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情霍香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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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霍香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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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小孩子,我三十岁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朝她吼。
  “恭喜,你保养得真好,用处女鲜血吗?”哈、哈!天真的小鬼。
  杰神情正经地推开她。“我死的时候是八岁,我没有长大的机会。”
  因为他讲的口气太沉重,深深的悲伤笼罩了霍香蓟,等她回神过来已不见他的踪影,她不管火会不会烧成燎原巨焰,直觉性要追上他再揍一顿,敢戏弄大人。
  一抹银白在两尺远的树后一闪,她立刻提腿要逮人!
  “小鬼,你给我站住,我要打得你魂飞魄散。”她一把抓住一束银发。
  当人一晃到树后,她看到的是长大的小男孩,三十岁左右,有一双空泛黯默的紫瞳。
  “天呀!小鬼,你在玩什么把戏?”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孔,除了尺寸不符外。
  “我不是小鬼。”
  低哑略带性感磁性的声音一出,霍香蓟几乎要迷恋上他的嗓音,这是她听过最动人的音律。
  “还说不是,是你自己承认的,健忘的小鬼。”她捏上手了,两只柔荑狠狠掐拧他无肉的硬皮。
  “你到底是谁?”
  她以为他是之前的小男孩,故意说着吓人的话。“我是魔鬼。”
  一双喑黯的紫眸倏然泛红,她在昏迷前捕捉到一抹锥心的恨。
  那一刻,她是心疼他的。
  一个受困的灵魂。
  女人。
  他带回一个天性狡猾,内心污浊的女人。
  无数的不解困惑他无意深究,怕答案是一串无止境的幽魂,缠住他早已破碎不堪的知觉。
  不该有感觉,伤害如影随形地在一旁虎视眈眈,恶魔属于人心最黑暗的角落,他必须冷硬的伪装自己,阳光从来未公平地施舍一份温暖。
  他是人人口中惊惧的恶魔,狂暴、冷血、阴狠,紫色的眸光迸出鲜红颜色,就像死亡的预兆。
  但是,他也怕寂寞呀!
  孤独、寂寥的岁月多么难捱,活着为了什么,只为迎接日复一日的日升月落吗?
  他需要温暖的体温相伴,不然他怀疑自己身体流动的血液是千年寒冰,冷得心都冻僵了。
  而伸张的五指渴望化成恶魔利爪,毫不留情地扑杀每一双憎恨眼神的主人。
  那血的味这是如此温热、可口,像暖阳照射在冰冻的四肢,肌肤泛起对温度的贪婪。
  那一刻,心是满足的,不再冰冷。
  他,噬血。
  突地,沉静的他惊猛的紫光变得很厉,人神回避。
  “爵爷,你要杀她吗?”
  清惧老者眼神精悍,挺直的背脊略显老态龙钟,扭曲的五官布满杀意。
  “莫克,你想她该死吗?”他用反问句,深邃目光教人猜不着真意。
  “擅闯爵谷城堡的入侵者都留不得。”莫克的声音粗得好似钢丝切割。
  “她是入侵者?”恐惧失温的心再度颠覆。
  如云的长发披散在艳红床单上,紧闭的两扇羽睫微翘,似雪的肌肤衬托出无暇的光华,她仿佛失速坠空的一朵彩霞,丰富了冰寒的世界。
  他的床上躺着一位自己本该深恶痛绝的女人,她颈部的线条优雅地跳动着生命的迹象,令人想摧毁。
  伸手极欲扭断不及掌握的纤细颈项,那舒服的脉动舒缓了一丝戾气,他眷恋起她身上温暖的味道,是春天铃兰花的香味。
  一种幸福呵!
  “爵爷,犹豫是毁灭的源头,”莫克不要主人有心,他受太多伤害了。
  “是吗?”眼中闪过深沉的痛,他竟想以毁灭了他贫瘠的一生。
  “杀了她吧!爵爷,老奴已为她挖好了安身处。”是人都该死。
  欧尼提斯。格威特伯爵似受蛊惑的红了眼,两手无意识地往床上的昏睡者一掐——一抹小小银白身影出现在二楼窗口,紫色的瞳眸满是怒气,责怪他的鲁莽、无知,透明的琉璃落地窗无声震裂,飞散的碎片硬生生的插在他臂上。
  原来他也会流血,同世人一般的颜色。
  “为什么?杰。”
  “我喜欢她。”
  童稚的嗓音和大人成熟的沉痛声相互呼应,相仿的面容,飘扬的银发,一生一死。
  “她是个……外人。”欧尼提斯的声音饱含着对甜美生命的渴求。
  “她打了我。”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莫名地撼动亡灵的心。
  他怔愕地望望两眼紧闭的女人。“她不知你是……另一世界的游魂?”
  “我告诉过她。”杰露出近乎可笑的表情。“她不相信。”
  这女人怪得令他喜爱。
  “不相信?”
  未免太荒谬了,鬼堡的传说使人却步,日夜哀号的鬼鸣声在城堡内回荡,多少好奇者葬身于此,她耳朵不闻刺耳的呼吼声吗?
