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里有气,上火,见了绿豆汤,正好,拿起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了,抹抹嘴说好酒。王喜虹就笑着骂:“没正经的,和你老子一个德性。”
丰解放不吸烟不好茶,就是嗜酒如命,大碗酒大块肉,拍桌子蹬板凳,豪气冲天,用他的话来说;利镟穿骨,征马驰骋,对酒当歌,雄才大略,才是真正的男人。古人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情壮志。虽说如今是和平年代,军人的豪情不能丢呀。
丰爱军继承了父亲气壮如牛的脾气,也继承了他嗜酒如命的秉性。
丰爱军回到自己屋里衣服也不脱,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晚上一家人团聚一起,吃过饭丰解放把儿子叫到自己的书房问:“那个应天龙带回来了?”
“是的。”
“胆大包天,居然敢持枪行凶,犯得是死罪,把军人的脸都丢光了。”丰解放说。
丰爱军就不愿意了,回答说:“老爸你调查情况了吗,什么叫持枪行凶,那叫做复仇,射出的是复仇的子弹,这一枪打的好,解气。”
丰解放站起来说好你一个丰爱军,原来你才是事件的始俑者,我来问你,应天龙藏匿在泥塘里,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丰爱军不服气:“看见了又怎么样,没看见又怎么样?”
丰解放拍着桌子:“看见了不吭声是你的失职,没看见更是你的失职,自己手下的兵,隐藏在什么地方你会不知道,你上去把他揪出来,他会朝你开枪不成?”
丰爱军说:“我不能这么干,我把他揪出来,他真的会朝我开枪的。”
丰解放坐下了,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于是你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你还把那个什么狗屁镇长引出来,让应天龙开了这关键的一枪,你们配合的到很默契呀。”
丰爱军无话可说。
“作为一名军人,手里的枪是瞄准敌人的,枪一响,就意味着有一条生命的结束,战场上你死我活,枪林弹雨下死人是正常的。但是和平年代,你手里的武器对准谁,就要好好思考一下,毕竟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在应天龙开出这一枪之前,李南都还没有定论为罪犯,你也只是听了应天龙的一面之词,你就敢擅作主张,军人的纪律何在?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应天龙是我带出来的兵,是一个好兵,我当然相信他。”
“相信他的诉讼,相信他的父亲与姐姐死于李南都之手,万一不是这样呢?你想没想过万一?万一应天龙说的情况与事实不符,你准备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丰解放司令员严肃地问。
“和他一起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好好,丰爱军你出息了,回答的真好,”龙解放又一次站起来,走到儿子身边,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打的丰爱军后退了好几步,站直了,一动不动。
丰解放还在往前走,王喜虹就进来了,王喜虹进来拦住丈夫,说老头子,要打你打我,你打呀,打呀,打儿子不算你有本事。
丰解放站住了。
王喜虹心疼地看着儿子脸上的红印子,对丰解放大声喊:“你的心真狠,下这么重的手,你当他是谁,是敌人,还是冤家对头?”
丰解放说:“你一个娘们跟着瞎参合什么,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王喜虹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生的儿子不是让你来撒气的。”
丰解放无可奈何地说我走,和你没理可讲。他转身走出去,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对丰爱军说:“臭小子,你知道我今天打你的原因吗,一是你擅作主张,差点酿成大祸,二是你应该让应天龙再开一枪,废了他的命根子,再让他下半辈子永远躺在床上。”
说完后人走出房门。
望着他的身影,丰爱军愣住了。
应天龙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果,人也见不到,丰爱军深感奇怪。
龙关镇与县里也派人到部队,把整个情况如实汇报,前镇长李南都已经停职,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命是保住了,也残废了,命根子被切除,成为实际上的太监。李南都还没有成家,也是他自己的原因,想趁年轻好好玩玩,玩玩的意思不明自了,那么多女人,在权力的淫威下,不得不屈服于他的胯下。结了婚就没有那么随便了。
现在到好,在漂亮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是可望不可即了。老子李世家悲伤之余说了一句:“报应呀报应,他也是咎由自取,我无话可说。”
李南都的县城之职自然取消,连一镇之长都做不成了,县公安局对他的处理意见是,两条人命因为他而亡,其罪责难逃,伤好后再行追究。
至于应天龙,县公安局也有定论,持枪行凶,造成很坏的影响,虽然事出有因,也触犯了法律。由于是军人,地方无权处理,移交军事法庭。应天龙家属的后事已经办完,县民政局出一笔抚恤金,交给部队,在由部队在适当时间转交给应天龙,说是人道主义援助,其实明白人都知道,是政府部门的赔偿。
应家的房宅土地交给应氏祠堂暂时保管。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只是对应天龙最后的处理迟迟没有结论,丰爱军问父亲,丰解放说你管好自己的事情,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就别瞎参合。
郁闷,丰爱军碰了一个不软不的钉子,毫无办法。
第九章第八章:你会怎么想
丰解放告诉儿子应天龙的事情你先别插手,你另外有任务,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现在你给我按部就班的好好练你的兵,另外你还得为我办一件事。
丰爱军说:“老爸要我办什么事情。”
丰解放挠挠头:“这件事情说严重很严重,所以得征求你的意见。”
丰爱军就奇怪了,这不符合老爸的性格呀,对子女他从来就是命令式的口气,用这种商量的态度还真很少见,就说:“老爸,我问你是公事还是私事?”
