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俘虏的状态都还不错,起码没有出现伤口感染的状况,我也放心不少,转身走进尤师的屋子。
老头正埋头吃着肉汤,右手仅仅抓着竹筷,伸到竹筒里扒拉着肉块,看见进来的是我,连忙放下手中捧着的竹筒,抬起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汤水。
我一边心疼刚做好的衣服,要不是看你年老体弱,也不会好心的给你送来,才两天不到,袖子上就已经油腻不堪,真是个败家的主儿。
我皱着眉头走到他身前,通过这两天的接触,知道我在部落里全说话很有分量,他再也不敢小瞧我,勉强动了动嘴唇,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倒是抢先开了口:“那三头尤被困了几天了,再困下去恐怕要出事,一会就把它们换个地方关起来,你来负责吧。”
老头闻言,仔细想了想,才无奈的点了点头,人在屋檐下,全族的性命都掌握在我们手中,他除了听命行事,还能怎么样!
“吃完了东西叫门口的守卫送你过来!”我原本是想叫他马上走的,可是想到刚才看见的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心软了一把。
走出门口,吩咐守卫一会将老头送到围墙边来,我才挺着浑圆的肚子,慢步朝山坡下走去。
石齐已经叫人将三头尤全部用藤条吊进了兽栏里面,连梯子都架好了,就等老头自己来解开捆着它们的藤网。
我站在城墙上,探出脑袋超兽栏里面望去,三头尤烂泥一样的躺在底下,要不是偶尔扭动一下身子,都会让人怀疑它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威风凛凛的尤就被折磨成这样,连猫都不如。
不一会,在侍卫的押送下,老头颤颤巍巍的走到城墙下边,等他上到城墙,低头看见三头变成病猫的“神兽”,身子一偏,要不是旁边的侍卫手疾眼快连忙扶主他,他就要一头栽进兽栏里面,到时候不死恐怕也要丢到半条命了。
等他摇摇晃晃的站稳身子,我才看见他脸色已经苍白得有些泛青。
石齐似乎只要一看到山尤的老头,就忍不住得意,只听石齐在旁边悠悠的说道:“谁说这是神兽,我怎么觉得像我们养的山羊一样啊。”
老头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目呲嘴裂,却死咬着牙,装作没有听见石齐的话。
我不禁翻了个白眼,石齐你也太刺激人了吧,人家老头忍辱负重的来亲手把山尤关进兽栏,就够不容易的了,你咬再刺激两句,老头又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可没人敢进去解开几头尤,哪怕是饿到半死,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还好石齐也看见老头的脸色不好,识趣的闭上了嘴。
等过了半天,估摸着老头情绪稍微平复了,我才催他顺着梯子爬下去,将捆了几天的山尤解开。
第四卷 第八章 噢,原来你也在这里
尤师顺着竹梯下到兽栏底下,站在围墙上只能看到他花白的头顶,只见他颤抖着蹲下身子,伸出手抚摸着山尤,山尤似乎认出了他,费力地抬起头呜咽了两声,四肢不停的抓扯藤网,老头隔着藤网把几头山尤从头到脚摸了好几遍,连身子底下都没放过,探进去左掏右摸,好半天才好歹确定它们没有受伤,只是被捆得久了,有些萎顿不堪。WWw;
我看老头磨磨蹭蹭了半天,冲下面催促道:“快点解开吧,要不它们都快死了。”
老头这才摸索着拉扯藤网,几头山尤居然很配合的扭动身子,很快就脱离了束缚,这还是野兽吗?昨天解开几头野猪开始冒着老大的风险,现在更危险的山尤却和乖顺的小猫一样,在尤师的手势指挥下扭动身子,爪子也乖乖的伸着,任由老头将藤网一层层解开。
三头尤都解开了,可是它们挣扎了半天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每次都是刚勉强撑起身子,四肢就像面条一样软掉,重新摔倒在地,估计是四肢早就麻木了,短时间内是不能站起来的,现在只能但愿没有因为缺血造成坏死,我可不想养几头残废。
“解开了就上来吧,把藤网也带上!”看见老头解开三头尤后,就蹲在地上没有动静了,我连忙冲他喊到。
老头听了,抬起手飞快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才扶着膝盖慢慢站起来。弯腰想要抱起堆在旁边的地十多张藤网,只是十多张藤网,加在一起分量不轻,好容易拖到梯子边,却犯了难。最后还是石齐叫人垂下藤条,才将十多张藤网全部吊上来。
老头颤巍巍的爬了上来之后,一言不发。绷着一张脸径直走下城墙,守卫连忙追上去。跟在后面把他送回小屋子。
看到老头反常的举动,我和石齐面面相觑,又觉得有些好笑,要不是他的老脸实在是太磕碜了,那他刚才完全就是小孩子在赌气一样的幼稚表情。
