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武之一道,否则……”
上官长乐大声道:“李云飞老兄,你不要再给我上课好不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你知道不知道?”
李云飞?
难道这个眼中云雾浓浓,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青衫人,便是大名鼎鼎、被江湖中人称做“爱管闲事的走方郎中”李云飞吗?
李云飞拍了拍上官长乐的手臂道:“放心,自古邪不胜正,邪恶势力虽会猖獗一时,但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正义,是不是?何况,这次来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胖兄和柳老弟。”
上官长乐喜道:“‘笑弥佛’人去去和‘天涯倦客’柳如烟也一起来了吗?”
李云飞、人去去、柳如烟三人乃是好友,被江湖人称做“岁寒三友”。
云飞点头道:“是胖兄去找几个老朋友,柳老弟跟着耗子的踪迹下去了,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他恐怕已到鼠**了。”
李云飞猜想的并不对。
“天涯倦客”柳如烟跟着鼠迹找到的,并不是一个耗子洞,而是一个大狼**。
“耗子”从武馆逃出来后,一路向南而去,当真如受了惊的耗子,一边飞掠,一边频频向后张望,深怕有人追来。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人紧紧地跟着他。
转眼到了城外,路边草木正盛,夜空星光闪烁,“耗子”松了一口气,放缓了脚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暗忖道:“他姥姥的,想不到今晚遇上个刺手人物,要不是我聪明,只怕这条命就留在武馆了,那小子是谁呢?”
他还没有想出个头绪,左面乱草丛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狼嚎。我^看书斋
狼嚎。
传说每到月圆之际,狼都会在夜半对月长啸,名叫“嚎月”。难道今晚是圆月吗?
柳如烟当然听说过这个传说,他抬起了头,明月在天,星光灿烂,但明月……。
月儿弯弯,散发着清辉,在云朵间悠闲的穿行,柳如烟收回了目光,向前望去,小路上月光飘摇,但“耗子”呢?
难道当真钻进了耗子洞吗?
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哼,柳如烟展动身形,悄无声息地掠了过去。淡淡的月光下,只见“耗子”倒卧在乱草中,一动不动,竟似已死去一般。
柳如烟暗自诧异;看“耗子”身手不弱,难道竟会被狼所害吗?
他听了听四周没有动静,一步掠了过去,伸手一探“耗子”鼻息,竟真的死去。
柳如烟翻转“耗子”尸体,只见他喉管已被割断,杀他之人不仅手法利索,且是个老手,会是什么人呢?
弯月像个害羞的女孩躲进了云层,天地间骤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黑暗中。
又是一声长长的狼嚎,带着一种疯狂,一种残忍。
柳如烟的手握住了剑柄,在黑暗中挺直了腰杆。
狼只会吃人,不会杀人。
狼是一种极残忍的动物,为了生存,他们甚至把比自己弱小的同类吃掉。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是一种比狼更残忍的动物,不是吗?
狼嚎声仍在继续,四周乱草丛中却传来了潜伏的声音,柳如烟放眼望去,就看见了无数亮点在草丛中闪烁,仿佛满天的星光,一下都落在了地上。
不,绝不是星光。星光温柔,又怎么会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杀气?
难道是狼的眼睛?
柳如烟站在原地未动,夜风扑打在他的脸上,他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真力已贯注全身,随时准备出手。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杀气,许是被他的镇定所慑,四周向他聚拢的亮点停了下来。
柳如烟沉声喝道:“停下来干什么?难道是胆怯了不成?”
喝声虽不大,但在夜色中却远远传了开去。
夜色沉默,星光沉默,只有夜风吹动着树叶,发出低沉的回响。
良久,突然又是一声狼嚎,尖厉而短促。
四周的亮点动了,柳如烟正猜测这一声是什么意思时,左面草丛一动,一条黑影凌空跃起,直扑他肩头。
柳如烟身形往后一仰,黑影扑空,但却在半空一侧头,张口往柳如烟喉管咬来。
夜色虽沉,但柳如烟此时已看清,黑影口中白牙森森,腥臭冲鼻,不是狼又是什么?
柳如烟左拳挥出,正击在狼头上,他虽只用了三分真力,却已将其击得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又扑了上来。
同时,身后风声劲疾,又有一头狼扑了上来。
柳如烟很小就听老人讲过,狼是“铜头铁背豆腐腰”,他脚步一滑,两头狼方扑到身侧,左掌“左右逢源”,击在两头狼腰背。两声惨嚎同时响起,两头狼已跌在地上死去。
黑暗中又是“嗖、嗖”几响,几条黑影又窜了出来,但却不是扑向柳如烟,而是扑向地上两头死狼。
柳如烟胃中忽然一阵翻滚,扭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呕吐出来。
他才走了两步,右面草丛中一声嚎叫,又有一头狼窜了出来,张牙舞挝的扑向柳如烟。
柳如烟身形轻晃,倏地闪到了这头狼后边,一掌轻飘飘挥出,满拟一掌就可将其击毙。但他掌力到处,只觉击了个空,仿佛狼皮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
他方子一愣,那条狼肚子中倏地伸出一只手,闪电般扣向他还未缩回来的手臂脉门。
狼肚子中怎么会有只手?
