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东林党人,活动还是比较频繁的,他们时常举行所谓的书会和诗会等等,其实就是商讨天下大事,这样的书会和诗会,钱谦益等人一般都是参加的,这样就导致钱谦益时常奔波于苏州和南京之间。
郑勋睿一直没有动手,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关注东林党人的一举一动。
东林书院在南方的影响是很大的。若是采用强制的手段,一味的镇压。效果不一定很好,占领舆论高地是很重要的事情,对东林书院用强,就好比是朝廷采取的廷杖惩罚一样,很有可能导致东林书院的名气越来越大。
郑勋睿曾经也想过组建同样的书院,打垮东林书院。但他最终放弃了这个主意,这不是好的办法,所谓的书院,最终都是插手政治,为结党打下了基础。用其他的书院打败了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其他的社团同样会产生。
最好的办法是普及教育,以学堂来取代书院。
“哦,陈于泰什么时候与钱谦益等人混迹到一起去了。”
“奴家也是从调查署获取的情报之中得知的,春节之后,钱谦益和瞿式耜来到南京,南京东林书院一年一度的春课就要开始,春课大都在三月,到时候南方的很多学子都要参加的,这也是东林书院每年最为重要的活动,春课持续的时间在十日到十五日左右,到时候钱谦益、黄道周以及瞿式耜等人都会授课,并且参与到读书人的商讨之中。”
郑勋睿微微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陈于泰很有可能在东林书院春课上面授课,而且参与读书人之间的商讨和交流。”
“奴家是这个猜测。”
郑勋睿沉默了,徐佛家的这个解释说得通,毕竟陈于泰也是东林党人,如此重要的活动不可能不参加,但郑勋睿总是感觉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
张溥等人刚刚在淮北发难,事情尚未完全平息,钱谦益等人又聚集到南京来,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调查署早就侦查到了,张溥和钱谦益等人之间的联系很紧密的。
这会不会是张溥和钱谦益等人商议之后,准备采取的有一次行动。
读书人聚到一起,而且是大规模的,并非是好事情。
就算是张溥和钱谦益之间没有什么筹谋,东林书院的春课,对于郑勋睿来说,也是不利的,要是钱谦益在春课上面提出来一些针对他郑勋睿的观点,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陈于泰一直都很淡定,基本没有露头,默默的在家中读书,也很少出去游历,偏偏这个时候接受了钱谦益等人的邀请,与诸多的东林党人混迹到一起了,这太突然了。
“清灵,你的猜测有道理,不过你想想,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郑勋睿如此询问,徐佛家没有感觉到吃惊,女人的心思很是细腻,特别是徐佛家这种经历过太多事情的女人,调查署所有的情报,都是她经手的,当然能够从中做出一些判断。
“奴家担心的是钱谦益等人是不是与张溥等人商议过什么。”
郑勋睿笑着点头,徐佛家的确是聪明,一点就破。
“不错,需要从这个方面思考,张溥等人刚刚在淮北发难,可以说完全失败,还遭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如此张溥等人会甘心吗,他们会不会联合钱谦益,再次的发难,这是说不准的事情,清灵,这件事情你要多关注。”
郑勋睿的安排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徐佛家却嘟着嘴,没有开口回答。
尽管比郑勋睿的年纪大一些,但在郑勋睿身边的时间长了,随着了解的加深,徐佛家完全感受到郑勋睿不是一般的男人,郑勋睿年纪不是很大,却有着掌控一切的霸气,这种霸气没有外露,几乎是完全内敛,更加关键的是,郑勋睿对女人是尊重的,从没有轻视的看法,这与大明的那些士大夫有着完全的不同。
这样的男人,有着非同一般阅历的徐佛家,也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在郑勋睿的面前,徐佛家一样要做小女人,尽管她已经是调查署的负责人。
“清灵,怎么了,是不是有其他的想法。”
“夫君,奴家是小女子,调查署这么大,事情那么多,夫君就要奴家一个小女子负责,每日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夫君也不知道怜惜。”
郑勋睿只能够苦笑,家里的事情他岂会不知。
“清灵,你真的是聪明啊,想要爱珍出来做事情,直接说就是了,你们两人在家里嘀嘀咕咕的,以为我不知道啊。”
徐佛家马上笑了。
“夫君是不是答应了。”
徐佛家笑了,郑勋睿却严肃了。
