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搁在一开始,西门庆敢说这句话,暴怒的武松估计会跳起来暴揍他一顿,可是现在武松也没有这个心力了,他满脸木然,淡淡说道:“我大哥不会死,我不会放弃。”
西门庆怔了怔,叹口气,苦笑几声,扭头再次看了金堤河一眼,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西门庆又突然停下,霍然转身。
金堤河河面上,远远的飘来一叶扁舟。
小舟上,站着一个人,那个模样,好生熟悉。
西门庆满脸不敢相信,两眼微湿,颤声道:“老……老大……”
武松摇头,“你不用劝我,他是你老大,却是我亲生大哥,我不会放弃。”
“武二,老大……是老大!你看,是老大!”西门庆抓着武松,指着河面上兴奋的喊道。
武松抬头,面露茫然。
半晌后,武松精神大振。
“大哥!!!”
……
“武二,西门大官人,别来无恙?”
临近,武大放声调侃道。
武松突然开始后退,然后助跑,一跃而起,“咣”的一声就落在小舟上,抓着武大的肩膀,满脸兴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大嘴角一抽,武松这一跃,若不是后面的张平用了“千斤顶”的功夫压住小舟,估计直接就翻船了。
“好了,你好歹也是打虎英雄,别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颜面,走,回家。”
武松重重的点头。
岸边,李俊与阮氏三兄弟等梁山上擅长水战的兄弟们,全都闻讯赶了过来。
这些时日,他们虽然没能寻得武大,但也着实辛苦的厉害。
武大一一致谢,略微寒暄了几句,众人心知武大急着回府,也未多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阳谷县城赶去。
……
阳谷县,武府,周侗正在给金莲把脉。
最近金莲过于疲劳,心累,身体更累,双重打击下,有些动了胎气,周侗虽不敢说精通医术,但也略懂皮毛,便把脉查探了一番。
当然,他老人家嘴里所谓的皮毛,是很多名医都自愧不如的。
“无妨,平心静气,安心养胎,很快就好。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这把老骨头吧,你不要再管了。”
憔悴不堪的金莲挤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夫君多日未归,妾身怎么能安心?今日又总有些心绪不宁,这才……”
周侗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心病还需心药医,可金莲的心药是武大,如今还生死未知呢。
便在此时,一名家将毛手毛脚的冲进房内,顾不上周侗陡然黑下来的大黑脸,兴奋说道:
“主母,家主……回来了!”
88。第88章 反击开始
武大归来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阳谷县城。
这消息藏是藏不住的,武大也没想藏着噎着,这次他就是要大摇大摆的进城。
城内,武府所有家将护院,在周侗与卢俊义的带领下,包括坐上马车的金莲,汇聚阳谷县城东城门。
这里的人数只有不到百人,还算是少的,武大那边的人马可就多了。
最近这些时日,原本在童英军营内接受特训的人马根本就没有训练,他们全都散布在各处搜寻武大,如今有家将传讯家主归来,自然也都赶了过来。
随着一路又一路的人马加入,武大身后的队伍愈发的壮大,逼近阳谷县县城时,已经足足有五百多人。
武大单骑在前,西门庆与武松稍稍落后半个马头伴其左右,再往后,是以张平为首的整齐的一排家将,以及梁山诸位好汉,最后面的大部队,则是武府护院以及特训的人马。
武大特意压低了速度,将气势积累到了最高。
不多时,得到传讯的童英,带着一百全副武装的亲兵赶来,与武大汇合。
童英哈哈大笑,在马背上与武大互相锤了一拳。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故意减速,与武松并行。
事情很明显,武大在示威,确切的说,这是武大的一次武力宣示,向所有人宣告,我武植回来了!
临近城门,武大下马,对早已等候在此的周侗恭敬施礼,“师尊。”
周侗淡淡点了点头,也没多说,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武大再向卢俊义见礼,“大师兄。”
卢俊义深深的看武大一眼,让开道路,说道:“回府!”
两支队伍再次合二为一,声势浩大的武府队伍大摇大摆的进了阳谷县城。
这是武大入住阳谷县以来,首次如此高调亮相。
但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却让整个阳谷县震撼。
要知道,整个阳谷县的府兵,先不说战力如何,人数也只有数百人而已,而武大挥下的人马,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已经远超府兵。
所有的宵小之徒都小心翼翼的收敛了身形不敢轻举妄动,更有无数各方势力的探子,飞速的传出了消息,这消息将会很快传遍大宋所有关注武大的势力,尤其是京都汴京。
比如,蔡府,童府,以及,皇帝陛下!
