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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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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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顾红妆下意识咬着唇,双手在袖间一点点攥紧……而燕箫的眸光,却在瞬间寒冷彻骨。

良久之后,顾红妆说:“愤慨之言,自是做不得真,箫儿何必念念不忘?”

“还请夫子算上一卦。”燕箫无声笑了笑,厉色尽现,加了一句:“如此也好让箫儿就此定心。”

草堂,不期而至

若干年前,燕箫初遇顾红妆,那时候的她女扮男装,玉树临风宛如仙人降世。爱夹答列

后来得知她是女儿身,最初的欣赏渐渐就变了味道。

他对她,始终是又敬又爱的。

“姑娘有救世之策,天资聪慧,如今时逢乱世,三国鼎立,楚、吴两国蠢蠢欲动,大有起兵之势,眼下燕国正是用人之际,姑娘何不随我一起入朝面圣,救黎民于水火之中?”还记得,燕箫说这话的时候,薄唇紧抿,沉静的看着顾红妆,隐含期盼。

而顾红妆呢?淡雅轻笑:“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着实受不了奔波之苦。樯”

“身处乱世,看似闲云野鹤,却总有诸多身不由己,一旦大势已定,天下山河尽在太平盛世间,届时姑娘畅游其中,岂不快哉?”

“对我来说,最美风景不过漠北塞外风光。马蹄声踢踏,人声隐隐,漫天风沙,隐约有足音玉佩响动……”

这就是顾红妆,拒绝一个人的时候往往不动声色,却又让人无可奈何兢。

如今,燕箫请顾红妆算上一卦,再次被她拒绝,同样的滴水不露,只是这次却尽显悲凉。

顾红妆单手抚摸空洞洞的眼眶,手指颤抖,话语却极尽沧桑:“既是天机,怎堪泄露?瞎眼之祸,便是见证,箫儿若当真心有好奇,为师纵使日后遭受天谴,此番也定当不会多加推辞。”

燕箫下意识皱眉,顾红妆言尽于此,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如果执意相逼,总归是不妥。

收敛浑身散发而出的戾气,燕箫一身黑衣立在内殿之中,眸光掠过顾红妆,笑了笑:“箫儿心急,险些酿成大祸,此番言辞请求,着实没有相逼之意,还请夫子不要放在心上。”

声音清冷寂静,似乎稍不留意就会淹没在黑暗里。

闻言,顾红妆面色沉凝,似乎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诡异感。

“箫儿,你可怪我?”

燕箫看着她,面色如纸,如果不看眼睛的话,苍白绝艳中却又透着清冷之色,明明是夫子的脸,明明是夫子该有的神韵,但燕箫心中的裂缝却在无形中越裂越大……

“怎会?莫要多想。1”近前,坐在了榻前。

“现如今,我也只有你了,若连你也对我心生间隙,我只怕是真的无路可走了。”呢喃轻语间,她已揽住燕箫的颈,鼻尖相贴,红唇在燕箫薄唇前停留,状似无意。

顾红妆身上散发出燕箫熟悉的荷花香和药香,香气缕缕缠入鼻息,柔软的感觉缓缓由肺腑沁入心底,似乎能够将他胸中所有的复杂情绪渐渐抽离。

“箫儿……”缠绵轻语,含着说不出道不明的诱惑感。

渴望已久的红唇就那么试探性的贴在了燕箫的薄唇上,但燕箫心中却无喜,双眸直直的望着顾红妆。

都说想要观察一个人,观其眼睛便可略知那人品性如何,但若是一个人没了眼睛,又怎么观察考证?

他心心念念有一天顾红妆能够敞开心扉接纳他,但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却在失神发呆,心不在焉的任由顾红妆在他薄唇上辗转亲吻,却不启齿回应。

变了,他忽然悲哀的发现,一切都在无形中发生着改变。

他的夫子,不会如此。

他的夫子,一向心性淡漠,纵使接受他,也不会如此直言大胆。

他曾偷偷亲过顾红妆,在她熟睡之时,小心翼翼的亲过她的唇。

那时候,他心跳如雷,好像做了天大的坏事一般,激动兴奋中却又担心被她发现。

那种感觉,又痛又快,不似现在,愤怨中却又偏偏夹杂了几分绝望。

“夫子……”他推开了她,疲惫的说道:“你早点休息。”

“箫儿。”顾红妆忽然紧紧的抱住燕箫,燕箫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他的衣服内痴缠不休。

“你不想要我了吗?”顿了顿,忽然悲凉的笑了:“还是说,现如今我相貌丑陋,再难入你双眸,从头到尾,你看中的只是我的皮囊,而不是我顾红妆?”

燕箫唇角浮现一抹微笑,伸出右手,指尖逆光,缓缓触向顾红妆的脸庞:“我若爱你,哪怕你面目狰狞,我也依然深爱如昔。”

就怕,我爱的那人不是你。

顾红妆一颤,表情掠过几许痛苦,“发生这么多事,为师九死一生,这才意识到八年相处,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你。所以箫儿,现如今,不是你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你。”

这番话,算是深情告白吗?