招呼众人抬着藤网一起走下城墙,终于解决了山尤的问题,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走在半路上,我才想起野猪,连忙问石齐:“野猪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石齐心情很是愉快,笑呵呵地答道:“我叫人扔了很多东西进去,它们好像什么都吃,不过好像最喜欢吃甜茎,整整一筐都吃光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由得也开心的笑了笑,甜茎外面树林里遍地都是。平常我们吃地野菜的茎而已,有点像生姜,只是微微带点甜味,不过却很粗糙,根本没办法入口,平常都是切碎了喂野鸡的。只要它们吃,要多少有多少。
“呵呵,那就好,一定要把它们喂饱,可不能亏待了它们。”我踩着柔软的草地,心情轻松的说道。
一路走来,路过关着光头的小屋子的时候,里面刚好传来光头地半声痛呼,后半段像是被生生的掐断了。
我和石齐连忙绕到屋子前面,门口守着的莱苡族人看见我们。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古怪。等我掀开门帘,才看见又是在玩换药的把戏。里面的两个人看见我探进半个脑袋。吓了一跳,手中的竹筒啪的掉在地上,盐水淌了一地。
见此我也不好说什么,清洗伤口是为了防止伤口感染,只是动作粗鲁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轻点!还以为你们在杀人呢!”我想起每天给俘虏清洗伤口换药还是我自己要求的,只得提醒他们稍微收敛一些,光头躺在地上,面朝着墙壁,双手被捆在身后,听见我说话也没一点反应,只是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看到光头的这幅样子,我心里也不有点火气,你说都这幅境地了,你还倔成这个样子,不是找抽么。
“再去弄点盐水,重新给他清洗伤口!”我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缩回脑袋。
石齐一直站在门外,整件事情看的清清楚楚,正摇着头无奈的苦笑,莱苡人一直对山尤族曾经犯下的罪行耿耿于怀,还好他们没有抓人活祭地习惯,而且他们根本认不出哪些人参加了上次的抢夺,只得把仇恨对准了虽有的山尤族人,矛盾重重啊。
回到山洞之后,又看了看发着高烧的大江族人,情况依旧没有好转,弄来一杯糖盐水补充了他正大量流失的,剩下的就之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半夜,肚子剧烈的疼痛让我醒过来,我连忙掀开门帘,捂着肚子飞奔向厕所,到了厕所门口,才发现已经排成了长队,所有人都是弯着腰紧紧夹着双腿,两手捂着肚子,挪着小碎步在厕所门口转来转去,还不时有噗噗的轻响传出。
肯定是今天吃的石锅煎肉出了问题,我一边懊恼的在原地转圈,一边后悔晚上不应该又吃那么多煎肉。
简陋地厕所只能容纳几个人,可外面排队地都有十来个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冲厕所门口抓起两张树叶,绕到厕所背后,费力的解开兽筋裤腰带,在化粪池地边缘蹲下,将屁股悬到里面。
噗……,长长的一声,收尾还来了个华丽的转音,终于轻松了,我这才舒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一松下来,我就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噗噗的声响,还有东西入水的发出的扑通扑通闷响,仿佛就在咫尺的距离,再加上空气中的浓得让人窒息的恶臭,让我身子一瘫差点朝后栽进去。
马上屏住呼吸,装作听不见背后的声音,才好容易稳住了身形,我专心致志的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两耳自动忽视一切杂音,正渐入佳境,身边突然同时出现好几个身影,大家都抓着两张树叶,有模有样的在化粪池边上挨个蹲下,
又是一阵噗噗噗噗的乱响,我无语的缩紧胳膊,避开两边毛茸茸的胳膊,化粪池本来就不大,十来个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再也插不进一个人。谁叫我规定禁止随地大小便呢,而且又只建了个这么小的厕所,还能怨恨谁?
我埋下脑袋,目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
难不成还叫我跟左右的人打个招呼,笑着说句:“噢,原来你也在这里?”
第四卷 第九章 很好,很强大!
我紧缩着身子,郁闷地完成了这个艰巨的工作,一秒钟也不想多待,用树叶勾到后面胡乱擦了擦,顺手丢进坑里,提起裤子就朝外冲。WWw!
