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4日,美军终于取得了进展,克服了日军的顽强抵抗,突破了牧港防线。
为了尽快打开局面,在与麦克阿瑟将军进行过一番电报往来以后,巴克纳将军决定暂时把在前线与日军陷入僵持的二十四军三个师撤下来休整,将北部的陆战一师和陆战六师调到南线,同时投入手中最后的预备队,来自中国的第49集团军。按照巴克纳将军的部署,在完成调整后,盟军将以5个师同时展开攻击,采取两翼包抄战术,迂回夹击日军主要防线,以加快作战进程。
“告诉所有的弟兄们,今天晚上都给我吃饱睡好了,养足了精神,明天一早,我们就要上战场了,就要向小鬼子的本土发动反攻了。谁都不能给我们中国军队的脸上抹黑,就是死也要给我冲着前面死。”接到巴克纳将军的命令,刘建业兴奋得立即亲自打电话通知各师。
1945年4月26日,这是后来的所有中国军人都应该记住的一天,因为,中国军队在这一天正式开上了在太平洋上向倭国本土进攻的征途。
凌晨时分,临时设立在美国军舰上的第49集团军指挥部。
“我们这一次是承担两翼迂回的一侧,美国人投入陆战一师和陆战六师,我部将投入新14师,第116师和荣誉第二师共三个师的部队,第198师和第130师作为集团军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前线。各位有什么问题没有?”刘建业对各军师长官说道。
“我们要是在战斗过程里需要炮火和空中支援怎么办?”第53军周军长问道。
“这一点我们可以由我们自己培训的,还有美国人派来的联络军官解决。他们每个人都配备有美国高尔文公司(高尔文公司就是后来的摩托罗拉公司)生产的PRC1步话机,如果需要炮火或者空中支援的时候,可以由他们来与美国人取得联络。美国人的火力支援还是不用担心的,他们有的是钱,炮弹用得像不花钱一样,我们没必要替他们省钱,只要感觉有必要,就联系支援。花别人的钱就是感觉不一样。”刘建业说了一句俏皮话。
“钧座,我有一个请求,请务必答应。”第53军赵副军长说道。
“请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就提。只要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我一定解决。”刘建业看着赵副军长说道。
“我想请钧座任命我为先头部队的指挥官。”赵副军长带着一些激动地说道。
“我想知道理由。”刘建业问道。
“不为别的,只为当年九一八的时候,我是沈阳北大营里独立第七旅的指挥官。就在那天夜里,北大营里几千弟兄,就活生生的惨死在倭国人的屠刀之下。我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一血前耻了。哪怕我战死沙场,只要有这么一天,我这辈子就值了。”赵副军长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
“赵副军长当时是东北军驻守北大营的独立第七旅参谋长,第七旅的王旅长当时参加军界举办的赈济晚会,不在北大营。赵副军长在发现鬼子向北大营进攻以后,曾经请示过留守东北军长官公署的参谋长荣臻,结果得到是不许抵抗的命令。赵副军长当时没有服从,带着部下抵抗了几个小时,但是毕竟是仓卒应战,最后被迫放弃北大营突围。”周军长对刘建业和其他非东北军系统的军官们介绍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赵副军长,我答应你。”说完,刘建业向赵副军长立正敬礼。
在场所有的不是原东北军系统的军官,都向这位哭泣着的汉子立正敬礼。
“谢谢,我代表北大营里惨死的几千个弟兄,谢谢你们了。”赵副军长脱下军帽,向在场各位鞠躬致谢。
天色亮起来以后,随着头上绑了白布条,腰上系着白腰带的赵副军长一声“弟兄们,跟我上!”,第49集团军三个师的部队离开了登陆艇,登上了琉球岛。
第三部 第三百零二章 冰山(四)
更新时间:2009…3…16 20:11:19 本章字数:6396
沈阳城外的北大营是东北陆军独立第七旅的驻地,环境优美,第七旅的官兵们在这里学习、操练,颇有故居之感。
东北陆军独立第七旅是东北军中的王牌,军纪森严。每逢节日阅兵,或欢迎中外来宾,都以该旅为仪仗队。此外该旅有自办的小型兵工厂;还有织线袜子,制牙粉、雪花膏等手工作坊。各营、连还饲养畜禽,在营垣空闲区种植蔬菜。不仅自给,还能以大部分供应市场。所以当时被誉为东北军中能“移兵于工”、“移兵于农”的最典型的军队。
