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萧明心道。
忽然在一旁的剧孟说道:“现在得知大哥安全,我也放下心来,虽然不知道现在大哥人在哪里,但我相信,终是有见面的一天。”
“现在剧大叔有什么打算?”
“周亚夫曾经几次三番邀我一起建功立业,虽然我对这些虚名不甚在意,但是如今国难当前,我又怎么能一个人置身事外?”
“莫非大叔想要加入军队?”
“嗯,等战事安定下来,我还是做我的游侠剧孟。”
萧明忽然想到,从军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就问到:“我也想一起建功立业,大叔说行么?”
“好,我正想叫你一起去呢!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呢?”
做出这个决定,萧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历史上的七国之乱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最后还是被镇压下去了,包括刘濞的七个藩王在内,都没有好下场,如果夏家真的和刘濞绑在一起,将来一定是灭族的下场,一定要凭自己的努力,把夏府从悬崖边上拉过来。
身为一个普通人,自然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如果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就这样,萧明就做了这个对他以后都影响深远的决定,而下这个决定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萧明想要挽救岌岌可危的夏府。或许,真的是时势造英雄,亦或者,是英雄造时势吧!
“哪有大晚上还运货的。李老板,这趟你可要加钱。”赵钱一想起和老婆在床上的一番云雨被愣生生打断,不由得内心有些愤恨,一路上絮叨不止。
赵钱是吴地的一名船夫,在太湖一带做些运输和其它一些小买卖也已经有近20年了,小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今天也不知是怎样,大晚上就被他的老主顾李老板给从家里遣了出来,赵钱是敢怒不敢言,李老板可是他的一个大客户,这次一定要借机狠狠捞上他一笔。
“李老板啊,这大晚上的有什么急着出行啊?”赵钱歪着脑袋,开口问道,“难不成,东西有些见不得光?”
李老板微微一笑:“是运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人。办好了,你这一辈子吃穿不愁。至于办砸了,后果么,你是知道的。”说完露出了一张稍带阴险的笑容,吓得赵钱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
“我还是不问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家里婆娘还等我呢,我可得好好活着啊。”赵钱识相的开始掌舵,开始静等他要接送的大人物。
马车上,萧明和剧孟从里面走了出来,最后,还跟出了一个活泼泼的小姑娘,不是路上遇到的秀秀还有谁。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啊?”秀秀小声问道。
“长安,剧大书已经为我们准备了水路出发,现在应该在太湖边上等了吧。”萧明安慰道。
才过了一天天,街上已经贴上了告示。上面有夏天的,有剧孟的,竟然在倒数第二张告示上,萧明还看到了自己的画像。上面写道“夏达,豫章彭泽人士,因与其父夏天一同反抗吴王,罪不容恕,现下落不明,特此捉拿”。
看到画像把自己画的有模有样,让萧明不得不感叹刘濞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
在吴地,刘濞就相当于是皇帝,已经有官兵在一路上大肆搜捕,路上就和两路官兵起了冲突,险些逃不回来。毕竟一辆马车和一大批人目标太大,只能一路辗转,多花了不少时间。所幸老天保佑,竟逃到了太湖旁,只要离开吴地,刘濞的势力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再也无法对萧明造成大的威胁。
赵钱在岸边等的焦急万分,看到了萧明一行人,急声问道:“敢问,要渡船否?”
