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这甘薯我都不敢想了,产量这么高,还能够饱肚子,下午吃下了三个甘薯,我一点都不饿了,若是甘薯的产量这样高,那福建那边,为什么不能够大量的种植,按照这样的产量计算,还会有饿肚子的事情出现吗。”
“父亲,如何种植玉蜀黍和甘薯,都是有严格要求的,稍微不注意,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收成,甚至可能什么都收不到,今年的气候不错,算的上是风调雨顺,才会有这么高的产量,这种植的技术,孩儿也写下来了,只有严格按照要求种植,才能够有很高的收成,这张纸请父亲收好,该如何做,如何的制作种子,孩儿全部都写好了,剩下就是父亲去操作了,孩儿大致计算过了,今年推广玉蜀黍和甘薯,种子价格不高,卖出去的甘薯种子和玉蜀黍种子,应该在四万两白银以上。”
郑福贵瞬间石化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卖出去种子,会有如此巨大的收入,这好比是做梦,前面卖出去粮食,比较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了。
“如何种植玉蜀黍和甘薯,父亲必须要教会周遭的百姓,要让他们好好的种植了,家里才能够赚钱的。”
听到郑勋睿这样说,郑福贵着急了。
“不行啊,大家都会种了,怎么赚银子啊。”
郑勋睿苦笑着摇头。
“父亲想错了,必须要教会百姓种植,如此郑家才能够源源不断的卖出去种子,今年的收入总体可以达到四万两白银,明年就可以翻倍了,父亲想想,百姓若是得到丰收了,岂不是每年要到家里购买种子吗,这如何的制种才是绝密,外人不可能知晓的。”
郑福贵连连点头。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啊,还是清扬厉害,有了这个生意,我哪里还需要出门去做生意啊,在家里就不错了。”
“不,父亲可能还要帮助孩儿做一些事情,今年之内,孩儿想着购买几十匹的阿拉伯马,阿拉伯马的价格,在八十两左右,此外家里还要扩建房屋。”
“这不算什么,我来做就是了,对了,县试很快就要开始了,你要好好准备,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全部都让我来办。”
郑勋睿点点头,时间的确很紧张了,他必须要好好温习功课了,当然这次的县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再说情况出现了一些变化,他也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了,不管怎么说,争取到功名,才能够继续前进,才能够在明末立足,否则什么都保不住。
第十七章县试
教谕先生的心情很不好,原来说好的到浙江出任知县的事情,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上面早就有人表态了,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再说也就是一个七品的知县,并非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职,这种快速的变化,让教谕猝不及防,心情瞬间跌落到了低谷。
好在郑勋睿学业越来越精了,这让教谕先生能够自我安慰,要不然官没有做到,学生也没有出色的,那就真的是一塌糊涂了,所以在县学快要放假的那段时间,教谕特别注重郑勋睿的学业,看着郑勋睿每日里特别的辛苦,变得又黑又瘦,教谕很是高兴,他哪里知道,郑勋睿操心的不仅仅是学业,还有玉蜀黍和甘薯的事情。
教谕本来想着给知县大人专门说说郑勋睿的,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几个月的时间下来,他已经相信郑勋睿的能力了,相信郑勋睿通过县试没有丝毫的问题的。再说若是给知县大人打过招呼了,就算是郑勋睿通过了县试,也有串通之嫌疑。
教谕是举人,对于学问还是看的很严肃的,看不惯那些舞弊的行为。
县试和府试,比较乡试、会试和殿试,要简单一些,乡试和会试最为复杂,持续的时间达到了九天,分为三个时间考试,每场考试三天的时间,会试也是九天时间,分为三个时间段,县试和府试就没有那么复杂,一共就是一天的时间。
从主考官来说,也是不一样的,会试不用说,在京城举行,主考官基本都是内阁大臣,乡试在巡抚衙门所在地举行,北直隶在京城,南直隶在南京,主考官都是朝廷派遣的,大都是礼部的官员,以及六科给事中。
府试的主考官一般都是知府大人,顺天府和应天府是府尹大人,县试的主考官都是知县。