整个营垣成正方形,每边长约二干多公尺,四周的土围子有两公尺高,夏季长满蒿*,上这可并行两人。土围子两侧有约一公尺深、三公尺宽的干壕沟。围墙每边中间各有一个卡子门,设有岗哨。南卡子门有卫兵室,经常有一个排的兵力,昼夜分班站岗、巡逻。门外有相对的两个岗亭。
北大营南距沈阳城约十华里,东距东大营约二十华里,西距南满铁路约三百公尺,距文官屯车站稍南的柳条湖村不足五百公尺。南北卡子门外各有家属住宅区及营市街,有饭馆、杂货铺、理发店,定期有集市。
营内中间是大操场,为各团、队每日操练的场所。北面一列营房中间是旅司令部,东侧是旅直属连队,西侧是六二一团(该团有一个营驻东陵),东面四座营房,六二零团占三座,东南角一座由军士队占用。在东围墙外有同样的四座营房是六一九团占三座,东南角一座由步兵研究班占用。
旅部后面的一列营舍是:兵工厂〔修械所〕、仓库、马厩、*垛、厕所。东西营房外面到围墙边除厕所外,都是菜地。大操场边缘和营舍前有“马蹄形”的林荫路,古木参天,枝繁叶茂,路宽约三公尺,可畅行四路纵队,唯有南卡子门通旅部门前的大路,因为有影壁墙,没有栽树。
旅的编制是步兵三团制;旅直属有骑兵连、重迫击炮连、通信连、特务连。团直属重机关枪连,有马克沁式重机关枪十二挺;轻迫击炮连有八二口径轻迫击炮六门;平射炮连有三七口径平射炮四门。各连有捷克式机关枪十二挺。
每营有四个步兵连。每连有:捷克式轻机关枪十二挺、捷克式步枪一百二十支、掷弹筒两支、枪榴弹每班一支。
全连实有官兵约一百五十名左右,分三个排,每排四班。每班士兵十至十二名,按编制全连官士兵夫应为二百二十七人,每班有中士班长一人,下士副班长一人,上等兵二人,一等兵四人、二等兵八名。
全旅军官除一部分出身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外,大部是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的,也有少数是教导队毕业的和曰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
士兵经过长期教育,一般都有初小文化,个别人可达中学程度。除假日、每天都在营内勤奋学习、操练、劳动。在旅部设有军官讲堂;各团设有军士讲堂,每周至少讲三次课。因之全旅官兵的素质优良,战斗力强,堪称是东北军中的一支劲旅。
日军在满铁沿线,平时由“满铁守备队”负责警卫,总兵力约一个联队〔团〕,在沿线大小车站,驻有中队〔连〕、分队〔排〕、小队〔班〕不等。另有铁甲车昼夜不时来往这巡,租界地由曰本的宪兵、警察维持。曰本警察出张所遍布全区,沈阳城内凡有日侨居住的地方,都设有巡逻箱,随时由曰本警察巡逻启箱盖章。
一九三一年夏,驻沈阳日军以互访、参观、学习、会餐、联欢为名,先来北大营内巡视,口头上表示“亲善”,实际是对军管禁区,进行公开的侦察,对营房的布置、周围地形,都进行详细的了解。但是,荡东北军去曰本兵营回访时,只能参观外貌,余都高悬“禁入”二字。从此以后,日军竟得寸进尺,常常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三五成群借“参观”名义,强行要求到北大营来胡闹。全旅官兵无不气愤。更使人痛心的是日军已在蠢蠢欲动,最高统帅除在八月十六日以“铣电”指示张少帅不要反映过度,被曰本人抓住借口轻启战端外,又在九月十一日直接通令东北军:“遇有日军寻畔,务须慎重,避免冲突”。旅长王以哲为了遵守上级的命令,多次教育军官要遵守命令,不要闹事。就这样第七旅的官兵只好忍气吞声。但是全体官兵在思想上,都有一种压抑不平,愤懑不舒的情绪,并预感到:日军关东军包藏祸心,居心叵测,迟早关东军和东北军之间必将要发生一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
9月2日起,曰本关东军公开举行进攻沈阳和包围东北兵工厂的军事演习。17日那天下午,两个曰本兵突然闯进了第七旅的营房,爬上电线杆,将电话线剪断。值班的第七旅赵参谋长上前责问,指责他们为何闯进中国兵营。那两个曰本兵回答得很干脆,说是演习。赵参谋长听后,轻信了他们的谎言,不再过问。
1931年9月18日夜晚,新月如钩,繁星点点,沈阳城外一片寂静。晚上10时许,操练了一天的第七旅官兵带着疲惫进入了梦乡。这时,曰本关东军参谋河本大作率领一伙人,以巡视铁路为名,悄悄地潜入南满铁路的柳条湖车站附近。这是一条日属铁路。他们把早已备好的42个炸药包偷偷地埋在铁路中间。他们刚埋好炸药,一列火车从远处呼啸而来,紧接着发生了连续的爆炸声,随之而来的便是铁轨、枕木被抛向空中。
