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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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金字塔-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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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局长咽下几颗葡萄干后说:“孟斐斯会有燃料短缺的问题吗?”
  “当然没有,那里的冬天很温暖,储备的木柴并没有用完。只不过我觉得轮流砍柴的工人的分配,好像不太公平:孟裴斯人太多,底比斯人很少。所以我想参考一下你这里各个村落的名单,以便找出其中的弊端。有些人不想去捡小树枝、荆棘和棕搁木纤维,也不想送这些木料到捡选与分发中心。我们也该插手管管了吧?”
  “当然,当然。”
  其实,孟莫西已经将帕札尔即将到访的事发文通知底比斯警局的负责人了,并将他形容为可怕、激烈且好奇心旺盛的法官。可是这个胖局长见到的却不是那么令人忧心的人物,而是一个吹毛求疵、只注意微末枝节的法官。
  “北部和南部木柴供应量的比较结果,是很有力的证据。”帕札尔继续说道,“在底比斯所锯的枯木并不符合规定,其中会不会牵涉什么非法交易?”
  “有可能。”
  “这是我调查的重点,请你到现场实地记录。”
  “你请放心。”局长向他保证道。
  胖局长接见负责跟踪帕札尔的年轻警员时,把稍早会晤的情形说了一遍。他们两人都有相同的看法:这个法官已经忘了他最初的动机,如今已陷入常轨之中了。
  如此明智的处事态度免除了他们不少烦恼。
  暗影吞噬者对狒狒和狗特别留意,他知道动物有多么灵敏,很容易就会察觉歹徒的犯罪意图。因此他只是远远地窥视着帕札尔和凯姆。另一个大概是孟莫西派来的警员,停止跟踪后,他的任务变得轻松多了。只要法官一接近目标,暗影吞噬者便不得不干涉,否则他只须暗中监视就好了。
  命令十分明确,面他从来没有违抗过命令。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会轻取人命的。
  卫士长的妻子之所以丧命,只能怪帕札尔太顽固了。
  自从发生斯芬克斯的惨案后,这名退役军人就逃回河西的故乡来了。为国尽忠职守这么多年,总算能在此安享晚年。意外事件的说法对他而言再恰当不过了。他这把年纪,何苫再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呢?回到村子以后,他把烤炉修好,当起了面包师傅,颇受村民的好评。店里的女工用筛子将谷粒的杂质过滤之后,先放入石磨中磨碎,再置入石臼内,以一把长柄柞捣得细碎。这样就磨出了第一阶段的粗面粉,接下来还要过好几次筛,粉粒才会变细。然后加水让面粉变糊变稠,再加入酵母。接着,有一部分的人要用大口瓦盆揉面,其他的人则要将面团放到一块倾斜的石板上滴水。接下来就是面包师傅的工作了。他把一些比较简单的面包放在炭火上烤,至于复杂一点的则要放进烤炉。
  烤面包的炉子是在三块直立的石板上方平放上另一块石板而成的,然后在平放的石板下烧火加热。此外面包师傅也会利用模子做出穿了洞的糕点,或者将面糊倒在石盘里,做成圆形大面包、椭圆形的面包或烘饼。有时候他也应孩子们的要求,在面包上画一只躺着的小牛,然后看着他们大口大口地咬得痛快。每逢丰收之神敏神的庆典,他还会烘烤一种外皮金黄、中心又白又软的阳具形状面包,供村民在遍地的金黄稻穗之间享用。
  老师傅已经忘了打仗时的呐喊声和伤者的哀号,如今火焰的劈啪声听起来多么悦耳,热烘烘的面包又是多么柔软!从前的军旅生涯中,惟一存留下来的是他专制的性格。将烤盘放人炉内时,他会支开所有的妇人,只允许一名助手留下。这名助手是他的养子也是他将来的继承人,年约十五岁,长得高高壮壮。
  这天早上,这孩子迟到了。老兵正恼怒之际,听到了坊内的石板地有脚步声响起。
  他回转过身来喝斥道:“我要你……”见到来人,他连忙住嘴改问:“你是谁?”
