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他的手就往洞口跑
“快!”
来不及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只知道,到山洞里面才能安全。
出生以来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惧。一种从内心深处直接冒出来的恐惧。
所有的人都回到山洞,我和石齐最后跑进洞口的时候,大家都围过来,也许我的紧张传递了不安的情绪,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慌张和疑惑。
感觉到大家的情绪,我更加紧张,不由自主地拉紧石齐的手,抬头求助地向石齐望去。
石齐冲大伙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开,然后拉着我坐到洞口上,我紧张的望着洞外。
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
石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一句话都没说,也抬头望着洞外,石齐的镇定让我的心情也稍稍平复。山坡上除了石圈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把目光转向原处的森林,采集野菜的队伍差不多该回来了,是不是她们遇到了什么意外?我的目光一直不肯转动,死盯着森林边缘。
心里的不安一直没有减弱,我越发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年多来洞口的大片空地让大家都已经习惯在洞外活动,刚才我把大家都叫回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族里的长老石齐也没有说话,大家都一起沉默,山洞里的气氛也压抑起来。
采集队回来了!
从树林的间隙隐隐看到她们的身影,我立刻跳了起来,冲到洞口,
她们没事!
看着她们安然无恙,我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一口大气还没有出完,森林里就穿来一阵急促的呼喊,距离太远了听不清楚,只看见她们的身影马上就变得慌乱,三十多个人慌张地朝山洞跑来。
森林里的呼喊越来越清晰,好几个声音在喊着“回山洞!快回去!”
是狩猎队出事了!
洞里的其他人也听到了喊声,全都挤到洞口,石齐抓起一根长矛就往外跑,其他几个老人也抓起长矛,紧跟着跑出洞口。
妇女们跑上了山坡,森林边缘的人影绰约可见,还不时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
我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狩猎队跑出森林来到开阔地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
三十多只狼跟在后面!
狩猎队且战且退,木托高大的身影落在最后,几个人围成小圈,挥舞着长矛,脚下一步也不停地往山坡上挪动。
狼群紧咬着最后几个人,不时一道黑影窜起,又被长矛打落到地上,可是他们的体力明显消耗过大,挥动的长矛之间难免会出现空隙。
这种情况下,落单,就代表着死亡!
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第三章 悲伤
石齐终于接到女人们,几个老人举着长矛护送她们回到了山洞,又马上冲了出去,十来个比较强壮的女人也抓起长矛跟着跑了出去。wWw、芋莎带着剩下的人把孩子们全部安置到较高的石台上,然后拿起拿起长矛紧紧守在洞口。
洞外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偶尔还夹杂着狼的惨叫声,我心里着急,悄悄从石台上溜下来,跑到洞口,大家都很慌张,根本没人注意到我小小的身影,我趁机躲在芋莎身后往外望去。
山坡上的战况比刚才更激烈,特别是木托他们几个,已经被狼群包围了,狼群的进攻也更加凶猛,从不同的方向几乎是不间断的蹿起扑向他们,木托他们想要挪动脚步也变得艰难起来,只能不停挥舞手中的长矛,将跃起的狼扫落出去。
察觉到后队的危险,跑到最前面的二十多个人又调转回去,一边跑一边冲着狼群大吼。
狼群里突然传出一阵长啸,它们突然停顿下来,可是紧接着,十几头狼几乎是同时向木托他们蹿过去,空中全是黑影,挥舞着的长矛阻挡了其中的一大半,可还有几只狼穿过矛光棒影的缝隙,向木托他们扑去。
原本稳定的圈子顿时混乱起来,有人甚至丢掉了手里的长矛,用手去阻拦扑近了的黑影。
防守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就在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第二拨又蹿了起来,比第一拨数量还要多,好几道黑影直接朝木托蹿了过去!
“危险啊!”
我张大了嘴巴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木托横扫长矛,将两道黑影打落,可还是有一道黑影穿了过去,扑到木托旁边的人身上,那个人被扑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叫,木托连忙转过长矛,狠狠将那头狼刺了个对穿,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毫无阻挡地直接朝木托扑去。
我想要冲出山洞,可是身体却僵直在原地,只觉脑袋炸开似的,天旋地转。
木托!
就在狼快要扑到木托身上的时候,一道人影蹿到木托身前,和空中的黑影撞到一起。木恩!是木恩挡在前面,救了木托!
