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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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门-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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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刘愈指了指那气势嚣张的年轻人。

“是这样。”王虎走过来说道,“我们在他身上搜出来这个,您看。”

刘愈见王虎递过来的是张揉的全是褶的纸,忍不住一笑,这是打小抄的,属于拙劣的作弊手法。刘愈打开纸一看,上面写的居然是劝学篇,字也不多,要说拿这个来作弊,有点太荒诞。

“你叫什么名字?”

刘愈走过去,打量了一下这个尖嘴猴腮的书生,跪在地上也能觉出他个头不小,就是骨瘦如柴如同一根戳在地上的竹竿。

“学生姓宋名刊,字效安。这位官老爷,您评评理,学生真不是作弊,学生只是拿这上面的内容来激励一下自己,不信您对对学生的试卷,绝对没用上面的文字……不对,是句子。”

国学博儒易成简上前喝斥道:“考场之内不得私藏夹带,你来之前没人对你做过交待?”

“这不能算夹带!”宋刊强词狡辩道。

刘愈听的心烦,他本来就不想来学院这面对着群书生上火。他还想着早点回去把姐姐的婚事落实。

刘愈看着易成简,不耐烦问道:“易学士。按照大顺朝的法度,科场舞弊最重判什么刑?”

易成简一愣,没作答,这时宋刊听到要被判刑,狡辩的声更大。刘愈没好气道:“死不悔改,那就拉出去,砍了吧!”

刘愈毕竟不是读书人,没文人那么好说话。随行的侍卫已经上去拖人,准备拉宋刊出去砍头,宋刊这下也没什么读书人的傲骨,开始大声求饶道:“官老爷您开恩哪,学生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狡辩了?”

“学生愚钝无知,是学生的错,求官老爷您饶学生一命。”

刘愈咳嗽一声道:“那就拉到学院门口。打二十棍子,赶出学院了事。”

宋刊一听脸都白了,刘愈这么判罚等于是剥夺了他再考的机会,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二十棍子打不死人,他这么个文弱书生至少也要养伤半月。

紧接着学院处处都回荡着那惨烈的喊叫声,考试的书生听的是毛骨悚然。不过和也正是杀一儆百的作用。刘愈出门回府时,扔给一个侍卫一两银子,让他拿给宋刊看大夫。

刘愈也真没想置一个文弱书生于死地。

刘愈本想回去将未竟的事完成,没想到齐方得到母亲的首肯,亲自来向刘家提亲。人已经带着聘礼到了前锋将军府。刘愈紧忙回家,齐方一脸春风得意。刘愈走过去问道:“我姐姐……”

“哦,令姐已经先行回府。”

刘愈点点头,现在刘珏母子还住在定国侯府,不过现在定国侯府冷冷清清,也只有一名新请的小丫鬟照看他们母子,一到晚上,两个女子加上一个稚儿肯定会害怕。刘愈心说应该把婚期定的近一些,早些让姐姐和小外甥搬过去,刘愈也准备将定国侯府原来的府宅给卖掉,置换些田地,给姐姐当嫁妆。

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不管不问,姐姐的嫁妆只能由刘愈来筹备。

因为齐方性子急,一些简单的步骤都省了,既然已经来下聘,双方也没什么避忌的地方,就把婚期定在了五月初五,二十天以后。时间不长不短,给双方准备婚事的时间也足够。本来还可以压近几日,但刘愈也即将迎娶琪儿过门,两桩婚事稍微错开一些方便刘愈筹备。

商量完大致细节,齐方心中终于一颗大石落地,他跟刘珏相识日久,他也没想到终有一天二人还会走到一起,期间经历的波折不足与外人道。

齐方已将刘愈当成是一家人,此时即将当新郎官,兴致颇高道:“刘贤弟,为兄请你畅饮如何?”

刘愈紧忙推辞道:“公务在身,不能饮酒。一会还要去考场那边监督考生,带着酒气,被人告一状就大大不妙了。”

“如此,那为兄告辞!”齐方三步变成两步,刘愈想到要去送客时,人已经出了府门。

刘愈说是要去监督考试,实际上他才没那闲工夫,考试的主考官本来要监督试场,批阅试卷,选拔士子。这些都跟刘愈没关系,他当主考官的主要目的是挂个名,以后是这些天子门生的先生。

刘愈正准备吃过午饭睡个午觉,侍卫们前来通报让他出去看看,刘愈出门,只见两个侍卫抬了块门板,上面趴着个人,出气多入气少人也奄奄一息。正是先前的宋刊。

“这怎么了?”

侍卫道:“侯爷,这小子被打完,一口气不顺,吐了口血,再加上身体受伤,给大夫看过,都说不好救,这才抬他回来给侯爷处置。”

刘愈再看宋刊一眼,他趴在门板上连哼哼的劲都没有了。人也整个没了底气,跟死人一般。

刘愈挺不忍心,自己岂不是害他一命?