  “我来代你助手的班,他今天头痛。”来人回答道。
  “你不是村子里的人。”
  “我在另一家面包店工作,离这里大约半小时路程,是村长叫我来的。”
  “帮我忙吧。”老兵不疑有他,立刻吩咐道。
  由于烤炉很深,老兵必须把头和上半身探进去,才能在炉内摆满模子和面包。
  这时助手要拉着他的大腿,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以随时将他往后拉出。
  老兵以为一切都很安全。可是就在今天。帕札尔法官就要到他的村子来了,他将会得知老兵的真正身份,并加以盘问。暗影吞噬者已无选择。于是他抓住老兵两脚脚跟,用力一托高,便将老兵整个人推进了烤炉。
  村口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女人站在自家门口,没有男人在树下睡觉,也没有小孩在玩木娃娃。帕札尔知道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他要凯姆先不要动。狒狒和狗则四处张望。
  帕札尔很快地走过矮房林立的大街。
  所有的居民都围在炉灶边,一边尖叫、一边推挤、一边求神保佑。有一名青少年不断地解释说,他正要出门到面包店帮他的养父时,被人给打昏。他为这起可怕的意外事件感到自责,涕泅纵横。
  帕札尔挤进人群中,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的面包师傅刚刚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村长解释道,“他一定是滑了一破,才会跌进炉子里去的,通常,他的助手会拉佳他的脚,就是要避免类似的意外发生。”
  “他是不是从孟斐斯回来的退役军人?”帕札尔已经有了不样的预感。
  “是埃”
  “这起……意外有目击者吗?”
  “没有,你为什么问这些问题?”
  “我是帕札尔法官,我是来讯问这次的牺牲者的。”
  “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
  突然有一名妇人歇斯底里地抓住帕札尔的左臂,“他是被夜魔杀死的,因为他答应要把面包,把我们的面包,送去给哈图莎,给那个异族的回教女人。”
  帕札尔不发一语,只是轻轻把她的手拿开。女人继续说道:“既然你是执法的人,那么就替我们的面包师傅报仇,抓住这个恶魔。”
  帕札尔和凯姆到了乡野间的一口井旁用餐。狒狒很优雅地剥着甜洋葱的皮,他已经渐渐能接受这个法官,不再抱着怀疑的态度了。勇士心满意足地吃着新鲜面包和黄瓜,而北风则一口一口嚼着苜蓿。
  帕札尔心情仍未平复,将装水的羊皮袋紧紧抱在怀中说:“一起意外,五个人牺牲!
  凯姆,军方根本在说谎。那份报告是假造的。“”只是行政上的过失。“
  “这是谋杀,又一次的谋杀。”帕札尔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没有证据。面包师傅的死是意外,事实很明显埃”帕札尔无法接受这种说法,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杀手知道我们抵达了村子,所以比我们先一步找到这名军人。
  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第四个老兵的下落,也不会有其他人会插手管这件事。“”不要再查了。你已经揭发军方清算的内幕了。“凯姆好意地劝他。
  “如果司法就此放弃,那么统治的将不再是法老,而是暴力。”
  “你的生命难道不比法律重要?”
  “是的,凯姆。”
  “你真是我所见过的最有毅力的人了。”
  但凯姆错了!帕札尔就无法将奈菲莉赶出脑海,即使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也一样。
  经过了这件事,证明他的怀疑确实并非空穴来风,他理应更加专心进行调查。
  然而爱情却像强烈的南风,把他的决心都给吹走了。他站起来,靠在并边,闭上了双眼。
  “你不舒服吗?”凯姆问。
  “一会儿就好了。”
  “第四个老兵还活着,第五个会不会也是呢?”凯姆灵光乍现说道。
  “要是能询问他,一切谜底就能揭晓了。”
  “他住的村子应该也不远。”
  “我们不去。”
  凯姆微笑着说:“你终于恢复理智了!”
  “我们不去,因为有人跟踪我们,而且动作比我们快。面包师傅就是因为我们来才死的。如果第五个老兵的确还活着,我们又如此贸然去找他,必然也会将他害死。”
  “你有什么打算?”