那头狼死死咬住木恩的胳膊,身体吊在空中,木托大步跨上前,一脚将狼从木恩身上踹飞出去,砰地砸到地上,就不再动弹。
刚才调转往回跑的二十多个人终于及时赶到,他们的加入让快要溃散的防御圈又稳固起来,几个受伤的人被围在中间,所有人都拼命地挥动着手中的长矛。狼群的攻击终于被遏制住了,再没有出现有人受伤的情况,队伍又开始缓慢地朝山洞这边移动。
石齐带领的十多个人也加入了战局,队伍中间,女人们搀扶着腿受了伤的人,移动速度明显提高。
终于,大家撤到了洞口,受伤的人被搀扶进来,其他人背靠着洞口两边的石壁,牢牢守住洞口,狼群似乎意识到了今天的这次攻击会以失败告终,它们减弱了攻击的强度,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和举着长矛的人群对峙了许久,在一阵尖锐的长啸后转身跑下山坡,消失在森林边缘。
在狼群撤退的时候,山洞里已经乱做一团,大家把受伤的人扶到最里面的石壁前,石齐朝“玄鸟”磕了好几个头,然后从山洞中间熄灭的火堆里抓了几把灰烬,按到他们还在流血的伤口上。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都紧咬着牙,额头青筋爆起,冒出大颗大颗的汗。
狼群退去后,大伙都退回到山洞里,只留下几个人守在洞口警戒,木托扔掉手中的长矛,几步就跑到受伤的人群中,紧抓住木恩的手。
木恩受伤很严重,胳膊上的伤口几乎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头,可能失血过多,现在看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不过万幸的是草木灰真的起到了止血的作用。
木托和另外一个人将木恩抬回石台上,留给他的妻子照顾,然后安顿了其他受伤的人。
大人们都在忙碌,我拉着螃蟹向木恩走去,螃蟹的父亲因为救我的父亲而受伤。木恩躺在石台上,紧闭着眼睛,螃蟹可能受到了惊吓,在一旁手足无措。我看见木恩干裂的嘴唇,连忙拿过水杯,凑到他嘴边,可是木恩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我只得用手指沾着水涂抹在他嘴唇上,让它保持湿润。
对于救了我父亲的人来说,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一整天,山洞的气氛都很低沉,我们损失了两个人,在森林里突然遭遇到这群狼的袭击,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自从去年大量的藤网被运用到捕猎中,山洞附近的动物越来越少,而危险的动物几乎绝迹,也让人们放松了警惕。
今天这群狼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或者本来就是在迁徙途中的偶遇,要不是饿急了,狼群是不会在白天活动的。我们的狩猎队不幸地撞上了饿绿了眼睛的狼群,措不及防,只得边战边退,这个过程中,有两个人再也会不来了。
他们的妻子在一旁低声啜泣,山洞里的气氛更加压抑,所有人都不说话,呆坐在地上,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木托很自责,安顿好大家后就跪到了山洞的壁画前面,一直不肯起来。
中午在石齐的带领下,几个人从石台上取下一些腌肉,分给大家,忙活着煮好十几竹筒肉汤。平常大家都喜爱的食物也没能改变心情。连孩子们都被悲伤压抑的气氛感染,怯怯地躲在各自父母身后。
整个山洞只有火堆的劈啪声和昏迷的人偶尔发出的呻吟……
第四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
如血的残阳终于落下,山洞中一片死寂。wWW。
受伤的人有两个发起了高烧,伤口肿得发黑,狼牙和狼爪是有毒的,伤口的感染比失血更加危险,只能依靠他们本身的抵抗力来和死神战斗。木托已经在“玄鸟”前跪了一整天了,坚强自信的木托此时满脸憔悴,原本挺拔的身影,此刻也萎顿不堪。这次的打击对父亲来说真的很大,当遇到狼群的时候,狩猎队应该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如果当时没有慌乱逃散,而是保持阵形,借助藤网来驱逐狼群,应该是可以成功的。木托后来应该也想到了自己的失误,所以才如此懊悔。
石齐拉着我的手走过去,弯下腰想扶木托起来,木托却完全没有反应,眼神空洞地望着“玄鸟”。石齐又拉了一把,父亲身形一晃,就要偏倒,我连忙伸出手托住木托的胳膊,芋莎和另外几个人走过来,一起把木托拉起来,扶到床上,木托如木偶一般任凭大家摆弄。
石齐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到洞口,独自坐在石台上。失去了两个人,还有这么多人受伤,甚至有生命危险,石齐此时一定也很难过。这一年来部落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顺,食物充足,出生的小孩都很健康的成长。死亡,已经很久没在部落中出现过了。
夜色渐渐覆盖了大地,月光照在山坡上,浸成满坡冷白。流水淙淙,鸣虫低语……
一阵尖锐的狼啸从西面的森林传出,划破宁静。
山洞里一下子炸开,大家都从床上跃起,抓起长矛奔向洞口。
尖啸还在空气中翻滚,狼群的影子就蹿出森林,一道道昏暗的影子在月光下愈发诡异,让人恐惧。木托居然最先蹿到洞口,刚要跑出去,却被石齐一把拉住。
石齐瘦小的身躯堵在狭窄的出口,阻止大家出去。他知道,狼群,在夜晚更加危险!
