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周末能去哪里?租来的房子又不是家,呆久了会傻掉的。那我就跑去找我曾经的爹,问我真正的妈在哪里?我该系统地了解我的身世了。
敲开了我住了十多年的屋子的门,有个文质彬彬的家伙站在里面,和我对视对我打量。
这个家伙告诉我,他是我曾经的爹的现在的老婆的儿子,马上要结婚了,正在装修这里的房子。
你爸在哪里?我问。
我看到几个民工在对屋子进行着毁灭性地改造,曾经有过的温馨早已面目全非,我已辨不清这就是我曾经的窝,而记忆里的温馨的小窝正飞速地淡忘,我无比感伤。
你问哪个爸爸?亲爸还是后爸?前爹的后儿子问我。
真不知他是故意装傻还是就是很傻。
后爸!也是我的后爸!我耐着性子笑着问。
他给我办房产过户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前爹的后儿子边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边说。
没事儿!我扭头就走,我的来意很复杂,没必要跟前爹的后儿子讲清楚,何况又不怎么光彩,尽管他的身世也挺乱的。
雄性激素发起疯来挺可怕的,你看看把世界中男男女女的关系搞得多么的复杂。
在楼下,找了块砖靠在楼边坐下,点了根烟闭着眼吸了起来,温暖的阳光不住地给我的身上送着温度。
七根烟的长度终于让我等到了“爸爸”的归来,他手里拎着几袋子包子,给儿子和民工买的。
曾经的父子间早没有了亲切,何况现在的关系比较尴尬,看到对方的突然出现都很冷漠。
我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看着包子我咽了口口水说。
给我根烟。黄头发男人冲我不停地抖着夹烟的两个手指。
我递给他烟。
点上。他颐指气使地把烟叼在嘴里说,那语气仿佛是忘了我已经不是他儿子。
我呼了口气,无奈地给他点烟,那一瞬间,我多么希望他嘴里叼的是一根粗大的爆竹呀!
找她干什么?他叼着烟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号码记录。
没什么!我冷冷地回答。我不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找她干什么,或许是想兴师问罪,或许是想知道我的真爹是谁。
曾经的假爹给了我真妈的电话,没二话扭头就走,面对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假儿子,这个男人现在对我种种鄙夷的言谈举止,我略表同情所以忍了。
给我个包子吧!我看着他走向台阶的背影说。
自己买去吧!假儿子!他冷冷地回答。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礼貌的声音:你好!你是哪位?
我心率有些不正常了,但还是镇静地回答:我是通天!你是我妈吗?
那边哎呀一声,随即传来杯子跌碎的声音,估计是喝水烫嘴了,看来那边比我还要紧张。
儿···儿子!我···我是你吗!那边的声音有些抖。
妈!我饿了!中午吃什么?
我不知是出于恨还是出于激动,反正泪往下滚。
满汉全席!那边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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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上辈人下辈人
在一个星级酒店的三楼,我见到了自从我独立后就没有见过的老妈。
眼前的老妈打扮的花枝招展,墨镜加上裙摆飞扬,至少年轻十五岁,管她叫姐姐不知道她同不同意。
我先到的,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老妈估计也想早到,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
所以我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时尚的老妈,飘了过来,带过来的不只是一阵香气,还有一片很复杂的目光。尽管我和老妈的关系有些生分了,但我还是有想把那些不规矩的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我除了长高了变黑了,相貌没有丝毫改变,所以老妈一眼便认出我来。
我的心情很复杂,不停喝水。
老妈很激动,飘过来就把我抱住,抽泣了一会儿,看我的脸,摸了又摸,然后亲了又亲,我感觉像在啃。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表情比我的内心波动还要复杂,白痴也能看出来他们肯定误会我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了。
老妈给我要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自己要了三个茶蛋。
这里的每个茶蛋十块钱,贵是贵了点儿,但好吃得要命。老妈边用纸巾擦泪边说。
是不是她受了我的刺激,才吃的仅次于金蛋的茶蛋,我怀疑。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老妈用刀叉组合分解光溜溜地茶蛋说。
现在我连茶蛋都舍不得吃。我用刀叉组合分解牛排。看着牛排。无视老妈地目光。
对于老妈多年前对我地抛弃。我曾经恨过。恨得咬牙切齿。恨了些年后就再也恨不起来了。没了恨。多半爱也就没了。
老妈扔给我一张银行卡。说密码是我地生日。她所有地卡地密码都是我地生日。
我爸是谁?我咽了口牛排说。
老妈一愣。尽管她肯定知道我一定会问。但还是一愣。叉子挑着一块茶蛋停在嘴边。
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伤害更深!老妈放下刀叉,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这些年给我的伤害还少吗?我不在乎再多一个伤害!我冷漠地回答,并很认真地把牛排大卸八块。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主角是我老妈和老爸。老妈是普通家庭的子女,老爸是高干子弟。两个人是大学校友,在一次同学聚会相识,之后便相恋相爱。在即将步入社会离开校园之际,两个人发生了制造我的行为,但我并不在计划之内。其实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恋,毕业之后老爸出国深造,至少八年。曾经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之类的屁话,在发现有了我之后全都化成泡影。在没有被人发现已经有孕的时候,老妈嫁给了姓通的家伙,随即有了我,这一行为老妈说是痛苦的掩人耳目。既然痛苦有了,长年累月的积累,就会更加痛苦,最后和姓通的离婚,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故事很好听,很曲折,适合拍成连续剧。但关我屁事,最后把所有的孽障都归加在我身上,我怎么这么倒霉?