“清灵,你的经历不一般,能够应对很多的事情,也能够看透很多的事情,调查署所做的事情,大都是不能够公开的,这也就意味着,你所了解的大都是人性阴暗的地方,我相信你能够正确的面对,可爱珍是不是能够正确面对,会不会受到诸多情报的干扰,甚至因此性格方面发生一些变化,这方面我不得不考虑啊。”
徐佛家的眼睛有些湿润,走到了郑勋睿的面前,轻轻的靠在郑勋睿的胸前。
“爱珍一直抱怨没有事情做,在家里无所事事,感觉到郁闷,时常和奴家说,奴家也是想着调查署需要人,很多的情报,奴家不放心外人知晓,都是自己整理的,让爱珍来帮忙,是最为放心的,想不到夫君不让爱珍进入调查署,是为爱珍考虑,夫君如此的信任奴家,奴家更是要做好调查署的事情。”
郑勋睿搂着徐佛家的肩膀,轻轻叹了一口气。
“让爱珍到调查署做事情吧,我忘记你能够帮助和开导她了,你们曾经是母女,相互是最了解的,爱珍总是在家里,脸上见不到笑容,这样下去也不行,我曾经想着让爱珍进入到女兵营,不过女兵营很是辛苦,爱珍不一定能够承受。”
“夫君放心,奴家一定好好带着爱珍。”
徐佛家离开之后,洪欣瑜进入了书房。
“洪欣瑜,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到秦淮河去看看,很久时间没有去了,也不知道秦淮河有什么变化。”
洪欣瑜看着郑勋睿,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开口。
“少爷,是不是给夫人说说。”
郑勋睿看着洪欣瑜,气不打一处来。
“想什么啊,怎么我做事情还要夫人同意啊,去准备好就是了,徐先生和李岩跟在我的身边,记住,我们到秦淮河的事情,必须要保密,不能够让夫人知道。”
洪欣瑜低下头,脸上的神色不服气,南京的秦淮河谁不知道,到秦淮河去还能够做什么事情,少爷不让夫人知道,这里面就是有问题。
洪欣瑜去准备之后,郑勋睿拿起桌上的文书,再次仔细看起来,他需要弄清楚,张溥和钱谦益等人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六百四十五章悄悄去
文曼珊突然提前回家了。
作为洪门钱庄的大掌柜,文曼珊可谓是非常的忙碌,每日一大早就赶赴洪门钱庄在南京的总部,天黑之后才回到家里,很多时候还要和冬梅和卞玉京一起商议钱庄的事宜,郑勋睿曾经好几次劝文曼珊,做事情必须抓大放小,不要每件事情都抓在手里,要不然累死了也是忙不出来的,后来文曼珊从郑家军女兵营招募了一部分人,同时让郑锦宏的夫人玉环进入了洪门钱庄,情况才稍微好一些。
文曼珊回家之后,管家很快来到兵部给郑勋睿带话,说是夫人在家里等候。
正在忙碌的郑勋睿,很是奇怪,难不成是洪门钱庄有什么事情,最近文曼珊的确是忙碌了一些,卞玉京已经有了身孕,要注意保养,卞玉京管的一些事情,文曼珊和冬梅承担了一部分,还有部分让玉环承担了。
匆匆赶回家的郑勋睿,瞪大了眼睛。
文曼珊、冬梅、荷叶、杨爱珍、卞玉京等全部都在家里,而且穿的整整齐齐,神色都很是严肃,郑勋睿进入厢房之后,众人也不开口说话。
这一瞬间,郑勋睿明白了什么,转身回头看洪欣瑜到什么地方去了,谁知道洪欣瑜早就溜出了厢房,站在厢房外面了。
郑勋睿面带苦笑看着众位夫人,有些尴尬的开口了。
“洪门钱庄的事情很多,你们都回家了,要是遇见事情怎么办。”
文曼珊瞪着郑勋睿开口了。
“奴家和诸位妹妹在钱庄忙碌,荷叶妹妹和爱珍妹妹都在家中,夫君也不应该寂寞,要是觉得奴家应该守候在家中。那奴家就不到钱庄去了,就在家中守候夫君,奴家为了钱庄的事情操心,冷落了夫君,这就让夫君到外面去寻花问柳了。”
郑勋睿一脸焦急,正准备开口。荷叶抹着眼泪开口了。
“奴家管理家中的事情没有做好,奴家愧对夫君、愧对姐姐。”
郑勋睿有些气急败坏了,他要是还不开口解释,怕是更多的批评和斗争就来了。
“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啊,我是要到秦淮河去。。。”
这一下炸锅了,文曼珊再次开口了。
“夫君回到南京了,就要到秦淮河去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就要寻花问柳了。。。”
冬梅、荷叶、杨爱珍和卞玉京等人都开口了。都是一通的责备。
郑勋睿怎么可能说得过那么多女人,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女人,他没有办法,只要扭头,对着门外的洪欣瑜开口吼了。
“洪欣瑜,去将徐佛家给我请回家里来解释。”
郑勋睿说出来这句话,众人顿时沉默了,她们都知道徐佛家是干什么事情的。进入调查署之后,徐佛家变得最为忙碌。每天都是走的最早的,但调查署的事情,她不会在家中说一句,文曼珊等人这次也是因为心急,没有想那么多。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勋睿几乎没有去过秦淮河。所谓关心则乱。
郑勋睿看着众人,不好发脾气,毕竟女人不准男人到秦淮河去,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个事情。文曼珊等人是怎么知道的。
