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别人想看本姑娘还不乐意呢。”
墨简不禁顿时苦笑了起来,“那我们再去走走?”
林昕没好气的白了墨简一眼,嗔道:“你说呢?”
你说呢,这三个字实在挺有意思,只因在大多数情况下你都无法确定这三个字到底是让你说还是不让你说。
西校区,原本那片生机盎然的茂绿此时正以遍野的枯黄告知来者,世间万物都无法逃离时间这无形的掌控。
时间,仅仅是一月之间,谁可以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谁又会想到再一次来到这里时已物是人非。
亭内,林昕与墨简相依而坐。
“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来这里?”
墨简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现在正在想别的女人。”
墨简苦苦笑道:“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切,只有傻子才会看不出来。”林昕嘟起了小嘴看向墨简,道:“不过我不在乎。”
看着一脸俏皮的林昕,墨简不禁缓缓的吐了口气,“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林昕静静的看着墨简,“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不过我有信心,你一定很快就会忘了她。”
墨简看了看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林昕,又看了看庭外那一阵萧瑟的秋风,缓缓的吐了口气,“这样也好。”
第四十四章 未来
入夜,正当墨简轻轻的推开房门时,李天鹰几人也至沙发上纷纷站起带着那一丝暧昧的笑意向墨简看来。
似乎察觉到了那一双双明亮眼眸之中所包含的期待,墨简随手合上房门,缓缓的吐了口气。
“你们怎么还没睡。”
张宝扭头看了一样时针刚迈过九点的壁钟,干笑道:“时间还早呢,更何况我们还想有个故事想听。”
墨简不禁苦笑了起来,“难不成你们还小,不听故事睡不着?”
李天鹰淡淡一笑说道:“随便你怎么说都行,我们听着。”
墨简无奈的舒了口气,道:“不说不行?”
“诶~”田鸡仔不给李天鹰说话的机会便一蹦三尺高的窜到了墨简眼前,“墨老大,就告诉这几个有眼无珠的家伙,本大情圣的法子是不是药到病除!”
墨简瞥了眼神气活现的田鸡仔,又看了看满面期待之色的李天鹰几人,不禁缓缓的摇了摇头。
“只怕我说了也只会令你们失望而已。”
墨简的这一句不禁就像个撼天雷,只把田鸡仔雷的一愣愣的,半响才回过神来,一脸震惊的看向墨简。
“墨老大,该不会是我的法子……”
墨简摇了摇头,拍了拍田鸡仔瘦弱的肩膀,笑道:“倒不是你的法子出了问题。”
“那是……”随着田鸡仔的疑惑,李天鹰几人也顿时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墨简。
看着眼前一张张疑惑的面容,墨简不禁摸着鼻梁淡淡一笑,道:“我没有去试。”
墨简此言一出不禁引来一片哗然,每个人都怔怔的看着墨简,完全搞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最终田鸡仔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难道墨老大你不信我?”
墨简看了看面色铁青的田鸡仔,微微一笑,“当然不是。”墨简当然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所以他此刻的这番话绝非是为了安慰田鸡仔。
“那是……”田鸡仔不禁皱起眉头思忖了起来,短短一会功夫他便似想到了什么般怔怔的看向墨简,“难道墨老大你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墨简摇了摇头看着面露疑惑的李天鹰等人,没有给他们继续猜下去的机会,“我什么都没有做。”
“诶~”田鸡仔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叹,而李天鹰几人则更为困惑的向墨简看去,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结局既不是喜剧也不是悲剧而是什么都没有做。
“墨老大,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问。”
墨简微微一愣,看着面色异常严肃的田鸡仔,不禁苦苦一笑,道:“有什么事,你尽管问。”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丫头了吧?”田鸡仔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紧的说道:“我可是站在小雪那边的,要是……”
“我明白。”沉稳的手心再一次落在了田鸡仔的肩头,墨简缓缓的扬起唇角,吐露出一抹淡淡的自嘲,“现在怎样都已不重要了,不是么?”
田鸡仔闻言不禁微微一怔,而当他回过神来时,墨简已经从他的眼前走过。
看着墨简那道为变形房门所吞没的笔直身影,田鸡仔不禁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墨简刚刚的那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许答案只有墨简自己才明白。
……
翌日,南俊的房间内,墨简无声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直至房门在轻微的响动中缓缓开启。
推门而入的自然是房间的主人南俊,而当他看到比一副比他更像这里主人恣意躺在床上的墨简时,他不禁苦苦笑了起来。
“你找我?”