  冰寂的心出现剥剥的裂痕声,她这是无知得近乎愚蠢的傻子,还是勇敢地顶着光圈的救赎天使呢?他有了期待的愉悦。
  每个人都想伤害他们,可是没有一个人靠近得了,肉体上的疼痛是怎么一回事,他渴望知晓。
  “爵爷,她快清醒了,除了以绝后患。”莫克扬起诡谲的催魂声。
  杰怒眼一扫。
  “莫克,别忘了你的身份。”
  “是,大少爷。”他恭敬却难掩痛恨的退到角落。
  “洛,留下她。”
  欧尼提斯愕然一怔地望向杰。“因为她的温暖吗?杰。”
  “是的。她的怀抱好温暖。”他的脸上浮现令人嫉妒的迷恋。
  “她不属于你。”
  杰露出苦笑。“留下她,我的兄弟。”他的确无法拥有一个活人。
  “不是为你。”他是被遗忘的生命,只为自己。欧尼提斯望向床上的佳人。
  陌生的悸动冲撞他枯干的心房,无名的嫉妒燃烧得快又猛,她的温暖应该属于他,这是他的城堡。
  “你也喜欢她?”
  凝视着她那即将开展的美丽,欧尼提斯面容一整,“我们是心灵相通的孪生子,不是吗?”
  “是呀!我的弟弟。”
  年少的脸孔,年长的脸孔,一样的银白长发,一样的紫瞳,镜般真实的人生,他们是一对随命运玩弄的孪生子。
  一个虽亡仍存于世,一个生如行尸,同样活在地狱边缘。
  渴望的阳光何时降临?
  两对失了温度的紫眸落向昏迷的人儿,那是一种更残忍的诅咒,还是黎明将至的曙光?
  三个意识,三颗心。
  一份希望。
  黑暗在日落后来临。
  好觉。
  近十年来,第一次无压力地睡了个好觉,真不想清醒面对一成不变的掌声。
  扰人的低哑磁音不断刺激她逃避的知觉,一双手在颈间若有似无地拂掠,一下子轻一下子重地降低睡眠品质,让她不得不提早睁开睡意浓厚的眼。
  “你们好吵,不扰人清梦是身为人应备的礼仪。”
  打立双臂伸个懒腰,娇柔地擦擦爱困的倦眼,不做作的女性举止让欧尼提斯心跳一紊,掌心紧握地贴在身侧,以防一个失控抚上她娇憨粉脸。
  黑玉般清眸镶嵌在秀丽的娇颜上,使原本出色的姿容更见亮丽,美得令人自惭形秽。
  藉由她的清净,他看见自己满身的罪恶。
  “放肆,这里不容低残人种张狂。”
  咦!
  霍香蓟定眼一瞧那粗嘎如鸭叫声出自何处时,瞠目的冷吸了一大口气,那是一个……人吗?
  两条手臂严重萎缩,似乎剐去不少应有的肌肉,全身干干瘪瘪活像出土的木乃伊,左腿呈现不自然的站姿,膝盖微突。
  最可怖的当属颈部以上——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焦黑疤痕,一只眼睛向下垂到鼻侧部份,翻白的眼珠子像死不瞑目的牛眼,丑陋而狰狞。
  纵横凹凸的老脸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如同战争后一片狼藉不堪的焦土,无一丝生机。
  “老伯,人吓人会吓死人,我胆子很小。”
  窗外的小男孩冷哼一声消失,嘲笑她千篇一律的开场白。
  “你不怕?”
  她托着香腮一愣,“怎么你们说话的口气都一致,那不知天高地净的小鬼八成是你家的小孩。”
  “小鬼?”
  两道错愕的呼声一前—后扬起,引起慵懒佳人的注意力,纤细食指怀疑的一指,粉红的樱唇阖不拢的问:“你……你是成人版的小鬼?”
  “我不是小鬼。”
  太诡异了,有点错乱的霍香蓟伸出一指戳戳立在床侧的高大男子,口气一松地说道:“你是人嘛!”
  “我是吗?”他深感疑惑。
  “你在质疑我不是人吗?”除非她已蒙王母娘娘玉驾召回。
  他冷冷的掀唇,“你知道我是谁?”
  “长大的小鬼。”她毫不迟疑的说道。
  欧尼提斯几乎要为她的胆量喝彩,心中恶意地想撕毁那一脸恬适的悠然,看她花容失色的夺门而出,和世间的女人无异。
  “我是魔鬼。”
  “魔鬼?”她揉搓下巴一瞟。“你头上的角呢?还有黑翼、尾椎的小尾巴哪去了?”
  不料这下受震撼的反而是他,远处传来小男孩嘲弄的笑声,似在讽刺他的失败。
  他半眯着紫瞳一瞪。“你不相信我是恶魔?”为什么有人不相信他是恶魔,他反而有种被侮辱的感受?