“平常的大夫看不好,那就抬他,到皇宫找个御医看看。”

“皇宫?”宋刊突然瞪起眼,头也抬起来。死人突然间复活了一样。

“怎么,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宋刊兴奋道:“去,我要是能进一趟皇宫,死也值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皇宫休息所

刘愈现在虽不再是御林军统领,但毕竟是前锋将军,执掌长安城军权,他身为武义侯有进出皇宫的自由,即便带谁进皇宫,侍卫也都不能提出异议。

刘愈走在前面,让两个侍卫抬着宋刊随行,进了宫门,宋刊巴不得从门板上跳下来在皇宫里遛两圈马。

之前宋刊之所以萎靡不振跟死了一般,主要因为遭受精神打击,觉得前途暗淡生无可恋。现在一口精气神缓过来,除了屁股上那点伤,他人已无大碍。

“真是个好地方。”宋刊感慨道,“怪不得天下的学子都想跻身朝堂。”

刘愈没好气道:“我们走的是偏门,不是正门,再者这只是皇宫不是朝堂。”

刘愈知道,这一天不但是科举开考之日,还是藩王和藩主进宫面圣的日子,相信在朝堂上,苏彦肯定会提出削藩的构想,就算不将藩王和藩主的权力全部削夺干净,至少也会拿下他们的军权,令这些藩王永世不能回藩地。

刘愈直接带人进了东苑,东苑是皇宫一些供职衙门所在,其中就有太医院。

一进太医院,只有一名大夫在候诊,跟刘愈也算是老相识,曲宁。曲宁原本正百无聊赖看医书,见到刘愈,再见到刘愈身后侍卫抬着门板上的那位,起身相迎。

刘愈笑道:“有个伤患,麻烦曲医女诊治。”

曲宁皱眉道:“不合规矩。”

本来大臣来问诊,她都不会拒绝。但这次来的是个年轻人,她又不认得。也就摆起脸色。

刘愈还没说什么,宋刊却大叫道:“哎呀,怎是一位安人,学生这伤不治了,打死都不治了!”

读书人,要是被老女人见到自己的屁股,以后没面目再见人。刘愈没想到这宋刊居然要面子不要命,更是对曲宁出言不逊。

安人是对老妇人的称呼。跟嬷嬷差不多,曲宁闻声怒道:“谁是你安人 ?'…'”

刘愈笑道:“那就麻烦曲医女去找名太医出来帮忙诊治一下。”

曲宁白了刘愈一眼,去后堂叫太医去了,刘愈则找椅子坐下,暂时休整一下,顺带也准备让侍卫去询问朝堂那边藩王面见皇帝的情况。

明里不参与朝事,但他暗自还是要做到心知肚明。

一名姓云的老太医出来。给宋刊检查伤势,因为宋刊身无三两肉,屁股被打开花,伤势不轻,太医动用了一些止血治伤的草药,疼得宋刊大叫不止。刘愈听着那杀猪般的声音。一口茶都喝不踏实。

就在此时,一名老臣喘息两口,人进门来。刘愈一见来者,先是一愣,因为这人此时不应该出现在此。是袁博朗,他应该在峰翠宫跟皇帝站在一条战线上面对藩王。

袁博朗进门。瞅了眼刘愈,又看了眼刘愈身后也在打量他的宋刊,也不打招呼,直接在刘愈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太医正要过来奉茶,袁博朗摆摆手道:“麻烦云太医给拿副治嗓子的药,口含的那种。”

太医也顾不上宋刊,先到后堂为袁博朗抓药去了。

刘愈手拿茶杯,跟袁博朗邻座坐着,就好像俩陌路人,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一笑道:“袁相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嘶喊喊破了嗓子?”

袁博朗粗喘一口气,道:“朝堂争辩话说大声了些,破了嗓子,不行?”

这语气就好像是要声讨刘愈一般,刘愈也不当回事,不过他一想,以袁博朗的脾气能动这么大火气,峰翠宫那边一定很热闹。皇帝要削藩,藩王和藩主几十人,闵少顷和马峰也不在,皇帝说话也不能太多,光靠袁博朗这一张嘴的确是不够用。

刘愈会意,也就没多说,袁博朗却打量了一下正在注视他的宋刊,问刘愈道:“这是哪个?”

刘愈品茶没回答,宋刊趴在门板上拱拱手道:“学生姓宋名刊字效安,见过官老爷。”

“宋效安?”袁博朗默念了一遍,不记得刘愈身边何时有这么个人,问道,“哪个衙门的?”

“学生并非衙门中人,学生乃是今年的考生。”

袁博朗怒道:“没问你,闭嘴!”然后将目光落在刘愈身上。

刘愈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笑道:“上午科场抓的一个舞弊考生,打了一顿,人半死不活的险些丧命,带他过来找御医给看看。”

袁博朗双目一瞪,指着宋刊道:“这等不学无术之人,死了活该,救他作甚?”

这时云太医将治嗓子的药用纸包好,递过来,袁博朗一把抓过,不再废话起身离开,走出门才从纸包里取了一颗药塞嘴里,调整好状态回峰翠宫舌战群儒去了。

等袁博朗走了,宋刊才喘口大气问道:“这位官老爷,先前那位老先生是何人 ?'…'这般大火气?”