狼群已经蹿上了山坡,它们的目的并不是山洞,而是山坡另一侧的饲养场!石齐看到狼群奔跑的方向,身躯一紧,微微颤抖起来,饲养场从无到有,全是他的心血,部落一年的时间,才积累下现在的这些畜禽。
三十多头狼奔跑起来,气势磅礴,如长河大江般不可阻挡。它们直奔向饲养场,那头最大的狼饶着石墙跑了一圈,半人多高的石墙并没有入口,它停下来,发出几声短促的低吼,石墙脚下的狼应声挤成一团,几道黑影从后面蹿起,落到狼群上,竟跳到前面的狼背上,再次跃起,落到石墙后面。
刚才的狼啸早已惊动圈里的畜禽,此时更是鸡飞羊跳,短促而急切的惨叫此起彼伏。石齐已然乱了方寸,木托挣脱开,就要往洞外奔去。
“网……带上网!”我连忙高呼,部落再也经受不住打击了,同样的错误不允许再犯第二次。
木托也醒悟过来,转身几步抓起堆在石台上的藤网。
石齐此时也清醒过来,指着藤网喊喊:“全部!全部带上!”几个小伙子扔掉手中的长矛,扛起所有的藤网,跟着跑出洞口。到了洞外后,大家队形分散,扯开数张藤网,呈扇形的向狼群冲过去,举着长矛的人跟在藤网后面,或者跑在藤网之间的空隙处,一边挥舞着长矛,一边冲着狼群吼叫。
石齐和几个老人跑到火堆旁,扒拉出几跟燃烧着的树枝,交给周围的人,然后几个老人举着燃烧的树枝跑出洞口,也朝饲养场跑去。芋莎带着部落里剩下能动的人,举着长矛和火把,守住洞口,还把山洞里所有的树枝堆积到洞口外,燃起一个大大的火堆。
我站在洞口的人群后面,透过无数大腿的缝隙朝外看去,头狼注意到山洞这边的动静,又是两声短促的低啸。大半狼群掉转身子,扑上前来。剩下的狼群继续往石圈里蹿。
狼群冲到队伍前面,几道黑影又蹿起,可是它们注定了要失败,张开的藤网拦截了所有黑影,几头不幸的狼因为爪子穿过网眼,被缠在网上,站在网后面的人直接挺起长矛,狠狠得戳进狼身,那几头狼发出凄厉的惨叫,剧烈扭动了几下身子,就挂在网上不动弹了。
同类临死前的惨叫更加刺激了狼群的凶性,它们悍不畏死地又蹿了过来,可是三面都是藤网,所有人都躲在藤网后面,它们的攻击在藤网的阻挡下完全无效。反而不断的有狼被藤网缠住,然后被长矛刺个对穿。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石齐他们也赶到藤网后面,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大声吼叫着。
狼群察觉到了状况危险,在头狼的指挥下,它们放弃了饲养场,全部集中朝西面冲过去,它们想要撤退!木托带领大家缩小包围圈,十几根长矛透过网眼直接向狼群戳刺,又带来几声惨叫。
包围圈越来越小,狼群被团团围住,头狼蹲在石墙脚下,狭长的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它昂起头,一声长啸,直接蹿了过来,速度奇快,如箭般直冲到网前,身形一顿,就高高跃起,绷直的身子直接朝扯着网的木哈射去。锋利的爪子抓在木哈右胳膊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木哈一声闷哼,左手抱着胳膊偏倒在地。
严密的藤网包围圈出现了缝隙,头狼从缝隙跃出包围,又转头扑向接过木哈位置的元山,元山慌乱的躲过头狼的攻击,可是藤网圈却出现了更大空缺,数道黑影都从缺口的位置蹿了出来,木托连忙指挥大家掉转方向,想再次包围狼群。
头狼却不再恋战,带着狼群直蹿向西边的森林。
胜利了!我们击退了狼群!
不过却没有人欢呼,火把的照耀下,清楚的看见石圈里一片狼籍,山羊都倒在血泊中,遍地鸡毛和死鸡,几只幸存的野鸡躲在角落了,发出咕咕的低鸣。
石齐瘫坐到地上,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眼睛也泛出水光,木托带领大家打扫着战场,山风吹过,传来一阵血腥味……
今天算是两更?呵呵,开玩笑,补昨天一章,泥巴每天一更,天天坚持,今天快男演唱会都没去看,我可爱的魏晨和王栎鑫,泥巴想你们!
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