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偷偷拣起来。
“爹爹,我是云儿,不是雷儿。”岳云啜泣着,爹爹还是闭了眼坐着睡着,打着云儿的小屁股说:“是云儿吗?是云儿就更要打了,让你去送信,你去留香楼做什么了?”
“啪”的一巴掌。
“自作主张去追金兵,立功心切,孤军犯险!”又是一巴掌。
岳云暗自叫苦,先是以为让父亲知道他不是雷儿就能脱险,如今发现他是云儿,就连他和弟弟的罪过都打到他屁股上了。
云儿抽噎着,看着地上坐着的如小狗一般看着他受苦的月儿,月儿也是吓得张了嘴不敢说话。
父亲忽然停了手,静静的坐着,不一会儿鼾声又起。按在云儿腰上的手松了,父亲砰的一声倒回枕头上呼呼大睡,仿佛什么都是梦一般没有发生。
一场无妄之灾呀,云儿无可奈何的抽噎着揉着屁股从爹爹腿上爬下地。看着爹爹熟睡的样子,抹抹眼泪,将滑落在地的被单拣起为父亲盖上,哭着从原路爬出帐子。
月儿随后爬出来:“云哥哥,你的裤子。”
第二天早上,岳安来军营找岳云:“小官人,老爷吩咐你回去吃早饭。”
岳云拉了月儿一起去吃奶奶做的甜粥。
父亲已经坐在桌边喝着粥,腿上抱着雷儿哄逗着。
云儿唤了声奶奶和爹爹,屁股一沾凳子疼得跳起来。
“云儿,你怎么了?你爹打你了?”母亲关切的问,又看了眼岳飞。
云儿慌忙摇头。
岳飞笑了说:“我昨天倒是做了个怪梦,梦到夜里打雷儿。”
“雷儿乖,不打雷儿。”岳雷摇晃着爹爹的胳膊。
“嗯~~爹爹不过是梦到,还怕是梦游打到雷儿,早上特地回来看看。”
奶奶和母亲都被逗笑了,“这父子俩~~”
月儿偷偷看眼岳云,岳云这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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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荡开悠然的琵琶声,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大珠小珠落入玉盘般的清脆。
金军水营,玉离子静静的听了一阵问:“谁在弹曲?”
“小王爷,是昨天大王从建康掳来的名妓柳玉娘,弹得一手好曲。
玉离子来到舱里,就见窗边端坐一白衫女子,犹抱琵琶半遮粉面,纤纤玉指在拢拈着琴弦,优雅的举止。
一曲终了,沉吟了整整衣衫敛容轻笑,起身微服一礼。
旁边色迷迷的无数目光已经投向了她。
“怎么,小娘子就只会弹这曲《虞美人》吗?‘春花秋月何时了?’亡国之音。”
柳玉娘一笑,轻拢了弦又弹唱起来,莺吼婉转,却是《燕山亭》。
“这是何曲,未曾听过。”
“这是我朝的先徽宗皇帝填的词。
金兀术脸色一阵难堪。
“我们狼主爱听那《破阵子》,就是那‘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
“姑娘可会弹唱柳三变的词?”
柳玉娘笑了摇头:“那才是亡国之音,奴家不会。”
“败兴!”旁边的军师哈密赤骂了说。
金兀术锐利的眼睛看了柳玉娘:“不会弹曲也不打紧,会伺候男人就可以。小娘子看上在场的哪位猛士了?”
柳玉娘一阵恼羞,金将们却淫笑了对她指指点点。
“奴家卖艺不卖身。”
听了柳玉娘义正词严的坚持,金兀术笑了:“但到了我这金邦的楼船就不由你了。”
“这是大宋的土地。”
“迟早是金邦的土地。你们大宋的娘娘帝姬都各个乖乖的伺候金邦的男人,更何况你一个风尘女子。若是不说,也可以,就代表你喜欢每一位在座的金国勇士,那就挨了个的伺候吧。”
又一阵爆笑。
“记得你们宋朝的皇妃帝姬们来金邦时,粘罕大王要贵国皇帝和娘娘一干人等都要裸露了上身去参加一个牵羊受降的仪式。当时,除去贵国的国母娘娘投河而死,保全贞洁,哪个帝姬皇妃不是心甘情愿的入了洗衣院去伺候金国的将领,如今你一个风尘女子也谈骨气?”
金兀术一挥手,吩咐下面的将官:“你们就好好消受吧。”
“父王!”玉离子大步进来。
正要扑向柳玉娘的番将都停住。
“父王,如今被困在这黄天荡死港,还有谁有心思眠花宿柳吗?真打算要牡丹花下死了吗?”