柳如烟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脉门已被扣,这条狼竟直立起来,,张开大嘴狂笑起来。
狼也会笑?
在这被夜色笼罩的荒凉而恐怖的野外,狼肚里的手,直立狂笑的狼,一般人早就被吓的昏过去了。
但柳如烟不是一般人。
他并没有被吓过去,因为他看出,这只手虽干而枯瘦,近似鸟爪,但的的确确是人的手。
他也听出,狂笑声虽近似狼嚎,但也的的确确是人的笑声。
他不怕黑,不怕神,更不怕人。
他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冷道:“你还不准备出来?”
狂笑声停了,一个比笑声更难听的声音道:“我为什么要出去?外面夜重露深,我待在里面挺暖和的,啊?哈哈哈哈。”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
他有权笑。
一个人能够躲在狼肚中,本事已算不小,更何况一出手就制住了大名鼎鼎的“天涯倦客”柳如烟,为什么不笑?
柳如烟冷冷地瞅着远方,缓缓道:“如果你不想出来,就永远待在里面吧。”
说完了这句话,他的身前忽然现出了一抹弯月。
狼肚中的杀手大惊,今晚是十五,月亮是圆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弯月?
就算今晚是弯月,月也应该在天上的,怎么会落在眼前?
难道是月里嫦娥思凡,看上了他不成?
可惜他永远也弄不明白了,他只觉一阵清风拂过,咽喉一凉,就倒了下去。
“啪啪啪啪”
暗夜中传来了几声稀疏的掌声,接着火光大亮,一个人缓缓自黑暗处走了出来。
此人身影高大,穿一袭黑衫,约莫五十左右,头发乱蓬蓬的遮住了脸面,只能从乱发缝隙中看见一双闪着冷光的眼睛。
他冷冷道:“好剑法。阁下的‘明月清风剑法’真使老夫大开眼界了,一个人脉门被扣,竟然还能出剑,佩服佩服。”
他嘴里说着“佩服”,可脸上连一点佩服的表情都没有。
柳如烟沉声道:“你是谁?”
黑衫人涩声道:“黑狼。”
柳如烟讶道:“黑狼?”
“黑狼”道:“不错,老夫是‘黑狼堂’长安分堂的堂主。”
柳如烟冷笑:“官还不小啊,狼肚里这小子是你手下吧?”
“黑狼”毫不在意地道:“是”。
柳如烟:“那你还不为他报仇?”
“黑狼”道:“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有个问题,老夫还想知道。”
“什么问题?”
“黑狼”道:“一个人的脉门被扣,全身变会酸软无力,一点力量也发挥不出来的,你为什么还能出手?‘
柳如烟笑道:“我的回答你一定不会觉得满意,因为他并没有扣住我的脉门。”
“黑狼”不信地道:“怎么会呢?侏儒是个老练的杀手,从来没有失过手呀,……”
柳如烟截断他的话:“一个杀手失一次手就得死,遇上我是他命不好。”
“黑狼”冷笑,笑声便似狼嚎一般。
“小子,遇上我是你命不好”,他恶狠狠地道:“谁与‘虎狼会’做对,谁就得死。”
“死”字方出,四周草丛中忽然涌出了十七名黑衣劲装的大汉,每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把刀。
一把系着黑绸、闪着寒光的鬼头刀。
他们的衣襟上,都绣着一个狞恶的狼头。
刀光闪亮,他们的眼睛也在闪着光,他们的心中,已被杀人的所兴奋。
柳如烟笑了。
笑有许多种,这种笑是不屑:“黑狼,难道你不敢上前,却让他们来做挡箭牌吗?”
“黑狼”背负着双手,悠闲地道:“老夫不是不敢,只是不到时候。这也是做堂主的好处,有事手下服其劳嘛。”
他盯着柳如烟腰畔的长剑:“你的剑是‘明月清风剑’?”
柳如烟:“我的剑法也叫‘明月清风剑法’”。
“黑狼”道:“小伙子,你的剑法不错,能不能让老夫看看你的剑?”
柳如烟冷冷道:“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看的。”
“黑狼”道:“你拔剑就是为了杀人?”
