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主子既已决定,我只能支持主子,否则,主子心中岂不更苦。” 听完这话,我的眼泪像山洪一样猛地爆发,一直以为自己已无泪可流,但显然,我粗了。 逐月在庄中呆了没几天,便出行了,老蔡得了逐月地吩咐喜出望外,一会说要为我订制嫁衣,一会又要重修山庄,我也任他忙活,自己反倒清闲,每日跟着有青有意游览山庄,要不探就跟来喜下棋解闷,强制自己不要再想得更多,只想逐月就好了,逐月,逐月,我每天都念着逐月的名字,想着他的样子,不敢让自己有闲暇的时候,我怕自己一旦失神,就又会想到。。。。。。。他,那个永远都不应再与我扯上关系地人。 如此两月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顺治十六年的年底,逐月在除夕当天才堪堪赶回,说是过年,却只有我与他两人,又将来喜和老蔡抓到桌上,这是我回到这后第一次在外头过年,虽没有在宫里时那样热闹,却少了几份虚假地寒喧,多了两分平淡的温馨,或许我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吧,平凡,却贴心。 “庄主,”老蔡开口道:“婚礼之事我已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差选个好日子,再广邀天慈爱英雄,就可举行了。” 逐月听后看了看我,我淡淡的一笑,低下头吃饭,老蔡又朝着我道:“对了夫人,您的嫁衣试好了吗?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叫人改改。” “不用了。”我笑笑,“没什么不合适的。” 其实那件嫁衣,自送到栖霞院,我就从未展开过,又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只是想来不会差得太多,就算稍有不妥,也就是那么一阵的工夫。 老蔡点头道:“合适就好,这可是咱们庄里的大事,夫人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前往不要客气。” 我怔了一会,是啊,对逐月,这是终身的大事,我怎能这么草草搪塞?想到这,我又笑道:“我知道了,那件嫁衣,我回去再仔细试试。” 老蔡满意的笑弯了眼睛,“庄主,那日子订在哪天?” 逐月看着我,缓缓地道;“问夫人的意见吧。” “我没意见,”我朝他露出个轻松的笑容,“你决定就好。” 逐月点点头,“那就定在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那是。。。。。。。。他的生辰,我心中一黯,不知到时陪着他过生辰的会是谁。 “不喜欢吗?”逐月认真的问。 “没有,很好。” 逐月朝老蔡道:“那就定下月末。” 老蔡不满意地道:“干什么非要等那么长时间?现在立即拜堂都可以。” 逐月笑着摇摇头,自语道:“月末就好,那是。。。。。。。。最后的期限。” 我不明白的看着他,自打出宫,他说的很多话,我都是不明白的,但我却从来没问过,今天仍是如此。 当天晚上,逐月喝了很多的酒,他说他开心,可眉宇间那抚淡淡的忧,却任谁都看得出来。 “你在担心什么?”扶他回去的路上,我听见自己这么问。 他停下有些不稳的步子。转过头来看着我,星眸半掩,掩去了无尽的心事。 “我怕失去你。”他的声音异样低沉。 我轻笑。“不会地,我们就要成亲了。” 逐月点点头。“是啊,就快了,”他伸出手来。似要触碰我的脸,指尖却在仅离我一寸时停下。“过了下个月。我就会再无顾虑地。。。。。。。好好爱你。” 顾虑?我摇着头,“跟我一起,你本就无需顾虑。” 不知为何,他听了我的话。脸上不舍之情更浓,“他。。。。。。。” “谁?” 问完。我便醒悟,他说的是福临,他怕我心中仍想着福临。我轻声道:“我嫁给你,便会一心对你,你不用担心。” 逐月愣了一慈爱,旋即苦涩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中闪动地款款深情让我有些害怕,我咬了咬牙,低下头鼓起勇气轻声道:“我今晚可以。。。。。。。。” “惠儿。”他抬起我的下颚,细细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挣扎,“我抗拒不了你,所以,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地决定。” “我为何要后悔?” 他沉默了许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事,一切等到婚礼后在说罢。” 说完,他推开我,脚下不稳的朝舞云阁走去。 我怔忡的看着他远去地身影,心中说不出是何种感觉,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过无论怎样,只要婚礼过后,便一切尘埃落定,我也不该再有诸多想法了。 顺治十七年正月二十日 报表婚礼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地心不知怎地变得很不按,竟有一种想逃的冲动,我。。。。。。。想回京,趁着我还有些时间想回去再看看他,哪怕一眼也好,看看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人陪着他,看过后,就放心了。 可是,我终究是没这个勇气的,我根本无法对逐月提出这样的要求,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是乖乖的等上十天,等着逐月把我娶到舞云阁,将他埋在心底,再好好的对待逐月,就像一个真正的妻子。。。。。。。。那般吧。 