一句话,众人无声。金兀术打量这眼前面容沉肃的儿子,仿佛这个十五岁大的孩子已经是个小伙子,扛起了家业。
玉离子的话没错,但是不入耳,金兀术想发作,但被儿子一脸冷冷倦怠逼视的面容逼迫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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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纠葛恩怨从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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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云淡影,凉风绕骨。
玉离子来到船舷,大将黑鹰尾随其后。
“小王爷,消息千真万确。”黑鹰警觉的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补充道:“王妃那边~~”
玉离子警觉的止住他的话:“本王知晓,不必多说。”
黑鹰面露难色:“小王爷,三思呀。”
“大敌当前,本王自有分寸。临行前允诺皇上要席卷中原,言而有信是男儿的本份。”玉离子一抖战袍转身回舱。
黑鹰并没在意小王爷轻慢的举动,只是为小王爷难过不平。
他带了小王爷长大,眼见了这只小苍鹰在暴雨惊雷中锻炼得羽翼丰满,成为女真人尤其是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眼里的海东青。而小王爷内心的凄苦又有几人知道?
黑鹰紧跟几步追上玉离子:“小王爷,黑鹰不在的日子,四狼主有没为难小王爷?”
玉离子停住步,并未回头。淡笑轻言:“千里之外的江南,他为难我又做给谁看?”
轻蔑的言语,那“他”自然指的是四狼主完颜宗弼。
黑鹰是四狼主收养的孤儿,也是武林高手训练出的杀手,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四狼主的安全。他理应誓死效忠四狼主,事实上他也是如此。只是每遇到小王爷玉离子同四狼主的纠葛,他就难以自拔的偏去小王爷。
他同小王爷有着超乎亲情友情的情感,他看着小王爷长大,看着小王爷人前威武,看着小王爷人后受苦。
就像小王爷此时随意的一句答复,都令他心痛。
记得出征前的那晚,皇上派人传小王爷进宫,特设了酒宴为小王爷饯行。这本是天大的恩宠,是这些远征中原的皇子皇孙们可望不可及的荣耀,而却给小王爷玉离子带来无限苦难。无人不知玉离子小王爷是主上完颜阿骨打最疼爱的皇孙,这一点,四狼主金兀术更是心知肚明。
就在黑鹰伺候小王爷更衣的时候,四狼主推门进来,一个眼色示意黑鹰回避。
门外,黑鹰看到四狼主同小王爷对视而立,没有言语,却彼此心照不宣。
黑鹰的心紧揪,难道四狼主在出征头一夜还不肯放过折磨皇上的机会?
“忘记那个女人。”四狼主这句话,黑鹰听了无数次,小王爷应该听得更多。
回答也是一成不变的:冷笑,随即小王爷脱掉袍服,转过身。
一声声皮鞭的抽打,黑鹰咬破嘴唇。就像看着一只矫健的海东青翱翔在天边,却翻滚挣扎在如暴雨般的皮鞭中,羽毛漫天飞落。
四狼主打过,一把扯上小王爷的袍子,有意将他的领口向双肩处微敞,露出颀长脖颈边一条粗粗虬结的鞭痕。
“对他讲,你是女真人的耻辱,是低贱的汉女的儿子。这话本是主上…你那皇爷爷的金口玉言,你要时时的用这鞭痕提醒他老人家铭刻于心。”
小王爷缓缓转过身,没有眼泪,没有痛苦,望着父王那平淡的眼神反含了丝轻蔑。
“别恨父王,要恨就去恨他。是他逼父王赶走你额娘,是他骂你额娘是汉人贱女,是他在所以兄弟面前羞辱你阿玛额娘,是他逼的!”
黑鹰看到四狼主疯狂般的笑,人在仇恨迷了心时就会接近疯狂,就会没了理智,就会六亲不认的冷血。
而小王爷那刚毅的嘴角挂出丝嘲弄:“作为男人,无能保护妻子;作为父亲,只能用虐待儿子去报复自己的父亲。该是同情你,还是鄙视?”
小王爷终于说话了,这是这些年来黑鹰头一次听他用这种尖利的话语去对抗四狼主,他那父王。
四狼主眯起眼,鞭子再次飞舞时,小王爷那宽肩乍腰的身躯又栉风沐雨。
黑鹰忍不住进来劝住:“主上在等着小王爷去赴宴。”
四狼主扔下鞭子挥挥手,示意开恩放他们离去。
玉离子小王爷头也不回的从四狼主身边走过,黑鹰追上他,却不见他说话。
那晚,平日顽强威武的老皇帝完颜阿骨打,那当年灭了大辽的英雄,竟然为了孙儿玉离子一背纵横交错的伤落了泪:“你~~你又去同他提你母亲了?”
完颜阿骨打曾经几次责问过儿子金兀术,玉离子是多么出众的孩子,为什么总要打他,就因为当年他这个父亲当年反对儿子去娶了个汉女?就因为他曾对这个四儿子失望鄙视吗?
每次阿骨打对孙儿示好,带了孙儿在身边抚慰,孙儿回去就要招致毒打。几次他追问原因,儿子的答复很简单:“以下犯上,目无尊长,顶嘴忤逆。”
儿子随即的反问就是:“儿子教训自己的儿子,也错了吗?”
