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在一个风雨之夜犯下不可弥补大错。事后,观音万分懊悔。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血王永远都不得出世作乱。”
群雄静静的听着,流云沉吟道“但这也是观音犯的最大错误。血王一代绝才,雄心大志。又怎肯甘心一辈子守于山林。”沉默片刻,他抬头看天,天已大亮。他继续说道“于是两人起了分歧,最后决定以法力高低决断。若是血王胜了,观音就不得阻止血王称霸天下。但若血王输了,血王就要答应观音的要求,否则唯死而已。
话说两人在海面上大战,打得天昏地暗。血王法力受佛法礼拜,又升了一个层次。观音竟无法占一丝上风。久了,观音已处下风,眼看在过不久便要落败。
观音心中焦急,忽然想了个办法。血王致命一招如雷攻来,观音竟然放弃防守,闭目待死。血王见她眼中隐有泪水,心生不忍,招式一缓。而观音便趁此良机发起奔雷反攻。
高手对招,只要一个疏忽,就可决断胜负。血王发觉中计,后悔已经来不及。最终,他败了。虽然观音使计,但败终究是败。血王必须遵守诺言。
血王的满腔壮志化为乌有,心灰意冷,便在辰洞坐化。他的能量并没有消散,而是借一块奇石孕育。如今时机已成,那块含着血王能量的奇石即将出世。”
木寂寥插口道“你说了这么多,老夫还是弄不明白你说的隐情是什么?”
流云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淡然一笑。“木前辈莫急,小侄自会一一道来。”徐徐道“血王死时,在辰洞做了个结界。如果没有辰洞之匙,就连如来也打不开。但大家可知道,那辰洞之匙并不是钥匙。而是一个妖精的定元珠。”
群雄吃了一惊,马上有人问“那个妖精是谁?”
流云淡淡道“如果我不说,诸位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那个妖精是谁?”群雄大怒,正要发作,流云大喝一声,道“那个妖精就是观音和血王的女儿。”
木寂寥微惊,“观音竟然有女儿,流公子,你此话当真?”
流云作了一揖,道“千真万确。”
群雄中立刻有人问“那观音的女儿是谁?”
流云沉声道“她就是金跋法王坐下的得力帮手,有妖界第一美人之称的胡媚娘。”
此话一出,群雄恍然。那树上躲避的许仕林却惊得差点掉了下去。他终于知道了流云的阴谋。
紫青衣的手颤动了一下。显然他也很震骇。
许仕林虽然对法术一道不大精通,但他还是知道每一个妖精都有一颗定元珠。而定元珠就是妖精的功力和生命。如果妖精没有了定元珠就是如来也救不了。而定元珠非是妖精肯自动吐出,否则任你本事在高也无法将它迫出。流云就是知道硬来不行,是以出此下策。许仕林想着,惊出一身冷汗。紫青衣看出他的异样,柔声道“你怎么了?”
许仕林充耳未闻,想得入神。紫青衣叹了声,又继续观望。
这时只听群雄中有人奇道“何以流公子对此事如此清楚,仿如亲眼所见?”
群雄闻言,面上都露出疑色。流云作了一揖,肃容道“不瞒在场诸位,家父当年正好是南海龙王。”顿了顿,道“家父当年有幸目睹这百年之谜。而观音在产下胡媚娘之后,担心受天下人耻笑,影响她的清誉。狠心将刚满月的胡媚娘放在小舟上,送入南海,任其漂流。家父在观音走后,便将胡媚娘救了。”
木寂寥愕然,“那胡媚娘现在又怎么会被金跋收养?”
流云原本一丝笑容忽然僵住了,接之出现咬牙切齿的恨意。但他还是极力控制情绪,平和的道“金跋法王原本只是家父手下一名小将。后来他觊觎如来赐给家父的降魔天书,暗中下毒。并率家将和一些他外面的兄弟造反。血洗龙宫,龙宫上下,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小侄当时在云雾峰跟随双龙真人学艺,有幸逃过一劫。而八岁的胡媚娘也被金跋带走,他知道胡媚娘和血王的关系,故收养了她。”
流云述说时,脸上没有一丝感情波动。但明眼人可以看出,他心底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群雄心惊流云的城府之深,同时大概明白了流云的意图。一个个开始戒备起来。
木寂寥冷道“那流公子你的计划是怎样的?让我们替你挡住金跋让你顺利继承血王的力量,好报血海深仇?”