对于这个故事我没有深表同情,还很气愤。面子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就撕破了脸。
当时安全套是不是很贵?我瞪着眼前的妈说。
老妈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隔着粉底脸皮一阵红一阵白,无言以对,低头用叉子搅合蛋黄,在我看来是低头认罪。这个罪过足够流放戈壁二十年的。
男主角现在在哪?我问。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去敲我高干老爸一笔?
在监狱!老妈叹了口气说。
啊!我吃了一惊。
一秒钟之前我还有可能成为有钱人,一秒钟之后我马上成为罪臣之子,什么都有可能在一秒或一念之间改变,还好我那个有钱人的梦做的不是很深,才几分钟而已。
回国后你老爸就进机关当了干部!人啊!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经历磨难,老了再当官!要不年轻的时候权利这东西没点儿定力肯定招架不住,这不,你老爸涉嫌贪污受贿刚给抓起来,判的年头挺长!老妈说着说着流了一脸的泪,黑眼圈都给哭花了,像个国宝。
这就是我的来历?我歪头问。
是啊!就这么简单!老妈拿纸巾擦泪说。
我苦笑:是啊!就这么简单!
在这么个简单的故事里,诞生了个复杂的我。
谁不爱钱呢?我也爱,要不买彩票撞大运干什么!
但那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银子的银行卡我没有拿,不是我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我想让老妈一直内疚下去,如果我拿了钱,她就会心安理得,就会觉得以往所作所为都一笔勾销,那我的浑浑噩噩的这些年就算白过了,哪那么容易!哼!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时了就何时了!
我的心情不算太糟糕,没拿那张用我生日当密码的银行卡,稍稍有点后悔,要不我为什么会马上钻进彩票点买彩票呢?
压力是需要释放的,不释放人会郁闷。估计老妈现在很爽,因为她刚刚给我释放了一个让她很多年很有压力的故事。压力转移到我心头,我怎么释放呢?
小泡成了这个压力的接班人,我在一个小店给她讲没添油加醋的故事。
干!小泡举杯说,我深表同情!
我一点也不痛苦!同情什么!我不屑一顾说。
那你找我来喝酒干什么?不就因为痛苦了吗!小泡说的一针见血,把我不屑的伪装剥得一干二净。
忍了又忍,但还是没有忍住,我傻子般哭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是啊!痛苦为什么要伪装?伪给别人看自己继续痛苦?不要再说傻子才这样的话了,傻子才不会给自己痛苦,傻子只给自己快乐!我连傻子都不如!
看着掉进杯里的泪,我猛然意识到,我为什么难过的时候总要找小泡来说,还毫无遮拦实话实说!我不想把痛苦和不快带给老丫!但这是正确答案吗?
我拒绝承认自己有事就找小泡,喝完了酒就和她分道扬镳,一南一北地拉开距离。
最难过的时候,没人在身旁,就害怕一个人的屋子。
这个夜,我流浪在城市的街头,不停地游走,似孤苦的孤魂野鬼。
我成了小泡练习跟踪的对象,她一直在我身后,没有离开,我不明白,我这么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东西,她为什么这么中意?
