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扩开,令在场几千人听个清楚明白。
天医?!继钱多来之后,又出现一名天医!
哄闹的场子,顿时又恢复寂静,前后变化,反差极大。
金荃放眼一扫,将四周众人的惊骇表情收进眼底,满含冷笑的眸子落在褚宽瞪眼张嘴宛若刚从泥土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的老脸上,挑衅般扬了扬修长的眉毛。
钱多来是天医的消息,知情的凌承懿和冷沉溪等人早就收到,所以,并未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只是,望着她,眸光中,多出更多激赏。
“怎么会!”半晌,褚宽才不敢置信地吐出三个字,霎时从云端直跌地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金荃对褚宽没有半点同情,既然裴祖业给她造了势,她总不能对不起天医这个名头,极目远眺一大片受伤的玄兽,一个一个治疗起来,别说五天,一俩月也够呛治的完,本来不想使用驭兽道引中的治疗术,此刻却不得不再破例一次了。
多说无益,直接以实际行动证明!
傲然卓立,宽大衣袖下的两只手轻轻抬了起来,微一振臂,浅绿色灵力满溢双手,衣袍下的一只腿,蓦然伸出,将冷落在旁唐标几人不敢坐的椅子勾到身前,足足摞了五六层,一提气,站了上去。
之所以没有御器飞到高处,是因为她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的灵力,对于接下来这个术法,她不知道自己的灵力够不够支撑。
双手翻舞,快速结印,由浅绿色灵力画出一个复杂印记,看似一个印记,其实是无数术印组合而成,将之顶于指尖,不屑地看了看抬头望着她的褚宽,手指轻轻一旋,术印飞散出去。
红唇微动,淡淡吐出几个字:“枯木逢春术!”
几千人抬目注视下,那个复杂印记瞬间扩大,无数小术印在其中各有规律,各自按照不同的轨迹旋转流溢,宛若一个大棋盘中无数棋子被赋予了生命活了过来,华丽漂亮!绿光幽幽!
蓦然,一蓬雨幕自印记中飞落,小术印一个一个消失,混在雨幕里弥散,击打在下面的人们身上,可是,却不见湿润,原来,这只是疑似雨幕的光点!
光点对人类没有任何作用,而落在受伤玄兽的庞大身躯上,却诡异地生出阵阵烟雾,将一只只玄兽包裹在了其中!
所有人大骇,愣了几秒钟,刚想叫骂发作,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
烟雾散去,只见,伤口,擦痕,血迹,萎顿,等等不好的负面状态,全部自玄兽身上消失,几息之间,完好如初的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
老天!这是什么医术!
几千人心跳差点停止,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玄兽这么神速地恢复,良久,揉揉眼睛。再看。
没错!玄兽真的恢复了!
我靠!天降神迹啊!
而这神乎其神的神迹制造者,金荃!
无数炙热的视线唰唰唰射向立在高处的金荃身上,都在考虑要不要跪地膜拜她,那挺拔的身姿,纹丝不动,随秋风摇曳的衣袍,衬得她如突降人间的神祇,轻描淡写,挥手之间,造就惊世骇俗的一幕,她,是不是上天选派的济世谪仙啊?
褚宽完全呆了,不止从云端掉落地面,还掉进了地面裂开的缝隙,直坠地狱!
凌承懿、冷沉溪和裴祖业也呆了,尽管知道她是天医,可这么一手人神共愤的治疗术,仍是叫人一时接受不能,心理素质再好,也生出一种控制不住的凌乱。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神乎其技,她,真的只是天医吗?
吴小立和阎光盲目崇拜,激动的搂抱了一下,脑中根本不用去想多余的,只要是她,没有最惊人,只有更惊人!
唐标几人羡慕嫉妒恨,外加寂寞空虚冷,没想到啊没想到,她成长的如此之快,不但修为到达先天境界成了玄宗,就连医术也精进至斯,震撼人心呐!这让他们这些比她早了十几年修炼的人该如何自处?当初那个他们瞧不起的人,完全有资格回来瞧不起他们了,这回,他们对她是彻彻底底的甘心拜服!
上空的印记消散,下面的震惊和崇拜却越来越浓。
金荃,其实不像外表看来那么轻松,此刻的她纹丝不动,并非故意作势,而是她体内的灵力一丝不留,被榨干净了,这个群体治疗术,没有玄圣的修为贸贸然施放出来,效果是有了,可金荃也吃了暗亏。
灵力一抽而空,体内瞬间虚乏,五脏六腑受了少许损伤,若不是她强忍下去,怕是一口血就要直接喷了出来!
过了许久,久到下面的人紧紧盯着她,眼睛干涩,热度渐消,生出疑心的时候,金荃才吁出一口气,跳了下来。
撇了撇嘴,咽下什么,冷不丁一伸腿,狠狠踹在褚宽屁股上。
“以后但凡在金字医馆闹事者,武力丢出去!”
