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许多。
刘愈也是这样想,既然在兵力上不及几大藩王,那就在武器上加以改进。有了火枪,心理上也会有着落。战争,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给他以弱胜强,玩赖的。
八月的最后一天,刘愈找到韩升,想让他拨一笔款项过来。韩升当上商贸司总理衙门的少卿之后,事情也不多,在衙所里除了喝喝茶水,就是跟自己跟自己下棋。见到刘愈他觉得稀罕,更稀罕的是刘愈手上拿着的“长杆”。
“这是好东西。”刘愈比划着,经过改造之后的火枪,已经具备了实战的能力。
“做什么用的?”
“打鸟。”刘愈想了想,“其实打人也可以。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哦?”
刘愈知道韩升不信,其实他也想试试这枪的威力,这是他第一次试枪,虽然他以前也接触过。
这年头,但凡有树的地方总有些雀鸟,尚未到秋末雀鸟也没冷到要南飞过冬的地步。刘愈抬起枪对着树梢,韩升凑过来,刘愈摆了摆手道:“韩老哥,让开点,这东西噪声大。怕吓你一跳。”
“砰!”
一股火花从长长的枪口喷出,随之而出的还有一枚弹头,刘愈被火花一闪眼睛,也没看到打没打到瞄准的雀鸟。他只知道这东西比他以前经常使用的气枪威力大多了。
“准星或许还应该调调。”刘愈喃喃说着,“不过用丝线试过,应该没问题。那就是我枪法不怎么好。”
正说着,树梢上摇摇晃晃的。掉下来一段树枝。
“玩砸了。”刘愈自嘲。
“刘小兄?这是怎么个事?”韩升忙不迭地跑过去,捡起落在地上的树枝,“这么粗,这么远,怎么一晃眼的工夫就掉下来了?”
刘愈嘿嘿一笑,本来他没说瞄的是什么,韩升以为他打中了目标。事实上他要表演的是火枪的威力,而不是狙击,他的枪法包括火枪的准确度。也没达到那样的高度。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刘愈道。“这跟弩差不多,不过比弩的威力还要大,在连发方面要更有优势。我算计过,一个没经过太常时间训练的试枪手,就可以一分钟发射五六发子弹。哦,一分钟的意思就是数六十个数。”
韩升用好奇地目光摸索着刘愈手上的火枪,刘愈道:“这叫火枪,别乱动,走火可就不妙了。”虽然他明知道没在枪中再安放子弹。
“你准备用这个来配发给军队?”
“制造的成本还是太高,而且作为秘密武器。不能太张扬,还是想作为杀手锏,关键时候调一支火枪队。砰砰砰那么一打,再强的军队也会被打散。”刘愈也越说越起劲,“不过现在时间还是关键。”
刘愈说到这,连同韩升也微微叹口气。淮王的忍耐力已到了极限,这场争夺皇位的战争,估摸着就要正式展开,不会拖到年后。连新皇的年号都未必改的成。
其实来跟韩升一说,刘愈也只是想卖弄一下,让这位老友见识一下火枪的威力。要知道这东西在几百年后会成为战争的主导。当然再厉害些的武器就不是以他那点知识可以制造出来。
刘愈和韩升一同去面见了皇帝,苏彦看过刘愈呈递上来的样枪,听刘愈说的绘声绘色,苏彦皱着眉头,显然不敢想象这么一根长管,又没有箭矢怎能取敌人于百丈之外。
“师傅要用多少银子跟韩先生说就是。”在韩升面前,苏彦还是没有皇上的架子。他也没有什么主意,都是刘愈在自说自话。
“那老臣就谨遵皇命。”韩升恭敬地行礼。“不过还是要有谕令才可。”
“哦,谕令朕这就写。”
苏彦说的轻巧,但涉及这些门面上的工夫,就显然不是他的强项。韩升在旁指导了几句,苏彦也就如实写了,写出来的字很难看,刘愈道:“陛下,您该练练字了。”
苏彦不好意思地一笑,要说这是御笔亲书,拿出去也太丢人。
随着谕令到手,刘愈在长安城最后一件烦心事也有了着落。现在他更要专心去应对一件事——关中的叛乱。
跟淮王的战争不能免,那就要更多的争取时间,要应对外敌之前首先要解决内患。而若要令地方流民彻底慑服,除了加大赈灾的力度,还要以重兵震慑,带头造反的未必只是想混口饭吃。叛乱一旦开始,就有其政治目的性。
九月初一的兵议显得格外隆重,除了兵部大臣和刘愈,还有长安城大小正将以上的将领。
在兵议上,刘愈也主动请缨,以御林军一部会同南长安大营兵马,出兵关南,一举平定地方的叛乱。随后,徐轩筑也表示愿意带四千女军新兵协同刘愈作战。
这是刘愈和徐轩筑在家中商量出来的结果,刘愈在带兵方面还是没有太多经验,徐轩筑不放心他只身在外,他也怕自己有去无回。有徐轩筑在旁指导,他也可多学习一些古代的兵法。在行军兵法上,徐轩筑是先生,而他是学生。
“有刘将军这句话,朕放心!”苏彦给予了刘愈充分的信任。他曾见识过刘愈在葵水河畔谈笑间令三万突厥铁骑灰飞烟灭,那可说是他的翻身一仗。
兵部尚书郑昶没想到刘愈会主动提出带兵,本来他还以为这世家子弟没胆量从军。再一想,多半是刘愈贪功心切,想立下军功封侯拜相。
郑昶问道:“刘统领要出征的话,不知御林军统领由何人担当?”
