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强的火器。而我大明却是遮遮掩掩,一般都是世袭。能延续上一代的技术就不错了,这便是差距!同样,你写的书也不过是如此。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要想后继有人,不断的发展下去就要招收一批有志于此的生员。杰出者可以发前人所未发,余者也可以把现成之术推而广之。如此,方能使之发扬光大!”
徐光启哪料得这个小王爷侃侃而谈,竟有一番道理,便打了个恭道:“王爷所言句句珠玑,正该如此。朝廷若能建一所学院,从天下学子中招收俊杰,便可如王爷所言。可惜朝内人都忙着建生祠去了!”
“本朝祖制,王爷不得扰政,就是本王也无能为力。徐大人编好此书,也是功德一件,影响有限总比没有得好。”
“对,对,对!正是此话!小王爷聪慧过人,老朽佩服。”
也不知道把西学翻译到什么地步,我拿起他书桌上一本《几何原本》,这是他从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和熊三拔等人那花了两年翻译回来的。我大略的看了一下,翻译得有些纰漏,对于毕达哥拉斯定理及其逆定理证明得很混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此时公式以及阿拉伯数字都还很陌生。我又翻开另一本是《西历法原草本》,里面涂涂改改原是尚未完成。
“王爷对这也有兴趣?”
“看看而已,徐大人能引入地球这一词,果然是我大明的先驱者。”
“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这书中所述却是错的!”
“错的?!”
“正是,地球虽然是椭圆的,但并不是宇宙的中心,而且也是在运动着的。托勒密的地心说是错的,太阳才是地球围绕的中心……”
我开始给他讲解科普知识,从太阳中心说,讲到了能量守恒。徐光启却是听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然后我又跟他讨论了《几何原本》存在的问题。看到他这么大年纪,我也不想他受太多刺激,尽量拣些他们能够接受的说。
“铁做的船不会沉?”徐光启干嚎了一声道。
“来,我说下这浮力的计算公式,人家西人很早就已经会了。这浮力等于水的密度乘以没入水里的体积再乘以十,这密度就是……”
看来这样,仍旧把他吓得不轻。过了两天我再来,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当作怪物,没想到他这次主动来找我聊天。
“王爷的浮力计算,下官回去一试验,果然不差。王爷果真学识渊博,不知王爷从哪看到,下官也想编入《农政全书》中,让后人得知。”
坏了,我去哪找这个出处?”这个啊,我大约是从宫里哪看到的,应该是南洋藩国进贡的吧。本王几年前看过,也就不记得了,现在连书都不见踪影。昨儿本王还找过,想拿来给徐大人看看,只怕是给宫人糟蹋了!”
“哎,真是如此珍贵的书居然不见踪影。”他满脸的失望。
此后的时间,我一到他钦天监来,他就跟我聊这聊那。而我只好点到即止,高深的不愿再说,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来源!不想徐光启就根据我所说的东西,编撰了一本新书,叫《天人录》。我跟他竟成了好友,虽然以他年纪可以当我祖父了。我在他钦天监作些小发明,他也参与其中。闲暇时,两人不据于格物致知,评说前代兴亡、各朝利弊,也让徐光启刮目相看。
我把钦天监搞得乌烟瘴气那是举朝皆知,跟徐光启混在一起,他们也没有想到其他的什么,只是认为我们俩在胡闹而已。魏忠贤得报后,也是一笑置之,以为又是一个‘木匠’王爷。
在我东搞西搞中,时间来到了七月,原来搞作中的日子还过得真快。自从皇宫里搬了出来,府里的事情教由曹化淳协助王妃打理。天气变得好热(在文中我引用的月份是按古时农历而言的,当时已是公历的八月末。),我呆在家里哪都不想去了。睡在太师椅上,身后有漂亮的侍女打扇,旁边放着冰镇的西瓜,这真是一种享受!恶心的说一句:“做地主的感觉真好!”
正当我大叹享福的时候,曹化淳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在外面得到消息,宫里传来我的皇兄病了,这个消息得到了皇后的堂兄抚宁伯张承翼的证实,而且整个太医院开始忙碌起来,曾经有一天,太医院的太医给召了十几个进去。我事前就知道历史的走向也没有什么吃惊,只是继续关注事情的发展。不久,京城的官员开始猜测皇上的病情,并且都上书请安。这个七月朝廷的官员变得有些躁动,京城中开始有了些暗流涌动…
宫里的魏忠贤此刻也是五脏焚火,不停地在殿里度步。那天游御花园,他的天启皇帝居然坠水,救上来后又着了凉。因为天启的身子本来就虚,客氏又一味的迎合,搞到现在一病如山倒。那些太医只会开些固本培源的补药,不敢下重药出些见效的方子。病了大半月,竟有增重的趋势。女人真是误事!
