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痕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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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痕记-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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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的,能够品尝痛苦,但不被痛苦压垮的心灵才是真正健康的。当一个人遭受挫折后,最关键的是要懂得自我安慰自我调节善待自己,奔波之余沮丧之下,别忘了给自己的心灵放松一下,他告诫自己做人要保持谦逊,不能自做聪明以为自己比别人总多一点智慧,要用空虚对付盈满,拥有一分虚心,减少一分狂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人生常常在路上,在路上的视点不囿于一隅万物尽收眼底,精彩易地览无遗。路上空气清新气象万千,心灵会因此变得丰富开阔而活跃,思想之树也因此而常青,只有不停的走下去,才能知道哪一条路是通途,哪一条路是险道,从而牢牢的把握住自己。人的生命中,有着两条永远的道路,一条是大地之路,一条是心灵之路,无论是做大地的跋涉者还是做心灵的殉道者,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在路上命运总在前方,对人生的眷恋和深爱始终不变,生命和爱让人心碎也让人倍感欣慰,消极之后的超越使生命发光使生命的河岸开阔无限,有了这种感觉就会开始明白人生短暂。尽管无法摆脱死亡的袭击和惊恐,尽管生存在重复的时候显得毫无价值,但不管以何种方式活着,在生命的际遇里相识相知,人的一生该有多少意想不到的邂逅的机缘。缘来了,缘散了,留下一些美好也留下一些遗憾,在记忆的天空里若一朵淡淡的云,于时光的河流里抹一丝若有若无的痕迹,来时坦然去时从容,这就是缘份吧。缘份如水,来去自由,文正想,世人大都是相信缘份的,缘来时坦然地接受,缘去时也从不强留,于是便在顺其自然的心境里寻到了一份难得的淡然和静谧。万事皆随缘而来,随缘而去,正所谓不要苛求和挽留缘份,人生在世,万事随缘,缘来不狂喜,缘去不悲泣。其实生命中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东西,因为无法解释,也就充满了无限玄机,给人以遐思,缘份便从这无限玄机中突兀出来,光芒四射地站立在人们的思绪里。
“文公子,想什么呢。”陈小贤喝酒时见文正总有些神思恍惚,他给文正碰一下酒杯说,“是不是觉得咱们这一次不期而遇,令你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呀。”
“也是,有时候真是觉得世间的事仿佛早已安排好了似的,在生命的哪个驿站遇见哪些人,碰见哪些事,象命运早已设计好了的情节似的,仿佛冥冥中已有定数。”文正叹息一声,他和陈小贤碰一下酒杯说,“陈老英雄阅历丰富,人生的万千情怀你也尝尽了,是吧。有时候真的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咱们这些芸芸众生活着,只能学会淡然地看待一切,以平静的心态接受生活的公或不公,接受生活随心或不随心的安排。有时候,我们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我知道文公子的意思。”少庄主见文正说话时总是看自己,他知道文正是劝自己不要过于钟情东儿。少庄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叹嗟一声说,“就算我们不能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一些人与事,就如过去的岁月,相识相处了一场,没有那一种风花雪月的爱,也应还有友情的。”
“是的。”文正点一下头说,“没有了友情还有亲情,没有了亲情还有咱们兄弟的情谊呢。世间的一切情缘在聚散中,人生几多悲欢几多愁,离离合合本是人生在所难免的事,又何必苦强求呢。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终归不属于你,万事随缘,错过的就让它错过,该来的还要冷静的面对,最好顺其自然。”
“生逢乱世,也只能一切顺其自然了。”陈小贤叹息一声说,“世事如潮涨潮落,时光的流水终要带来些什么也带走些什么,带来的要接受,带走的也匆需挽留了。”
“是的,只能学会在自己寻求解脱,把一切恩怨化作岁月的云烟,坦然面对人生的得失,不必在乎缘份的深浅和长短。”文正举起酒杯说,“来,为咱们在乱世中得以相聚,干一杯酒吧。”