“不用在意,我没有等很久。”墨简非但没有一丝想要起来的意思,甚至就连在他有气无力的吐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未曾看上南俊一眼。
南俊再次苦苦一笑,毕竟他最初认识墨简的时候他还是个谨慎小心且懂得如何包装自己的少年,然而此时再看,他俨然已变得懒散随意甚至令人感到有些颓废。
然而南俊却并不反感这样的墨简,只因他也同样是个懒散而随意的人。
“呐,这次又有什么麻烦?”
墨简这才扭头向斜倚着门栏的南俊看去,撇了撇嘴,道:“是不是一定要有麻烦才能来找你?”
南俊揽起双手,笑道:“最近的你麻烦很多,所以每次你来找我,都会让我联想到麻烦而已。”
墨简摸了摸英挺的鼻梁,淡淡说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起来。”
南俊顿时苦苦的笑了起来,“呐,有时候我真的挺好奇,几年之后你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墨简静静的看着南俊,缓缓说道:“我也会好奇,只不过你说过,一个有趣的人通常都不会活的太久。”
南俊点上了根烟,深深的吸了口,“只不过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到一点短命的征兆。”
墨简说道:“你会相命?”
南俊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斜倚在门栏上,仰面说道:“我虽不会相命,但却会看人,所以我可以肯定,你绝不是个短命的人。”
“这算什么?”墨简缓缓的扭过头去,“安慰吗,这样的安慰不要也罢。”
南俊缓缓的呵出一股浓郁的烟雾,淡淡说道:“是相信,只不过我似乎没有机会去等那一天的到来了。”
“如果你少喝两壶酒,少泡两个女人,你一定会有机会见到。”
南俊闻言苦苦笑道:“这算什么?规劝?”
墨简摇了摇头看向南俊,沉声道:“只是提醒,善意的提醒。”
“这样的提醒不听也罢。”南俊淡淡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墨简沉思了一会,方才缓缓说道:“离开这里。”
似乎早已料到墨简的答案一般,南俊并没有一丝的讶异,“接下来呢?”
墨简若有所思的答道:“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仅此而已?”
“这已足够。”墨简深深的吸了口气,坐了起来,“毕竟以后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料得到说得清。”
“你说的似乎很对。”南俊站直了身体,抛掉手中的烟头,接着说道:“只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提醒你,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离开了这里就不要再回头。”
“或许你说的不错,只不过我一定会回来。”墨简缓缓的站了起来,确如南俊所说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而在墨简看来,这里也只不过是个毫无生机可言的小镇,在这片土地上他也无法看到一丝的希望与未来。
“哦?”南俊缓缓的向床的方向走去,墨简则笔直的向门外走去,而当他们擦身而过的同时,墨简也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
“这里虽然不是个好地方,但这里却有着我的朋友。”
第四十五章 手足(1)
清晨,镇北,县医院某病房内,韩锥斜倚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病床上那道动也不动的身影。
他那苍白的面容之中一览无疑的吐露出一抹浓郁的倦意,而那双散发着锐器般光芒的细小眼帘也不知何时变得暗淡无光。
两天,四十八小时,二千八百八十分,十七万两千八百秒,一旦你将这一生之中眨眼即逝的两天时间换算成秒计算,你才会切身的体会到时间这一名词的恐怖之处。
而若是在如同静止一般的空间之中,两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概念,若是在这样的空间之中眼皮也没有眨过的度过两天,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韩锥没有动过,所以他已经两天滴水未尽,一个像他这般自傲、狠毒的人,绝不该如此的折磨自己才对。
但他必须这么做,只因此时躺在病床之上、与他眼帘之中的,是他唯一的弟弟?韩刀。
而韩刀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这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联,若不是那一天他对刀子弃之不顾,或许刀子绝不会落得这副凄惨的下场。
‘笃笃笃’微弱的敲门声响起的同时,韩锥也从悔恨与自责的深渊中回过了神来。
“进来。”沙哑的声音在干涸的唇角间吐出的同时,门也随之缓缓开启。
“韩哥。”稚气未脱的呼唤声响起的同时,韩锥也缓缓的扭头向声音的源头望了过去。
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个身着花纹毛衣淡蓝色牛仔裤看起来约莫十五六的的白净少年。这样年纪的少年此刻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与韩锥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然而第一时间发现重伤的韩刀并通知韩锥的却也是这个少年。
