝,顾不得理会吴三桂,轻声叫了声:“女儿……”“阿爸!”塞罕贝喜极而泣,奔向了阿桑族长,投入其怀中。痛哭不已。其们众人不忍打扰。默默站在一边。何可刚下马后向三桂行礼道:“禀大人,末将终将两万军卒和喀喇沁部全族安全带回,请大人训示。”
吴三桂一把拉起何可刚道:“何将军此行劳苦功高,我已备下酒宴,一会必要畅饮一番。”一边的吴三辅略显激动的叫了声:“大哥!”
三桂看了看三辅,此次出征虽还不到一月,可三辅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看上去成熟许多,再无当初的锋芒必露。三桂一拍三辅肩膀。“好兄弟!”最后还是祖大寿打断众人,道:“城中已备下盛宴,大家入城再叙吧!”
众人这才收拾心情。进了义州城。至于那两万明军和几万喀喇沁部族人自有他人安排歇息。在城中大帅府众人边吃边聊,何可刚说起行军之事,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开始代善和多尔衰还几次率军骚扰,可都被何可刚等人击退。后来敌军便不知了去向,大军也顺利反城。而待三桂说城义州大战,却听得何可刚、吴三辅心惊不已,特别是吴三辅更是为自己没能参加此次大战后悔不已。这顿饭一直吃到日沉西山,众将才算是尽兴而归。
与辽东大战后的喜悦相比,坐在皇宫中的朱由检却更有高兴的理由。朱由检此时正坐在御书房中。手拿三桂派人送来的战报,仔细观看,这已是他第三次阅读,可每次看后,都会觉得兴奋不已,甚至连晚饭也多吃了一碗。书案下还坐着几人,为首的却是内阁首辅周延儒,下面还有阁臣何如宠、钱象坤及正得皇宠地兵部尚书孙承众人对朱由检手中战报也都知之甚详,着朱由检喜上眉梢地表情,周延儒也笑道:“恭喜万岁,万岁鸿福齐天,此次吴三桂与后金两败俱伤,却是为万岁去了一块心病,我大明中兴已是指日可待。”朱由检放下手中战报,扫了堂下众人一眼,道:“不错,按战报上所讲,吴三桂率二十万辽东军及几十万辽东百姓竟大败十二万后金军,战报上还道,此战竟击毙后金军达六万之多,而他们自己也损失了十几万军卒和近十万百姓,你们说这可信吗?”
吴三桂送于大明的战报根本就是不实,与实际相差甚远,可就是如此,也让朱由检等人不敢相信,若是让他们知道义州仅靠两万正规军和几十万百姓便创造了歼灭四万后金军的奇迹,恐怕朱由检根本不会再找人商议,马上便会齐聚全国大军以消灭吴三桂这个心腹大患。朱由检此言一出周延儒等人却无了声息,要让他们溜虚拍马还行,陷害忠良更是强项,可说到军事,他们却是不敢妄语,外一那句说说错了,自己恐怕不但乌纱不保,就连小命也是堪忧。最后还是孙承宗开口道:“若说击退后金进攻倒是可信,当年袁崇焕不也是仅用三万大军便击退了十几万后金军吗?而吴三桂也是有些军事天份,更何况他们据城而守,辽东又是火器充足,与那时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可若说能击毙六万后金军却是让人不敢苟同。那后金军如狼似虎,那里是这么容易被击毙的。不过辽东军损失必然不少,战果吗,若是减半倒是还有几分可信。”也不怪堂上众人在这里凭空猜测,只因现在的辽东已是吴三桂的天下,圣旨根本出不了山海关,就算勉强到了馁中,也全部被扣下。而原本派在辽东的锦衣卫暗探只在宁远、锦州还剩下几个,至于馁中、义州两城根本就是吴家天下,别说暗探,就连一只老鼠想要进城也得看吴三桂高不高兴,锦衣卫那里还插得进手。
朱由检也点头称是,后金入关,围攻京城达半月之久,朱由检可是见识了后金的强大战力,虽然他也知道吴三桂厉害,可朱由检还是不敢或是不愿相信他真能击毙六万后金军,若真是如此不是更显得自己的无能?何况锦州地暗探也传回消息,后金仅用一万军卒便差点打下锦州,若不是援兵来得及时,锦州此时怕是已经易主。想来必是吴三桂夸大了战功,想要多捞些好处罢了。
第五十五章大明封赏
“那依众位爱卿所见,这吴三桂请援一事又该如何?”朱由检向下面众人问道。周延儒忙接道:“依为臣所见,这吴三桂即已生叛心,何况此次又与后金两败俱伤,咱们已不需防备于他,还管他做甚,便由他自生自灭好了。”
何如宠、钱象坤向来以周延儒马首是瞻,当然连口赞成。可孙承宗却低头不语。朱由检虽然年纪尚轻,可却不傻,也知道军事上,只有孙承宗才最有发言权。“孙爱卿,依你之见又该如何?”“启禀万岁,依老臣之见,对吴三桂所求,虽不能答应,但还是应做出一个姿态,以表明朝庭并没有忘记他们……”
孙承宗话音未落,周延儒给何如宠一打眼色,何如宠马上心领神会,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孙承宗道:“孙大人,你这是何意?莫不是你还念着旧情,想要助那吴三桂不成”孙承宗对何如宠这等跳梁小丑根本不放在眼里,理都不理,微闭双眼,坐于椅上,仿佛一只狗在那里乱吠。最后还是朱由检开口问道:“孙爱卿此言必有所指,何爱卿不得喧哗。孙爱卿你继续说。”
孙承宗见朱由检询问,只好解释道:“启禀万岁,这吴三桂虽然已有叛意,可其父尚在京城,也不怕他敢举起反旗。但后金却不一样。他们可是时刻盯着我大明江山。一旦吴三桂全军败亡,咱们丢了辽东,后金便可直对山海关,再无忧虑,外一山海关有失,后金便可挥军南下,直奔京城,一路上再无阻拦……”朱由检一听说后金可以直奔京城,心中都是一抖,上次是有辽东军及时回援。才免了京城一劫。可后金若是再来,没有辽东军,还有何人可以救驾?却又听孙承宗继续道:“后金本不足惧,若集结全国之兵,定可一举将其消灭。可大明境内却不安稳,据报,陕西、山东、山西等十三路叛军已成气侯,竟还想着要会师于陕西,攻我大明江山。依微臣之见。这些反贼才是我大明心腹大患,若不尽早根除,必成星火燎原之势。我大明江山恐怕危矣!”