在我试图躺在一片草坪过夜的时候,小泡亮起了车灯,响了几下车笛。
我知道是小泡,我是故意远离她的,她却还跟着,我怕自己离她越近,就会离老丫越远,我拼命地逃,像一个被追的贼。
在深夜的马路,我玩命地奔跑,酒精全部变成汗水挥发。
一个个高大的路灯迎面而来,又甩在身后,我的影子时而长时而短地踩在脚前。
我又像一头受了惊吓的耕牛,呼哧带喘地跑着,直至精疲力尽,踩了块香蕉皮摔倒在马路上。
上车吧!你这种发泄方式挺新颖的!小泡把车停在旁边,走下来说。
我躺在路上,仰面看到一张逆光中有些发黑的脸,片刻后才看清,这张脸带着微笑,微笑里有安慰。
逆光中伸来一只手,我哆嗦着握住,一用力把一个身体拉倒在我身上,紧紧抱住。
对不起!谢谢!
我发誓不会再哭了,但还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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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章 离开的一刹那
城市里有一支热爱马路的扒路军,他们对马路的无比痴爱,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时不时把爱着的路剖开来看,翻出里面的内脏堆在一边,用一些管子或线来替换。
他们扒不扒路之前与我没有关系,现在却关系深刻。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我终于没有和小泡去那苹果树下,自己走了。
但在一处没路灯的路段,我掉沟里了,扒路军挖开的沟。
沟,深约三米,宽约两米,长约七米,四壁笔直,虽不光滑但无攀爬之处。沟底积水约半米深,干净的话就当洗澡了,可是很脏,还有和我一样失足的青蛙在水里呱叫。
身在沟底,仰望星空,多云天气见不到半点星的光辉。
如果没有水,我真的可以将就着蜷缩在沟底睡一夜,可水深到了大腿,我只能站着大叫救命。
凌晨时候,扫马路的清洁工把我救下,我感激不尽。
一身很邋遢的我,走在人一群一群的路上,瞬间湮没其中,谅一个很有经验企图刺杀我的狙击手也找不见我。
跟在一个时尚的胖女孩后面,看着她扭腰送跨摇头摆尾,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穿上紧身裤,要向大众展现自己臃肿的身材?
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去上班?还是回家?成了失去磁场的指南针,晕头转向。
真地是晕头转向。饿得?还是什么?
醒来地时候是在医院。医生说我长期营养不良。作息时间不稳定。高度贫血。出现眩晕很正常。回去喝点红糖水吃点大枣补补就好了。
哪位是我地救命恩人?我问。
不知道。有人打地120。医生如是说。
我起身要走。医生说。救死扶伤是医院地医德宗旨。但这是需要成本地。你去交120出车费吧!不多。五十。
瞬间我感慨万千。
事后我跟老丫在电话里提起,我添油加醋把自己说的很惨,真的好想博得同情,因为我想有人关心我,老丫只是在电话里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行的话去医院看看。
小泡却很冲动,拉着我就去了医院。
结果让我如遭五雷轰顶,胃癌晚期。
意识说你该昏倒了,我就昏倒了。这么个结果换做普通人,也该昏倒的。
小泡伤心欲绝,她说,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会陪我度过,说到伤心处,她说活着真没意思,你要走了我陪你同意吗?
我摇头反对,这么个好女孩不值得为我付出那么多,黄泉路上还是我一人吧!
在死面前,我瞬间成熟,无比坚强,思路异常清晰,我知道我该干些什么!
在我的小屋里,我流着泪,对假想中的老丫练习着分手的道白。
还没有真的去说,我的心已经碎了。
老丫!我舍不得你!
这才是我真的想说的。
但此时,我必须狠着心去伟大。人临死时应该是最伟大的吧?比如英雄。
我离我的终点越来越近了吧?时间开始用秒计,那睡觉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我几次冲动想拿起笔来写本自传,但看着空白的线格纸就想睡觉,就没留下我惯用的草书。
至于遗嘱,我既没有财产,又没有后人,想留下点什么都没有,真的很悲哀,遗嘱还是算了吧!关心过我的人在我离开后的某一天,会把我淡忘的。
胡思乱想中,一个大老爷们早已泪流满面。
最后我该想到我的消失方式了,土葬?火葬?海葬?天葬?后两个不太可能,第一个政府坚决反对,第二个有点热。哎!到时候再说吧!人早晚要经过烤肉这一关的。
怎么说分手才会让人不伤心?
小泡说是恨,她愿意当那个让人恨的角色。
坐在小泡的车里,看着老丫的办公室亮着灯,心里很难受。
小泡点了根烟,递给我:一会儿她会不会挠我?
她总剪指甲!我看着那灯光说。
没学过武术吧?小泡还是很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