他不再去追问金兀术,他知道这个心结怕一辈子难以解开了。
黑鹰记得主上那老泪纵横的脸,拉着玉离子小王爷的手在颤抖,吩咐人取来一个锦缎覆盖的包裹。
锦缎掀开,露出一幅金光灿烂的软甲。玉离子知道这个皇爷爷随身的宝物,那是当年大宋上贡给大辽国的宝贝,是当年皇爷爷挥军大破辽国时从宫廷里得到的。
这金丝软甲是金线、巨兽筋、千年苟藤麻等至柔至韧的极品钩结而成,看上去似是个半截的短褙或是个对搭,但解开就是条柔韧无比的绳索,配上钢钩飞爪就是飞钩套索的暗器。绳索时就是攻城爬墙的暗器;环绕在手就是飞鞭兵器;穿在身上,就是刀箭不入的宝甲。
“皇爷爷,这是您的护身宝物,玉离子不能受。”
不顾玉离子的推脱,阿骨打抚弄孙儿的手说:“玉离子,好孙儿,你才真是皇爷爷的骄傲,是女真人的海东青。这宝甲穿在你身上,可以护身。孙儿平安,爷爷就安心了。再者,有这御赐宝甲护体,你父王知道其中的分量。”
黑鹰听到主上的话心里一阵欣喜,这话他当然明白。皇上赐了小王爷护身宝甲,四狼主再咬牙切齿也不敢违旨对小王爷皮鞭相向了。
黑鹰同小王爷回府,四狼主正抱了子龙儿小王爷在哄逗,见了他们没有理会,问了句:“怎么说?”
不等玉离子小王爷答话,其实四狼主也不期待玉离子答话,黑鹰就抢前说:“主上见到小王爷的伤~~他~~他哭了~~”
四狼主抬头看看黑鹰,又看看面无表情的玉离子,忽然露出快意的笑:“原来他有软肋,他有怕,他有记挂。”
“又赐你什么金银宝贝了?”金兀术问,每见到孙儿受委屈,皇上惟一能补偿的就是赏给这个宝贝孙儿各样的奇珍异宝。就如两年前他同几位兄长辛苦从中原扫荡来的宝物,第一个获得恩许去挑拣的即不是大王粘罕,也不是父皇的宠儿二哥完颜宗望,而是玉离子这个宝贝孙儿。
玉离子抖落袍子,赤裸的身躯上罩着那镂空的金丝宝甲,背上的鞭痕隐约可见。
金兀术忽然笑了,大声朗笑说:“护身符吗?就能难倒我吗?”
边说边取过鞭子指了玉离子身上的宝甲傲然的吩咐:“脱了。”
金甲在身上,他抽打玉离子就是抗旨;金甲不在身上,何来抗旨呢?
黑鹰心里惨然,对这不公已经是义愤难填,子龙儿小王爷却在四狼主腿上说:“父王不气,哥哥又惹父王生气了吗?”
回到房里,黑鹰为玉离子上药。小王爷那腰线分明的身躯上斑驳着鞭痕,而那双深邃的眼睛却露出希望的光彩:“黑鹰,你说,到了中原,就能找到我额娘吗?”
“会的,一定的,老天知道小王爷这份心,都会帮小王爷的。”
因为这个,黑鹰加紧了派人四处去为小王爷打探王妃的下落,或许只有王妃的出现,能告慰小王爷那颗在皮鞭下揉碎的心。
今天,他终于探听出些眉目,而小王爷似乎也在暗自盘算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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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翻带了一队人马乔装成金兵去救柳玉娘,到了云儿所说的江边寺庙,已经人去庙空,空余一地火烬狼籍。
望了苍茫的大江,岳翻再不甘心,也不敢久留。一场空忙打马加鞭奔回军营已经是天光大亮。
岳翻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中军大帐外徘徊,亲兵却进来说:“六将军,元帅吩咐你进帐去候着。”
岳翻进了大营,空无一人,那盒令箭端端的摆放在桌案上,岳翻灵机一动,将令箭放回。
心中暗跳,但愿兄长没有察觉,但愿云儿无事。
升帐时,岳翻见兄长没有提及此事,心里暗自庆幸。
散帐后,兄长也没有找他,岳翻就更放了心。出了帐看到侄儿岳云那一脸灿烂如旭日朝阳般的笑容,就拉了云儿在一旁低声说:“那令箭,六叔已经放回去了。”
云儿一头雾水般看着他:“六叔,那令箭不是六叔昨晚就派人给了云儿吗?云儿去送还令箭,还遇到爹爹梦游,把云儿屁股都要打肿了,现在还疼呢。”
岳翻惊愕的张大嘴,一把拉了云儿躲到一边,仔细盘问了云儿事情的经过,跺了脚捏捏云儿的鼻子说:“傻小子,你我都被他耍弄了。这人在梦游时,焉能记得夜里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