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拿人家东西,给钱了吗?……”齐大兵眼见这三十多支箭做工非常好,一定价值不菲,顿时如此申斥道。
“唉呀!忘了!……”陈二狗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又将衣服口袋都翻开,搓着手道:“队长,我没钱!……”
“唉!……”看到此处,齐大兵叹了一口气,这才从自己的身上摸摸,掏出了那两块银元道:“去给老乡送去,咱八路军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哎!……”陈二狗拿了银元,乐颠颠的跑了。而哑姑看了一眼那箭棘也没出声,抓了一把便塞到自己兜子里。
“唉!……”齐大兵此刻刚想说话,但欲言又止,感觉还是别招惹她为妙。否则剩下这些箭,也未必保得住。而且自己的射击水平,与哑姑比起来,或许还差着那么许多。至少齐大兵没有把握,百发百中。
然而就当齐大兵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之际,顿时看到了哑姑身后,‘春儿’那几个丫头,顿时道:“你们四个,先加入医护队,由吴政委领导!……”
“不!我们要杀鬼子,我们要当战士,……而且,我哥也没回来!……”春儿说道此处,顿时低垂下了头。而这时,齐大兵也面色凝重,顿时道:“铁柱,一会你派两个人,去找找老鬼与顺溜,还有驻地你们就不要呆了,带着政委等人,先去后山的仓库躲着,鸣哨暗哨一定要布置好,有什么事,都听吴政委的,你听到了没有?……”
“唉!……”铁柱应了一声,这才道:“队长,你总让俺管事,你总得给俺一个身份不是吗?……”
“呵呵!你这小子,事没做多少,道是想要当官,……”齐大兵此刻,略微迟疑了一下道:“那你就是机枪排的排长吧!……不过丑话可要说到头里头,你的射击水准得要提高了,拿着机枪都打不到敌人,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有,现在是非常时期,想要练枪,只需端着瞄准,不许放枪,明白了吗?……”
“唉!唉!……”铁柱一听自己升官了,顿时紧着应承着,而这在之前,他想都不敢想,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当上了排长。只是他的排长惨了点,手下没有几个人,又或者说,一个人都没有。因为那老鬼与顺溜也是排长呢!
“走吧!……今晚我们可能要赶夜路!……”齐大兵示意哑姑,二人可以走了,而这时一旁的吴英却道:“大兵路上小心!……”
“恩!你也小心,这驻地就看你的了,不过我猜想这次吉田吃了大亏,或许不会这么快就卷土重来,所以驻地暂时是安全的,但防止万一,我已经命铁柱去收拾后山的库房了,你们先暂时住在那里!……走了!……”齐大兵说道此处,冲着吴英摆摆手,便于哑姑径奔黑风洞而去。但他们此行的目的,却并非是黑风洞,而是磨盘山以西,乡亲们遇袭的地方。他要先确认一下,乡亲们与老班长他们,是否真的被大胡子,掠走了!……
“嗖!……嗖嗖!……”
此时,两道矫健的身影,肆意的穿梭于树丛之中,但却显得有些沉闷,二人从来不用语言交流。而突然之间,那一道略显瘦小的身子,竟然往一旁掠去,紧接着便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尖叫,竟然是一头小野猪,长得圆滚滚的,不过此刻,却乖乖的躺在了地上。
“啊!……”哑姑发出一声沙哑的声音,意思便是剩下的交给你了。
“恩!……”齐大兵应了一声,拽起野猪的两条腿,便拎了起来然后找了一条小溪,便开始剥皮,准备他们这一天,第一顿晚饭,不过说是晚饭也不尽然,因为此刻最多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不过齐大兵此刻,却是必须吃东西,因为他要中这生肉、生血,解掉他体内的毒素,也算是为了让自己能多活一阵子。
而就在此刻,哑姑也找来了干柴,点燃了篝火,而两人便坐在这篝火旁烤肉。
“你这样跟着我杀鬼子,你不觉得苦吗?……”齐大兵一边嚼着生肉,却一边问向那从不摘下面罩的哑姑。然而此刻的哑姑却不理他,自个独自烤着肉,当烤好一块,便用小刀子割成小块,这如此送入口中。
“对了,究竟小五哥,与鬼子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有,小五哥的功夫究竟有多高?……”
“砰!……”
此刻,还未等齐大兵将心中的疑惑都倒出来,便被哑姑丢来的一块鹅卵石砸中,将脑袋上砸出了一个包。而此时,那哑姑却冲着齐大兵不屑的一撇嘴,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连一块石头都躲不掉,还想跟小五哥比?你做梦去吧!……
“成!我知道了!……”齐大兵此刻当真是失策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仅是问了两句,便遭来如此报复,所以也就是因为这个没想到,所以便挨了这么一下子!……
第98章 血色的夜晚!