哀嚎大叫中,一个人飞上半空,嗖地一声,化作天上流星。
若是在金荃没有出手治疗玄兽前,众人听到这么一句话,一定嗤之以鼻,狠狠唾弃,哄笑讽刺她连天牧场出来的一个小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然,此刻,无人敢生此心,闪了的永远不会是她的舌头,而是天下人的眼睛!
“今日是个例外,诸位再来金字医馆就医前,请擦亮招子看仔细门口影壁上的字,违背金字医馆规矩,绝不医治!本王不会每次都这么好心,把治疗费留下,都给我滚出去。”
金荃说罢,背过身,朝内院走去,寒凉的话语随风飘来,令人心头猛颤。
无人敢多做久留,搁下钱财,鱼贯离开。
吴小立和阎光美滋滋的收钱,大大出了先前装孙子的一口恶气,别人给钱,他们连抬手都不太愿意,非得别人硬塞,赔礼赔笑脸,他们才收进怀中,两人绷紧脸,看谁都不顺眼,腰板却挺的前所未有的硬朗。
凌承懿和冷沉溪、裴祖业相视一眼,暗暗纳闷金荃的举动不正常,依她方才显露出来的杀机,不是仅仅踢飞褚宽就能了事的,怎么善后的这么匆忙?
察觉有异,急忙跟上她的脚步。
进入后院厅中,金荃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血迹来,身子晃了一下。
一直当空气的赫连苑跟她最紧,见状,急急扶住她。
“荃儿妹妹。”凌承懿伸出手,晚了一步。
“还是这么乱来!”冷沉溪伸手,也晚了一步。
“……”裴祖业什么都来不及做,干脆连话也不说了。
金荃靠在赫连苑怀中,奇怪的是,乞丐模样的赫连苑身上,不但没有恶心的臭味,反而有种干净清爽的新雅气息,不似花香,倒似嗅不来具体味道的药香,她不禁想起重伤时塞给她一颗腥味药丸的冰凉手指,手一动,抓住赫连苑的手,借力站好。
同时,感觉他手指的温度和触感,心头一颤,真的是他!
杀死释一的,她有八成肯定是赫连苑所为,而塞给她药丸的,怎么也是他?难道他是炼丹高手么?那么神奇的可辅助冲阶的丹药,就算她脑子里满是炼丹的理论知识,也不曾有这么一味丹药!
赫连苑到底是什么人?
闻着他身上极淡极淡的清雅药香,金荃看进他担忧的明亮眸子中,把对他的好奇揣测掩饰起来,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跟着自己,迄今为止,他没有一点半点的算计和不轨,金荃不想在他主动坦白前揭破他,人嘛,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和无奈,她尊重每一个对自己关心的人。
“我没事,调息一会儿就好了,承懿,你是不是该回皇宫了?别让连馥姑姑担心,告诉她,过几天我会去看望她。”松开赫连苑的手,金荃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看向凌承懿,说道。
“真的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凌承懿带着担忧的凤眸看了看她,淡淡转身,双手收紧,大步离去,他是皇上,注定了和她没有多余的交集,连陪她一会儿都做不到!
金荃望着他的背影,莫名感觉到一丝悲凉,不解地皱了皱眉,他,有什么难为之处么?
冷沉溪脚步轻移,挡在金荃面前,取出一把前臂长短的纯金短剑,递给她。
“这是?”金荃不解,一头问号。
“黄金剑,你要的。”
“我?”金荃更不解,何时何地何人说过,要一把剑了?
“你不是不要我的长剑,要黄金剑吗?拿着玩吧。”放在她手里,冷沉溪眉峰一挑,她该不会忘记了吧?还是,敷衍他,耍弄他,根本没当回事?
金荃流汗,努力想,终于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被满屋的财宝晃花了眼,哪在意随口说了什么,不过,一抬眸,看到冷沉溪有点阴沉的俊脸,尴尬的讪笑两声,当着他的面,郑重地把那柄黄金剑收好。
冷沉溪脸色稍霁,在她旁边坐下,完全没有帮完忙要退场的意思。
“恩人姐姐,去休息吧,你的身体……”有人赖着不走,赫连苑只好提醒道。
“好。”金荃不好意思撵冷沉溪,毕竟他这次是来助势的,帮她的就是朋友,没有把朋友往外撵的道理不是?
站起来,正要去休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冷大将军,金字医馆外有个法阵,可阻玄宗以上高手发现位置所在,我很奇怪,你现在是玄宗,又不懂进出之法,怎么进来的?”
踏斗迷踪阵,以金荃现在紫印符师的高度,布置起来并不难,依照假老蔡真金轩的话,能够破此阵,金荃就算有大成了,这对此时的金荃来说,也非难事,当初金轩布好此阵,没有告诉她进出之法,原因是她那是还是高阶玄士,踏斗迷踪阵对后天修炼者没有阻碍,同时,也是一种考验,等她晋升先天后,想回金字医馆,就必须成为顶级符师,否则她是有家回不得。
这一手,算计的极妙,若是金荃不努力炼符,今日金字医馆有难,她绝对有心无力,给活活气死。
她能识破法阵,进了来,可冷沉溪是怎么进来的?