这时,河本大作从路边跳了出来,大声地狂呼:“不得了啦,中国军人炸我们曰本的铁路了。”他边喊边爬上电线杆,将随身携带着的电话机线接了上去,并向关东军指挥机关长土肥原贤二报告这一谎言。
土肥原贤二遂将电话内容转报给旅顺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大将。土肥原说:“中国军人炸毁了铁路,包围了关东军虎台石守务连,现在守备连顶不住了,要紧急救援。”
曰本关东军通过多次演习,认为入侵的时机终于成熟。本庄繁立刻下了决心,大声命令:“干吧,一切由本人承担责任!”他命令关东军第二师团长多门二郎中将率师团主力,由辽阳向沈阳集中,攻击该地的中国军队;第二师第三旅团长谷部少将,指挥步兵第四联队、骑兵第二联队紧急备战长春,对该地区的中国军队作好攻击准备;独立守备队司令官寿连中将,率守备第一、第五大队,向沈阳进发;守备第三大队攻占营口;守备第四大队攻占凤城与安东;守备第六大队派出两个中队赶赴沈阳,归第二师团指挥。接着,本庄繁又致电驻朝鲜军司令官林铣十郎中将,通报沈阳战况与攻陷沈阳的决心,并请求派兵支援。他又要求海军第二遣外舰队司令官集中舰队主力,驶至营口海面,策应关东军的陆上行动。本庄繁将上述部署随即电告了曰本军部。一切部署妥当后,本庄繁连夜亲率关东军机关、重炮兵大队及驻旅顺第三十联队,乘火车赶往沈阳。
曰本关东军动了真格,就在铁路爆炸声后约五分钟时间,埋伏在第七旅北大营四周的曰本兵立即发起进攻,炮弹一颗又一颗地飞进了北大营。北大营顿时火光冲天,人喊马叫,一片混乱。正在值班的赵参谋长拿起电话,向在沈阳城内的王旅长报告了这一突发情况。
东北军主力入关前,留了十几万人由参谋长荣臻负责留守。王旅长将日军动向详细向荣臻报告,并请示怎么办。因为事先南京方面有言在先,荣臻不敢做主,他只好向北京的东北军总部请示。北京的回话说:“要慎重从事,一切听从南京政府。”
荣臻无法理解,面对危急军情,他含泪向第七旅传达说:“对日军绝对不准抵抗,缴械任其缴械,占营房任其占营房!把枪锁进仓库里,挺着死,大家归天成仁!”
王旅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电话中大声地说:“当兵的不喜欢吃素,不叫进攻,自卫总可以吧。不抵抗是做不到的,曰本人冲进了营房,让我们把枪锁进仓库我做不到!”
荣臻坚持说:“做不到也要做,这是北平方面的命令,出了事你有十个脑袋也不管用!”
过了半小时,王旅长出现在荣臻面前,他说:“日军已冲进了北大营,弟兄们死伤无数,中校军械官也被打死了。现在到了非常时刻,是否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难道手中有枪眼睁睁地等着鬼子杀我们吗?这种怪事天下从没有发生过,我们能这样等死吗?”
荣臻还是那句话:“你回去吧,命令部队不抵抗!”
王旅长真想上前给荣臻一个耳光,但他忍住了,气愤地转身出了门,他返回的路已被日军占领,只得绕着道往回走。
王旅长刚走出不远,荣臻就接到了南京军委会的十万火急电报,电文如下:顷准曰本公使馆照会,内开:陆军省奏明天皇,准予关东军在南满铁路附属地内自动演习,届时望各军团守阵地,切勿妄动,以免误会,切切此令。军事委员会筱。
“有这种演习吗?真的是曰本人说的那种演习吗?”荣臻看着电报,脑袋瓜走了神。枪声响到天亮,荣臻自言自G地说:“天亮了,他们的演习也该结束了吧!”
此时的北大营里,日军已经攻破了北大营的围墙突入西营房,因为没有遇到还击,见人就杀,有的人原地待命,仍躺着不动,竟被日军活活刺杀在床上。有的人从枪库取枪冲出营房,但仍不敢擅自还击,被曰本兵追着开枪杀死。
不久,在旅部和六二一团附近的林萌路上,突然响起了还击的枪声,虽然稀稀落落,却是那样地清脆、有力,而且也越来越激烈了。这是被迫处于绝境的官兵,出于忿怒不得已向日军开火了。
为了挽救全旅剩下所有官兵的生命,赵参谋长终于还是决定不再继续遵守不许抵抗的命令,向全旅各部下达命令:以六一九团担任掩护,其他团队按演习计划向东大营大操场转移。不久,就听见,也看到东围墙上卡子门两侧,约有无数支机、步枪,吐出忿怒的火舌,向着逼近的曰本兵猛烈还击,而日军方面的枪声,很明显地稀疏下来,他们的攻势遭到了压制。由于六一九团的掩护撤退,日军不敢追击。但敌人炮弹却在空中呼啸着,向山嘴子东大营继续轰击。
北大营第七旅奉命“不准抵抗”,幸赖下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