“玉京,你已经有身孕了,注意身体,今后就少去钱庄了,能够做多少做多少,爱珍,从明日开始,你进入调查署做事情,家里由荷叶打理。”
杨爱珍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夫人,说说吧,我到秦淮河去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想到兴师问罪的。”
文曼珊还是撅着嘴,不愿意开口。
郑勋睿有些严肃了,看着文曼珊开口了。
“这么多年了,我的脾气你们都是知道的,此次我决定到秦淮河去,肯定是有原因的,你们想到了什么,我也可以理解,但你们必须要说出来,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若是今后我做出的诸多安排,你们都知晓了,这就等于是泄密,有些事情,你们的确不应该知道。”
文曼珊看着郑勋睿,眼睛里面出现了雾气。
“夫君到秦淮河去,奴家本来不该干涉,夫君做什么事情,那都是夫君做出决定,奴家是绝不敢反对的。。。”
郑勋睿的头有些大,他想起前世与老婆之间的争吵,可没有如今这么温柔,老婆要是发起脾气来,那他只有低头的份,好在现如今的风俗习惯不一样。
“算了,夫人不愿意说,我也能知道的,一会徐佛家回来了,她给你们解释我为什么到秦淮河去,不过这样的事情今后不能够出现了。”
看见郑勋睿的神情有些严肃,文曼珊还是开口了。
“夫君,你也不要去责备人,这件事情是玉环告诉奴家的。”
徐佛家很快赶回了家中,看到厢房里的一幕,有些吃惊,得知是什么事情之后,她看着郑勋睿,有些迟疑的开口了。
“夫君,都是牵涉到的公事,奴家能够在家里说吗。”
郑勋睿看着徐佛家,没好气的开口了。
“你要是不说,我就成寻花问柳了,这到秦淮河去的事情,怎么解释啊,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好了,你给大家解释一下,我就不耽误你们的。”
说完这些,郑勋睿看着文曼珊,意味深长的开口了。
“夫人,日后还会出现很多的事情,一家人之间最为关键的就是相互信任,这样的局面,今后不要出现了。”
书房。
徐望华、郑锦宏、李岩、洪欣瑜等人都站在郑勋睿的面前。
“你们说吧,事情是怎么泄漏出去的,此事幸好是在家里,若是在外面,还不好收拾。”
很快,郑锦宏开口了。
“少爷,都是属下的错误。”
郑勋睿看着郑锦宏,有些吃惊,他怎么都想不到是郑锦宏说出去的,虽说文曼珊是从玉环那里得到的消息,可算算时间也不对,毕竟玉环在洪门钱庄做事情,郑锦宏在军营里面,按说玉环不可能知道,而且郑锦宏做事情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不该说的事情绝不会说。
徐望华也看向了郑锦宏,眼睛里面透露出吃惊的神情。
“锦宏,说说吧,是什么情况。”
郑锦宏有些沮丧的开口了。
“今日玉环到了军营里面,是送来将士二月俸禄,那个时候,属下正在安排布置明日护卫的事宜,属下刚刚布置完毕,玉环就进入到房间了,想必是在外面偶然听到了。”
郑勋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锦宏,这件事情的责任的确在你,虽说你不是有意泄漏出去的,但军营的规矩没有守好,要是我预料不错的话,守卫的军士没有阻拦玉环,想着都是熟人,加之身份不一般,故而就放进去了,玉环一定是在外面听到你的安排了。”
郑勋睿说完之后,徐望华开口了。
“大人,这件事情也不能够完全怪郑总兵,只是事情有些凑巧,偏偏让郑夫人遇见了,回去之后给夫人说了,于是就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军营守卫的军士也不可能知道郑总兵正在安排事宜,也就没有特别注意,真的要到了战时,这样的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
郑勋睿摆摆手。
“好了,下次注意就是了,你们今后都小心了,不要有事无事到秦淮河去,要是家里也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可不会护短,就算是想去,也不要让外人知晓。”
徐望华、郑锦宏、李岩和洪欣瑜都是吃惊的看着郑勋睿,以为听错了。
“食色性也,我也不是老顽固,好了,秦淮河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徐先生,说说你的看法。”
徐望华稍稍思索了一下。
“属下觉得,钱谦益和张溥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南直隶是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的大本营,既然张溥在淮北发难,南京不可能静悄悄的,春课马上就要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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