就在众兵将以为刘愈会提出让两名右统领蓝和或是杨烈其中一人来担此职位,刘愈却道:“臣提议,由新任御林军左统领瞿竹来当此护卫皇家御林军总统领之重任。”
“啊!”房间内惊叹声一片。
刘愈提拔瞿竹当御林军左统领已为人诟病,说他任人唯亲,现在居然要让瞿竹再当总统领。先不说瞿竹的资格,就以他的能力和威望,也不足以令御林军上下敬服。
郑昶言辞咄咄道:“刘统领,你也未免太过于擅权。御林军总统领一职,涉及皇室安危,杨右统领和蓝右统领二人无论经验资质,都要强过瞿左统领。本官认为,还是由他们二人之中一人来担当为可。”
刘愈冷笑道:“不知此事决定权是在本人还是由皇上?”
郑昶看了刘愈一眼,知道他跟皇帝的关系,他说什么皇帝都会听。
“当然是皇上。”郑昶道。
“那郑尚书为何要说在下擅权?”刘愈道,“以在下的意思,是想以杨右统领和蓝右统领一同随军出征,有他们在,御林军更会上下一心,平定叛乱也会事半功倍。请圣裁。”
别人不信任瞿竹,苏彦对瞿竹还是很信任的。刘愈身边的人,个个都跟他关系匪浅,而杨烈和蓝和毕竟算是“外人”,跟他的关系也不是那般亲密。瞿竹当御林军总统领,苏彦也放得下心。
苏彦点点头道:“刘统领说的有道理。再说瞿书……瞿左统领,的确是人才,朕知道,就这么定了,御林军总统领一职暂时由瞿左统领来担当。”
郑昶没想到皇帝对刘愈的信任会达到这样盲目的地步,本来他听说刘愈要出征,还以为是收回长安城兵权的最好机会,不管是杨烈还是蓝景来接替刘愈,因为他们都是长安城的世家子弟,总会有机会被拉拢。而现在,内有瞿竹,外有李糜,长安城治安还有隋乂,这些可都是刘愈的死忠,而且是柴米不进的那种。那刘愈是否离开长安城也就无关紧要了。
对于刘愈来说,他要出征,所优先考虑的还是长安城的稳定。
再者,这也正是锻炼瞿书、李糜和隋乂单独应对长安城各势力的一次机会,在新皇登基之后,他们近乎都活在刘愈的影子之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刘愈说一句话都能解决。但毕竟在与淮王开战之后,刘愈不能常驻在朝,如果不能令他们独当一面,那刘愈也只会成为孤家寡人。
对于兵部的人来说,跟刘愈是人合心不合,兵部的人大多都是文臣,他们还是站在右相袁博朗的一边。而兵将就过多的顾虑军法,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上行下效按照命令行事。当然刘愈任人唯亲还是会令他们私下里不忿。
送走兵将,刘愈跟苏彦交待了一些事情,包括在他离开之后如何应对袁博朗等人的责难。现在有蓝和这左相的支援,即便刘愈离朝,问题也不会太大。
刘愈回到长安城才一个多月,现在又要离开,要交待的事不少。不但要跟苏彦交待,还要将御林军,防司衙门,家里,以及外宅那边都说清楚。这也足够刘愈忙活。
整兵出征,正帅刘愈,副帅徐轩筑。夫妻二人说了算。
大军出征定在九月初三。
在出征之前,刘愈特地让军部传信给齐方和张无诸,让他们统率新招募的新军在地方上形成支援。而率先出发的东水营,刘愈也去信通知新上任的正统领董书,让他暂时将东水营大军扎稳脚跟,准备待大军赶至,步步为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兵
这是刘愈自从从军以来第一次正式带兵出征。
以前他用的都是野路子,没这般正式。作为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出征,本来新皇应该亲自出城为刘愈践行,但因为此行是对内的战事,一切都以低调为主。甚至连御林军出城都是分批进行。
所调用的兵马,从南长安大营调步兵两千为右军,从御林军调步兵两千为左军,再加上女军四千为中军。这是刘愈所带的全部兵力。而后勤方面主要由南长安大营负责,各路的行进和布防,一切都突显前快后慢的节奏,赶路紧急,在进入叛乱区之后减速慢行。
这次平叛基本都是以步兵为主,毕竟现如今大顺朝的骑兵都聚集在北部边关准备与突厥的一战。而刘愈所能调用的骑兵,满打满算不到五百骑。
叛乱已经蔓延到关中中部以南的大多数地区,使得关中南部的赈灾也处于停滞状态,很多流民都放弃家园向北迁徙来躲避兵祸。也有很多的难民加入了叛乱的队伍。
在叛军中,比较有声望的是地处东部回城一带的福成和相对靠南的陆九。其部下相对有军纪,在明抢方面也只是应对官府和富户,面对灾民他们还发放粮食来扩充军队。因为福成一系的叛军相对靠北,是在东水营南下之后首先清剿的一部,在与福成叛军的两次交战中,福成叛军基本都以溃败结束,但因为朝廷有令不得以残杀来对待叛军。因而东水营大军也并未展开追击,福成叛军已经分散到周围六七个县城。据城而收。