初夏的夜晚是如此的宁静,即便是那日头也仿佛依恋这夏的温暖,久久不愿落下,渲染在天边,映衬出无尽的晚霞,如同鲜血一样的红艳!……
“或许明天又是一个好天吧!……”齐大兵此刻心中轻叹,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因为距离磨盘山以西,已经不远了,他要借助这天色,寻一寻乡亲们,或者是老班长,他多么希望,他们安然无恙,土匪也仅是抢夺一些财富罢了!……
“啊!……”此刻哑姑发出的声音很弱,但是却是像是示警。而此时的齐大兵也看到了,就在一处荒凉的山坡上,几个农民打扮的老者,正在用镐头和铁锨,刨着什么!
“是老乡,我们过去看看!……”说道此处,齐大兵两人顿时从树林之中窜出,径直奔向那一处荒地。而此时当闻听有人来了,那几个老汉竟然丢掉手中的锄头就跑。
“老乡别怕,我们是八路军!……打鬼子的八路军!……”眼见老乡逃走,齐大兵顿时如此吆喝道。然而他也不怪这些老乡胆小怕事,因为在这一年代,令他们所害怕的事或者人,简直太多了。
“八路军?……”此刻,闻听‘八路军’这三个字,几个老乡顿时就站住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八路军’究竟是什么!但却听说了,这八路军是人民的队伍,不打老百姓,不抢东西,所以他们此刻站住,就是要看看这八路军,究竟长成一个什么样子。但当两人走进,顿时又吓了一跳,因为来的这两个人,这一身装束,跟八路军一点都不沾边,倒像是绺子上的土匪。
“老乡别怕,我们这是为了执行任务!……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见过,在这里躲避日本鬼子的乡亲们?……”眼见几位老乡有往后躲闪的意思,齐大兵顿时解释道。
“你真的是八路?……”那老乡似有不信,还柔柔眼睛,但看来看去,还是像土匪。
“我真是八路,牙狼大队的大队长,我们的一个同志说,在此处遇到了土匪,我就是来找我们的同志,以及乡亲们的!……”齐大兵说得诚恳。那老乡也是将信将疑,最后想了想道:“你要找的人,被绺子上的人,带走了,至于带到哪里,我却不知道!……唉!……”说道此处,那老乡略显叹息的道:“造孽啊!……这帮土匪,……你来跟我瞧瞧吧!看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那老汉说着,便背着手与另外两个老头引路,将齐大兵引领至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坳之中。但见一具具尸体,便如此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小山坳之中,殷红的血水,早已化作了小河,潺潺的流淌至山下,仿佛在诉说着,那一段痛苦的精力。
“张村长!……”此刻,首先映入齐大兵眼帘的,便是那一位跪过他的,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正是大羊庄的张村长,已然年近七旬的他,而此刻却碰死在一块巨石边。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就如此瞪着,瞪向那远方,……他在看什么呢?又或者是祈祷什么呢?此刻没有人知道,但齐大兵却从那一双昏花的眼睛之中,看出了不甘,看到了愤怒!……。
“啊!……啊!……”
齐大兵此刻无比愤怒的咆哮着,宛如地狱的魔兽,正待复苏!然而此刻,他却死死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颅,将自己从魔鬼的深渊剥离出来,因为他不能疯掉,倘若他疯了谁给乡亲们报仇?谁给战士们报仇?……
齐大兵缓缓的走过每一个乡亲的身边,但见他们的死相,却极为凄惨,而掩藏在这凄惨的背后,却是无言的愤怒!他们每一个人都闭不上眼睛,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死得冤,死得不值,死得屈辱,因为他们没有死在小鬼子的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而此时,正当齐大兵走到了山坳的中部,便发现了那些重伤的大羊庄民兵,这个人叫‘黑驴’,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战士,他如此静静的躺在乱石堆之中,双眼瞪得大大的,被人割掉了头颅,但就在他的口中,却衔着敌人的半片耳朵!……
这个人叫国舅,这是村里人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姓郭却取了一个‘揪’字,所以便被人喊做国舅。而此刻这位浑身布满刀痕的汉子,双手却被敌人,残忍的割掉了,而他却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死去了,他或者是在保护着什么东西,又或者是保护着什么人,又或者是他正在与敌人拼杀!……
“砰!……”
这一声沉闷的声音,却来自齐大兵的脚下,他双膝杵在了地上,是在跪这些乡亲,又是在跪这些战友。
“我牙狼在此发誓!……。倘若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齐大兵这一声怒吼,响彻整座磨盘山,惊起一片老鸦,预示着,另一场血战即将上演。
良久,齐大兵从痛苦之中缓醒过来,冲着几位老汉叩首道:“大爷!我求您一件事,帮我把乡亲们葬了!……我要将掠走的乡亲们救出来,人命关天,事不宜迟,拜托了!……”
“好!这位八路兄弟,你快起来!……咱这老哥几个,肯定不会看着乡亲们暴尸荒野的!……”那老汉急忙将齐大兵给扶了起来。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这齐大兵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一定就是八路军无疑了,这才说道:“我说八路兄弟啊!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掠走乡亲们的,是土匪大胡子,而且我听说了,这坏种,跟日本人勾搭上了,而且倚仗着日本人的势力,又拢了不少人,号称什么保安司令,……我看,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狗汉奸!……这样的话,我就更应该去了!而且不仅要救出乡亲们,还要宰了这狗东西!……大爷拜别了,倘若日后有事,请到老爷岭,来找我!……”齐大兵很正中的打了一个军礼,旋即便随同哑姑向黑风洞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要血洗黑风洞!……
第99章 ‘黑旋风’!