  “还不知道。现在先回底比斯吧。跟踪的人会以为我们已经远离线索了。”
  帕札尔要求调阅前一年度的木材税报表。脖局长翻开‘厂档案,一边喝着角豆果汁一边心想:这个小法官可真是一点头脑也没有。趁着帕札尔查阅成堆的账簿时,局长写了一封信给孟莫西,请他放心,这个法官不会惹出什么事来的。
  虽然警局帮帕札尔安排了一间舒适的房间,但他却——夜辗转难眠。他一心想再见奈菲莉,却又得继续追查案情。想见她,可是她无动于衷,想继续调查,案子却又陷入胶着,究竟该如何是好?眼看主人心神不宁,勇士也难过地接着他,希望将身上的热度传送给他,让他更有精力。帕札尔爱怜地摸摸勇士,想起了以前在尼罗河边散步溜狗的日子,当时的他是那么无忧无虑,原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平静地在村子里度过一生,默默地迎接春去冬来。
  然而命运的转变竟是如此残酷,令人不可逆料。现在只要放弃那些疯狂的梦、放弃奈菲莉、放弃事实真相,不就能再回到过去宁谧的生活了吗?但自欺是没有用的。奈菲莉将会是他这一生惟一的爱。
  黎明为他带来了一线希望。有一个人能帮他。于是他出发前往底比斯的河堤边,这里每天都有一个大市常食物卸下船之后,一些小商家便立刻摆上货摊贩买。这一带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露天铺子,卖着各式各样的食品、布料、衣服和各种物品。
  一个灯心草棚底下,有几名船员在喝啤酒,同时色迷迷地看着那些询问货品的美丽女子。一旁,一名渔夫坐在芦苇编成的鱼篓前,用尼罗河鲈换了一小瓶香脂;一名糕饼商拿点心换了一条项链和一双凉鞋,还有香料商以蚕豆换取扫帚。每次的交易,买卖双方总是在言词激辩、讨价还价之后才达成协议。假使对商品的衡量有争议的话,便一起到书记官那里借秤子解决。
  帕札尔终于看见他了。不出他所料,卡尼果然在市场里卖鹰嘴豆、黄瓜和大蒜。
  狒狒突然出其不意地猛力拉扯皮带,向一个谁也没注意到的小偷扑了过去。这个人渝了两大棵沙拉,正打算溜走,就被狒狒一口给咬住了大腿。他痛得大喊了一声,奋力想挣脱这只庞然巨物,但没有成功。凯姆趁着拂拂尚未撕咬下他腿上的肉,赶紧出声制止,并将他交给了两名警员。
  “你真是我的守护者。”菜农感激地说。
  “卡尼,我需要你帮个忙。”
  “再两个小时就可以卖完了。我带你到我家去。”
  卡尼在菜园的边缘种了一些矢车菊、曼德拉草和菊花。他利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花坛划分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每一块土地各种着一种蔬菜,还有蚕豆、鹰嘴豆、滨豆、黄瓜、洋葱、大蒜、沙拉、胡芦巴。菜园子后方,有一个棕搁树林是防风用的;左侧则有一片葡萄园和果园。卡尼的作物收成后主要都送到神庙去,剩下的才运到市场上卖。
  “生活过得还好吗?”
  “工作还是一样多,不过我多赚了一点。神庙的总管对我很满意。”
  “你也种了药草吗?”
  “跟我来。”
  卡尼让帕札尔参观了他最引以为傲的成果。一块方地,种了各类药草和药剂配方所需的草本植物,千屈菜、芥末、小白菊、除蚤薄荷、洋甘菊只不过是其中几种而已。
  “你知道奈菲莉现在住在底比斯吗?”
  “你弄错了,法官。她在孟斯担任很重要的职务。”
  “奈巴蒙把她赶走了。”
  卡尼的眼神变得异常激动,“他竟敢……这只鳄鱼竟敢这么做!”
  “奈菲莉已经不是官方医生切体的一员,也不能再使用大实验室了。她只能在小村庄看病,严重的患者必须送到符合资格的医生那儿去。”
  卡尼气得直跺脚:“太不要脸,太不公平了!”
  “我们帮帮她吧。”
  卡尼不解地看着帕札尔说:“怎么帮?”
  “如果你能供应她一些稀有珍贵的药用植物,她就能自己配出药方治疗病人了。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重建她的声誉。“”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我会找到她的。”卡尼有信心地说,接着又问,“这就是你要我帮忙的事吗?”
  “不是。”
  “那么你说吧。”
  “我在找一名守护斯芬克斯的退役军人。他已经回到河西老家,准备安享晚年了。
  但是他躲起来了。“”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某个秘密。他要是告诉我,他就可能会死。他有一个同伴退休后当了面包师傅,我本来要去找他谈的,结果他也不幸牺牲了。”
  “你要我怎么做?”
  “帮我找到他。然后,我会非常小心地再找机会出面。有人在跟踪我,要是我亲自调查的话,我还没机会跟他说话,他就会没命了。”
  卡尼大惊失色:“被谋杀!”
  帕札尔语气变得沉重而严肃:“我不能瞒你,现在的情形的确很严重,也很危险。”
  “你是法官,难道……”
  “我没有证据,而且军方已经把我想查的事结案了。”
  “如果是你弄错了呢?”
  “假设这个老兵还活着,只要让我听听他的证词,一切就都明朗化了。”
  “河西的各个村镇我都很熟,没问题的。”
  见卡尼拍着胸脯保证,帕札尔有点不安。“卡尼,这是很冒险的,因为随时会有人不计一切地杀人。”
  “这次就让我帮忙吧,法官。”
  每个周末,戴尼斯都会宴请宾客,以答谢他所属运输船的船长和几名高阶官员,这些官员在签发运输、装货与卸货等许可时,大都相当干脆爽快。来宾对主人家里借大的花园、水池和关着热带鸟类的鸟笼,都赞不绝口。戴尼斯穿梭在人群中,跟这个话话家常,对那个说几句赞美的话、问问家人的近况等等。而妮诺法夫人则像只美丽的孔雀到处熔耀着。
  这一晚的气氛稍微凝重了一点。拉美西斯大帝的圣旨使得高层领导阶级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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