至于南部陆九一系,则因为旱情的严重,更加缺粮一些,向北发展被齐方和张无诸所招募的新军做阻隔。虽然新军装备尚不齐全,所用的基本都是地方团练的武装,但这些武装也比叛军先进不少。地方叛军遇到新军也不敢战,躲躲闪闪基本是游击战。到处都有叛军,也并不止福成和陆九两路。加上地方旱灾和流民处处,给朝廷的平叛无端增加了很多难度。
到大顺朝,关中之地徒弟最为肥沃,养育了二三百万人口。虽然有很多地区的旱情很轻,但因为这次叛乱的蔓延,使得整个关中之地都处在一种混乱的状态之下。军队越往南,见到的境况越为不堪。因而这次平叛是和救灾一起展开的。后续而来的粮草,也要运抵到灾区,这次平叛出兵的明目是由刘愈协同地方分发赈灾粮米。
因为流民的问题,大军行进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原本计划两天抵达重灾区,结果到第三天的下午。中军才路过关中中部城市录城。在录城城外,大军也是第一次夜驻,刘愈也要汇总各方面的消息,确定最后的战略问题。现在各路叛军混杂,先清哪一路。或是以何种方式来平定叛乱都是摆在他面前的问题。
对于内战来说,刘愈尽可能还是想以抚为主。叛乱之众。大多数都是活不下去的灾民,只要有口饭吃,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继续对抗朝廷的必要。可现在刘愈不单要面对一些活不下去才叛乱的饥民,更要面对那些有政治目的的叛乱匪首,更有淮王一系的人在暗中作梗,提供给这些叛军武器装备上的支援。毕竟铁质的兵器在民间还是为少,总不能拿把菜刀上阵杀敌,斩木为兵也不适合跟正规军作战。叛军所用的武器,基本也都是地方团练仓库废旧的武器,甚至有的直接用铁杵和铁铲之类的农耕器具为武器,也不需要多先进,他们靠的是一股气,冲上去抢完了,集合回来分发了粮食,然后再准备下一次的哄抢。
有很多县城在叛军为患之后就处于封闭状态,因而即便在重灾区,也有很多城市仍旧处于朝廷的绝对管辖之下。现在地方的叛乱只有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是继续向北,往关中中部偏北的方向挺进,这条路上困难重重。一来是接近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地方团练的势力也准备充分,他们面对的打击更加严厉,很多县城他们也无法进入。二来是向南,也就是汉中之地发展,这条路同样充满荆棘,毕竟汉中和关中之间隔着天然的屏障,一些险关和要隘不是一些普通的叛乱农民军可以攻破的。
现在地方能抢掠的县城基本都被叛军抢掠了一遍,现在叛军为了生存下去,继续扩大规模,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那些县城之外高墙之下的地主庄园之上。因而在这时的叛乱更多的是地主武装和流民武装的对抗,在这些庄园中有武器有粮食,更有人丁和财富,是以前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的风水宝地,好似世外桃源。现在他们有了组织,有了带头的,就更加肆无忌惮,反正饿死也是饿死,不如跟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地主阶级斗个你死我活。
有的地主庄园是被硬生生攻破的,要么是从正门,要么是从周围的高墙爬进去,总之这些灾民也有自己的办法。在强行攻破之后,里面的人丁被杀戮殆尽,而妇女也多半不能幸免走兽侮辱。这也跟平日里两个阶级的仇视心态有关。不过在一些地区用的方法相对温和,有很多地主为了不遭受灭顶之灾,主动拿出粮食来接济地方的叛乱势力,一方面可以帮助他们发展壮大势力,还可订立互不侵犯的条件,如此一来,对方对叛乱的纵容也使得叛乱发展的很迅疾。
其实刘愈最关心的还是地方上原本种植的南洋甘的情况,从朝廷大肆发展的力度来看,很多地方都只种植了这一种农作物,现在距离收获的季节大约还有两个月。地里的南洋甘成片的也没人管,显然灾民们并不觉得朝廷推广的是什么好东西,而南洋甘的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