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落在王承恩耳朵里,利马就知道钱谦益在打哈哈,可惜心直的倪元璐不是王承恩,那能听得出来这话里意思。倪元璐笑道:“钱大人见笑,倪某却是有事而来……”
什么事?——钱谦益心里亮堂着。当初钱谦益为内阁之事第一次拜访王承恩,王承恩就是这样的方式对付他钱谦益的,现下的钱谦益却将王承恩学打哈哈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用来对付王承恩的说客倪元璐。
倪元璐继续道:“这朝堂关于上海县城诸般事务,倪某想请教钱大人,倪某该如何处置?”倪元璐虽然心直,不会查言观色,却也是机敏之人,这番话问得颇有水平,朝堂上倪元璐为上海粮食物质事件一口咬定就是如此,明显是帮着王承恩。现在他反过来问钱谦益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该如何行事,其实就是暗问钱谦益对这件事情态度如何?这话不仅仅没落人口实,而且还达到了自己专门来拜访钱谦益的目的。逼着钱谦益在上海粮食物质事情上表个态度,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钱谦益那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可惜,王承恩的打哈哈‘神功’,他也学了个全。钱谦益不表任何态度,端起茶杯唆了一口又一口,直到快喝完了,抬起头,朝倪元璐笑道:“元璐呐,一会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如何?”
倪元璐看着钱谦益慢慢腾腾的喝完茶本来就急了,钱谦益再来这么一句,倪元璐一愣,这下他明白了,钱谦益完全是在敷衍他,跟他打哈哈,对上海县粮食物质事件跟原来态度一样——保持中立!
“晚饭就不必了,倪某告辞!”倪元璐起身。
东林党人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中立,那么以后也很有可能保持中立,或者落井下石也不一定。倪元璐知道,想让东林党人支持王承恩看来是没希望了,心中顿时对东林党人大打折扣。还好倪元璐并不知道王承恩之前跟东林党人的交易,若是知道,倪元璐早就猜到钱谦益这次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选择准备脱离与王承恩结成的同盟。
东林党人大臣在内阁中占了五个席位,这个力量是完全有可能左右崇祯的意思的,剩下的两个内阁大臣,一个是倪元璐,一个是温体仁,也许钱谦益却正想借其中之一的手,除去其中之一也不一定。
人心难测呀!
倪元璐匆匆出了钱府,心中暗恨,之前倪元璐最少还是个倾向东林党的大臣,可是钱谦益今天的态度,让他对东林党彻底死了心。
事情转变如此,倪元璐总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麻烦、越来越棘手,看来需通知上海的王承恩做好准备了!——想到这里,倪元璐转身朝王府而去,他要丁离赶快通知上海的王承恩,京里可能大变,而且是针对王承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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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78 不得已(求收藏+推荐)
王承恩听到卫大同禀告京城中的消息,眉毛第一次邹到了一起,心头苦笑,想不到当初自己为钱谦益,而扫除东林党人的障碍,扶东林党人顺利入阁,现在养虎为患,却成了自己潜在的敌人!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上海的动静已经这么大了,就算偃旗息鼓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已成,怎么也逃避不了崇祯查他的现实。虽然王承恩很得崇祯器重和信赖,可是这次的事情不同,在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让上海县一下发展得太快了,任谁也能朝王承恩有大笔私银上想。
百密一疏,想崇祯不对王承恩不疑心都不成。
除非自己能找到什么事情,让崇祯的注意力从上海粮食物资上挪开呢?——王承恩想得头大,随手摘下挂在墙上的弓袋想去后院演练场练一下弓,调整一下思维,守门的武监匆忙进来,朝王承恩禀告道:“主子,方先生正在大门外求见。”
王承恩挂回弓袋朝武监道:“让他在前厅等候,我马上过去。”
武监应了一声,匆忙出去请方以智去了。王承恩心中奇怪方以智一直没找过自己,只顾埋头建设,怎么今日却有空了?
王承恩心中疑惑着朝前厅而去。
“王兄!”方以智似乎有什么急事,本来在客厅里来会跺步等王承恩的,一见到王承恩出现在门口,竟急匆匆迎了出去。
“方兄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行事,呵呵!”
王承恩见到方以智本想笑笑,可是知道了京城的消息后,他那还能笑得出来。身在大明朝,王承恩就感觉自己仿佛在一滩浑水里面搅,这滩浑水只能越来越混,绝没有清澈的道理,此时的王承恩已经陷了进去,想上岸都不成!
不过王承恩也没打算上岸!
方以智那知道王承恩的烦恼,听到王承恩的话,裂开大嘴憨厚的一笑,朝王承恩道:“在下在上海已经忙了三个月了,纺织作坊的佣工都已经叫工部的师傅给训练纯熟,海港、河港码头都可以运作,可现下到头来发现,咱们这要跟人做贸易呢?船呢?商人呢?”