文正见少庄主并没有喝酒的兴致,他知道一时间是难以劝说少庄主走出感情的泥沼。看到别人的愁苦,文正似乎心胸开阔许多,人生计较得太多就成了一种羁绊,迷失得太久也会成为一种负担。有些事情不必太在意,拥有时珍惜,失去后不说遗憾,过多的在乎将人生的乐趣减半,看淡了一切也就多了生命的释然。有缘无份,或有份无缘,都只不过是生命中一段不圆满的缺憾,不应成为你人生征途上走不出的困惑和茫然。只是世间太多的人执迷不悟,缘来的时候不知如何面对,缘去的时候才开始追悔和报怨,被无穷的愁情烦事所累,在痛苦的深渊里无力自拔,他想对少庄主说该放手时就放手,如果将一切都看淡了,那么人世间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耿耿于怀的事了。当然,万事随缘并不是看破红尘后的一切无所谓,更不是在无所追求中的游戏人生,拥有了一份可贵的平静,即便我们人生不能纯美如月,也依然会有一个开阔的精神家园。缘来缘去缘如水覆水难收,不必苛求轰轰烈烈,但求恬淡如诗,不做刻意的挽留和守候,万事随缘。不管何种意义上的爱都需要在具体的行动中去实现,在人生的旅途上每个人都有他们不同的经历和坎坷,不知包含了多少酸甜苦辣,有快乐也有痛苦,也有很多的无奈和伤感,但是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和快乐,才知道该怎么样去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道理每个人都明白,但人往往是违背而行。
文正从小酒馆里出来,车马停在酒店旁的小桥边。桥下水流得并非很慢,就象一条丝绸,似乎要抚平岩石的暗伤,柔柔地,缓和地向前流去。一阵凉风袭来,文正闭上眼,好凉快。
文正吹了一会冷风,觉得轻爽许多,他慢慢地走下桥,蹲在河边,轻轻地掬起一捧水,任那水珠跳跃在指尖,阳光下水珠折射出来的光彩不论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能依稀觉得它的迷人耀眼的无限光彩。祥和,安谧,依靠着微风的描述,听去,丝丝波纹去去回回,渐渐地消失了。水,还是那样平静,荷花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神秘的气息,开花的未开花的,含苞的以及鼎盛的,那种神秘为小河增添了许多光彩。再听那河水,不知为何多的是那一份平静,蜿蜒曲折,似有种甜蜜的味道,那股参夹着花香醉心的甜,再一次的扬起水珠,轻轻地散播在肌肤,没有任何声音,听听心跳,仿佛也被这份宁静所停止着它的运作,跳动,这样的疏影横斜水清浅的宁静,多了几分幽意。放眼望去,远处的山上到处是参天大树,绿油油的,还时不时地飘来阵阵叶香,一条泥泞的小路弯弯曲曲的。
望过去,文正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地走在那条小径上。
第三十一章
        “师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文正站起来冲走过来的两个人高声喊到。
“是文正。”那二人正是万松和独眼人,万松远远地就看到了蹲在河边的文正,他和独眼人走过来,对文正抱一下拳说,“上一次听元公子和少庄主听说他们与你走散了,你见过他们了吗?”
“是的,他们正在酒馆里呢。”文正朝桥边的酒店指了一下,“你们二人怎么会在这里。”
“西夏已亡,夏姑娘现在下落不明,我二人当初眼见着夏姑娘被托雷掳去的。”万松看一眼独眼人说,“如今,我陪着他一直在寻访夏姑娘的下落呢。”
“去过托雷大营,听到的消息是托雷被人毒死了。”独眼人愤恨地说,“就算他不被人毒死,我也会找他算账的。”
“现在大金国已灭,我和几个故人正结伴南行呢。”文正引着万松朝酒店走去,“今日得遇恩师,不如进去小酌几杯吧。”
“正有此意。”独眼人看一眼万松说,“一路走来,多有烦扰万老先生,咱们就进去歇息一下吧。”
“也好,眼看天色已暮,不如就此将息。”万松说着和独眼人跟随文正走进酒店。
东儿见文正久去未回,来时却带了两个她没有见过的人,她看了一眼令令。
“令令,随我回车上吧。”东儿说话时看了看陈小贤。
“不,咱们今晚就在此歇息吧。”文正微笑一下,“东儿姑娘,这二人都是在下故交,万老先生是金莲川一代学儒,是我的恩师。这位独眼大哥算起来应是我的师兄呢,他师从丘真人,现在正寻找一个姑娘的下落。天色已晚,不如咱们都在此住下,明日再作议论吧。”
文正把陈小贤介绍给万松和独眼人,陈小贤有些激动了。
“也好,咱们今晚就在此歇息吧。”陈小贤冲万松抱拳当胸,“今日得见万松大儒,真是三生有幸。”
“故国已亡,残命苟喘,不知所终。今晚得聚,实属缘份。”万松落座后看一眼东儿,见她风韵的鹅蛋脸上,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细长的眉毛,纯净得犹如人工画就一般,眼睛上盖着浓密的睫毛,当眼帘低垂时,给玫瑰色的脸颊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鼻翼微鼓,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露出一口洁如奶的牙齿,皮肤颜色就象未经人手触摸过的蜜挑上的绒衣。
“这是小女东儿。”陈小贤见万松看着东儿,便向他介绍到,“东儿自幼母亡,一直由我带大,还好,有令令陪同着她,二人相处得象亲姐妹一样。”
“见过万老先生。”东儿向万松施了一礼。
“我们家小姐在书房时曾拜读过万老先生诗文的。”令令并不惧怕任何人,她起身给万松和独眼人斟满酒。“小姐常说如能有幸成为万松门下,此生足矣。”
“真的这样说过吗?”万松手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说来,老夫在外还是有些名气的。”
“先生名震天下,桃李芬芳。”陈小贤看一眼东儿说,“我是知道东儿最喜万松诗文的,如今先生就在面前,何不认作师傅?”
