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朋友莫慌,本席是蓬玄洞天第二席长老青河,包围这里不为别的,而是要找杀了我门第四席长老青飘、第八席长老青沛、第十五席长老青央的凶手金荃报仇!”青河修为已废,只得扯开嗓子大声叫道。
客栈内众人面面相觑,稳下心神,这蓬玄洞天够悲催的,门中三位长老折损在金荃一人之手,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和金荃天生犯冲!然而,大家心里都明白,若非蓬玄洞天派人找金荃麻烦,金荃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他们长老呢?
只不过,金荃在这里吗?
众人四处寻摸,找了起来,这里大部分人是在朱陵洞天聚灵大会上见过金荃的,金荃出现,他们不会不知,可是,找了一圈,没有金荃影子啊?
金荃一听青河所言,差点学酒鬼一口口水呸他全家,青飘是白泽所杀,就算她杀的,可青沛,也就是曲雅城,前几天不是刚刚联合纹翎把他给废了吗?某种程度上讲,曲雅城是死了,但曲雅城什么时候叫青河帮忙报仇了?
还有那个青央,死在殄妄城外,金荃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他,青河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硬把这笔账也算在了金荃头上。
好吧,不管怎样,都和自己有关,金荃不会辩驳,青飘是她让白泽杀的,曲雅城是因为找上她不想做听话的棋子自绝的,而青央是死在老哥金轩的归灵十二式第三式封式之下,这三人的账,她就担起来吧。
“诸位,金荃既是钱多来,也是飞烟,钱多来其人,大家都很熟悉了,而飞烟,想必有些人还不是很清楚,其实,那就是金荃的师父一剑浣千秋,钱多来和飞烟这两人根本不存在,都金荃自己杜撰出来的,她当初愚弄了朱陵洞天前任掌教,故意栽赃偷盗朱陵洞天四级灵丹的罪名给我门,先后杀害我门三名长老,这种奸邪之徒,不是人人得而诛之吗?”青河继续喊道,眸光不时落在带着面具的金荃身上。
没有直接搜人,而是一通数落罪名,金荃知道,青河认定她的身份了。
这也难怪,起初,青河就觉得金荃身形体态非常熟悉,尾随明月之后,见明月放弃她的性命,青河迷惑了一下,当即走开,却遇上了纹翎和寒霜,战的虽然热火朝天,可他还是感觉到那个小玄宗没有死,躲在一边偷偷观战,他当时还没多想什么,直到纹翎走了,再度折返,他才觉得那个小玄宗有鬼,事后想及金荃一身上医本事,那个加持在纹翎身上的诡异屏障不是她还有谁能办到?
众人经青河提醒,想起旧事,一阵愤慨,一阵感慨。
“金荃也真是,搞什么影分身玩啊?”
“兄弟有所不知,蓬玄洞天是第一个找上金荃的,金荃那时初露头角,得罪不起蓬玄洞天,才隐瞒身份离开了胤城。”
“是啊,金荃是归灵传人,若是暴露了,漫说是蓬玄洞天,就是咱们,当时也要震一震,颤一颤,想要把她……”
“金荃挺可恶的,不过,她确也不容易,逆流之中崛起,危机之中保身,最后重现小有清虚,接着洗尽铅华隐退,我们有谁比得过她?”
怨恨金荃,是因为她愚弄世人,狡诈无度,但当一切浮出水面,渐渐清晰,所有人的思绪沉淀下来,回头一想,谁又不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值得佩服?
感慨之中,扪心自问,如果金荃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能否做到她那般应付自如,一一化解危难?
当时,有多少福地洞天想要招揽她,还有用心不良的蓬玄洞天暗中算计,金荃身怀归灵神诀,身为归灵传人,能够活下来已属不易,她却高调地走在人前,声名外扬,甚至,把绝迹了二十年的第一大洞天再度撑起,谁,敢大声说一句,我也能做到?
不过感慨归感慨,金荃最终被小有清虚除了名,消失半年之久,没有露过面,她愚弄世人这笔账,便搁浅了,一是大家不想找她算,再是福地洞天的掌教们观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时机。
当然,这笔可算可不算的旧账不足以让金荃付出生命代价,顶多是损一损名誉,公开道个歉什么的,像青河这般拿此说事,实在有伤蓬玄洞天的身份。
“不瞒诸位,金荃罪大恶极的事还有一桩!几天前,她废了本席一身修为!”青河再次叫道,不惜爆出自己的事来,没了修为,他就要从蓬玄洞天除名,在此之前,他必须报仇!
“什么!”众人大惊,金荃真的出现了啊!她,在这里吗?
是谁?
无数视线又开始寻摸起来,而清河,一根手指已经指向了那名带着面具的黑衣女子!
是她?!
众人打量着金荃,心里的惊诧变成震骇,本是有意相助蓬玄洞天,此刻这种念头消失的干干净净!