  “恶魔要是长得像你这么帅,四大天使还有什么搞头?怕不早早收拾包袱回天堂哭诉上帝造人的不公。”嗟!果真一家亲,谎话连篇。
  “我真的是恶魔。”欧尼提斯第一次说服别人相信自己最不愿接受的恶名。
  霍香蓟同情的着向莫克。“你家主子看医生了没?他病得不轻。”
  “你……他……胡扯,爵爷很正常。”一阵浪打过来,老管家差点漏接。
  “你确定?我看他疯得很厉害……呃!别瞪我,怪恐怖的,我是说他幻想过于丰富,世间哪有什么恶魔……”
  她的话像关不了闸的洪水直泻,让一向寡言相对的主仆有一丝异样地哂然,几时沉寂的死堡有了人气?
  “你说够了没有?”
  主人“好心”提醒,她不禁失笑地抿抿唇。“抱歉,我很少演讲。”
  “演讲?”
  “不懂?”见他面色一沉,霍香蓟心里犯嘀咕。“就是话多的意思,你很没有幽默感。”
  “我不需要幽默感。”他冷然的说道。
  “好吧!有钱人怪癖多,我叫香蓟霍,来自台湾,你呢?”
  他顿了一下,有些不太情愿的挤出几个音。“欧尼提斯·格威特。”
  “喔!欧尼提斯·格威……特?你是鬼堡的主人。”不会吧!她真进来了。
  “对,一个专吸人血的邪恶魔鬼。”他冷笑地露出森冷白牙。
  他就是要别人怕他,孤单了近三十年,唯一学会的一件事——在旁人伤害你之前先下手伤害人,这样自己才不会受到伤害。
  世界原本冷酷,欧尼提斯全力断绝心头萌生的期盼,他禁不起再一次的失落,那比遭亲生父母遗弃还要难受。
  无心就不会痛。“
  “请问一下,吸人血有什么窍门?”人体内有好几升的血,全吸光了不会胀气?
  “嗄?”她……她的父母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净问些怪问题。
  不回答?“你有权保有隐私,我只想问一句,血好喝吗?”
  “你……你到底是谁?”他快被她搞得失去冷静,只觉血管里的冰血隐隐加温。
  霍香蓟好笑地下了床,光着雪白裸足走向固定的琉璃窗,孩子似的天真着着堡内的风光。
  “你是恶魔那!掐指一算即知我的生平,何必多此一问。”
  “我还没有那么无所不能。”他自嘲着。
  “所以说喽!你是个有缺陷的恶魔,对至高无上的恶魔一族而言是种羞耻,以后别再动不动自称是恶魔,免得自己讨难堪。”
  不止欧尼提斯面色一青,连敌视外人的莫克都失了戒慎,仿佛她是千年难见的怪胎,净说些惊世骇俗的话。
  很少碎嘴的霍香蓟蓦然回头。“你家的小鬼呢?告完状以后跑去躲起来?”
  “他说你打了他一顿,”欧尼提斯冷傲的眼底有着薄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该揍,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大人,将来肯定没出息。”不可爱的小孩。
  他不必有出息。“他不是告诉你他三十岁,不算小了。”
  “他是你儿子吧?”父子一个德行,荒字爱加言。
  “不是。”欧尼提斯紧绷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霍香蓟一副少骗人的模样,“拜托,你们父子长得像拷贝品,难不成还能是兄弟?”
  “他的确是我兄弟。”欧尼提斯嘴角有抹可恨邪笑,准备让她“惊喜”。
  “是唷!你干脆说他是你死了二十几年的双胞胎兄长。”聊斋志异是中国出品,八卷四百三十一篇是蒲松龄的作品,她早在国二那年就读烂了。
  “安琪儿,你的光环不折断很不甘心是吧?”他乐于效劳。
  她俏皮的用手在头顶打几个圈。“恶魔与天使,很好的教材。”
  欧尼提斯的银白长发往后一甩,紫色瞳眸骤然一沉,迸射出火一般的光芒。
  顿时——整个房间天摇地动,家具飘浮在半空中,似明似暗的旋涡在角落处回绕,纸张随之飞舞,脚下颜色暗沉的罗马式地毯左右波晃,似要起飞冲天。
  脸色呆滞的霍香蓟因此呼吸不稳,在掌抚上跳动的心口,瞠大惊愕的双眸。
  就在格威特主仆以为她被吓着之际;她大笑的反将一军,“哇!原来你有超能力呀!恶魔伯爵。”
  闻言,两人当场傻眼,只差下巴没掉。
  第一仗,败得可笑而无力。
  第三章
  “喂!你们不用吃饭可以活很久,但是我面黄肌瘦,一餐错过就可能香消玉殒,你们良心也会不安。”
  一主一仆漠视霍香蓟的要求,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搁在电脑旁,欧尼提斯全神贯注在操控欧洲股市的起落,十指优雅如鬼魅般虚浮。
  莫克手提一壶咖啡,不时地添满快见底的白瓷咖啡杯,丝毫不马虎。
  那个自称是面黄肌瘦的美人儿也太夸大其词。
  面黄,因为是黄种人的缘故,再怎么漂白也不可能比天生白皮肤的欧洲人白皙。
  肌瘦,哪个富家女不刻意减肥,为了小腹的两、三两赘肉,特地跑到瘦身公司受苦半年,减下两公斤的脂肪,所以身瘦见骨。
  总之是加强用语,她赖皮到底。
  “莫克总管,你太不体谅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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