进城后没多久,武大望着几座新起的作坊,淡淡问道:“谁家的?”
西门庆面无表情的回道:“王家。”
武大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是当初在怡翠楼,要买走秀红的那个王家。
“挺碍眼。”
武松听到武大这句话,攥的拳头“咯咯”响,对着这这几间作坊狞笑了一声。
最近这些时日,武家上下都快憋疯了,早就看这些作坊不顺眼,只是武大一直没回来,他们没心情去找麻烦。此刻既然武大回来了,那么这些作坊恐怕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西门庆连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虽然他明知王家是受了刺史大人的授意才来阳谷县开设作坊,但依旧无需解释。
尽管刺史大人从汴京听到风声曾经对武府示弱过,不过随着武大久久没有现身,他断定武府很快就会树倒猕猴散,所以也就堂而皇之的命王家入驻了阳谷县。
很可惜,武大如今又回来了。
而阳谷县,是武大的地盘!
弹指间强虏灰飞烟灭,在阳谷县,如今的武大绝对有这个实力!
武家家主回府是大事,知县大人碍于自己的官场身份,没有亲自去城门口迎接,不过早已在武府等候多时。
武大也不矫情,大开酒宴。
不只是这些英雄好汉,家将护院,连同近来为了武府而忙碌的所有街坊,都在宴请的范围之内。
当然,武府装不下这么多人,街坊们也很识趣,没有全都涌进武府。
西门庆调用了整个阳谷县所有饭馆的厨子来打下手,给每家每户都送去了酒菜,一家也没落下。
阳谷县的酒肉蔬菜顿时为之一空。
武府之内,层次分明,护院们的酒席在外围,占据了半壁江山,家将的酒宴靠里,不过人数很少,因为大部分人还要巡视武府,武大亲自陪同的那几桌在后院,皆是声名赫赫的大人物以及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家将。
这座次是听从了周侗建议安排的,武大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了,不可能与所有人都打成一片,虽然他并没有瞧不起谁的意思,可如若让护院与家将混在一起,那么护院会失了进取心,而家将也会觉得不受重视,那就得不偿失了。
酒宴进行的很顺利,宾主皆欢,但真正喝多喝醉的没几个,他们都在等着武大下令。
武大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脱险的,众人也没有追问。
酒宴过后,武大对西门庆淡淡点了点头,便起身回了卧房。
金莲怀有身孕本就辛苦,最近又是担惊受怕的,还需要武大去仔细安慰。
待武大走后,西门庆留下武松继续陪同诸位好汉饮酒,带了一队家将护院,出府。
周侗没有过问,他相信西门庆自有分寸。
不过,他今晚注定要失策了,因为随着西门庆出府的有张平。
张平本就不善言辞,张良战死后他便愈发的沉默寡言,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此时正是发泄的时候。
王家作坊便倒了霉,那些人知道武大回来便大难临头了,但他们实在没想到这报复会来的如此快,且如此惨烈。
西门庆等人连衣服都没换,更没有遮面,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冲进了作坊,将所有王家的人打了个半身不遂,然后把作坊砸了稀巴烂,张平本来还要放火,但是被西门庆拦住了。
附近还有阳谷县的百姓住房,西门庆不想牵连那些淳朴的人。
王家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抵抗,他们抵抗不了,也不敢抵抗,只是蜷缩在地上任打任骂。
孰不知如此一来,更是让张平怒火万丈。
张良死的凄凉,张平需要一场恶战来暂时平息胸中的愤怒。
最终,张平不顾西门庆劝阻,执拗的将王家那些人全都吊在了作坊门口,上书四个硕大的血字:
“血债血偿!”
89。第89章 爆发
什么叫霸气侧漏?绝对不是“啪”的一声面对面打在谁的脸上,那都是未成年小屁孩的把戏,武大还不屑为之。
武大对霸气侧漏的认知,是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吃个大闷亏,被打碎了牙还还无处申冤只能往肚子里咽,这才叫爽快。
如今的王家,确切的说是刺史大人,就正在面临这种情况。
按照常理来说,西门庆目无王法,伤了王家的人,砸了王家的作坊,王家理应到知县衙门上告,他们倒是的确去了,可被知县大人一句话就给撅回来了:
“人证物证何在?”