可怜青河没有早来一步,否则见到金荃露出银色灵力后,他还能大言不惭地上门寻仇吗?
金荃轻声一笑,慢慢抬起手来,扣住黑色面具的一角,在众人灼灼的视线下,将面具摘了下来。
一张美丽的脸!
比之去年腊八时朱陵洞天聚灵大会上,她显得更加高雅尊贵,所有锋锐深深内敛,其实,脸庞的美丽不算什么,御流大陆不是靠脸蛋吃饭的世界,身份高贵也不算什么,御流大陆不论出身,只看成就。
今时今日的金荃,已经全然摆脱当初连天牧场小小奴才的卑微,她可以站在高处,可以睥睨苍生,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因为,她,是玄神!
“真的是她!”几乎是异口同声,众人惊声喃道。
“就是她!金荃!”
青河怒瞪金荃,上前一步,沉沉喝道:“金荃,上次本席看走了眼,这次不会放过你!你是天医,会炼符,懂炼丹,哼哼!想必你也听说过,我蓬玄洞天也有一位赤印符师,就是这位第三席长老青克,本席请了他来,你今日插翅难飞!”
金荃转过眸光,看向青河口中所谓的青克长老,那是一位披头散发的老者,灰白头发糟乱不堪,朴素衣衫皱褶满布,驼着背,弓着腰,两只瘦骨嶙峋的手掌交握在身前,用一双没有光泽的眼睛,从垂落的发丝中淡淡看着金荃。
的确听说过蓬玄洞天有一位赤印符师,青央买下那么多赤印玉符就是为了这位青克长老,当金荃毁掉蓬玄洞天聚灵阵的时候,青克并没有修复聚灵阵,张碎峰也没有要他修复,以至于青克毫无英雄用武之地,没想到,今日居然被青河请了来。
打量青克的同时,金荃的余光也在他旁边一位黑衣劲装的中年女子身上扫过,能和青克并肩站着,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然而,那中年女子虽是一脸冷沉,却没有半点杀机,只是和青克一样淡淡瞅着金荃,眼神里,不含半点个人情绪。
金荃收回视线,再看青河,径自笑道:“青河,你面子很大嘛,能请动青克助阵,你还算有点能耐,不过,蓬玄洞天聚灵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你不在门中张罗诸事,反而来找我算账,有没有经过那位的同意呢?”
那位,青瑞,既张碎峰也,青河脸色一变,很快恢复常态。
金荃何等眼力,一看之下,便明了了,笑着接道:“你私自出来找我麻烦,依那位的脾气,不把你撕烂了才怪,你自己触怒那位不要紧,还把青克拉了进来,你安的是什么心呐?”
“休要挑拨离间!”青河急忙喝道,“本席怎么说也是青克长老的师兄,他当然愿意相助本席,你一个外人,别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青河师兄修为尽废,就要离开蓬玄洞天了,同门一场,算是本席帮青河师兄做最后一件事吧。”青克相应着开口,安抚了青河。
青河大为感动,逼视金荃,露出势在必得的狠毒凶芒。
“挑拨?哈,青河,你认为我用得着挑拨别人吗?”金荃嘲讽地笑道,微微扬眉,手掌一抬。
青河猛然倒退一步,青克跟着抬手,摸出一片赤印护身符撑开一道护壁挡在青河身前。
然而,金荃抬了抬手,却黠虐地眨了眨眼,又把手放了下来,讽刺道:“怕什么?不是要找我报仇吗?还不上来?”
“你!”青河脸色涨红,怒骂:“本席的修为被废,你怎么有脸叫本席上去报仇!有胆和青克长老拼一拼法阵威力!”
“可以啊,奉陪到底!”金荃始终保持着那份令对手抓狂的嘲弄笑意,冲青河摆了摆手,“你先闪一边去,一会儿再送你和青飘相会,你为了她不惜受到惩罚而私自找我报仇,她若活着,定会感激你的。”
“你这混蛋!本席要你以命偿命,慰藉青飘在天之灵!”青河不止脸色涨红,连眼珠子都红了,不可否认,他找金荃报仇,只为青飘一人,青沛和青央不过是附带一提,他没那么好心替这么多人出头。
打从多久以前,他就特别注意青飘,可是,青飘的眼里只看着大长老青瑞,实力差距摆在那,他不敢说什么,多次劝诫青飘量力而行,终还是没能保青飘周全。
青飘意欲立功,独追金荃,以至于葬身荒野,青瑞对此不理不睬,青河是痛如锥心,金荃也就成了他的毕生大仇!
