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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将星陨落
震惊,无比的震惊。
不止是种家军里的高全武、种师道等人,就连在城楼上观战的高全烨以及一干大臣,哪个不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或者说,在场的除了白清以及他手下那些经过训练的炮兵之外,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在这个没有火器的时代,白清用他超越千年的见识所打造的神兵利器,只是一出场,就露出了无比的峥嵘。
虽然在白清看来,技术还很粗糙,还有着数不尽的这样那样的缺陷,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刷新了所有人的认识。
到处都是惊恐的目光。
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秘制的开花弹,在这种人山人海的阵势当中,几乎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
爆炸中四散而出的各种铁片、铁钉,带走了无数人的性命,侥幸活下来的,也是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
还有一些人,则是被受惊之后四散逃散的战马践踏成一滩烂肉。
更是有无数人,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震碎了内脏,不断的吐着血,里面还带着新鲜的肉末。
当然,更大的作用,还是对那些士兵们心理上的震慑。
就在那炮声齐鸣的时候,没有人会不相信,这是天上的雷神所能发出的怒吼,是对他们谋逆之举的惩罚。
直到炮声停止,有些人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有些人则是一脸的呆滞,仿佛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
“天下间,居然有如此利器……”徐处仁的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后面却是再也说不出什么来。眼睛似乎也是失去了焦距。
就连见多识广的澹台元夜和站在白清身边的澹台龙舞,眼睛里的神色都无比的复杂。
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他们都忽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武将的时代,即将落幕了……
“快,继续冲。不能……不能让它们再打过来了!”
种师道终于是从刚刚的失神当中醒悟了过来,这个征战一生的老将,此时脸上也是没有了往日里的那份从容不迫,对着身边的那些人焦急的怒吼道。
只是这个时候,他身边的那些人,耳朵里还是一片嗡嗡作响,只是看着种师道张大了嘴巴说着些什么,脸上却是带着几分茫然的神色。
而好一会儿,种师中和高全武才反应了过来。看到种师道那焦急的模样之后,种师中赶紧跑到那个掌旗的士兵那里,一把将他推开,自己接过旗子,奋力的晃了起来。
在这个众人都失去听力的时候,只能用旗子来传达命令。
只是眼下种家军的阵营当中,一片混乱,少有人还能去注意到那面被高高擎起的旗子。
高全武见状。也是赶紧冲到那些将领们的身边,先设法将他们唤醒。然后再由他们一个个的去重整队伍。
另外一边,先他们从震惊当中醒悟过来的高宠,而是策马直奔那些火炮的位置而去,看着那些士兵们,有条不紊的重新开始了动作,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他们再来一次了。
确实。骤逢突变,眼下整个队伍,全都是一片大乱,尤其是刚刚那阵犹如雷神灭世般的地动山摇,几乎让所有人都吓破了胆子。若是再来一次,恐怕整个队伍就崩溃了。
白清站在高全烨的身边,感受着众人落在自己身上那复杂的目光,他的眼睛里却是带着几分深邃,一直看着下方几乎是乱作一团的敌军,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心中此时真实的想法。
“告诉他们,准备好了,就再来一次!”白清忽然转过身,唤过一边的时迁,对着他沉声吩咐道。
听到白清的话,时迁点了点头,然后便飞快的朝着楼下而去,实话实说,虽说是对于这火炮一事,他也是没少参与到其中,但是却没有想到,真正放在战场之上,却有着如此威力。
官人,果真深不可测……
时迁心中这般想着。
“杨将军!”待时迁离开之后,白清又对着另外一边的杨再兴开口道。
“末……末将在!”杨再兴听到白清的声音,才有些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他平日里虽然也是自诩为猛将,但是何曾见识到刚刚那种场面,尤其是那一片人仰马翻、宛若人间地狱般的场景,着实是有些刺激到了他。
“一会等炮声结束之后,还请杨将军立即冲锋,对了,此役只求杀敌,不求胜负,杨将军还请谨记!”白清看着杨再兴,平静的吩咐道。
“白大人的话,末将记住了!”似乎是被白清脸上的平静所感染,此时杨再兴也是逐渐稳了下来,对着白清一拱手,郑重其事的说道。
白清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城外。
近了,再快点,只要再近一步,便能冲到那些铁管子当中!高宠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些火炮,飞速的前进着。
然而现实总是不会让人如意,就在他冲出战阵,来到城下的时候,原本那些盾兵们却是再度撑起了手中的巨盾,死死的挡在了高宠的面前,他的视野当中,顿时被一大片的盾林所充斥着。
“给我死开!”眼看着那些炮兵们,已经做好了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高宠顿时不由得心中大急,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但却根本无法靠近,他不由得怒吼一声,手中的錾金虎头枪顿时画出漫天枪影,朝着面前那些士兵们刺了过去。
那些挡在他身前的盾兵们,不断的被他挑飞,甚至解释的盾牌上面,也是被刺出了一条条的龟裂,然而每当他打出一个空当,便会不断的有新的盾兵过来填补上,死死的拖住了他,让他不得寸进。
“啊!”