这两天也不知怎么,常常出神的不止我一人,还有来喜,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他的脸上,总带着几许悲伤,我问过他,他却吱唔过去,这若在往常,我定然会起疑心的,只是现在,我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追问。 逐月最近倒是常常来看我,只是变的沉默,像是很多心事一般,问他,也只是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好像要将我看个够。 二十三日,逐月没像往常一样来到栖霞院,莫非又有人来挑战?等着来喜走出栖霞院,毫无目的的漫步游落,眼中不见满院的雅致,却被不远处的两个丫头吸引了注意。 那两个丫头一人穿着庄内同意的丫头服饰,另一人却穿着便装,听这两个丫头闲聊 ,才知道,原来这个便装丫头是刚从家中回来,所以才着便装,听了一会,全是琐碎之事,便带着来喜转身欲行,这时又听那个丫头道:“灵儿,你头上怎么还簪着白花儿?快摘了,让蔡官价看见了还得了?” 那便装丫头道;“我都忘了。”连忙抬手去摘,边摘边道;“前几天你回来时就是因为这个挨的骂?” “是啊,蔡管家说庄主成亲这么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见孝/” 叫灵儿的丫头道;“可是听说朝庭下令,全过百姓都要为顺治爷守孝三月,三月内不得操办喜事,咱们庄子怎么还。。。。。。。” 我的脚步猛的停住,大脑一时停转,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呆了半响,才想起要回头,视线却让来喜挡住,他面沉如水,不发一言,我吞了下口水,艰涩地开口道:“她们刚刚说什么/” “只是琐事,主子怎么了/” 我甩了甩头,是我听错了?她们说顺治爷。。。。。。。守孝。。。。。。。我看着来喜,眼中雾气迅速积聚,颤着声音道:‘为什么。。。。。。。要守孝/“ 来喜沉默不语。我忍住自己的泪水,忍到脸上僵硬有些抽搐,我回过头,快步朝栖霞院走着,口中不停地念着:“假的,假的。“ 来喜跟在我身后,低身道:“主子。。。。。。。“ “不要叫我!“我回过身,直视着他,眼泪已顺颊而下,”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来喜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眼泪流得更凶,想到来喜这两天来不是心思的样子,我崩溃地道:“你早就知道?“来喜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否认。 “是什么时候的事?因为什么?“我很佩服自己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来喜摇了摇头,目光一闪,视线停留在我深厚,我缓缓的回过头,逐月站在那里,脸上一片难言之色,我忽地朝他冲去,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地道:”说啊!是什么时候的事/“ “正月初七。“他闭了闭眼睛,生硬轻得几乎听不到。 初七?我渐渐松开抓着逐月的手,身子一软跌坐到地上,正月初七,与历史的记载不多不少的整整提前一年,为什么会这样?对了,乌云珠,她不也是提前了一年?我呆呆的抬起头,看着逐月道:“他是。。。。。。。因为什么。。。。。。。” “暴病致死。” “病?”我反映了半天,历史上的确有一说他因天花而亡,不过自牛痘发现世,天花早已在全国普及,就连应得天花的玄烨都逃过一难,为什么。。。。。。。“什么病/” 逐月摇摇头,“宫中的事,外边向来不会知道得太清楚。” 我不能接受的连连摇头,“不会,是假的,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会突然暴毙/”我强撑着自己起来,“是你故意这么说来骗我,好让我死心,对不对/”我面色苍白的看着逐月,“你不用这么做,我既已答应嫁给你,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你何必要想出这么个点子?” 逐月眼中心痛之色渐浓,“惠儿,不要胡思乱想,回去睡一焦,或许醒来会有不同的结果。” 我听不懂他这错误百出的话,只听到他说:不同的结果,我点点头,“是,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着,我径直朝前走去,来喜急忙追上,扶着我跌跌撞撞的回到栖霞院,到了卧室,我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是假的,这不是真的,是假的。。。。。。。。 整整一夜,我都在给自己下咒,强迫自己相信这件事是假的,咒语似乎有些效果,第二日一早,我便精神饱满的招呼拉喜给自己梳洗,接着又叫来喜将那件嫁衣取出,兴致勃勃的就要穿上,来喜满脸的惊恐,“主子,你怎么了?” “怎么了?” “你。。。。。。。”来喜小心的望着我,“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昨天逐月为了让我忘了福临,叫了两个丫头骗我说福临死了。他虽然骗我,但是我不怪他,只因他太爱我,所以,我以后也要专心对他,不让他在这么患得患失。” 来喜突然跪到我身前;“主子。”两道清泪自他眼中流下,“主自,你醒醒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怎么了?我不是醒着呢吗/” 来喜刚要说话,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从外飞进一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抓着来喜有蹿出门去。 我被这突来的变化吓了一跳,怔怔的确看着门口方向,刚刚那人是。。。。。。。。追星? 他怎么会在这? 莫不是我眼花了?疑惑的起身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却空无一人,真是我眼花了?那来喜呢?我又回头看看室内,没人啊,怎么回事?我挠了挠头正困惑时,忽觉背后多了一人,我回过身去,看清了那人,却再也。。。。。。。不能移动分毫。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逐月的报复