流云微微一笑“木前辈误会了,小侄才疏学浅,在各位大英雄面前怎敢生此妄念。小侄只盼望各位英雄中无论那位有幸得了血王石,能替小侄杀了金跋。小侄便感激不尽。”
群雄立即去了疑心,木寂寥哈哈一笑“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流公子,你放心好了。”一副血王石绝对是他的样子,不可一世。群雄虽然心中不满,但忌惮他的本事,只好忍了。同时心中奇怪,流云招了他们来,又把势力雄厚的木寂寥也招来。他存的是什么心。
木寂寥道“只是流公子你有把握得到胡媚娘的定元珠吗?”
流云道“前辈放心,小侄有绝对的把握。只是得了定元珠,金跋必然警觉,这金跋学了降魔天书,一身本事高不可测。在则,他手下多多,很是碍手。到时就有劳木前辈和各位英雄帮忙。若报得小侄大仇,小侄定感激不尽,早晚顶礼膜拜。”
群雄中马上传出声音。“流公子放心。”他们显然是不想看见木寂寥满口应承,一副血王石非他莫属的样子。木寂寥冷哼了一声,他背后两个黑衣剑手目露杀机。木寂寥低声道“先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谁?”就在这时,一声轻微响动传来。木寂寥耳目何等灵敏,大喝一声。
许仕林吃了一惊,紫青衣忙拉住他,给了一个先别动的眼神。许仕林对他万分信任,便不在动。而林中奇快无比掠出一个人影。一身玄衫,潇洒异常。许仕林更是讶异。因为这个人是书亭。只见他在流云面前站定,群雄环视。木寂寥已准备随时出手。见书亭一脸愤怒,紧盯流云。忽地一腿扫去,快若奔雷。流云早有防备,轻松闪过。书亭似发疯的公牛,一语不发。疯狂的攻击,不带任何防守。流云一时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木寂寥忽地一声大喝。书亭只觉耳一麻,手上劲道全松,瘫在地上。群雄震惊,木寂寥这一声狮子吼是在向他们示威。他们听传言木寂寥法力如何了得,这番亲见,方知传闻不虚。
流云惭愧道“多谢木前辈出手相助。”
木寂寥淡淡一笑,却不答话。显然是任由流云处置。群雄也没有插口。
倒是一直沉默的白衣公子刘林走上前,向流云问道“你们认识?”
流云点头。刘林鄙夷的看了眼流云,向书亭柔声道“这位兄台,你为何如此憎恨流云?”
书亭双眼厉芒直射流云,咬牙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伪君子,妄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真心喜欢媚娘。若早知你如此歹毒心肠,纵使你揭发许仕林的身世,纵使我毒发而死,我也不会帮你。”仰天悲叹,“媚娘,到最后还是我害了你啊!”声音凄苦,虎目含泪。
许仕林心中颇为震撼,马上对书亭的印象大为改观,暗自为他担心。
刘林厉目扫向流云,“流云,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了报仇,你害的人还不够多吗?”
流云避开他的目光,却不答话。刘林怒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流云淡然道“只要他肯继续合作,我绝不为难他。”书亭淬道“呸!你休想。”
流云微笑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不答应是必死无疑。那样你也救不了你的女神,如此牺牲,你甘心吗?”
书亭一颤,随即双目凛然。“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自当无愧于天地。今日书亭纵使是死也要死得像个人,要我在与你狼狈为奸,却是想也别想。”
流云道“你忍受得了七虫攻心吗?”
书亭奋力爬起,凛然道“就是死,我也不要在做对不起媚娘的事。别说七虫攻心,就是你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向你这卑鄙的家伙屈服。”“好,是条汉子!流云佩服。”流云脸上露出残酷的笑意。“那书大英雄就走吧!七步之内七虫齐发,书大英雄可要珍重。”
书亭愤恨的看了一眼流云,艰难的迈出一步。流云静静的看着。
一声凄厉惨呼,书亭左眼血如泉涌。一只大毛虫闪着森冷的寒齿从他眼里爬了出来,快速的蚕食着他的脸,其状惨不忍睹。他却苍凉一笑,嘴里吟道“豪情万丈,女儿肝胆,一切似昨日黄花,可怜姑娘白鬓,痴情又是何苦!好男儿,岂惧青山葬!”声音一顿,他迅速又迈出一步。
一道血箭从他咽喉里射出,又是一条大毛虫爬了出来。啃噬着他咽喉上的肉,森森白骨。
书亭哈哈大笑,却掩饰不住那噬心的痛苦。刘林怒视流云,吼道“够了!”他的眼里有泪。流云淡然视之,“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许仕林几乎按奈不住,要前去相救。紫青衣抓住他,道“他已必死无疑,我们下去也是徒劳。那个木寂寥绝不简单,我没有把握能够打赢他。”“可是书大哥他……”许仕林悲痛欲绝。
书亭全身血肉模糊,群雄中却没有一个人同情,木寂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书亭又往前迈了一步,一条毛虫从他腿上钻了出来。他毫不在意,痴痴道“媚娘,过去我太傻,做出许多错事。现在就当是我向你赎罪,等我走完这七步,我就是你的好大哥!”许仕林心中震动,泪如雨下。
书亭又走了一步,他的双腿已被啃噬成森森白骨,在也站不起来。于是他便努力爬,一直爬。每爬一步,他身上的肉都会被毛虫啃噬很多。但他心中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任凭痛如海潮,他都一直坚持。群雄也不由动容了,同时从新打量流云,这人心辣实是罕见。
刘林想救却无从下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向流云。骂道“从此以后,你不在是我的朋友。”转身,快速掠进丛林。一滴冰凉的泪飘落在流云脸上,流云痴痴的笑了。
许仕林双眼迸出血泪,紫青衣大惊。同时心中欣慰,许仕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大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说完,也不待许仕林答应,带他腾空飞去。在空中,许仕林回头瞥见书亭走完了七步,留下一堆白骨。他心中悲道“书大哥,你是姐姐的好大哥。”
第二章 仕林遭劫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流云深情说完,从袖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媚娘。道“你看这个能不能帮上我们什么忙?”