“那依受卿之见……”朱由检向来忧柔寡断,这等大事却拿不定主意。
“依老臣之见,不如就给那吴三桂一些粮草、军饷,反正几年内他决不会成为大明之患,更有其父吴襄尚在京中。更不怕他造反作乱。如此以来,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对付陕西境内那十三路叛军。待平息地匪患再收拾吴三桂也是不迟。”孙承宗是准备先安内再攘外。“万岁,万万不可。”周延儒看朱由检竟有意答应,忙道起身道:“万岁,那吴三桂虽说此战损失颇重,可后金竟连辽东一城也未破。吴三桂实力仍在,万岁切不可养虎为患。而陕西境内匪类本是我大明子民,想来只要好言相劝,不难招安,何必大动干戈。以微臣之见,还是应先收复辽东。”“万岁,匪类才是动摇我大明江山的大患,他吴三桂远在关外,又有后金、棠古牵制,难以发展壮大,而匪类则不同,去年那吴三桂已剿平陕西境内十万叛军,可待我大军一退,他们便又呼啸山林,如此反复,我大明何时才能安定?何时才可中兴我大明?”
听着堂下两人争论不休,朱由检也觉头痛,若是有能力,他真希望同时对两方开战,平息内乱,消除外虏,重现大明盛世。可只要再想想后金大军围城的景象,朱由检便只能忍气吞声,连后金也不是对手的吴三桂,自己又如何去剿?还是好好安养生息,等积蓄了足够力量再收拾吴三桂好了。“两位爱卿不必争了,辽东一则刚大战一场,实力大损;二则有山海关这道屏障,那吴三桂想入关还要多想想,况且还有吴襄在我们手中,就更不惧那吴三桂有何作为。而陕西距京城不过几日路程,若是等十三路匪军会师之后,攻打京城,岂不危矣?孙将军,就依你之见,先剿国内匪类,再行收复辽东。只是这吴三桂所请粮草军饷却是不能轻易给他们,免得养虎为患,我看就赏他一把尚方宝剑,允许他在辽东有先斩后奏之权,众位爱卿以为如何?”“万岁圣明!”堂下众人齐声应道。朱由检虽下决心先平国内匪患,可吴三桂必竟如硬在喉,山海关若不派一名忠心之人守侯,如何放得下心。
孙承宗虽是最佳人选,可陕西匪患猖獗,除孙承宗外,再无人能担此大任。如此以来这山海关总兵却成了一件难事,既得忠心,又得有几分本事,如今在这大明确是难找。思来想去,竟真被朱由检想到一人。马上叫身边小太监传旨,宣待卫统领励志侯入宫进见。片刻功夫,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待卫统领励志侯前来见驾。这励志侯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与吴三桂合力平叛,助朱由检登上皇位的田立。吴三桂因家族势力宠大,他自己又有些年轻气盛,不知韬光养晦,颇受朱由检猜忌,才发生了后来的许多事情。而这田立却因孤身一人,至今仍未娶亲,在京中竟连一个知近好友都没有,每日便守于宫中,以尽职责,就算闲瑕时也只能孤身一人到酒店买醉,更是深得朱由检之心。有田立驻守山海关却是最恰当不过。可朱由检却不知这田立早已与吴三桂兄弟相称,相交莫逆,而之所以留在京城,便是等有朝一日为吴三桂充当内应,以推翻这大明王朝。
田立也不知今日朱由检找他来又有何要事,见到朱由检便跪倒请安,行了一跪三叩头的常朝礼。朱由检一摆手,道了声:“起来吧,来人看坐。”一边自有小太监取过绣墩。能得皇太赐坐已是天大的恩宠,田立心知,今日必有大事,不然决不会赐坐于自己。待田立小心坐下后,朱由检才道出其意,田立一听竟要封自己为山海关总兵,总领山海关防线,以防后金和吴三桂。田立暗喜,这岂不是天从人愿?由自己把守山海关,那这山海关对于吴三桂来说不是如同坦途一般,待时机成熟,只要自己开城迎三桂入关,推翻这大明江山岂不指日可待?田立再次跪倒在地,略显激动的道:“能为万岁效力,能为我大明效力,臣甘愿赴汤蹈火,战死杀场,决不辜负万岁大恩!”
“起来吧!你可知朝中文武官员无数,就算皇亲国戚也是不少,联为何偏偏看重于你,将这重任交付于你?”田立暗道:还不是因为朝中已无大将,至于那些皇亲国戚欺压良民算是好手,可真上了战场,恐怕早被吓得尿了裤子,不然也不会被十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