丰解放说:“是你妹子秋雨的事,你可是他的哥哥,按理来说对她也有一份责任吧,秋雨可是一直向着你哟。”
丰爱军说:“秋雨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丰解放说:“你这个妹子从小就脾气倔,主意正,你是知道的,事情是有点麻烦。你知道女孩子大了,心事就多了,最近好像在处朋友,当然了,她的年龄也是到处朋友的时候了,我本来是不应该反对的。可是,可是……”
丰爱军就笑起来。
丰解放有他的可爱之处,脾气虽然不好可很民主,善于听取不同意见,在部队如此,在家里也不是一味地专权,比如经常与儿子交换交换看法啦,聊聊天啦。现在,老爸在征求他的意见,看起来问题有点严重,丰秋雨的脾气秉性有点像自己,也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女孩,不过她有没有处男朋友,自己还真的不清楚。丰爱军始终认为一个军人要多一点阳刚之气,少一点儿女情长,现在连自己都是光棍一条,哪里有兴趣去关心他人的婚姻呢。
所以他不以为然地回答:“老爸,秋雨都那么大了,有她自己的生活,顺其自然不好吗?”
丰解放就恼了,骂:“放屁,她和谁处朋友都行,唯独不能……”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
丰爱军问:“老爸,秋雨和谁在处朋友,你知道?”
丰解放长长吐一口气说你呀,亏你还是一个侦察兵,就没有发现一点的蛛丝马迹?
丰爱军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丰解放说:“如果我告诉你秋雨的男朋友就是应天龙你会怎么想?”
丰爱军愣住了。
应天龙与丰秋雨,这两个人同样都是争强好胜的主,凑成一对也不奇怪。问题是两人根本八杆子打不着,丰秋雨性格高傲,人又长的漂亮,穿上军装的龙秋雨更是英姿勃勃,灵气逼人,追求者不计其数。应天龙对异性木讷的很,一说话就脸红,两人是怎么凑在一起的,又是谁主动提出来的。丰爱军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不会吧,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丰爱军喃喃地说。
丰解放说这段好事的始俑者还是你,你不把应天龙领到家里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丰爱军一想是有这么回事,他与应天龙亲如兄弟,把自己的兄弟领家里来作客在正常不过,应天龙来时丰秋雨也在,两人交谈过几句,说什么丰爱军也不知道,总不至于就是这几句话丰秋雨就动了凡心,应天龙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丰解放说:“现在这件事你母亲还不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家还能够安宁吗?”
丰解放的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喊声:“这个家从现在起已经不得安宁了。”
王喜虹怒气冲冲走进来,王喜虹走进来时丰解放也要往外走,被她拦住了:“你别走,秋雨是不是你的女儿,要是不是,你可以出去了。”
丰解放站住了。
王喜虹指着儿子:“你也给我留下,今天我们就把事情说清楚,丰秋雨与应天龙,论条件,一个是现役军人,一个现在是阶下囚;论家庭,一个是司令员的女儿,一个是农村出来的兵;论学历,一个是护校毕业,一个是初中生。你们说,这两个人那一点相配,我有什么理由同意,把我说服了,我就不管了。说不服,别怪我强势干涉。”
王喜虹把“强势干涉”四个字说的很重,很重。
丰解放没吭声,自己能在部队发号施令,一呼百应。在家里顶多是耍耍威风,摆摆一家之长的谱,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老婆手里,在说了,王喜虹一口气说出的三个问号是实际的问题,很正确,也很现实,驳不倒,谁也驳不倒。
丰爱军更是哑口无言。
王喜虹等了一会说:“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时都很能说呀,口若悬河,满嘴是大道理,现在怎么了,都草鸡了。”
王喜虹这话说的可有点刻薄了,她可是从来没有当着儿子的面说这些话。丰解放没有去指责她,她现在的心情比谁都紧张,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呀,相貌仪表,文才武略样样出色,巾帼不让须眉,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高干子女,嫁给谁都比应天龙有条件呀。
王喜虹说:“儿子,应天龙是你手下的兵,你看怎么办?”