等跑出去数米远,我才猛吸了几口气,拉屎都差点昏迷过去,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我一边腹诽不已,一边甩了甩酸麻的两条腿。刚要抬腿往屋子都,饲养场那边一阵奇怪的哼哼声飘进耳朵。
侧着脑袋仔细听了一下,好像是猪圈里传来的。
事关心头的宝贝,我顾不得多想,摒着呼吸几步冲回厕所门口,一把抓起插在门口的火把,朝猪圈跑去。
粪池边蹲着的一圈人齐刷刷的扭过头,朝我看过来。火把被我拿走了,厕所一下子失去了照明,不过我的宝贝要紧,你们就自己当心点不要弄脏裤子就好了。
跑到猪圈门口,我高高举起火把,凑到横杆跟前。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了猪圈,只见角落里公猪正趴在一头母猪身上,巨大的身躯居然就靠一条后腿支撑着,大半个身子全压在母猪背上,粗短的前肢紧贴着母猪的身子,正不停的耸动着,如同一座摇晃的肉山,公猪专心的进行着伟大的繁衍事业,连我的出现都没有丝毫的影响它的动作。
看着他唯一支撑着身子的左后腿,我不禁担心会不会因为动作太猛烈而把这条腿也给折了。
公猪继续忘我的耸动着,我也就识趣地悄悄离开。这种事情被打搅,只要是个带把的,估计都会火冒三丈,再说偷窥两头猪做运用,实在是有些恶心。
我把火把插回厕所门口,才拖着虚浮的步子回到屋子。
刚刚钻进被子,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从屋后绕到门前。
“泥巴,泥巴”屋外的人轻轻唤着。我听出是莱奇的声音,我一边坐起来穿上衣服,一边低声的答道,“什么事啊?”
“石齐叫你快去!”莱奇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催促,我胡乱套上衣服裤子,就朝屋外走,芋莎也被吵醒。含混着问什么事情,我随口说了石齐找我,也就急冲冲的钻屋子。
莱奇看我出来,连忙指着山洞:“那个大江族人好像出事了。”
我一听,连忙朝山洞跑去,进了山洞才看见,昏迷着地大江族人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石齐正站在床头,一脸焦急的朝洞口张望着,看见我进来,连忙冲我招了招手。
我挤过去一看,才知道是受伤大江族人已经快不行了。全身都已经泛红,脸色反而带着一丝暗青色地死气。头歪在一边,一条晶亮的涎液挂在嘴边,双唇一张一合地胡乱哼着,带着涎液乱甩。身子还不时的抽搐两下,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
“晚上不都还好好的吗?”我一边伸出头探到他额头上,一边问道。
石齐也是满心焦急的说道“刚刚才发现的!就马上叫你来了。”
叫我来又什么用?我又不是神仙!除非我也能带上一车子西药穿越过来,否则我哪有什么办法?
我低头看了看他腹部地伤口,经过处理之后,伤口表面并没有感染的症状,出现现在的情况。那就只能是最坏的一种可能。大面积腹腔内膜感染,说不定还有肠粘连。在后世这都是需要急救的症状了,放到是原始社会,我连奇迹都不用期待。
我考虑了半天,也学不来医生公式化的说“很遗憾“几个字的口气,只是给石齐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情况不妙。
已经到了此番境地,再做什么也起不到作用了,我暗叹一声,转身径直朝洞口走去,将伤脑筋的事情丢给石齐去处理。
刚走出洞口,就看见木托一边扎着衣服一边朝山洞走来,他抬头看见我,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石齐找你?”
“没事,你找石齐?”我随口答道。
“不,不,我看你半天没回来,出来看看。”木托朴质的说道,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的关切,却无言以对,只得点了点头,默然的走回屋子。
第二天清晨,部落的一天刚刚开始不久,大江族的人终于没能挺过来,无力地垂下脑袋,撒手而去,只留下周围几个同族人的悲痛神情,连一声哭喊都没有,静静的就结束了生命的旅程。
挪出一个屋子,将他的遗体安放在里面。大江族的长老就快要赶到了,虽然没能见上最后一面,遗体还是应该留待他来处理。
其余几个大江族人只是默默的坐一旁,今天的狩猎活动并没有安排他们参加,虽然原始人似乎没有守灵的习惯,不过我还是让木托将他们全部留下,就待在山洞里,免得他们再出什么事情。
天色将暗的时候,大江地老头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围墙外面。一行三人全都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我是石齐迎上去,大江老头看见我们地表情,似乎也知道最坏的可能,不由得表情一僵,石齐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他已经……”
随后摇着头,没了下文,只是转身带着一行人朝放置遗体地屋子走去。
当大江老头看到僵硬的遗体的时候,出乎我预料的没有出现激动的情绪,只是对着遗体念了一段绕口的话,大致也是祭祀专用的吧。
石齐和我静静的站在旁边,我们多少有些理亏,他把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交给我们,却出了意外,我还生怕老头有什么过激的激动。直到看到他一脸平静地慢慢将绕口地悼文念完,我才渐渐放下悬在半空的心。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