“是缘份总是射不过去的,小姐,不如现在就行认师大礼吧。”令令把东儿推到万松面前,“万老先生,我家小姐平素最向往成为金莲川弟子,最喜元好问诗句,今日总算了一桩心愿。”
“我老矣。”万松笑了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文界新人辈出,只是可惜生在乱世。如今金国已破,我听说现在窝阔台汗很听我徒儿耶律楚材的建议,把金国有识之士都押在青城,准备运往金莲川。”
“如此说来,元好问元公子也会被押往金莲川吧。”令令对东儿附耳说到,“不如咱们跟随万老夫子去金莲川吧。”
“老爷是说南归的。”东儿轻声对令令说,“一路走来,都是老爷作主的。”
“咱们这一次不听他的了。”令令看一眼陈小贤,“他总是朝三暮四一会儿朝东一会儿又要朝西,这一次,小姐你听我的,认了这个老夫子当师傅,随他一块去金莲川。”
“行吗?”东儿有些疑虑,她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应允她和东儿,也拿不准万松会不会收自己当徒弟。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难道说不想认万老先生当师傅?”陈小贤笑容可掬地说,“我平生是敬重万老先生的,如果能把你们托付给万老先生,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老爷这样说,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令令抢过话头说,“就算老爷不要我们了,可人家万老先生也没有答应收留我们去金莲川呢。”
“如能得收二徒,老朽只想回金莲川归隐了。”万松笑吟吟地望着东儿和令令,“只怕二位小姐耐不住寂寞之苦呀。”
“耐得住的。”令令拉着东儿就向万松施了大礼,“多谢师傅愿意收留我家小姐。”
“师傅是说收你们二人当徒弟呢。”文正笑到,“看来,你们二人就是师傅的关门弟子了。”
第三十二章
        却说万松领着东儿和令令北去金莲川,文正和少庄主还有陈小贤和独眼人一行四人继续南行,路上,陈小贤老泪纵横,文正拍了拍他的肩膀。
“乱世之中难得平安,有万老先生亲领令媛前往金莲川,那里是龙兴之地,是汉儒聚集的地方,想来应是一方太平的。”文正轻嗟一声,“这样,也未必不是一个好归宿。”
“我并不是难过,只是觉得万老先生和小女如此投缘,在下只是一时激动。”陈小贤拭一下眼泪说,“我到南方办理好自己要办的事情,也会去金莲川和女儿团聚的。”
“但愿陈老英雄想办的事情尽快办好吧。”少庄主若有所思地说,“这世道,能遂心所愿,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好,也是不容易的。”
“不管有多少艰难险阻,一个男人想办的事就一定要办好。”陈小贤目光里现出少有的坚定,“一路走来,东走西顾,一直在找机会办自己想办的事情,却总也不能如愿。此次南归,定要竭尽全力倾其余生,办一件自己认为满意的事情。”
“但愿天遂人愿吧。”少庄主意味深长地看一眼陈小贤说,“如果真是天命如此,我们只能如此了。”
“你们几人说起话来都象是绕些弯弯道道的,俺是一个大老粗,听起来有些犯难。”独眼人见少庄主和陈小贤说起来话来似乎话里有话,他嚷嚷到,“说起平生所愿,俺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了,那就是尽快找到夏姑娘。”
“独眼大哥,世间有些事情不是强求的。”文正知道独眼人对夏雪的情意,他也知道独眼人相貌丑陋,但却是个敏感聪慧的人,这样的人,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比笨的人早预知结局,比钝的人更感触心灵的波动。在文正与他的接触中,知道他人心思细腻,感觉敏锐。文正知道,有时,感情丰富的人会处处会因为一些身边的小事而突然的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悲伤里,但他也知道这样的人,遇到真正爱的人时会努力争取和至爱相伴一生的机会。在人的一生中,能与这样的人交朋友真的不易,他是懂得感激,也更懂爱的人。人们长说痴男怨女,这样的人对爱的痴情,对感情的专一,自己想要的那一份爱来了,他会不顾一切,当那次爱死了,也就不会再有了。文正知道独眼人对夏雪爱的太深,然而他痛的也太深。他对夏雪的那一份爱包含了欲望,包含了同情,包含了怜惜。独眼人把夏雪当成了最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路上,文正看到过独眼人哭了,流泪了,那是伤心至极而绝望的泪水,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爱,他会亲手去埋葬自己这唯一的爱,会把它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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