萧明一听,就明白了眼前这人十有**就是剧孟带他们逃离吴地的人,回答道:“正是长江刀鱼洄游的季节,北上之行可不能耽搁喽。”
赵钱听闻大喜,马上把萧明一行人迎进船,萧明一行人钻进装长江刀鱼的竹鱼篓,上面盖了一层竹排,最上面在倒上鱼,竟是看不出任何破绽。船就快速向湖中心前行。随着岸边的景色越来越模糊,水里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赵学森伫立在湖边,欣赏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有在这里,才能忘记那么多不愿记起的事,他常常这样想到。几天下来,抓捕事宜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但始终没能抓住夏天一行人,让他不免有些沮丧。
“这种事交给那个‘铁面阎王’就行,干嘛非得我跑这一趟,也不知道吴王是怎么想的。”学森一路上抱怨就没停过,虽然他也没胆量当着吴王的面说。
“报,日前在太湖旁有人说见过逃犯的踪迹。”有士兵来报,“已派人封锁水路,是否要前去督查。”
“欸,走水路,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我马上动身,在我没来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虽然路是远了一些,但也不容易被发觉。”来不及想其它,学森马上就动身。
真的想不到?士兵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但他自然不会自找没趣,转身就准备传达命令。
赵钱一路上战战兢兢,毕竟有掉脑袋的危险,经验丰富的他还几次手忙脚乱,这让他变得愈发紧张。
李老板安慰道:“担心什么,一会儿露出破绽,谁都救不了你。为了在家的娇妻,也为了你自己,我们整船的性命,现在可都在你的手里。”吓得赵钱连连称是。
船开了不久,湖边的湿气变得愈发浓重,原本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雾气开始弥漫,赵钱内心大定,看来,也不是十死无生啊。赵钱只盼湖面上的雾能越浓也好,让出逃的可能性再增加一两分。让在船上的其它人也安心了不少。
“你说,少府叫我们在这儿待命是什么意思?”一个士兵问道。马上就有其它的人响应,有越来越多的人表示不满。
“这种事你问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吴王叫我们全权听命于少府。你们有抱怨,也等将来向吴王去诉吧。”
待命,逃犯逃走了怎么办?怎么向吴王交代?到了现在,眼看成功就在眼前,谁都不想节外生枝。赵少府的决定无疑是犯了众怒。
还好学森匆匆赶到,在了解了一下情况,便派了近30艘船,在湖上开始了大面积搜查。
此时的太湖,还是有不少商船在湖面上穿梭。在刘濞的影响下,吴地的商业空前发达,尤其是太湖,来往的商船络绎不绝。看经济发展的势头,比起长安还要发达不少,从侧面上也可以看出刘濞的财富值有多么的惊人了。
每艘船都要检查,虽然有些船老大有些恼火,但无奈是吴王的命令,纵使内心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太过发作。
“好了没有,这些名贵的丝绸,可是要运往北方的,该死,轻点你不会啊。”
“我的象牙,我的犀牛角,我的桂皮香料,有点损坏卖了十个你都赔不起。”
不断有商人向搜查的士兵表达心中的不满,学森的的头都大了。“这是吴王的命令,请配合。逃犯很有可能窝藏在船上,货品是小,如果让人从你们这儿潜逃出去,多少货物都保不了你的命。”镇住了几个大的商船主,剩下的终于安静下来。
“报,前面还有十几艘等总管检查。”有士兵来报。
赵钱看到有士兵来检查,脸色大变,其它人也是各自脸色紧张。
“放松,不要露出破绽。不是没有机会。”李老板的声音缓缓传来,终究是起了一定了一定作用,至少大家的脸色平静了不少。
在鱼篓里的萧明在心里默念,成功与否,就看这一次了。握紧的拳头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前来检查的士兵,在他们眼中,不啻于前来索命的黑白无常。
雾变的愈来愈浓,大家的心中也变得愈发阴霾
正文 第二十章 勾心斗角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10:37 本章字数:3010
“前面的船请靠岸,吴王下令船只检查。”前来的士兵对着赵钱喊道。
赵钱摆出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了,来了,官爷。有什么事啊?”
“还不是例行公事?如今的逃犯倒是越来越猖狂,这世道啊,真是……”有士兵感叹道。
检查完船上的人,没什么发现,士兵们便欲下船,赵钱的神色一松。忽然有人随口问道:“问一下,这竹篓里装的是啥啊?”
赵钱欲哭无泪:“官爷,是,是长江刀鱼,现在正是洄游期,鱼肥了好运往北上卖。”
一个官兵打开鱼篓,刺鼻的鱼腥味扑鼻而来,熏得那人马上盖住了竹篓盖。
此时,赵学森正往船上赶来,问道:“怎么样?”
马上就有人回道:“没事,就一运刀鱼的鱼贩。”
学森绕着竹篓仔仔细细地转了几圈,赵钱的脸色一白,知晓可能要出大事,正暗自后悔,突然有官兵道:“旁边有商船相撞,调解不得。”
赵少府面带不愉:“发生什么事?”
“估计是雾太浓,没有发现及时,才会发生事故。”
“知道了。”学森匆匆赶了过去。赵钱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喜,没有注意到赵少府临走时对他那意味深长的笑,还以为是祖宗保佑,暗自庆幸。
“那官爷,没小的什么事了吧?”赵钱小声问道。
官兵挥了挥手,赵钱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等人下了船,赵钱把舵一转,船在湖面上行的飞快,一会儿就没了船影。
学森目送着船离去,暗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你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我不知道,大概只有老天知道了。”望着一艘艘待检的商船,学森大喊一声:“检查仔细点,追查不到,吴王怪罪下来,你们知道后果。”
“是,少府。”旁边的官兵异口同声。
已经行驶到湖中的赵钱,可怜巴巴地望着李老板:“我说,下次有这种好事可千万别再找上我。小的胆子小,经不起这样吓。”
已经换上衣服的萧明笑道:“表现不错嘛,还以为你要吓得尿裤子哩。”
“没,我现在还······还提心吊胆······估计,估计要短寿十年。李老板,这工钱······你可要多算点?”
