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鞭法,因为朝中数不清的大人反对,如今我在南直隶强行推行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皇上巴不得南直隶能够成功,那样他就可以在大明各地推行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了。”
徐望华点点头,但很快表达自身的疑惑和担心了。
“大人,皇上若是在大明各地推行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朝廷的府库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充盈了,那样的局势。。。”
“呵呵,皇上做不到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朝廷通不过,皇上得不到朝中大人的支持,怕是他提出来的时候,满朝的大人都要反对的,如此地方上怎么可能实施,南直隶和陕西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我们采取的是强力推行的手段,只要有人敢于反对,我们就一定会采取措施,甚至是抄没家产,反对官绅一体纳粮事宜的士大夫,就是死路一条,不管他们有着什么样的靠山,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徐望华和徐佛家都明白了。
“大人,属下明白了,属下马上给李大人写信,要求他采取强力的措施,不管遭遇到多大的困难,都是必须要推行的。”
“嗯,告诉李岩,必须要强力推进,不管遭遇到谁,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凡是反对官绅一体纳粮事宜的士大夫,全部都采取强制的措施,有必要的情况之下,甚至可以查抄家产。”
第六百七十八章杀一儆百
苏州葑门,周府。
周府管家这些日子特别忙碌,也很是自傲,以前那些从来都不登门的士大夫,这个时候纷至沓来,尽管他们都是为了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但在这个时候想到依靠周家,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家老爷的荣耀,新上任的苏州知府李岩已经派遣了好几拨的官吏前来收缴赋税,管家根本就没有出面,下人就将这些官吏挡住了。
管家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人家郑勋睿的威名,在整个的南直隶都是不一般的,不过苏州府衙的官吏几次灰溜溜的离开,没有采取任何的强制手段,甚至没有说出来一句硬话,这让管家有了不一般的底气,不管怎么说,自家老爷身份不一般,自家小姐可是皇后娘娘,就凭着这样的威名,厉害的郑勋睿也是不敢乱来的。
自家老爷的态度,管家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坚决不会承担任何的赋税,尽管说周家在苏州有了上千顷的耕地,有了自家老爷的态度,管家也就不担心了,而且家中的护院也是不少的,就算是府衙敢于动手,护院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有自家老爷顶着,闹出来什么事情也不用害怕,难道郑勋睿还敢造反不成。
不过与那些士大夫的交谈就不是特别舒服了,管家秉承自家老爷的意思,既然这些士大夫想着得到保护,那很简单,拿银子来,周家可以提供保护,而且还可以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可惜这些士大夫嘴上说的很好,就是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根本就没有谁真正的拿出来银子,反倒是嘴上说的很好。将自家老爷差一点就捧到天上去了。
管家拿这些士大夫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人家都是读书人,毕竟这些士大夫要么就是曾经在朝中为官的,要么就是家人有在朝廷或者外地为官的,真正为了银子翻脸,对于自家老爷是很不利的。
不过这些日子过去。管家对苏州的那些士大夫,也有了很不好的看法,说来说去都是一张嘴,尽管将自家老爷捧到天上去了,但骨子里好像还是看不起自家老爷,所以面对不少前来拜访的士大夫,管家也有了主意,除非是那些背景很不一般的,让自家的公子出面应酬接待一下。其余的管家出面应付,那些士大夫不高兴也无所谓了。
管家可不笨,尽管他不是读书人,说起来也没有多少的学问,可是见过的场面是不少的,也是能够分析到人心的,在与这些士大夫接触的过程之中,他逐渐的感受到了。诸多的士大夫对郑勋睿是带有恐惧情绪的,内心里面也是羡慕郑勋睿的权势的。毕竟郑勋睿是殿试状元,其两榜进士的出身,得到了士大夫普遍的认可,其强硬的作风和超凡的睿智,也是士大夫和读书人真正的榜样。
管家想不到那么多,不管郑勋睿准备如何的做事情。也不管郑勋睿对于商贾和士大夫是什么样的态度,反正他就是按照自家老爷的要求做事情就可以了,至于说是不是支持郑勋睿,是不是会遭遇到郑勋睿的算计和镇压等等,那一切都要交给自家老爷去考虑。