丰爱军想了想回到老妈你先别急,身子要紧,你先坐下,听我来分析,秋雨与天龙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们都不清楚,两人目前只是互相羡慕有好感,还是正处于朦胧的初恋,只要还没有发展到私定终身非你不娶非我不嫁的地步,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王喜虹坐下了。
丰爱军说:“解铃还得系铃人,我们在这里瞎着急,秋雨是怎么想的,最起码得问一问她的想法吧,老妈你说呢?”
丰解放也点头称是,王喜虹脸色算是平和了一些。
第九章第九章: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暴风雨来临的时候是什么样,丰爱军的家就是什么样。
暴风雨现在还在形成阶段,暴风雨形成的过程里会有一段暂时的宁静,风不起树不动,表面的宁静里,却在聚集着巨大的能量。
现在全家人都在,在客厅里面朝大门的沙发上坐着丰秋雨和丰梅姊妹两。侧面的沙发坐着丰爱军,冲丰秋雨姊妹对面坐着的是王喜虹与丰解放。
丰秋雨穿着军服,穿着军服的丰秋雨真的是漂亮,而且英气逼人。
与丰秋雨比起来,丰梅实在是一个小家碧玉般的女孩子了,小巧玲珑的丰梅长的乖巧可爱,一对细长的眼睛,绝对是丹凤眼,粉红粉红的小嘴唇,不用涂抹唇膏就那么光鲜照人。如果说丰秋雨的漂亮是一种英姿飒爽,咄咄逼人的美丽,这种美丽不仅仅是表现在她的外表,她的内心深处也同样是坚贞不屈,桀骜不驯。那么丰梅的魅力就另当别论了,丰梅的美又是一种类型,坐在沙发上的她文静乖巧,一双眼睛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也不说话,话都在眸子里,丰解放尽量配合王喜虹,故作很沉闷的样子,可是只要一接触丰梅的目光,立马就变得无限温情。
这戏就不好演了。
王喜虹咳嗽一声,全家人立刻安静下来。
王喜虹说:“今天我们开一个家庭会议,我们这个家的五分之四是部队上的人,唯一一个群众也是大学生,部队讲究民主、公平,出了什么事情就先开会解决,你们老爸的光荣传统由我来发扬光大。”
王喜虹看了丰解放一眼,丰解放用眼神表示你说你说,今天你是会议主持人。
王喜虹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不绕什么圈子了。秋雨,说说你与应天龙的事情吧。”
丰秋雨的表情很平静,丰秋雨已经知道今天这个家庭会议的主要议题,无非就是兴师问罪,要她老实交代自己与应天龙的恋爱问题。这个应天龙闯了大祸,现在人在那里谁也不知道。丰秋雨这些日子也是吃不好睡不香,想办法托门子打听应天龙,不就打伤了人吗,那人如果也可以称作是人的话。
丰秋雨真的不知道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要是知道的话,她会去龙关村的,跪在应吉成与应凤菊的坟墓前,叫一声爸爸姐姐,添把土烧柱香,也算尽了自己的孝道,可恨这个应天龙连机会都不给她,自己跑回家报仇去了。心里正不高兴呢,王喜虹说出应天龙这个名字她就烦,尤其是母亲用及不友好的态度说说说你与应天龙的事情,丰秋雨更是怒火中烧,没好气地回答:“说什么呀,人都不知道在那里,是死了还是活着,即便是马上就要挨枪子,也得有一个结论是不是,军事法庭那帮人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拿俸禄不干活。”
丰秋雨这番话把所有的人都给说愣了,尤其是王喜虹,她原来还以为女儿会抵赖或者是争辩,或者干脆哭上几声,女人吗,眼泪是最好的武器。丰解放就最看不得丰梅抹眼泪,丰梅一哭,家里就乱了,有理也变得无理。
丰秋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即便是谈朋友,现在男朋友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被军事法庭给关押起来了,她非但没有从中吸取教训,临了还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军事法庭那帮人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拿俸禄不干活。好吗,到现在这个时候她还向着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