高宠睚眦欲裂,再次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紧接着,面对着这些悍不畏死的盾兵们,脸上金光一闪,直接发动了罡劲武技。
一道金色的流光出现在他的面前,毫无阻碍的将挡在他面前的那些盾兵们冲击的七零八落,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咚!”“咚!”……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般的雷鸣之声,让高宠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到头来,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
一枚枚的流星落在依旧混乱的人群当中,轰然裂开,造成了更大规模的恐慌。
种师道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想要努力的维持住秩序,只是一枚流星忽然在他的视野里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径直落在自己身前,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瞳孔猛地一缩。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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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形式逆转
种师道死了!
高全武呆在那里。
种师中也呆在那里。
那个纵横沙场,一生鲜有败绩的种师道,那个为这个国家奉献一生的种师道,那个在西北将士的心目中有着无限威望的种师道,那个让西夏人闻风丧胆的种师道,那个屹立朝中数十年不倒,堪称种家一面旗帜的种师道,就那么死了?!
种师中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高全武同样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不过只是一晃眼的工夫,他们就看到一朵绚烂的火花在种师道刚刚站立的方向绽放开来,接着,那个犹如狮子一般的男人,就那么倒在了地上。
“大兄!”
此时的种师中,再无本分往日里那老相公的样子,声嘶力竭的嘶吼了一声,然后这个老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了种师道的身边,抱起那具已经浑身血污、早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尸首,脑海当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从小到大,这位兄长对自己的庇护,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军,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阴霾的眸子里,老泪纵横。
而高全武则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整个人好像丢了魂一般,他怎么都想不到,种师道居然会以这种形式死在自己的面前。
好一会儿,他的身体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杀!”
这个时候,一阵喊杀声从城门处传来,一支满脸狰狞的队伍,从汴梁城中冲了出来。
昨天一场大战,他们这边损失惨重。所以这些人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气。强烈的想要发泄出来。
而那些种家军的士兵们,看着从城中冲出来的队伍。一脸的茫然,在刚刚的炮击之下,他们还没有从方才的恍惚当中清醒过来。
很快便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已经被刚刚的炮击吓破了胆子的种家军,此时根本就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就好似是一只只待宰的牲口一般,只是在那里茫然的等待着被杀掉的命运,更何况那些将领们,此时也是一副失神的样子。颇有些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情形,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的是一片混乱。
“咚!”“咚!”……
当炮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那些种家军已经变得完全麻木了一般,不过那些火炮,到底也只是些半成品而已,三轮射击之后,便有四门火炮因为承受不住高温和高压而炸膛。幸亏那些士兵们见势不妙多的快,才没有造成什么重大伤亡。
对于白清来说,眼下这些炮兵,都是花了大力气辛苦培育出来的。每一个都是相当珍贵的人才。
“撤吧!”