“你又来了?”韩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冷冷的说道:“我应该告诉过你,没什么事不用来了才对。”
少年微微一怔,随即缓缓垂下头去,半响才想到了什么般的再次抬起了头来,“刀哥他……”
“他死不了。”韩锥冷冷的打断了少年的话,“你可以回去了。”
少年闻言赶忙说道:“韩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回去!”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之后,韩锥便再也不看少年的一眼的扭过头去。
“……”无声的静立了一会之后,少年紧紧的咬了咬牙,“我还会再来。”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至房门再次合上时,韩锥脸上的冷峻才随之渐渐缓和,他本不该这样对待那个少年,只因若不是那个少年,或许他见到的就不是重伤的刀子而是刀子的尸体,但他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冰冷的神态。
只因这个少年从在初见他时便缠着要跟着他混,他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少年如此执着,但他却十分清楚的明白,他走的这条路绝不会适合一个十五六岁花季年纪的少年。
……
晌午,似乎为了响应两天未休未眠滴水未进的韩锥,韩刀在数日的昏睡之后终于在一声沉闷的闷哼中幽幽醒来。
然而当刀子那满是痛苦的眼眸捕捉到韩锥那张苍白而憔悴的面容时,那双满是痛苦的眼眸深处也顿时升起了两道浓郁而猛烈的火焰。
床在身体的颤抖下轻微的抖动,看着那张为怨毒与痛苦所扭曲的面容,韩锥这才的按住膝盖,极其生硬的缓缓站了起来。
“你不用激动,我可以走。”韩锥沙哑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之后,便一瘸一拐的向门的方向缓缓挪去。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只因他担心,但此刻刀子已然醒了,所以他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而他也明白刀子此刻心中的那些憎恨,所以即便他此刻有很多话想说,也不绝能再继续留在这里。
“等等~”嘶哑而痛苦的声音就在韩锥艰难的挪动到门前时陡然响起。
“如果你为了……看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如果你是为了羞辱我……为了告诉我什么狗屁的错与对!你现在满足了!”
刀子痛苦而扭曲的嘶吼中,韩锥缓缓的停下了脚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闲,我会在这里只因你是我弟弟。”
“弟弟!”刀子似乎想笑,然而他此刻的声音却如同恸哭一般的苦痛,“在你将我像垃圾一样的丢下……你居然还有脸……”
“你伤得很重,需要好好休息,过一段时间,我会再来。”说罢韩锥便缓缓向眼前的门柄伸出手去。
“把话给我说清……”痛苦而愤怒的咆哮中刀子似想从床上爬起般拼命的挣扎了起来,然而他此时的身体却连令他支起身体的气力都没有。
韩锥的手此刻就停在门把上,此刻只要他微微一转他便可以离开这里,或许只要他离开这里刀子便不会这么激动,但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只因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刀子,只因他们体内流淌的乃是相同的血液。
韩锥缓缓的垂下了手,扭头看向刀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说,我可以听,只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太过激动,不然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不要惺惺作态!”刀子双眼血红龇目欲裂的瞪着韩锥。
“冷静点!”韩锥吼声发出的同时,那双细小的眼帘之中也陡然闪过一抹令人背脊发凉的寒芒。
韩锥是个很奇怪的人,不论你在什么时候看到他,他通常都在笑,或许有些人认为他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的阴险,然而只有见识过他愤怒的人才会明白,微笑时的韩锥究竟有多么的可爱。
刀子明白韩锥的恐怖,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已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愤怒之中的韩锥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然而他此时却依旧强忍住身体的颤栗,咬牙吼了出来,“来啊!杀了我……在你眼里……我无非是个随处……可见的垃圾!动手啊!”
韩锥冷冷的看着刀子,他的目光就像此时躺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一个陌生人般的冰冷。
“你疯了。”
“咯咯……”像是喉管被某种硬物卡死般的笑声从刀子的嘴中发出,他就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只笑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不错!我是疯了……像我这样的一个……疯子……居然是你的弟弟……你一定会感到很耻辱……感到很愤怒……不过没有关系……我会把你想说……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