媚娘接过,一看之下,先惊后喜。“想不到书亭竟然与青蛇精有勾结。这封信是在与青蛇交战时青蛇与他共谋的信。对了,流云…大哥,你有了这封信为何还怕那厮?”
流云沉默,好久才道“书亭对你痴念成狂,谁也保证不了他会做出什么事。事关你的生死,我不敢冒这个险。”
媚娘一呆,道“你太傻了,像他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最是怕死。法王对待叛徒的手段令人发指。书亭那敢冒这个险。”
流云喜道“那我们岂不是不用惧怕他了。”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媚娘道“只是……”
“只是什么?”流云一惊。
“书亭留在法王身边,我担心他会对法王不利。”媚娘道。
流云道“哎,我还以为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法王睿智,又岂是区区书亭能害到的。也许法王早就对他起疑了。”
媚娘一笑,“那倒也是!”
流云忽然握住她的羊脂般的手,道“好媚娘,现在你已是我的人了。一回去,我就要法王成全我们的婚事,你说好不好?”
媚娘一愣,慎慎答不出话。流云也只当她默认了。
这时,一道灰影掠来。书亭淡然在二人面前出现。他转头,丝毫没有发现二人的异样。道“那两个头陀逃得好快,追了半天还是追丢了。媚娘,你没事吧!”
媚娘不理他,对流云柔声道“你先走,我要和他谈谈。”
流云自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会有所不便,点了点头。对她会心一笑,掠进丛林。
书亭脸上忽然不自然起来。
媚娘语气软了些,望着蔚蓝的天空。道“还记得很久以前,我被法王带回来时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精。那时候,有一个小家伙总是喜欢来欺负我。那时侯,我们什么都不用愁,竟管经常会被你弄得大哭。但我还是没有怪过你,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心机,都是最真诚的去对待对方。”
书亭似乎被感染了,接道“你刚来的时候,整天流着泪,却是一个不懂事的丑丫头。但是法王却对你特别宠爱,我心里恨极了你,就经常找渣来欺负你,有一次,你一个人躲在冰冷的厨房里,伤心的流泪,却没有哭出声音。那个时候,我很震撼。等你越长越大,人也格外漂亮。本事也最高,那一身如雪白衣,便如凌波仙子。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下了决心,这一辈子非你不娶。”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媚娘问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没出息,会如此死心的爱你。”
“不,你一点都不爱我。你只是一个自私鬼。”媚娘声音变厉,“你只是想要占有我,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快乐幸福。”
“不。”书亭痛苦的一声大吼。
“谁要是对我好,你就要消灭他。你何曾让我快乐过一天。爱我只是你使坏的借口,书亭,你醒醒吧!”
书亭星目泛泪,如痴如醉。“我其实早已醒了,可是上天为什么不给我改过的机会。让我最爱的人如此恨我,难道就是老天给的报应吗?”
媚娘将那封信丢到他面前,他捡了起来。脸上神情竟没有丝毫改变。
媚娘道“从认识你的一开始,我都把你当大哥来看。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怪你。我不会揭发你,只希望你……是我想要的那个大哥。”朝前毅然走去。
背后书亭忽地哽声道“媚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媚娘没有回头,呆了片刻,走了。
***
夜,黑如泼墨。
许仕林守在流云房外。他要搞清楚,流云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皇天不负苦心人。三更时分,但见夜空中人影飘飘。毫无声息。房里灯火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