录取名额上面,限制也是不一样的,越是往上面去,录取的名额越少,当然明末的时候,举人和进士的录取名额,稍微多一些了,至于说生员和童生,名额就更多了,这对于朝廷来说,没有多大的影响,每个地方的禀生名额是严格限制的,也就是朝廷提供禄米的生员是限制的,府衙四十个,州衙三十个,县衙二十个,其余的生员,享受不到禄米。
当然生员在社会上的地位是不一样的,绝大部分都是受到百姓尊敬的,见到知府以下的官员,可以不下跪,赋税方面,也有些许的优惠。
江宁县的县试,是一件大事,得到知县大人的高度重视。
县试在县学举行,每年参加的人都达到了千人,江南学风很盛,这么多人参加县试不稀奇,加上江宁县是京畿县,参加县试的人就更多了。
江宁县县试的案首,府试绝对是可以通过的,不出意外乡试铁定也是能够通过的。
纵观整个的南方,南直隶和浙江的学风最盛,出来的读书人也最多。
随着县试时间的到来,知县大人放下其他的事情,专门关注县试的事情了,他曾经侧面询问过教谕先生,在县学读书的那些学子的情况,可教谕什么都没有说。
江宁县是京畿县,知县大人的品阶是正六品,做得好很有可能直接进入京城六部之中,成为六部的郎中,最不济也能够成为从五品的员外郎,京畿县的知县,一般情况之下,都是直接收到皇上关注的,当然若是做不好,或者背后的靠山出现问题了,调整也是非常快的,到南直隶的六部去,做一个清闲的员外郎,甚至是主事,都是有可能的。
江宁县知县也不是寻常人,此人名王铎,字觉斯,天启二年的进士,曾经是翰林院庶吉士,有着不俗的学问。
没有学问的人,不可能成为江宁县或者是上元县的知县,这里是文人骚客聚集的地方,学识不行的知县,根本不能够立足。
王铎和教谕先生的关系不错,也只有他知道教谕的来历和学识,不要看教谕仅仅是举人,学识高过了很多的进士,不过这是秘密,他是不会泄漏出去的。
这位满腹学识的教谕先生,想到的还是做官,这样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一肚子的学问卖给帝王家,这是所有读书人的最终心愿,也是最为宏大的目标。
六月三十日一大早,王铎就起身了,稍微洗漱一下,径直朝着县学方向而去。
此次参加县试的有九百八十八名考生,最年轻的十五岁,年纪最大的四十五岁,按照县试的规矩,所有的考生早就在县学的外面等候了。
县学不需要那么严格的检查,考题是知县当众出的,就算是想着作弊,也要准备很多的书籍,谁知道知县会出什么题目。
再说县试的时间在盛夏,这个时节就是想着携带书籍夹带,也是不大可能的,穿的本来就少,若是真的有夹带,守门的军士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检查还是有必要的,这是形式,也表示了县试的严肃性。
王铎来到县学的时候,看见黑压压的人群,他摇了摇头,朝着后面的方向走去,他是主考官,从县学的后院进入。
县试开始的时间是辰时,卯时的时候,考生开始进场。
一百名考生在学堂里面考试,其余八百余人,在外面考试,院子里早就搭建好了棚子,供考生答题用的。
在什么地方答题,是有区别的,一般来说,能够进入到学堂之中答题的,都是很有希望通过县试的,在外面的则很难,想一想九百多人考试,那么多的试卷要看,那么多的文章需要阅读,知县大人就算是神仙,也承受不住的,所以他是有侧重点的。
在学堂里面考试的一百人,就是知县大人关注的重点。
这样看好像有些不公平,但实际上是相对公平的,知县和教谕两人,对本县学子的情况,基本都是掌握的,哪些人的学识好一些,内心基本有数。
学堂里面的座位也有区别。
前面的三十个考生,是重中之重,他们的文章,知县大人一般都要仔细阅读的,他们的名字,在考试之前,知县大人都知道了,教谕自然会禀报的。
其余的七十人,除非是文章特别的突出,刚开始的部分就能够引起知县大人的注意,才有希望通过县试的。
不公平的现象也是存在的,大家都知道。
士绅富户的子弟,一般都是安排在学堂里面考试,至于说官吏的子弟,更是争取安排到前面三十人的座位,这是惯例,考生也没有办法,埋怨只能够埋怨自己出身不好,投胎到士绅富户的家族,那就能够得到重视。
其实士绅富户家族的子弟,学识的确好一些,毕竟家里有钱,能够在教育子弟上面大量的投入,每年封给教谕和训导的束蓨也是不少的,这样自家的子弟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至于说子弟是不是认真读书,那是另外的事情了。
王铎进入到学堂里面,看着摆放的整齐的桌子,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两年的时间,江宁县的县试不是很出色,风头几乎都被苏州和扬州等地抢走了,上元县和江宁县相比之下都是有些黯然的,这可不符合金陵之都的声誉了。
不过世家子弟慢慢的堕落也是不争的事实,不知道有多少的世家子弟,不想着好好读书,反而都到秦淮河去欣赏风花雪月去了,一心不可二用,心思花费到其他方面去了,读书自然就差很多了。
希望这次的情况好一些。