燕箫呆了很久,忍了再忍,好不容易将胸中欲爆发的疑惑勉强压下。

睨眼瞅着顾红妆,半日,燕箫方才淡淡一笑:“听到你说出这番话,内心总归是欢喜的。活着,便是希望。对你我来说,日子还长着,待你身体好些,再谈此事不迟。”

顾红妆闻言微愣,显然燕箫略显冷淡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不高兴吗?”

素来充盈在燕箫眉宇间的如仙俊逸,瞬间消散无影,他看着顾红妆,拍了拍她的肩,缓缓站起身,话语温和,但面色却透着无尽的清冷和疏离。

“高兴,可能是等的太久,所以才会感慨万千。”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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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不觉间,竟走到了云阁。

李恪在身后默默的跟着,几次想要提醒,但见太子似乎在想事情,也不敢多说,只得示意宫人把灯提高一些,免得道路崎岖,太子摔倒。

最重要的是,李恪担心会在这里遇到毒蛇,这个阴森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好。

直到燕箫辗转来到了草堂门口,李恪这才开始变得不淡定了。

“殿下,这里是草堂,您不是有公文要批阅吗?”他们现在该去的地方是墨香味浓郁的书房,可不是阴森恐怖的草堂。

燕箫经由李恪提醒,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抬眸看到“草堂”两个字,邪肆狂狷中却又……

血气翻涌,毫无征兆,竟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年轻太子在那一刻,似是受了什么打击,似是之前极力逃避,不愿相信的事实,一夕间铁铮铮的出现在眼前,那么突然,那么残忍……

“殿下……”眼见燕箫吐血,最担心的那个人莫过于是李恪了。

一边拿手帕给燕箫擦拭唇边鲜血,一边愤愤开口:“这地方果真晦气的很,殿下在合欢殿的时候还好好的,来到这里竟……”

喷薄而发的怒火还没有被李恪宣泄而出,就被燕箫一眼给止住了。

不是李恪没出息,而是那一眼太过狠戾,太多血腥阴霾。

面对这样的眼神,大白天,李恪都没办法对视一眼,更何况现如今在草堂之外,这么阴森的地方,再搭配殿下这么阴冷的眼神,李恪是真的很害怕。

明明是病弱面相,但却宛如嗜血修罗,换成谁不害怕。

只是奇怪了,以前每次说起草堂,再难听的话,他也曾说过,殿下当时也没有不高兴啊!但今天,他好像还没有提及那位云妃娘娘,殿下就生气了,怎么回事?

李恪忍不住小声嘟囔道:“果真是妖女,会不会她今夜又使了什么妖术?”要不然殿下的反常该怎么解释?

“李恪,你是越发放肆了。”

清清淡淡一句话,瞬间就打断了李恪的呢喃之语。

李恪跟随燕箫多年,什么时候被他如此训过,当即没有委屈是假的。脸憋得通红,虽然对草堂正主有怒气和怨气,却也只能无奈受着,忍着。

李恪觉得,没准草堂那位真的是妖女,要不然就那容貌,怎会蛊惑人心?更何况,顾太傅如今还好端端的活着,按理说,查十八也查不到草堂这位有一天能够获宠,但眼下看来,他们殿下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盯着“草堂”匾额,失神发呆,那样绝望痛苦的眼神,看到人心惊胆颤。

绝对是中邪了。

就在李恪忧心忡忡间,只见燕箫已经入了草堂之内。

“你在外面守着。”

燕箫话落间,李恪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之内,听了燕箫的话,只得讪讪的收回脚,摸了摸鼻子。

不进去也好,只是……殿下真像中了邪。

听说,帝都最近来了一位很出名的道士,他是不是该请那位道士来东宫驱驱邪……

母子,月夜浅谈

夜色如墨,草丛在暗夜里起伏如波涛汹涌。1

这里很静,与东宫各个院落相差甚远,失了热闹,有的只是沉寂。

破败的草堂,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道,行走其间,屡有跌倒之势,路面常年无人修理,杂草丛生,横铺道路之上,磕磕绊绊间透着无尽的凄凉。

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草堂不是一般的破旧不堪?

“娘亲没有七情六欲,但孩儿是你所生,若将来命悬一线,娘亲可会把阿筠的生死牢记心间?”夜色中,传来一道突兀的孩童声,奶声奶气,尽显诡异樯。

是阿筠的声音。

燕箫止步,修长的身影就那么停滞不前,隐身庞大的古树后,抬眸望向声音来源处。

一朵花,足以筑成一世风景晶。

初夏,夜微凉。

清丽女子身穿黑色长袍,没有系腰带,胸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片凝脂白玉,透着邪魅诱惑,但她好像并未察觉。