“惠。”眼前的人笑着唤着我的名字,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是真的。他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惠,我好想你。”我。。。。。。是再做梦吗? “我。。。。。。”我紧紧攀住他,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他的胸膛一阵轻振,他在笑,我抬起头,却让他封住双唇,“惠。。。。。。”他声音呢喃,却包含着浓浓的思念。我立即将身子贴近他,与他口齿纠缠,我们就这样拥着,吻着,一路从门口进到屋内,直到被他抵在墙上,我们激烈的撕扯着相互的衣裳,直到他吻上我的颈子、锁骨、再到肩头,我才被身上的真是触感所惊醒,才敢轻轻的,叫出他的名字。 “福临。。。。。。” “是我。”他抬起头,笑得异样开心。 “福临!”我的泪水喷渤而出,紧紧的搂住他,“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死了。”“傻瓜,”他不舍的替我拉好衣裳,“我死了。”我一阵迷茫,“你。。。。。。是鬼吗?”现在不是大白天吗?“会不会有人来抓你?”我紧紧抱着他,神经质一般看着四周。 “惠。”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福临没有似,死的那个。是大清的皇帝,顺治。” “你。。。。。。你是说。。。。。。”我的脑袋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你炸死?”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终于又变聪明了。”我恍惚了半天,才捧起他的脸。细细的查看,他满面风尘之色,像是连赶了好多天的路。头顶和下颔已现出隐隐的青色,一定好多天没有打理了。我轻轻抚过他的眉眼。小心的像是捧着绝世的珍宝,突然他眼角抽搐一下,我连忙抬手,他的眼角不知怎地青了一块。我心疼得道:“怎么弄得?”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回答我。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惠,从今后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不是皇帝,没有尊贵,只是一介平民。”我激动的无以复加,他诈死,是为了我吗?他终于来履行他的承诺了?我的头点到一半,却硬生生的停住,我!怎么能!我惊恐的睁大双眼,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他心疼的替我擦去泪水,可眼泪却不停的流下,他抬起我的脸,着急得道:“怎么啦?”我摇摇头,“我。。。。。。再有几天,就要。。。。。。嫁。。。。。。嫁给逐月。”福临眉头一皱,“不会有什么婚礼。”我不明其意的看着他,他干咳了一声,“婚礼取消了。” “是么?”我问得很呆。 “是。”他望进我的眼中,“就算有,也是你我的婚礼。” “不。。。。。。”我低下头,“重点不是婚礼,是。。。。。。” “是什么?”我轻轻推开他,与他拉开一些距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里,可我却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有的,只是心痛。“我与逐月。。。。。。”我艰涩的开口,“已有过。。。。。。肌肤之亲!”我难堪得将这句话说完,福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说。。。。。。什么?”我的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东西,可我还是不敢抬头,“对不起。。。。。。福临,对不起,我不想的!” “为什么?”他一脸心痛的望着我,“你对他。。。。。。” “不!”我猛地抬头,“我爱的始终是你,只是。。。。。。我没办法,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再也说不下去,身子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将头埋在膝上,我失声痛苦,“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我已经不能再跟你一起了,你恨我吧。。。。。。”我哭得一发而不可收拾,似要将这半年来的痛苦一并哭出,身边好久都没有声音,他走了吧?他一定难过极了,走吧,走了也好,他不走,我有何面目在面对他。就在我心如死灰之际,一个颤抖的身子抱住我,“惠,”他的声音心酸而痛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