“报。苏州知府李大人带人到府邸来了。”
听见门卫的禀报,管家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前来拜访的士大夫太多了,少爷不甚其烦,故而离开了府邸,前往南京去了,其实也就是到秦淮河去找乐子去了,现如今知府大人到府邸来了,少爷不可能从南京赶回来,也只好是他出面迎接了。
知府大人前来拜访,管家不可能托大,何况这位知府大人还是南京兵部的右侍郎,据说深的郑勋睿的信任,专门派到苏州出任知府的。
管家迅速到前院去迎接知府大人。
李岩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匆匆而来的管家,他已经收到了徐望华的指令,指令的要求在他的预料之中,其实按照他李岩的脾气和秉性,早就想着对周府动手了,特别是近段时间以来,苏州不少的士大夫都前往周府拜访密议,其实就是商议如何的对抗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弄得府衙和县衙的官吏灰溜溜的,根本不要想着从士大夫那里收取到赋税。
大明的赋税分为夏季和秋季两季征收,重点是秋收之后的征收,郑勋睿此番推行的官绅一体纳粮,也就是在秋季征收赋税的时候,一次性的征收士大夫应该缴纳的赋税,考虑到南直隶不少地方刚刚遭遇到水灾,故而今年的赋税一定程度上有减免。
大明有功名的读书人身份是不一般的,绝非府衙和县衙的官吏敢于得罪的,若是府衙没有明确的态度,不拿出来真正强有力的措施,官绅一体纳粮的事情,根本无法推进。
李岩之所以没有贸然的动手,还是考虑到了周奎的特殊情况,避免因为自身的莽撞,影响到了郑勋睿的整体布局,故而他将周府的情况,禀报给了南京的兵部。
杀一儆百的事情,李岩早就想做了,在苏州这样的地方,你不动真格的,那些士大夫根本就无所谓的。
其实李岩最为担心的倒不是周府,而是文府,好在文谦康一次性的缴纳了应该缴纳的赋税,包括文氏家族,全部都按照规矩缴纳了赋税,没有一钱银子的拖欠,陕西巡抚文震亨还专门给家人写信,要求支持郑勋睿所有的事宜,这让李岩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说实话文谦康要是不愿意缴纳赋税,李岩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他可不敢对文府动粗。
看见李岩的脸上带着笑容,管家暗暗舒了一口气。
“小的周府的管家,拜见知府大人,本家少爷因有事情到南京去了,不能够迎接大人,还请大人谅解。”
李岩点点头,直接开口了。
“你是周府的管家,本官到府上来,就是为了征收赋税的事宜,南京六部和都察院的通告,想必管家也看见了,本官派遣了官吏专程到府上来征收,因为诸多的原因,未能如愿,周府共有耕地一千一百零四顷,按照要求应该缴纳赋税五万五千二百两银子,考虑到苏州今年遭遇到洪灾,故而每亩耕地免去两钱银子的赋税,周府共需要缴纳赋税三万三千一百二十两白银。”
管家的脸色发白,身体再次微微颤抖,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他在门口已经看见了,跟随知府大人前来的人不少,这些人气势不一般,看上去就不是等闲之辈。
“这个,知府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缴纳赋税,只是小的只是府上的管家,这么大的事情,小的不能够做主,还有禀报老爷和少爷之后,才能够定夺的。”
李岩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管家如此说,本官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管家还要专程到京城去禀报,之后才能够定夺。”
“大人说的是,小的就是准备到京城去专程禀报老爷的。”
“哦,原来如此,看样子半月之前,本官派遣官吏专程到周府来征收赋税,管家敢情是不知道吗。”
“这、府里的事情繁杂,小的一时间走不开,故而耽误时间了,既然大人到府上来了,小的将府里的事情处理一下,明日就出发到京城去,专程去禀报老爷。”
李岩看着管家,脸色阴沉的开口了。
“如此糊弄本官,你这个管家口气好大,南京六部和都察院决定官绅一体纳粮事宜,是南直隶最大的事宜,不要说周府,就连寻常的人家都知晓了,如此大的事情,你身为周府的管家,居然不关心,周府要你这样的管家有什么用,岂不是存心给嘉定伯脸上抹黑吗,本官看你这个管家也不用做了,来人,将管家带到府衙去,本官要好好问问。”
管家的脸色也变化了。
“小的尊敬知府大人,想不到知府大人如此说话,既然如此,小的也就不客气了,这里是周府,皇上钦赐的葑门,任何人敢于在这里动手,就等同于造反。。。”
管家尚未说完,李岩脸上就露出了讥笑的神情。
“呵呵,了不起啊,一个小小的管家,就敢于污蔑皇上,难怪你周府敢于抗拒官绅一体纳粮的决定,原来是背后有着依仗啊,还是依仗皇上,本官倒要看看了,在这里动手是不是造反,究竟是谁敢造反,你违背南京六部和都察院之敕令,公开的抗拒,且准备动手,就是真正的造反。”
李岩说完,挥挥手。
早就守候在外面的郑家军将士迅速冲进了府邸里面。
管家带着的护院也守候在前院,看见情形不对,马上朝着前面冲过来。
