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神,你醒了?我刚要准备把你卖掉换钱呢。”
萧晨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调侃道,待见华拉拉脸色一变,才转了口风,嘻嘻笑道:“:可惜你太凶了,没人敢买。”
“你……”华拉拉才刚睡醒,思维和口齿显然一下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一张脸却睡得红扑扑的,瞪大了一对眼睛怒视着萧晨,手也同时握成拳头高扬起来。
眼见粉拳即将落在肩上,萧晨及时拉开车门闪身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随后将身子趴在车窗上,贼忒忒地对着愤怒中的华拉拉笑道:“我现在要去方便一下,你不许偷看啊!要看也欢迎明看——正大光明的看!”
“滚……”“华氏狮吼功”终于发威,方圆百米内的人物动物植物事物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哈哈哈哈……”萧晨却早有抗体了,大笑着走向路边,跨过隔离栏往树林中走去。
* * *
张伟业的车就停在距离萧晨他们十多米的地方,华拉拉的“狮吼功”发出之前,他正蹲在汽车左前门边上,望着车门上残留的镜框,他的心也随着那倒车镜一起摔得粉碎。
这可是公司的车啊,虽说自己这趟是公差,可第一次用车就出了这事,估计连工作也难保,还不知道这玩意要赔多少钱,天啊,你这么摧残我,是要降什么了不起的大任给我么?拯救地球?还是拯救全人类啊?可我现在只关心那3000块能不能到手啊……
哀叹中,张伟业又很“隐蔽”地朝前面那辆车望了一眼。恰在这时,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狮吼”响彻耳边。
“这女人的咆哮倒跟花花有得一拼……”张伟业突然想起自己上上任的女朋友,当时认识了那富家女,以为可以借她爸爸的势力少奋斗十年,所以毅然离开了那个女孩,他记得,当时,当他走出那道大门,背后也是传来一声同样的咆哮:
“滚~~~~”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拿棍棒撵也不会走啊,花花虽然懒一点,迷糊一点,至少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怔怔地想着往事,张伟业竟不知不觉站起来往前面那部车走去,浑然忘记自己现在还在扮演“盯梢”的角色。
此时,华拉拉一个人坐在车里,把头埋得老低老低的,CD里还在播放着张国荣的歌,可她的心境却怎么也难再恢复宁静的状态。
死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啊?不会是被野狼叼回山上认祖归宗去了吧?
其实萧晨离开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可在华拉拉心里,却觉得已经有几小时那么漫长了,猛听见耳畔有脚步声传来,她一下子抬起头来,叫道:
“怎么这么久……”
华拉拉的声音嘎然而止,望向窗外的目光也骤然冻结。
空气仿佛也骤然冻结住,几秒的死寂之后,才见张伟业用手挠了挠头,强自打了个哈哈,一脸尴尬地嚅嚅道:
“花花,好……好久不见。”
华拉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喃喃应道:
“张伟业?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张伟业被华拉拉那一问,才一下子想起自己的任务,难道老板费这么大的心思跟这个男人为难,竟然是为了这个黄毛丫头?
一念至此,张伟业不由得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小女生、他的前前任女朋友来。
此时,华拉拉已从车里走了出来,夜色中,那袭新换上的淡绿洋装衬托着她娇小的身段和清纯的面颊,便像一朵亭亭玉立的碧荷在风中摇曳。
也不知是这身打扮的关系,还是的确女大十八变,在张伟业眼里,面前的香车美女的确给他视觉上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和极大的震撼,唉,没想到一别几个月,自己想攀高枝却摔得鼻青脸肿,这懒懒散散的丫头反倒成了抢手的灰姑娘,老天爷可真会开玩笑啊。
见张伟业目光闪烁地盯着自己,华拉拉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解脱的感觉。以前不知怎么居然会喜欢这个家伙,当他离开自己之后,虽然表面上她告诉自己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自己事自己知,说毫无芥蒂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而刚才,就在他们邂逅那一刻,她才突然发觉,面前这个男人其实是没有半点值得留恋的,“失之我幸”,她甚至开始感谢那个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的女人。
华拉拉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而在她逼视下的张伟业却越发觉得无所适从,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是胡乱往身后一指,嘴里嚅嚅答道:“呃……车……车坏了……”
华拉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瞥,淡笑道:
“不错嘛,有车一族了,恭喜!”