“青河师兄冷静,本席这就杀了她。”青克掏出一把赤印玉符,神念构筑一个法阵,说出手就出手,猛地,将法阵推向金荃,赤印玉符也跟着激射而出。
“米粒之光!”金荃不屑地冷笑。
身形纹丝不动,双掌向两侧轻拂,只听“咔嚓!咔嚓!”玉符碎裂的声音接连响起,强大的神念迎向青克神念构筑的法阵,只是轻微一触,青克的法阵立时消弭。
眉头大皱,青克干枯的手指按上额角,竟有脑中剧痛无比的感觉。
神念是支撑精神世界的虚无力量,这股力量一旦受挫,精神世界就会动荡,严重的还会使得精神世界彻底崩溃,就此成为一个白痴!一般修炼者是不会用神念对敌的,只有会炼符懂炼丹,经常使用神念、淬炼神念的人,才能将神念化力成形,将之作为一种对敌手段。
医者必会炼丹、炼符,但会炼丹、炼符的人士不一定是医者,青克就属后者,他的神念可以炼制出赤印玉符,但和紫印符师金荃相比,太不够看了!
“师父。”站在青克身边的那名黑衣劲装的中年女子,担心地唤了一声。
青克只是盯着金荃,皱眉说道:“不可能!你……你不是赤印符师!”
“谁说我是赤印符师?在朱陵洞天聚灵大会上那些六道传音阵和赤印玉符,不过是我很久以前炼制的,那时,我就早已不是赤印符师。”金荃拍散碎成齑粉的玉符,傲然说道。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不是赤印符师?是……是……是紫印符师?”
“我不信!御流大陆不是只有太玄总真前任掌教别陨是紫印符师吗?”
“老子不想活了!这个金荃年纪不大,怎么能爬的那么高!”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不瞑目自尽在沙滩上啊!”
众人风中凌乱,心肝尽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金荃年纪轻轻,成为玄神,有天医的本事,还是紫印符师,她可别说她能炼制五级灵丹啊,不然大家一定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如果金荃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可能会无耻地摸出几粒五级培转丹和五级固本丹给他们看看,顺便再加一句,老娘不是天医,老娘是能治愈圣兽和神兽的神医!
“都别听她信口胡诌,她这个人就是狗掀门帘嘴把式,不要忘记,她是怎么舌灿莲花愚弄了天下人的!钱多来是,飞烟也是,本席才不信她是紫印符师,太玄总真前任掌教别陨那是努力了多少年才有的紫印符师高度,金荃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紫印符师!”青河不信邪地大叫。
转而,望向青克,接道:“青克长老,青克师弟,你不能信她,刚刚她是侥幸的,我们带了这么多人来,难道还怕她不成?”
“青河师兄,她是紫印符师无疑,别看她年纪小,神念却是非常之强大,本席现在脑中还在隐隐刺痛,漫说我们带了几百人来,就是几千人来了,恐怕也不敌她一个高级法阵。”青克嗟叹道,颇有认输的神态。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可能是紫印符师,绝对不可能!什么高级法阵,她不会!她不懂!”青河思考不能,语无伦次,显然被刺激的不轻。
“青河师兄冷静,炼符虽然对神念的要求很高,但金荃能有今日成就,必有大量的玉符做供应,无限挥霍,才是她突飞猛进的根本原因。”青克说道,淡淡扫了金荃一眼,竟有些微不可见的激赏。
他旁边的黑衣劲装女子,眸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漫开一缕清淡的笑意。
“啊!是了!金荃有三大玉矿,有金字医馆,她,实力如此之高,居然插手凡尘俗事,哈哈哈!”青河没了理智,红着眼睛,死死盯住金荃,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般,笑的无比高亢。
“是啊,纵使她被小有清虚除了名,可也是个不低于玄皇的强者,插手凡尘俗事,的确于理不容,不过,青河师兄,她的那些产业都易了主,表面上,她不算插手凡尘俗事呀。”青克提醒道。
话到这里,金荃也明白了什么,这个青克长老在变着法的套青河,想要利用青河帮金荃澄清流言和麻烦!
不解地蹙了蹙眉,金荃瞅着青克,不明白他为何要帮自己?刚才他出手的法阵是试探吗?
青河笑意不减,大声喊道:“怎么不算?看看接管她那些产业的都是谁!朝宁国的金字医馆给了凌承懿,临元国的金字医馆由一个姓金的接手,密廉山和戒风山的玉矿给了明月和单行微,绝壁岩穴的玉矿就在小有清虚天门口,不是她的是谁的?都说她被小有清虚除名了,为何只是除名而不是以门规处置就地正法?哈哈哈,金荃啊金荃,这下你死定了!”
涉及到此点,诸福地洞天的高手们缄默了,这的确会令很多先天以上的高手心有不甘和埋怨,大家都受到不能插手凡尘俗事的约束,单单金荃破例,吃不到葡萄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的。
“青河师兄,这件事不是你能登高一呼的,还是回去吧,让掌教……让大长老定夺。”青克劝道。
“不!本席不走!有这么多福地洞天的高手在场,外面闻风而来的强者也不计其数,你看看,看看,这些人还不能治金荃的罪吗?”青河狂躁地指着所有人,完全失去冷静和理智,嘶声吼道。
“青河师兄!”青克按住他肩膀,试图让他认清现实,他没有号召大家讨伐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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