可惜这些护院哪里是郑家军将士的对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十几个护院就被全部打倒在地,其中两个反抗特别激烈的护院,被郑家军将士毫不留情的斩杀。
管家看见这一幕,险些晕厥过去。
“管家,本官给你两个选择,其一是马上缴纳赋税,本官就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些动手的护院全部押解到府衙去,对抗官府之责任在他们身上,其二是本官得到南京兵部尚书、右都御史郑大人之授权,命令郑家军将士以造反之罪名查抄周府。。。”
李岩尚未说完,管家脸色灰败的开口了。
“小的马上缴纳赋税,马上缴纳赋税。。。”
第六百七十九章自找无趣
周府的事情迅速传开,苏州官绅一体纳粮的事情,很快推开,要知道苏州的士大夫阶层,都是非常聪明和实际的,他们很清楚硬抗没有好果子吃,看看人家周府,嘉定伯周奎还不知捏着鼻子缴纳了赋税,而且郑家军将士还在周府直接动手了,这要换做其他人,结局怕是更加的悲惨,更何况郑勋睿提出的官绅一体纳粮,是结合大明实际情况的,专门提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口号,在这样的口号之下,谁敢站出来公开反对,岂不是自找无趣。
不过诸多的士大夫眼睛也是盯着周府的,他们知道周奎的本性,周奎是一毛不拔的典型,其吝啬的本性,在苏州是很出名的,在京城同样有着不菲的名气,一下子拿出来了三万多两白银,这岂不是要了周奎的命,周奎若是没有任何的反击,那才是怪事了。
所以这些士大夫很爽快的拿出来银子缴纳赋税,按照南京六部和都察院的要求来办事,只不过他们内心都憋着一口气,等着嘉定伯周奎的强烈反击,一旦苏州亦或南直隶的局面出现变化,郑勋睿处于劣势,这些士大夫就要站出来呐喊了,他们相信皇上一定会有所动作的,朝中的大人也不会甘愿接受摆布,更何况苏州还有内阁首辅周延儒、内阁大臣钱士升以及礼部左侍郎、右都御史刘宗周这样的高官,若是这些人全部都出面来反对,怕是郑勋睿也不能够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推进官绅一体纳粮的事宜了。
周奎的确气的要发狂,缴纳了三万多两白银的赋税,差点让他气晕。
郑勋睿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于在苏州的葑门动手。这岂不是直接打皇上的脸面,不服气的周奎,绝不能够忍受。
进入到皇宫,见到了女儿皇后娘娘,周奎按照礼仪规规矩矩行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倾诉了。
“南京户部尚书郑勋睿大人目中无人。竟然敢在苏州葑门动手,这岂不是造反吗。。。”
周奎开始了详细的诉说,他还是很聪明的,首先就给郑勋睿套上了谋反的帽子,接着才开始诉说发生在南直隶的事情。
周皇后是从来不参与政事的,对于南直隶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知晓的,不过在得知郑家军居然敢在周府动手的消息,也是非常气愤的。不管怎么说,周府在苏州的地位都是不一般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郑勋睿必须要有所收敛,如此毫无顾忌的动手,岂不是不将周家放在眼里,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更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周奎注意到女儿态度的变化。暗自欣喜,他这个女儿周皇后。脾气是非常温和的,从来不喜欢争权夺利,而且自身也很注意形象,因为如此,故而将后宫治理的很好,就算是得到皇上宠幸的田贵妃。在皇后的面前也不敢嚣张。
能够让女儿动怒,那就有扳倒郑勋睿的希望。
这也不怪周奎想的简单,其实朝廷里面的局势他根本就不知道,被册封为嘉定伯,且在兵马司供职。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到朝政之中,他的本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加之郑勋睿的强势以及皇上的忌惮等等事宜,都是朝廷之中的绝密,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周奎说完之后,皇后终于开口了。
“本宫也不知道南直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郑大人是南京兵部尚书,在南直隶所做的事情,本宫是不能够干涉的,不过牵涉到周府了,本宫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父亲暂且回去,本宫想办法过问一番,可父亲切记,苏州府邸之中的人不可轻举妄动,不可将事情闹大了。”
“皇后娘娘放心,苏州那边,我已经嘱托管家了,不要有任何的动作。”
带着莫大的满足,周奎离开了皇宫,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接下来就是等候消息了,当然他脑子里想到的主要还是银子,足足三万多两银子,就这样拿出去了,那等于是要命,不管皇上如何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