对于车标,华拉拉是完全的门外汉,奥迪和奥拓都从来分不清楚,所以根本不知道张伟业那部车是好还是坏,这话原本只是出于礼貌随口说说,听在张伟业耳朵里却变成了最尖刻的讽刺。
张伟业的脸一下子涨得飞红,好在夜黑看不真切,他自己却是心虚,低埋着头小声答道;
“不不……是公司的。我只是出来开办事……咳咳,办事……”
说到这里,张伟业微微一顿,忸怩了几秒,抬起头又用细小的声音补充道:
“花花,我……我和圆圆……呃,已经分手了……”
(五十九)逗你玩
华拉拉随口“唔”了一声,说实话,那个女人是圆是方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在她心目中,和张伟业以前的事已经成为逐渐磨灭的记忆碎片,距离她非常遥远,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默默站了片刻,两人间竟再也找不到任何话题,好半天,张伟业才吞吞吐吐地憋出一句:
“呃……花……拉拉,刚才那个……那个人是你……男朋友?”
忍了又忍,张伟业最终还是没有把“花花”两个字说出口。
华拉拉神色怪异地朝张伟业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虽说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但女人天生的虚荣心让她不想去说明,既然张伟业有误会,她也懒得多作解释。
“你……最好离他远点。”
好歹交往一场,虽然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但张伟业还是不希望华拉拉在男人们这场无聊的交战中遭受池鱼之灾。
尽管华拉拉并不清楚张伟业怎么会没头没脑冒出这样一句,但还是顺口继续“唔”了一声,张伟业不是笨人,自然也听出了那应答中的敷衍之意。
于是,冷场继续。
正寻思如何找个借口离开,华拉拉忽然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再一细听,却又没有了。
扭头望了望路边黑影幢幢的山石林木,咦,好像那小子去方便也有老大半天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见华拉拉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张伟业心知自己再待下去也只能是自讨没趣,于是讪讪说了一句自己还要去联系修车的事,便灰溜溜地回到车上。
这时候,华拉拉终于看见萧晨从张伟业那部车的屁股后面施施然走出来,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华拉拉总觉得萧晨看起来有些怪怪的,路过那车的车头时,那小子还有意无意地朝车里瞄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一丝像是刚做了坏事很得意的笑意。
错觉,肯定是错觉!一定是我又在胡思乱想了,这家伙虽然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毕竟和张伟业不认识,还也不至于无聊到会去莫名其妙地恶搞一个陌生人吧?
“哎,清空了存货,好舒服……”
萧晨走到车门前,一边开门,一边舒展了一下身子,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
“上车啊,没人告诉你发呆的样子很卡通么?”
华拉拉白了萧晨一眼,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车里。
待华拉拉坐定,萧晨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顺口问道:
“刚才后面那人在跟你说了什么?不会是来找你搭讪想泡你吧?”
华拉拉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泡你个头啦,他的车坏了。”
虽然跟张伟业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但不知怎地,华拉拉还是没把他们认识,甚至还曾经有过一段恋情的事说出来。这种事,既然已经云淡风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懒得多费唇舌。
萧晨很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唔,我就说嘛,再怎么黑灯瞎火,男人,尤其是一个视力正常的男人,也不至于瞎了眼睛的。”
华拉拉微微一愣,随即醒悟这是萧晨绕着弯在损她没吸引力,扬手便想教训教训那狗嘴吐不出象牙来的小子。
哪知萧晨早有防备,眼见情况不对,突然踩了一脚油门,只听发动机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飙了出去。
可怜的华拉拉丝毫没有防备,身子便猛地往后一仰,倒在了座位上。
此番萧晨一改先前的蜗牛速度,径直把油门一脚踩到底,仪表盘上的时速指针“咻”地一下子飙升到150码。
呼呼风声不断从车的四方涌进来,擦着萧晨和华拉拉的耳廓呼啸而过,华拉拉的心情也在陡然间随着车速飙升起来,“啊”的一声惊呼后,旋即发出兴奋的“嚯嚯”尖叫。难怪之前尹之娴看着这车一脸花痴的样子,果然,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兜风啊!
当然,华拉拉兴奋的叫声和表情对萧晨的荷尔蒙也是一种强烈的刺激,脚下踩得更紧了。
萧晨和华拉拉自顾驾着兰博基尼在夜风中恣意驰骋,可苦了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张伟业。
张伟业开的这辆“马自达6”的动力其实也算不错,不过要和动力强劲的兰博基尼比速度,却是自讨没趣。
况且张伟业又是新手上路,若不是有那3000元的酬劳,估计他早已经放弃参与这场危险的追逐游戏了。
张伟业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个“丰腴”的车屁股,因为太过于紧张,脚掌都已经麻木了也没有意识到,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跟上它!”