若在寻常,女子这身装扮,若被他人看到,定当不耻之极,但她不然,清朗明月间,自有一派洒脱无谓。

燕箫一直都知道,她有一头很美丽的长发,宛如浓墨泼洒。这才想起,每次来草堂找她,她似乎都没有束发的习惯,满头青丝尽数披散在肩,慵懒之余却被李恪私底下指责批贱。

李恪看不惯阿七,喋喋不休:“女子挽发,恪守妇德,大燕历来如此,唯有云阁某人,堪称奇人也。”

李恪发牢***的时候,燕箫通常充耳不闻,更何况从未放在心上,也没多加在意,如今想起以往话语,不由多看了几眼阿七的长发。

微风下,发丝肆意飞扬,花瓣夹杂其中,幻化成一缕缕清香,妖娆了暗夜,芬芳了似水流年。

凤夙倚门而站,清清浅浅的笑,那样的笑淡淡如烟,似乎就连空气都透着如许温暖。

听了阿筠的话,凤夙嘴角笑容宛如莲花绽放,虽然无声,但那样的笑容却在瞬间沉淀在了燕箫的心底。

于是心,开始有了熟悉的钝痛感。

“……你很想将来有一天命悬一线吗?”凤夙淡淡的瞥了一眼燕京。

花树枝杈间,有一襁褓,里面有一粉雕玉琢的孩童,不是燕京,还能是谁?

“儿说的是如果。”燕京嘟着嘴道:“如果真有这一天,娘亲可会把阿筠的生死放在你的安危之上?”

“不会。1”答案就在嘴边,但说出来确实有些伤人。

燕京顿时委屈道:“都说虎毒不食子,儿听此言,真的好寒心啊!”

凤夙话语轻淡:“富贵在天,生死有命,如果你非死不可,那便受着,来世好好投胎,莫再如此诡异出生,乱了生死伦常。”

燕京撇撇嘴,眼里有雾气萦绕:“我的亲爹啊!你在哪儿啊?儿被亲娘给嫌弃了,儿的心好痛啊……”

“大半夜,鬼哭狼嚎什么?”

听着母子对谈,燕箫垂眸无声轻笑,看着凤夙,她向来如此,冷若冰霜,漠视世俗,但浅浅数语,虽说漠然,但对燕京终究是母子心性所系。

“娘亲,我求求你,你带我找爹好不好?我好饿……”燕京可怜兮兮的看着凤夙。

“你爹不是厨子。”

“但我听说合欢殿里有很多好吃的,那里金碧辉煌,不像我们这里,穷酸的很。昨天儿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儿正在喝面糊糊,儿一连喝了好几碗,那面糊糊可真好喝。”

凤夙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再看燕京,一边讲他的破梦,一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实在欠收拾的很。

“不要再讲面糊糊了。”张嘴闭嘴就是面糊糊,凤夙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娘亲好没耐心,儿还没讲到重点呢!”燕京埋怨的剜了一眼凤夙,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儿正吃着面糊糊,忽然闻到了一股尿***味。”

凤夙皱眉:“好端端的,哪来的尿***味?”

“草堂里到处都是老鼠,儿之所以闻到尿***味,是因为有一只老鼠在儿的襁褓上不负责任的撒了一泡尿。面糊糊是吃不成了,儿醒来后,触目就看到一只大老鼠在儿面前耀武扬威,呲牙咧嘴的想要啃咬儿的耳朵。儿一怒之下,朝老鼠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那老鼠栽在地上死了。等刘嬷嬷醒来,看到房间里有只死老鼠,就把老鼠扔到了前院草丛里。今天一大早,刘嬷嬷抱着儿从那里经过,儿专门看了看那只死老鼠,蛆虫乱爬,唯独不见苍蝇,可见草堂这个破地方,就连苍蝇都退避三舍,躲闪不及。”

燕京拐弯抹角说了大半天,凤夙想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草堂确实不比东宫各处,你若不喜欢,自可前往合欢殿。”凤夙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竟然带着笑意。

暗处,燕箫微微皱眉。

“那娘亲呢?”燕京好奇的问道。

凤夙眸光似是掠过暗夜某一处,那一刻,燕箫甚至以为她已经看到了他,但她目光如常,平静的不起丝毫涟漪……

“合欢殿有一瞎眼女子,长相与我一模一样,名唤顾红妆。她若不嫌弃于你,你自可唤她一声娘亲。”

这一次,燕箫确定他被她发现了,要不然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意含讽刺,她……

燕京生气了:“你还好端端的活着,我为什么要唤别人一声娘亲?”

凤夙感慨道:“人比人气死人,你跟着我在草堂受尽苦楚,如今连饭都吃不饱,倒真是委屈你了,不似合欢殿,宫人众多,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你若跟着顾红妆,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在话下。”

燕京不悦道:“行了,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穷点,苦点算什么?大不了我以后不吃面糊糊了。”

“那你吃什么?”

燕京先是诡异的笑了笑,随后才说道:“奶娘私底下爱说是非,爹好像有好多妃子,听说模样都比娘亲貌美,儿听了十分恐慌,娘亲再不上心的话,处境堪忧。”

“嗯,确实处境堪忧。”话虽如此,凤夙却一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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