这也就是期望,反正在县学读书的那些学子,好像都不怎么样,其中那个刘荣,王铎是熟悉的,是主薄的儿子,读书不怎么样,心机倒是不浅,也喜欢到秦淮河去,但每次在老爸面前都能够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样的年轻人,王铎是看不惯的。
学生开始进来了,王铎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刘荣。
刘荣的位置在第一排,这在预料之中,王铎看到刘荣的时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内心却是叹息,若是世家子弟都是这等的德行,江宁县的县试还有什么希望。
教谕和三名训导也跟着进来了,考试开始的时候,他们可以巡视,若是发现有什么突出的文章,可以禀报知县,特别是在外面考试的考生,若是文章特别突出,他们是一定要禀报知县大人的,避免知县大人精力不济,漏掉了突出的人才。
考试进入县学的时候,都是很谨慎小心的,不管怎么说,他们要给知县大人留下好的印象,这印象也是可以得分的,毕竟考试交卷的时间不一,有很早就交卷的,也有整整一天才交卷的,若是引起了知县大人的注意,就能够仔细看你写的文章了。
进来的考生越来越多,王铎站起来,朝着学堂外面走去,他也要看看外面的考生,至少让人家有信心。
第十八章少年强则国强
进入县学的时候,郑勋睿非常镇定,甚至嘱托等候在外面的郑福贵,不要着急。
得益于在县学的学习,他的考试作为安排在学堂之内,但并未在三十人之列,这里面有家族和权势的原因,也有郑勋睿自身之原因,毕竟被退婚的事宜,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来说,都是伤及到颜面的事情,若不是教谕先生没有特别的追究,他甚至有可能失去此次参加县试的资格,所以想着能够排到前三十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郑勋睿的座位在第六排的第一个,也就是第五十一名考生,这个位置说起来也是不错的,要是文章写的好,一样能够得到重视。
应该说进入到学堂里面去考试,心情是最为重要的,在县学参加学习的所有学子之中,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是排名在三十名之外的,这对于个人是不小的打击,进入学堂坐下的时候,郑勋睿就亲眼看见了几个被排斥在三十名之后的同年,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好,坐下之后就低头了,基本不看别人,也不关注学堂里面的情况。
相反,被安排在第一排的刘荣,脸上露出的是淡淡的自信的笑容。
郑勋睿表现的非常平静,进入学堂的时候,他甚至对着志得意满的刘荣微微点头,让刘荣非常的惊愕,差点就来不及点头示意。
坐好之后,郑勋睿很快感受到不一般的目光,那是教谕先生的目光,这目光里面包含着期望,也包含着一丝丝的无奈。
安排考生的作为,教谕先生有建议权,但没有决定权,毕竟县试与教谕先生是有着利害关系的,若是在县学读书的学子,能够有很好的成绩,那就证明教谕先生的能力是不一般的,故而县试有明确之规定,教谕先生不得干涉其中任何的事宜。
辰时,县试正式开始。
首先是礼房司吏宣布县试之诸多规则,除开郑勋睿等极少数人之外,其余人都是清楚县试规则的,大家表面上听的很仔细,其实早就在想着该如何的写文章了,接着是知县大人训话,这也是惯例,知县大人简单的说几句话,结束语的时候,会直接点出县试的题目。
知县大人出的题目,让郑勋睿感觉到震惊,居然是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这是郑勋睿和教谕先生对话的时候,引用的中庸之中的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好学的人,离智者也就不远了,竭尽全力去做任何事情的人,距离仁者也就不远了,时刻将荣辱记在内心的人,距离勇者也就不远了。
只要是学习四书五经的学子,不可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考试就是这样,越是看似简单的题目,考试的难度越大,因为要从这些经典名句之中分析出来其他的道理,难度太大了,不知道有多少的圣贤,已经做过无数的分析和剖析,该说的全部都说了,要求这些参加县试的学子领悟出来新的道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知县大人宣布考题的时候,郑勋睿捕捉到了教谕先生的脸部表情,教谕先生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考生正式开始动笔书写文章,也就是按照题目的要求,写出来一片八股文章,若是能够提出来精辟的论点,或者是集合古今圣贤之话语,按照自身的意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