若照兰博基尼的性能和萧晨的驾驶技术,就算张伟业再怎么卯足了吃奶的劲也是追不上的。不过,萧晨可没忍心抛弃这个可怜的孩子,脚下始终留着三分劲,眼看那两道的疝气灯距离自己远了一点,便又稍微把油门微微松一下,确保张伟业能再次跟上“组织”。
两部车一前一后在高速路上飞驰,不一会儿,兰博基尼往右边的匝道上一拐,绕了几个弯后,前面便隐隐出现一座亮着灯光的建筑物,收费站到了。
萧晨松开油门,把右脚换到刹车上,由着爱车轧着减速带往前滑行。
望着前方那栋冷冰冰的水泥建筑,张伟业第一次感觉到收费站竟然也会那么可爱,那么温馨。
“出了收费站,前面就进入市区了,我就不信你小子还敢飚这么快。”张伟业“呼”地吐出一口长气,腾出右手在腿上费劲地摸了半天,才笨手笨脚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抖索着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老板,他们在东环出口下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唔”的一声闷哼,张伟业正想追问那三千块奖金的事儿,突然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随即他感到自己的车突地往前急冲了一下。
咦,我没踩油门啊?
这个意识在张伟业脑中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顿觉眼前一黑,一阵剧痛从额顶传来。
一连串的金星闪过之后,张伟业强撑起精神,扭过头往后一看,才发现自己那辆马自达6很不幸地被后面的车追尾了。
(六十)拒绝再玩
屋漏又逢连夜雨。
倒车镜的问题还没解决,“屁股”又被亲了一下。
好在这次肇事方并没有畏罪潜逃,倒是老老实实地把车停在路边。张伟业连番受挫,就算脾气再温吞也忍不住了,停好车冲到后面那部车的驾驶室前,只见一个穿着低胸连身裙的少妇正打开门从车里下来。
“你他妈怎么开车的,没见我刹车灯……”
张伟业在女人身上吃过亏,心头对女人本就充满怨念,一看这少妇就不像良家妇女,更是鄙夷,又怎会有怜香惜玉之心,再看那少妇柔柔弱弱的样子,心头底气十足,劈头就朝那人骂去,哪知话还没说完,“啪”的一下,左脸上便挨了一记巴掌,火辣辣的好生疼痛。
张伟业被这一下打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再看那少妇秀目圆瞪,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心头更是来气,张嘴又骂:
“你这婊子……”
“啪——”
又是一记巴掌落在张伟业右边脸上,这次比刚才那记来得更重,张伟业只觉嘴里一阵腥咸,张嘴一吐,一口血痰里竟还夹着半颗牙齿。
再抬头一看,少妇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铁塔般的黑大汉,足足比张伟业高出一个头,借着路灯的光照,还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纹着一个青色的龙头。
“连我霸龙的女人都敢骂?你他妈活腻歪了不是?”
张伟业也是识相的,一见这架势,气焰顿时萎了一大半,看看那少妇,再看看她身边那彪悍的“护花使者”,估计刚才那一撞又白挨了,在心里“奸夫淫妇”骂个不停,脸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只是缩着肩膀嚅嚅争辩道:“她……那个……追我的尾了……”
“追毛!”
黑大汉一声怒喝打断张伟业的话,拿手朝“海马”一指,瞪大了眼睛恨声说道:“你***睁大狗眼看看,你那屌车后面哪里有灯了?”
张伟业顺着黑大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头顿时暴汗,自己的汽车尾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黑胶带贴得密密实实的,灯光哪里透得出来?
天呐,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好事?真他妈倒了八辈子霉了。
黑大汉才不管张伟业有多冤,径直把手往他面前一伸:
“拿来!”
“啥?”
张伟业正处在极度郁闷中,一下子没能听懂黑大汉的意思。
黑大汉牛眼一瞪,一张狰狞的脸探到张伟业面前,恶狠狠地说道:
“你小子把老子的车头撞成这样,就这么想走么?”
一边说,一边作势把两手抱作一团,骨节捏得噼啪作响。
追尾的人还要索赔,这不讹人么?
张伟业觉得自己快要出离郁闷之极限了,这件事摆明是他被人给恶搞了,但是,就算报了案,无凭无据的,交警来了也是自己吃瘪,说不定处罚更重。天呐,***谁这么毒,这么阴损的招都能使出来。
正激愤间,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张伟业随手按下接听键,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你们现在在哪?”
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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