柳如烟哼了一声道:“更多的时候是用来救人。”
“救谁?救你自己吗?”“黑狼”冷笑道:“死人是用不着剑的,上,杀了他。”
叫周的黑衣大汉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拭,此时一听命令,大喊着冲了上来。
柳如烟无奈,只得拔剑。
有的时候,你不杀人,便会被人杀,所以,只有以杀止杀。
“清风明月剑”是一把较普通剑长三寸的剑,“明月清风剑法”只有二十四招。
柳如烟拔剑,第一招“好风如水,月明如镜”随手挥出,只听两声惨叫,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汉已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柳如烟脚步一滑,倏地向左迈了一大步,“吾心似秋月”,长剑挥出,又是一名黑衣大汉倒了下去。
柳如烟沉喝:“住手,你们不要逼我。”
没有人住手,剩下的十四名黑衣大汉怒吼着仍旧冲了上来,衣襟上狞恶的狼头,再夜色中发出无声的狂笑。
夜风吹动,鬼头刀在夜色中发出眩人眼目的寒光,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光网,将柳如烟笼罩其中,十四人竟结成了一个刀阵。
柳如烟冷笑:“区区刀阵,能奈我何?”
一声清啸,冲天而起,手腕振处,长剑酒出一片清光,顿时将刀光压了下去。黑暗中有人踉跄着倒下,又有一名黑衣大汉被剑气所伤。
眼看他真力已尽,身形就要落下,黑衣大汉以为有机可趁,纷纷举刀向他砍来。
只要被其中一把鬼头刀砍中,只怕就要真的做鬼了。
柳如烟沉喝,剑尖在一把刀上轻轻一按,身形又向上掠起,“明月满空天水净”、“满船空载月明旧”、“千江有水千江月”一连三招挥出,只听得惨呼之声不绝,又有六名大汉倒了下去。
柳如烟落下地来,剑身上最后一滴血正自剑尖滴落在草叶上,分不清哪是露水,哪是血水。
他冷冷地盯着“黑狼”道:“现在是不是该你出手了?”
第四章 王小娥
灯火闪烁,酒香四溢。我看书_斋
云飞伸手去端酒杯,杯已空,上官长乐叹息道:“一坛酒已完了,柳大侠怎么还没回来?”
云飞道:“是啊,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的。”
上官长乐担心地道:“柳大侠会不会出事?”
云飞一摆手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能胜的了‘明月清风剑’的人,武林中绝不会超过十个人。”
“黑狼”绝不是这十人中的一个,他也绝不是柳如烟的对手。
但他现在还活着,而柳如烟已倒了下去。
他中了暗算。
在他站立的草丛中,忽有一叶细草划破了他的脚踝,他顿时昏了过去。
“黑狼”摇晃着满头乱发,双眼中喷射着比狼还贪婪、凶狠的目光,冷笑着道:“小子,在江湖上混,武功好并不一定能战无不胜的,你中了老夫涂在草叶上的见血封喉的毒药,你小子是死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老夫还是补你一剑的保险。”
他抓起柳如烟的长剑,仔细端详了一番,喃喃道:“小子,这把剑确实不错,你能够死在自己的剑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举剑正要刺下,忽听得夜色中一人喊道:“且慢,剑下留人。”
语声娇嫩,如出谷黄莺,难道是一女子?
圆月仍在云层中穿行,四周的灯明火把也弱了不少,凄迷的夜色中,一个白衣人影仿佛凌虚而来,在火光阴影中停了下来。
“黑狼”凝目望去,只见来人白裙曳地,身材修长,面庞上蒙着一袭白纱,只有一双秋水般明眸在夜色中闪烁,竟是一绝色的女子。
“黑狼”厉喝道:“什么人?”
白衣女子娇笑道:“黑狼,你紧张什么?本姑娘不过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杀了这小子。还好,本姑娘来得正是时候。”
“黑狼”疑惑地道:“姑娘你是……?”
白衣女子缓缓吟道:“长风万里扬征尘,黄沙滚滚白狼嘶,……”
“白狼?”“黑狼”讶道:“姑娘你是白狼?”
“难道本姑娘不像吗?”
“像,像”,“黑狼”显得极恭敬地道:“夜这么深了,姑娘来此有什么吩咐吗?”
心理却暗忖:像个屁,你看上去倒像个快要被狼吃掉的小羊羔。
“白狼”柔声道:“黑狼,你嘴上说像,心里却不相信,是不是?”
“黑狼”道:“不敢,不敢,老夫……”
“白狼”轻轻哼了一声,身形忽然掠起,在空中陀螺般旋转着冲向“黑狼”。
“黑狼”大惊,正要挥剑,却觉身上几大死**被轻轻拂过,眼前白衣一闪,白衣女子凌空两个后翻,稳稳落在了原处,仿佛根本没有出过手。
“黑狼”明白,白衣女子刚才要是取他性命的话,他只怕已死过不下十次了。
他低声下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