弄了半天宋刊连袁博朗的身份都不知道,刘愈淡然一笑,介绍道:“他是个犟老头,国学院负责教书的,脾气大点别见怪。”

“哦,哦,学生不会。”宋刊点点头,“那官老爷,您在朝中官居何职?”

刘愈问道:“你连我身份都没打听一下?”

宋刊道:“这不没来得及问,就被官老爷您叫人拖出去打了二十棍子。”

“我不过是国学院的一名先生,负责教文史。”刘愈随口胡扯道。

宋刊感慨道:“国学院真是个好地方,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学生也曾梦想有一天能进国学院。”

刘愈没想到这宋刊志气如此另类,国学院在大顺朝就是为皇家整理文案,以及负责教授皇家子孙学问的,隶属于礼部,属于不碍眼的衙门。

眼看宋刊的伤治的差不多,刘愈也准备离开,这时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一脸焦头烂额地钻进太医院,见到刘愈,此人先是一愣,然后一拍脑门,转身离开。

是左相蓝和。

“蓝相,您这是怎么了?不会走错了门口,见到不该见的人了吧?”刘愈用连讥带讽的语气说道。

“呦!没走错,下官还以为走错门口了呢。”蓝和转过身,陪笑道,“这不下官脑子发热,来寻摸点降火气的药,进了门见到您,还以为走错门,进了兵部衙门。失礼失礼,见谅见谅。云太医,麻烦抓两副降火的药。”

两个丞相,一个嗓子喊哑了,一个高血压都犯了,刘愈心说峰翠宫那边一定是热火朝天。不去看看真的可惜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胡搅蛮缠

蓝和身为左相,却没有袁博朗那么大架子,对刘愈,他显得更恭谨,这恭谨流于表面,暗地里他早已跟刘愈划清关系。

蓝和往先前袁博朗坐过的椅子上一坐,脸上带着笑容,望了宋刊一眼。

宋刊很识相自我介绍道:“学生姓宋名刊字效安,并非衙门中人,乃本次科举一名考生。见过这位官老爷。”

蓝和一讶,现在科举考试正在进行中,这个宋刊没在考场,为何会跟刘愈在一块出现在皇宫?他一想,这宋刊来头不小,居然能得刘愈的重视,不能小视。

蓝和笑道:“宋小友日后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相比于之前袁博朗的态度,蓝和的态度大相径庭,让宋刊听了心里舒服。正要感谢一下这位老先生的“慧眼识英才”,刘愈却抢先一步问道:“蓝相,现下峰翠宫境况如何?”

“不太好。”

蓝和忧色满面,实话实说道,“上主刚将那些人召集来,他们就联合发抱怨,说是被那逆王所迫,不得不加以投靠,之后又感念朝廷恩德,被逆王所迫也未出兵附逆。但凡说什么,他们也都准备好说辞应对,不好办,不好办!”

大顺朝定鼎天下一甲子,时间还不远。也就是曾经在南方不太太平时,顺朝的祖皇帝将苏家子孙分封于各地,成为国中国。

现在要削除他们的特权,让他们当一个普通贵族。这些藩王和藩主肯定会拿出各种手段来推搪。苏彦、袁博朗和蓝和等人,以为这事情在朝堂上一说。事情就水到渠成,谁知道遭遇的阻力空前巨大,一些老的藩王更是在朝堂上寻死觅活,朝中也有很多中流砥柱的大臣被藩王所收买为他们说话。

对于镇守地方的藩王来说,无过便是功。非要挑刺说他们曾经附逆,他们也会狡辩,是为人所迫。

蓝和与刘愈正说着,几个御林军匆忙抬进太医院一位脸色苍白的老者。一看身上那服色刘愈就知道最起码是个郡王。闭着眼装死装晕,肯定是在朝堂上泼皮耍赖那种。

“这是谁?”刘愈站起身走上前一看,“怎个状况?”

那御林军地位低微,并不认得刘愈,以为是太医院的太医,回道:“这位是河道郡王,王爷朝堂一时晕过去。皇上命我等抬他过来救治。”

河道郡,刘愈想了想,应该是在岭北一块,距蜀中很近,应该是跟蜀王穿一条裤子的老家伙。这些老藩王,为了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肯定是花样百出。当初在靖王宫就见识过那靖王耍赖,刘愈印象深刻。

蓝和听说是个郡王,就算是装晕他也不敢得罪,急忙道:“御医,快来看看。”

云太医正要往这面走。刘愈却摆摆手道:“治晕厥不用云太医动手,我就行。让开!”

本来河间郡王躺在地上装晕装的还挺好。听到有个年轻人在那说话,态度似乎还很嚣张,正要准备眯着眼看看究竟,便觉得一张大手将他鼻子给覆盖住,人中被狠狠一压,疼的他“哇!”一声叫喊起来。

“你们看,挺管用。”

河间郡王恼怒地睁开眼,正看到那年轻人正拍拍手,一脸得意之色。

“你这小儿,竟敢对本王无礼,可知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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