闻及此言,王承恩一惊,暗怪这些天太多事情了,自己都忘记了上海建设落成后,最需要的是什么?何况崇祯拨给自己四十万两白银,还有一个月就得还上了,虽然自己有银子,可是用自己的私人银子还上,王承恩心里头多少都有些失落感。在上海弄那么大动静,以至于现在被查,还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还不是为了上海这个官办贸易试点能弄到丰厚的银子,让崇祯看到好处,吃到甜头,从而让明朝真正走上通过对外贸易,倚重工商的强国之路!
帮崇祯赚银子,这才是正事,这才是让崇祯一直盯着物质粮食数量的注意力转移的最好方式!历史上袁崇焕杀了毛文龙,崇祯还在隐忍袁崇焕就是这个道理,崇祯希望他的臣子能做出切实的成绩来,其它瑕疵,崇祯能忍!
想通这层关系的王承恩莫名其妙的大笑,良久后,朝一旁莫名其妙的方以智道:“方兄,这上海托付给你如何?”
“我?!”方以智一愣,一时间还弄不清楚王承恩为什么说这话。
“为了上海,在下要离开上海一段时间!”王承恩看着方以智疑惑的神情继续道:“我要到各地招商引资,吸引客商,顺便可能弄只船队回来,哈哈!”
“招商引资?!船队?!”方以智有点招架不住,心里直觉得跟着王承恩办事可真能接触新东西,比跟汤若望聊西方见闻还让人觉得希奇。
没有船队怎么进行贸易,没有商人怎么进行贸易?这个时代要进行对外贸易和海上运输只能找一个人,那就是既商既盗的海上无敌霸主郑芝龙!
王承恩要赚银子,要做海上贸易,只有去福建找郑芝龙这个海上霸主,这是最快的方式!
……
“什么你要到福建?”听到王承恩的计划后容容和柳如是大惊。
王承恩点点头,看着二女吃惊的神色,又不敢将京城的事情告诉二女,免得节外生枝,只能叹道:“我也不想走,可是事实上我又不得不走。办完事情后,我会尽快回来……”
容容毕竟跟随王承恩有段时日,自然明白王承恩定是有苦衷才会暂时离开她,朝王承恩道:“若是承恩一定要去,将大同带上吧!”
王承恩一愣,随即明白容容的担心,这刘太监还在外落逃呢,容容是担心自己给刘太监刺杀了。可是,上海驿站还关押着魏忠贤的女儿,白莲教的圣女,丁离又得在京城接应,王承恩只能留下卫大同在上海护卫,只身前往福建。
王承恩朝容容安慰笑道:“此行到没什么危险的,反而是上海,我离开后,容容你可要多担待些,卫大同处理不了的事务,容容一定给大同出出主意。”
王承恩这番论调也不是没道理的,福建是郑芝龙的天下,连朝廷几次围剿,都给郑芝龙杀得丢盔弃甲,然而,郑芝龙又屡次接受朝廷的招安,只不过条件没谈下来,其实郑芝龙一心也是想谋个好出路的,只要条件够诱惑,郑芝龙还有什么不答应的。银子,王承恩有,赚钱的法子王承恩也有,官爵,王承恩也有办法去弄,郑芝龙没理由对王承恩下黑手。
“承恩,若你要去,带上我好不好!”柳如是说完话,眼中全是期望。王承恩知道柳如是的想法,历史上的柳如是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骨子里柳如是是个安奈不住的人。王承恩想了想,又不忍心拒绝,只好同意点头。
柳如是见王承恩同意,差点没当着容容的面就*在王承恩怀抱里温存一下,当下又想到什么似的,朝王承恩道:“我若去了福建,赛儿姑娘的伤怕是没人换药了。”
“这娘们伤如何了?”王承恩才记得还有个给自己射了一箭的‘棘手娘们’还在疗伤呢。
“到是没什么大碍了,伤口开始结疤,修养月余怕是可以活动如常。”
王承恩听完柳如是的话,心中思量着自己若是从福建回来得快,刘太监的箭伤也该无碍了,到时候正是刘太监营救自己徒弟的时候。
容容笑道:“如是妹妹放宽心随承恩去福建,那邪教妖女的伤自有我张罗。”
王承恩朝容容道:“这些天我不在,我会叫陆安遣兵卒加强驿站周围的安全,你也小心些,若是真有什么事情,带着小宛逃,别逞英雄,一定要等我回来。”
容容点点头,她可没柳如是的顾忌,当着柳如是的面,直接将娇躯依偎在王承恩怀中,脑袋*在王承恩肩上,悄声道:“承恩,抱我入房。”
王承恩那能不明白容容的意思,随即当着柳如是的面,将容容横抱在怀中朝内室而去。看着两人如此大胆,柳如是一愣,脸上才挂着的喜悦,瞬间没了,傻愣在当场,心中酸了老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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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结束) ……