“看得出来,是有什么阻碍,不过,金字医馆的大体位置我是知道的,来到这里时,确实只能看到荒芜一片,好在有人引路……”冷沉溪答道。
“有人引路?谁?”金荃心中一震,极快的打断他。
难道是金轩?会不会是他?
“不认识,罩着黑色斗篷,遮掩的很严实,带我到金字医馆上空就消失了,我着急你的事,没有在意他。”冷沉溪蹙眉回道,想了想,那人好像没有恶意,应该不是金荃的敌人吧。
黑色斗篷?掩饰真面目,他?!金荃心中一惊,这样的人她倒是见过一个,在去扫霞国皇宫时看到流星撞先天修炼者,追过去一探,见到的那人!
那人为什么要帮她?只有一面之缘,不,一面之缘都算不上,她根本没见到人家样貌!仅凭这点,金荃对那人的感觉深不到哪去,全是猜测浪费时间,干脆不多想了,总之,不是敌人就好。
赫连苑眸光一闪,等她休息后,悄悄出了金字医馆,他是跟着金荃一同来的,进出路线暗中记住,辨明方向,单手一招,碧绿光芒闪耀中,竟是御器飞行,朝着北方激射过去。
夜幕低垂,深秋寒凉。
展开轻功疾行的老者被一名罩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挡住前路。
老者不是别人,赫然是被金荃一脚踢飞的褚宽。
眼露惊色,急急顿住身形,冷问:“什么人?”
“你还有点头脑,知道往北跑,是想逃去唯一没有参合进来的斩刹国吗?”看不见面容和身形的男子,隐在黑暗中,淡淡问道。
“是又如何?”褚宽摆出戒备的姿势,现在扫霞国、寂华国和朝宁国、临元国都对他的济兽医联极力打击,弄出一个行医令来,彻底绝了他敛财的路子,只有斩刹国位置偏远,和金字医馆没有什么瓜葛,他除了去那,还能去哪?
“奉劝你一句,斩刹国有狐狸,而且是个不分是非黑白护着回天王的狐狸精,你去了,会领略到毕生最残酷的死法,不如死在本尊手里,给你一个痛快。”斗篷里的男子轻轻抬手,淡淡的语声,满含杀戮,不用怀疑,他会做的干净利落,让褚宽没有痛苦的死去。
“满口胡言!斩刹国远离四国范围,独霸一方,怎么会和回天王有交集?想老夫死,怕你没那个本事!”褚宽知道来者不善,右手抖出兵器,左手虚抬,就要召出自己的玄兽。
下一刻,黑色斗篷男子已经极快地欺到他身前,快的连眨个眼的功夫都不到,虚影中,衣袖一拂,银光乍现,紧接着,一只齐腕断掉的手掌落在地上,喷射出一道血流。
“啊——”褚宽杀猪般叫了起来,高阶玄士的水蓝色灵力溢出体表,快速一退,瞬间拉开和对方的距离。
“你走吧,去领略生死一线间的残酷命运吧。”黑色斗篷男子没有再出手,放褚宽离去,猛地转向一个方向的暗处,蓦然挥手,平平拍出去一掌。
“砰!”罡气碰撞,那里有人同时出掌,两强相遇!
“是你?”黑色斗篷男子收手,看向露出身形的乞丐,微微一顿,记起他来。
“你认得我?”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苑,听到对方言语,污浊的脸上闪过杀气,他的身份不能被人得知,否则后患无穷,没想到自己这副模样,还有人认得出,看来是个特别熟悉他的人了,会是谁?
纯属误会了,黑色斗篷男子完全不知他身份,只是与他见过而已,无视他一脸杀气,转过身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同样露出一缕杀机,道:“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本尊不管,不过,若是你敢伤害她,别怪本尊将你彻底抹杀。”
“你说的她,是谁?”
“明知故问,和本尊纠缠没有意义,快回去,别以为金字医馆的事解决了,就没事了,蓬玄洞天和另一个洞天的人出现在了胤城,如果你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助她一臂之力吧。”
“蓬玄洞天?”赫连苑一惊,很是忌惮般皱起眉心,见他抬步欲走,杀气稍敛,沉声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是啊,是什么关系呢……应该是,夫妻关系吧。”黑色斗篷男子驻足,看了看南方的金字医馆位置,语声一柔,回了一句。
一语惊人!
赫连苑猛然愣住,随即,怒火由心而生,保持平静声调道:“痴心妄想!她绝对不会……”
“不会?”黑色斗篷男子转向他,看不见面容的黑纱下似乎射出两道冷芒,在赫连苑身上一扫,截住他的话,炫耀般说道:“那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待与何人说!……你以为她是对谁思念挂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