“啊!!!……大胡子,我草你姥姥!……”此刻发出如此愤恨骂声的正是赵子。他被大胡子用绳索锁在了一根一搂粗的石柱之上,正命人将赵子身上的纱布揭开,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而且,这大胡子原本是要宰了这赵子的,因为这家伙,竟然徒手掐死了他手下的一个弟兄。但却因为老班长的一句话,将他给救下了。因为他是牙狼大队的二连长。不过即便如此,大胡子也没有要放过赵子的意思,他要折磨他,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再送给日本人邀功。而且即便是送,他也不会现在去送,因为日本人答应他的军火,根本就没有送来,所以他现在是不会交出赵子与老班长等人的。而那些健壮的村民,他掠回来却是有大用处,他要让他们为自己修建要塞,将这黑风洞,经营得如同铁通一般,而如此一来,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八路军,那他就都不用怕了,只要有粮食,他就能固守在这黑风洞。
“大胡子,有本事你冲我来,欺负孩子算什么本事?……”
“老家伙,要不是看着你还算值钱,老子我抽死你!……”此刻,还不待老班长把话说完,黑胡子手下的一个喽,便如此叫嚣道。
“啐!你小瘪犊子,这里还有你说话的份?……”老班长对于这大胡子的爪牙,根本不屑一顾,一口就啐了过去。而此时,那喽刚要动手,大胡子便斥道:“滚蛋!他是谁你都不知道?他可是双羊游击队的粮台!……”那大胡子说道此处,顿时上前了两步道:“我说老爷子,您的本事我大胡子也是知道的,怎么着跟我干,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说大胡子,你是脑子缺根弦是怎么的?日本人还没占领整个中国吧!你小子,竟然就敢把事做绝了?倘若宏队长打回来,我看你小子有几颗脑袋,够砍!……”老班长这一句话,当真吓了这大胡子一脊檩,他也觉得自己这活做得不够漂亮,而这事情的起因,便是在宏队长突围之后,那柳洼子乡的鬼子头头,许给了他一个保安司令的职位,告诉他双羊游击队已经被皇军打跑了,所以这柳洼子乡至白石镇,还有三道渠这夹缝之中的三角地带都归他管辖了。所以他便带着人到处显呗,拉人入伙,而在回来的时候,便遇到了躲藏在磨盘山以西的乡亲们,以及老班长几人,所以就让他一窝给端了,不过虽然如此,他也遇到了激烈的抵抗,死了几个弟兄。而且他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老弱病残,外加重伤员都给杀了,因为他觉得,这些人根本没用,抬回来,也是浪费粮食,所以就制造了这起,磨盘山惨案!……
“哼!什么宏队长?还不是被日本人打得抱头鼠窜?……再有,日本人答应我的武器,马上就送到了,到那个时候,我黑风洞,就是一霸,到时候谁敢动我?……切!……”大胡子,挠着自己头上的地中海,却如此硬着头皮说道。
“对了,这几个人不给他们饭吃,先饿他们三天,看他们还敢张狂?……”
“草你姥姥大胡子,你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你一定不得好死!……”此刻还不待那大胡子把话说完,赵子便扯着嗓子骂了。
“堵上,把他们的嘴都堵上,老子还要睡觉,你们把他们都守好了,跑了一个,老子就弄死你们!……”这大胡子一转身,便又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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