魏忠贤一直看着天启长大,两人情如父子。若说魏忠贤不伤心那是假的,他思虑自己的权势都来自小皇帝。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恶事,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又会如何呢?此刻已经不能再一厢地等待,需要作最坏的打算。他想到这,急忙叫小太监去传崔呈秀和王体乾进来。
没有多久,王体乾和崔呈秀就进来了,王体乾五短身材,长得白白胖胖,现在领司礼太监,掌管紫禁城门禁,在宫中是极有威势的人。他走魏忠贤的路子上来,因此对魏忠贤也忠心耿耿。当去年末,原先魏忠贤的得力干将顾秉谦和冯筌因为内讧下台后,王体乾自然就成了魏忠贤的心腹。
崔呈秀也是靠着魏忠贤上来,现任兵部尚书,魏忠贤对他很是恩宠,他跟大学士冯筌闹矛盾,结果魏忠贤偏向了他这边,让冯筌致休回家去了。是以崔呈秀也对魏忠贤感恩戴德!
魏忠贤看到他们两个进来,马上拉到一旁商议。他两人听了魏忠贤的一番话,都独自沉思了下。两人中以崔呈秀最为多智,他摇了摇脑袋,对着有点焦急的魏忠贤说: “厂公,此事未必如你所想那般严重,皇上春秋正盛,只不过偶感风寒,只要严令太医治疗,相信龙体很快康复。当然厂公所虑也是,如果万一有事,我等需早作打算。刑部尚书孙慎行向来与我等不和,此时可将他发配边疆,然后再广封厂公子侄,不久就要祭祀,皇上病重何不以良卿代皇上享南郊、祭太庙,让天下人都知厂公权势。况且五位内阁大臣中皆是我等相近之人,只要有诏书在手,谁又敢不从!!”
魏忠贤听到这,焦急的脸色开始平和,不由的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不错,只要咱家手持诏书,谁能拿我怎样。只希望皇上能够早日好起来。否则不知多了多少事端。”
与此同时,身在乾清宫的张皇后也在焦急,如果不是那天坤宁宫总管太监王承恩来报信,竟还不知道皇上病了。客氏和魏忠贤想把张皇后与天启隔离开来,硬是阻止不给她见皇上。幸好这皇后也不是软弱之人,面对魏忠贤等的阻拦,则手持皇家戒条(其里面有条:皇帝有疾,后需在侧服侍,是为祖制。)诘问道:“你等不畏家法耶?”魏忠贤与客氏无以应,张皇后方得入内侍疾。现下皇上病了一个多月,不见好转,而且越发消瘦,张皇后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如果万一皇上龙驽归天,自己如何是好。张皇后与魏忠贤等早有私仇,天启四年,张皇后怀有龙子,却让客氏叫人暗中给弄流产了,而且导致不孕,其后又百般刁难张皇后的父亲平安候张国纪。若非天启对妻子、兄弟情深,恐怕张皇后早在冷宫度日了。
想到形势险恶,张皇后马上让王承恩将消息传回自己的娘家,让他们早作打算。过了大半天王承恩却迟迟没有回来,她内心开始变得有些不安了。好容易等到了酉时,王承恩终于回来了。张皇后焦急的问情况如何?
王承恩说:“奴才跟英国公说了,英国公只说了四个字。”
张皇后问道:“那四个字?”
“皇上无嗣”
张皇后转身在房内皱眉走了一圈,过了会才对王承恩说道:“你下去休息吧,别给人发现你出去了。”
“是,奴才告退了。”
王承恩出去后,只留下个深思的张皇后,和寝宫床上奄奄一息的天启。
不久,朝廷发下诏书,以不敬之罪将孙慎行戍西北;封魏忠贤孙鹏翼为安平伯,忠贤侄良栋为东安侯;魏良卿代天启帝享南郊、祭太庙;一时间朝野震动。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天启皇帝的病却未有好转,魏忠贤为了粉饰太平,便假传旨意,在端门设宴让百官赏月。因为京内官员都知道皇上有病在身,都没那闲情逸致,晚宴气氛不佳,不少人已先一步散去。
钱谦益这几日也是食不知味,正待离去,只听见有人叫唤。
“钱大人,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老夫这有一个对子还想讨教下钱大人。”
钱谦益一回头看到英国公笑呵呵的跟着他打招呼,他不由得想起前几天他让人悄悄递过来的话。那日他也没有想到英国公会派他的儿子来府拜访,表面上说是来讨教书法,可这笔写出来的字却让他心惊。
“用新株焉”
这四个字原本没什么,但读出来却是“拥信诛阉”。在这个关口,钱谦益又怎能不明白呢!如果能成功,自己便是拥立有功,凭着自己的威望,入内阁那是自然的事。但这也关系自己身家性命,委实有些冒险,他不得不考虑周全。
“国公好兴致,下官对对也非擅长,讨教可不敢当!”