高全武眼看着士兵们的士气已经降到了冰点,即便是再在这里坚持下去,也不过只是徒增伤亡罢了。知道大势已去,见那边的种师中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他当机立断的传达了撤退的命令。
留下一部分人手断后,或者说是留下了一部分拖住禁军追杀的炮灰。在高全武和高宠的领导之下,那些失魂落魄的种家军士兵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种家军的大营当中。
此役,种家军伤亡足有两三万,更是失了折了主帅种师道,对于官军来说,堪称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官军,士气已经达到了顶点,而种家军的士气,则是跌倒低谷,从此一蹶不振。
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之后,高全烨龙颜大悦,顾不得眼下叛军尚未击退,对白清及禁卫军的诸人大加封赏。
尤其是白清,见识到了白清种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之后,白清在高全烨心中的地位,不由得再度加重了几分。
而种家军大营当中,则是弥漫在了一阵沉重的气氛当中。
营帐里,坐在主位上的高全武,脸色带着几分凝重,目光不断的朝着种师中那边看去。
此时的种师中,似乎是没有了往日里给人的那种阴霾的感觉,他的脸上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悲痛神色。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一件事,为何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局面?说真的,对于种师中来说,心中未免没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对于失败的后果,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就是一死,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后,却又觉得心中有着很多的不甘。
虽说种师中和种师道一直奉高全武为主,但是眼下种师道不在了,这种家军的大权,自然就掌握在了种师中的手中。
在这种时候,一个不好,也许整个大军,真的就是分崩离析了,所以在种师中没有开口之前,高全武便一直沉默着。
就算高宠之前的队伍,眼下也在这种家军里,但是种家军真要是退出了,他这点人手,还真是不够做什么的!
好一会儿,种师中才慢慢的抬起头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高全武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种师中说道:“种相公,还请节哀……”
后面的话他便再也说不出口,其实他很清楚,若非是他请求种家出兵逼宫,种师道可能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种师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对着高全武说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死得其所,这本就是我等从军之人的夙愿,眼下大兄也算是了结心中所想,算不得什么,从一开始,我和大兄便已经定了心思,随殿下您同进退,殿下尽管放宽心,只是殿下,能否再给老夫报仇的机会……”
很明显,因为种师道的死,种师中已经和朝廷站在了彻底对立的局面之上,眼下这个时候,他反倒是生怕高全武退缩。
高全武自然能够听得出来种师中的话,他点点头,沉声道:“种老相公于我亦师亦友,我亦对他十分净重,眼下殉国,我自然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总归是要讨回一个公道来!”
“有殿下这句话,老臣就放心了!”种师中点点头,没有再言语,似乎整个人又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高全武和高宠对视一眼,便识趣的离开了。
接下来两日,虽然有心再度攻城,但是军心已失,种师中也只能无奈作罢,反倒是官军,在白清的谋划之下,还进行了两次小规模的夜袭,让种家军大营更是一片风声鹤唳,双方的形势,一时间有些逆转了过来。
在这般气氛里,来自京东东路的援军,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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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反攻的号角
“花兄,一别近两年,花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白府之上的饭厅里面,此时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白清手中端着一碗酒,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花荣笑着说道。
此时白府这张硕大的桌子之上,除了白清和花荣之外,时迁、栾廷玉、陈韬、彭纪、单廷珪、魏定国、杨雄、朱武、欧鹏、凌振、孟康、段景住、扈成等人围坐在桌边,目光全都落在了站起来的二人身上。
这些便是今天随着花荣一路急行军,赶到这帝都来的老部下们。
至于孙立、杨志、石秀、邓飞和郝思文等人,因为当初的时候,白清将他们运作到了其他的队伍当中,到汴梁的距离比不得花荣他们那般近,所以还要迟一些才能赶过来。
一别近两年,在座的众人,几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清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七品小知县,而花荣也是已经有了几份名将的风采,举手投足间多了几份为将者的杀伐决断之气,至于其他人,一直跟在白清身边的时迁自然不必说,手下掌握着白清的关系网以及数千斥候军,至于栾廷玉等人,身上也都带着几分武将的气势。
“哪里,倒是子澈你,区区两年多,你都是正四品的高官了,这等升迁的速度,当真是让我等钦佩不已!”听到白清的话之后,花荣脸上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笑容,跟白清使劲一碰手中酒碗,然后一饮而尽。
不只是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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