“不会少了你。”李老板哈哈大笑,拿出一锭黄金:“夏老弟,果然不出你所料,我们竟然真的逃了出来,剧孟我服了,哈哈。”
听到剧孟的名字,赵钱大惊失色:“你······你是剧孟,洛阳的剧孟?”
“不好意思,因为各种原因,现在才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我就是剧孟,洛阳剧孟。几年前因为不服朝廷到处抓捕豪士,暗中在家藏匿,想不到被人告发,无奈四处隐姓埋名。”剧孟叹了一口气,说道。
赵钱呢喃:“想不到,想不到,我也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剧孟。我有个小叔,十分推崇你,他叫王梦,在长江一带行侠仗义,有机会引见一下也好。”
剧孟大喜:“莫不是符离王梦?”
赵钱道:“阁下也听过小叔名讳?”
“曾经听人说符离人王梦在长江一带多有好评,一直想拜会,竟有缘在此听说他的事迹,怎不令人激动莫名。”剧孟顿了顿,“如今这天下将乱,我欲投奔周亚夫大人,王梦如若能和我一起拜见,不是甚好?”
“自然自然,那这钱我可不敢收了,要是让我老婆知道敲剧孟的竹杠,非要罚我跪搓衣板不可。”
旁边自然伴随着一阵经久不衰的笑声。
自从看到大臣呈上了吴王的檄文,刘启的心就一直没能平静,虽说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虽说周亚夫已被派去了洛阳,但看到檄文上面的字刘启依旧是觉得触目惊心。
“坐下的都是大汉朝的国之栋梁,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应对?”
晁错上前说道:“臣以为,为今之计,陛下应该御驾亲征,振我大汉士气。”
刘启没有发表看法,继续问道:“其他人的意见呢?”
窦婴说道:“臣有一计,或许可以解决这次危机。”
“嗯?说给朕听听。”
“此计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窦婴卖了一个关子。
“窦詹事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其他大臣知道的?”晁错质问道。
景帝打断了晁错的话,说道:“好吧,其他人暂且退下,我有事和窦婴私下商榷。”晁错只好和其他大臣一道退下了。
“现在没有第三个人在,有什么话要说就趁现在吧。”
窦婴小声道:“吴王的檄文陛下已经看过,晁错抓住诸侯的错不放,一意孤行要削夺封地,现在已经引起了许多诸侯的不满。为今之计,只有斩杀晁错,恢复诸侯的封地,才会让吴楚大军撤退啊。”
景帝勃然大怒:“这就是你给朕出的主意,御史大夫忠心为国,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汉朝的千秋万代,你叫朕杀晁错来平息诸侯的怒火,天下人会怎样看待朕?天下人会以为,刘家子孙,都是狡兔死走狗烹之辈,会以为朕怕了这些个诸侯,会以为这些个诸侯才是汉朝正统,这是致朕于何地?”
“皇上息怒,御史大夫忠心为国人尽皆知,想必知道了原因,也不会怪罪陛下,况且叛军来势汹汹,皇上要为千千万万的大汉朝子民着想,一旦战争打响,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损失一个御史大夫,或许就能让百姓免于生灵涂炭,皇上要三思啊!”
“这,这可如何抉择?”景帝举棋不定,最后说道,“再等等吧,如果战事真的到了那般,为了天下,我也不会爱惜某个人的。”
窦婴悄悄从未央宫退下,走廊里遇到晁错,他只当没看到,仍自顾自往前走。
“窦婴,你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晁错语气不善。
“此事,天知地知我知皇上知,至于其他人嘛……”
“其他人怎么样?”晁错追问道。
“还不如不知。”
“你……你如此戏弄于我,我知道我和你一向政见不合,但是我的所做所为,无不是为了大汉朝的千秋万代,你不要仗着有窦太后撑腰就敢为所欲为只手遮天。”
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何苦还跟你计较这些许多。窦婴心里想到,竟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离开了。
景帝一定会杀了晁错,只要晁错一死,叛军就师出无名,如果刘濞依旧不肯放手,就坐实了反叛的罪名,如此一来,晁错又怎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