报案的王家人懵了,昨夜的动静闹的那般大,整个阳谷县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还需要人证?
然后他们就去找人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人证?街坊邻居都是土生土长的阳谷县人,大多数都在武氏作坊做工,剩下的没挤进去的也没少受武家照拂,谁给你王家做人证?
什么?收买?我呸你一脸唾沫星子,你是觉得武家差钱?咱家要是想要银钱,腆着脸去武家求救急,人家武家何时没给过?
这时候,武家善待阳谷县百姓的好处显露无疑,整个阳谷根本就没人搭理王家。
王家还贼心不死,去刺史大人那喊冤,刺史大人硬着头皮派人去武府拿人,结果,连门都没能进去。
人家童英放了十名悍卒、十名强弩手在武府门口,武大是从七品武骑尉,谁敢擅闯武府,杀无赦!
俗话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童英这种童家子弟,在阳谷县妥妥的就是老虎屁股,惹不起,就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刺史大人一看,得,这事看来是不能善了了,童贯刚刚在汴京大发神威,暴打了高太尉,他一个刺史可不敢触霉头,还是老老实实趴窝吧。
刺史大人这一怂,可就苦了王家了。
是个人就知道王家惨了,想抱刺史大人的大腿,结果这条大腿不够粗,王家这是被当作弃子了。
西门庆也就在这个时候主动走出了武府,他进了衙门,不过他不是认罪,他是来喊冤的,说是王家人污蔑他,用武大的话说,这是妥妥的诽谤罪!
西门大官人要求王家支付其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合计两千贯。
这就是要了王家的老命了,两千贯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一开始王家还抱有幻想,这钱说啥也不赔,反正阳谷县的作坊他也不要了,你武家再有本事,还能跑到我王家来作威作福?
可是,很快王家老爷子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王家名下所有作坊、商铺,都收到了不明身份的江湖中人洗劫,这次他们没留手,除了没杀人,能拿走的都拿走了,王家的人受伤的不计其数,店铺、作坊也被人放火付之一炬,幸亏扑救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这还不算完,某日西门大官人喝醉了酒,跟某些巨贾说道:“以后,凡是跟王家有来往的,甭想再从武氏作坊拿一分钱的货!”
制盐坊也就不说了,虽然武家的盐的确要比其他人家的味道更好一些,可百姓都是穷苦人,没人会计较这零星半点的差距,商贾们从其他渠道进货也一样卖,可酒水就不行了。
武氏酿酒坊,天下独一份,除了武家就没人能酿的出来,这要是被断货了,等于断了自家财路啊!
商人嘛,追逐的本就是利益,他们才不会管是不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于是乎,一大群豪商巨贾,立马跟王家断绝了往来。
王家老爷子麻爪子了,亲自登门拜访赔罪,可惜甭说武大了,他连西门庆的面儿都没见上,在武府门口干站了一天,愣是就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更让王老爷子无奈的是,不知是不是梁山好汉出的主意,江湖上那些三山五岳的好汉发话了,总之现在各大镖局没有敢接王家的货,谁敢替王家送货,那么就群起而攻之,杀人掠货。
大势已去,王老爷子无力回天,终于做出了决断:搬家。
王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他心知单凭王家再跟武家斗那就是找死,还不如将名下所有的产业全都变卖,换个地方另起炉灶。
毕竟,无论武家在阳谷县多厉害,还不能一手遮天,在整个大宋境内横行无阻吧?
王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很响,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极妙的好办法。
他本来还以为,变卖作坊的时候会受到武家的阻力,结果却很顺利,武家根本就没出手。
王老爷子松了口气,看来武家还不想赶尽杀绝啊。
可是,作坊与店铺刚刚签字画押,交易完成,那些买家立马转手就原价全都卖给了武家!
王老爷子被气的吐血三升,险些就救不回来了,感情自己在这里忙活了半天,还一直提防着被武家收购了,原来还真是被武家给悄无声息的给收了?
王家心若死灰,彻底搬离,恨透了武大。
其实武大很冤枉,他回府后就专心陪金莲养胎,王家这件事是西门大官人全权处理的。
换句话说,半年前,王家一个纨绔子弟就敢在武大面前蹦达,而半年后的今日,武大对王家这种小角色根本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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