卷三 坚挺
章79 万恶的海盗
要找漂泊无定、既商既盗的海盗头子郑芝龙,难度之大如大海捞针。王承恩决定先从海上着手,坐上次的战利品蜈蚣船从上海直接沿海而到泉洲,碰碰运气。
为了王承恩的行程,陆安特地将上海县原百户所出生渔民的老兵卒全调拨给了王承恩差遣。蜈蚣船为多浆船,航行快速,满员可载到两百多号人,要开动蜈蚣船少说要三、四十人,陆安调拨的兵卒有百来号人之多,正好给王承恩分为三拨日夜不停的在海上航行。
王承恩考虑到柳如是没人服侍带上了柳如是的侍女小翠,顺便带了十个武监。原来蜈蚣炮船上的海盗船的旗号也全换了,换成了‘安国公’的旗号,顺便悬挂着官旗。
在王承恩出港前,上海县好多百姓看到王承恩登上自己的新船,看着桅杆上悬挂着的‘安国公’旗帜才知道他们心中的‘王大人’竟然是国公,顿时海港上一片喧哗,上海百姓又多了一份茶余饭后的谈资。
王承恩出海前的排场按下不表。
王承恩出海,正好是冬末春初,依旧北风西西,蜈蚣船扬着船帆顺风顺水,在大海上*着沿岸不远急行了三日,第四日才到了福建海域。傍晚船*霞蒲镇补充淡水、粮食等物质,顺便在陆地上休息一晚。王承恩这四日来胃如翻江倒海,肚子内折腾得厉害,这家伙晕船,这四日来吃什么吐什么,连上茅厕都省了。到是柳如是神色如常,对着浩瀚无边的汪洋满怀诗意还作了新诗词。
脸色苍白的王承恩是被柳如是和侍女小翠给架下船的,一下船,脚跟落实地面,王承恩这下才缓过劲,这是王承恩第一次坐船出海,想不到竟如此遭遇,心中哀叹,要是以后经常出海那不是要了他老命了!
第二日天刚放明,准备继续起航,王承恩一声哀号,水路可是他自己选择的,再怎么说也不能在自己女人面前丢了面子,只能强忍着胃内的翻腾,上船后,自己一个人呆在船仓里。
船正准备起航,柳如是进到船舱里,看着王承恩蜡白一般的脸,心下心疼,正欲出言安慰,一个武监匆忙嗑门,得到柳如是的许可后方进到船舱,朝一直紧闭着嘴,怕一张嘴就喷出来的王承恩禀告道:“主子,小的们在上船前发现霞蒲海港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打量着蜈蚣船,请主子示下!”
王承恩一惊,那还顾得胃里的翻腾,在柳如是搀扶下站直身子,朝那武监道:“吩咐兄弟们,多加防范,船即刻起航,先到泉州。”
武监匆忙应了一声,退出船舱,吩咐水手起航去了。
柳如是看着王承恩现下并没有一点晕船的征兆,心中奇怪,她却那儿知道,现在的王承恩正心中寻思着,这在霞蒲海港打量自己船只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明末中国海上的海盗力量,不仅仅有郑芝龙,还包括郑芝龙辖下的李魁奇、钟斌、刘香等人,这些人明里受郑芝龙管辖,实则其心各异,各有各的小算盘。
因此,王承恩不得不考虑若是自己的船给非郑芝龙直系的海盗截获发生互相炮击的可能,更何况,王承恩在上海县反海盗洗劫战中早已经跟海盗结下了冤仇,只不过王承恩不知道是那股海盗势力而已。
王承恩乘坐的蜈蚣炮船,只比当时的三杆炮船小了那么一号,也算非常大的水面舰只,在当时的海盗集团,这样的船,算是主力中的主力。
“承恩……”柳如是的轻唤,让思绪游离的王承恩回到现实,才发现自己怎么一时间没有晕船的征兆了,心中奇怪,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看着身旁佳人依偎在侧,才恢复的王承恩坐回椅子色心大起,调笑道:“这几日我晕船,听说如是又作了佳句,现下无碍了。要不,如是随我进到卧室,躺在榻上听听如是的‘诗词’如何?”
柳如是愣了片刻,随即嗔道:“承恩这才不晕船了,现下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王承恩那会管那许多,将柳如是拉在自己大腿上。因为好几日晕船,晕得七浑八素得,那还有那心思考虑那啥,现下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晕船了,不解决一下生理心理双从需要,那还是他王承恩吗?
“嘿嘿,如是看看我是否生龙活虎……”王承恩这色徒,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