张国惟呵呵一笑道:“钱大人不用谦虚,老夫听闻京中传播着一副鳏对,不知钱大人可对得上来?”
“既是鳏对,下官怕对不上来。”
“钱大人可是士林领袖人物,怎会对不上来?一旦对上可就是名留千古,再者有许多人都想着钱大人出力。我们这些世袭的公候,都觉得只要大家齐心想着,就能对得上这对子。正德年间不是有过这样的例子吗?钱大人应该记得这些旧事吧!”
钱谦益听了不由得心动,他思虑一会,想着这朝廷局势,下定决心似的回道:“既然国公相邀,下官回去推敲下,定然出力对上便是。”
又过了两天,宫内传出消息,皇上病情加重。我虽然知道此时到了关键时刻,但决不能有什么行动。史书中崇祯可是就这样平白得了个皇位,万一我乱来可就不能预测结果了。正当我在王府等待得时候,守门卫士却来通报,说英国公府有人拜访。我忙到屋水檐迎客,来的人我却不认识,看了拜帖才知道,原来是英国公张惟贤的大公子张亮。彼此客套一番后,却只是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我倒看不出他想打什么主意。是他自己来还是他家长让他来的?
我挥手让下人散了下去,独自陪着看他有何目的!虚应了几句后,张亮开始沉不住气了。“王爷觉得魏忠贤怎样?”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试探我。我又不知道他的意图,想了想,突然脑袋灵光一现,明白了过来。这个英国公就是张皇后的堂伯父啊。他儿子来我这,自然是张家知道皇上不行了,而我的皇兄又没有子嗣,在京城中能即位的王爷只有我,他们是来拉拢我的。
“自是阉贼了!”我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得表明立场,这次我搏了。史书中讲到若非这张皇后力争,我这皇位也难做得顺利。
“正是,阉贼弄权祸害忠良,现皇上抱恙,魏贼却还在持权弄假,我等应清君侧,除此贼!”张亮倒是讲的慷慨激昂。
“哦,那不知除了本王,还有那些义士良臣襄助?”我也打探下他们的实力。
“只要王爷登高一呼,那还不是群臣响应。”想不到张亮居然是个滑头,不肯露了底细。
我假作沉吟了下,“现皇兄就在乾清宫,只要讨得诏书便可成大事。我一王爷无兵无权,时难有作为,张公子还是请便。”我的意思是,做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好处,却要冒掉脑袋的危险,不值得。
“这…” 张亮咬了咬牙,“实话对王爷说了,至十六日,皇上已是大渐,太医也束手无策,魏忠贤欲把魏良卿之子领入宫中,接替皇位,由魏忠贤摄政,就像“新莽之于孺子婴”那样,幸得皇后娘娘力争才得免。皇上没有子嗣,自当传位给王爷您。但阉贼当道,惟有联络忠良,方可无事!王爷还请思之。”
“兹事体大,且没有诏书,我等乱来可视同叛乱。”
“无妨,我等最不济也有娘娘的诏书。”这点张亮似乎很有信心。
“那司礼监是魏党人马,一旦起事,恐无兵马襄助。”我提了下兵权的事情。
“我父已经联络过五府都督等人,他们表示只要皇上归天,即奉你为主。京营提督李琪也表示效忠,王爷不用过虑,只要我等振臂一呼,谁敢不从。”张亮说这话倒没有什么气势,毕竟这是他们最薄弱的一环,他们现在的人马都在京城外围。留守五司没有自己的人马,御马监还不知道意向,锦衣卫又是魏忠贤的人。
我听了心里一黯,历来都是枪杆出政权,没有兵,万一给人作掉了,怎么去当我的皇帝?我正迟疑该不该反悔的时候,只见又有门吏来报,说有人来求见。我连说请进来。
等人进来一看正是那日庙会见到的开国公。他后面还跟着一人,我却没见过不大认识。
开国公常炎林进来,看到张亮,拱了拱手:“想不到贤侄也在王爷这。英国公可好?”
张亮连忙回礼,“我父亲安好,原本打算去拜望大人的,贵管家都说大人在御马监。”
开国公言道:“前阵卫所混乱,一旦有事,如何是好?这几日一直在那办公,你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我是主人,当然不能给撂在一边,我拱手对开国公说道:“不知开国公到府上有何见教?”
开国公见我问,爽朗的说,“上回王爷和我那一回话,没想到全准了,我回去和我兄弟一说,他任是不相信,要来拜见下王爷你。”然后他指了指他旁边的人。“这是定国公徐子文!”
那定国公对我行了礼,我打量了下,这定国公比起开国公常炎林要文秀了很多,年纪也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