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我,害得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确切住处,顺着蛛丝马迹捕风捉影找到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潘尼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是帮不上忙了,而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但他也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女人了,不知道对方名字,还能坚持寻找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太容易。
“一定能找到的,我还要向他学习魔法,要知道,可是有不少的巫师看中过我呢。”奥森抬着脑袋说道。
“你一定能够找到他的。”潘尼笑了笑,摸摸男孩的脑袋,寒暄一阵,就在桑娜和奥森感激的目光中离开了这座商行。
巫师回到了法师塔,在奈菲丝遮遮掩掩的叙述中得知了发生的事情,皱眉看了那死相惨不忍睹的尸首半晌,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学徒们把这具尸首埋掉。
“奈菲丝,你又自作主张了。”吩咐学徒散去,他皱眉则背着低头咬着手指的小女孩:“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做这种事情?至少你应该和我商量一下。”
“您一定不会杀死他的,不是么?”奈菲丝的声音起初细不可闻:“他能够害大人一次,就能够害第二次,而且留在这些学徒之中,以后还会弄出更大的事情,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她说话声调渐渐沉稳,抬起了头,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何况这次死掉的这个学徒也是那个家伙的同党,吃里扒外,一点也不值得可惜,死了更好。”
巫师皱眉看着这一张小脸,感到上面那股寒气怎么看都不顺眼,对旁边看热闹的黑武士招了招手。
“唔?你的教育水平看起来不怎么样。”兰妮调笑着走了过来,将小女孩搂进怀抱:“连这个调皮的小宝贝都教训不了,要不要我帮你打她的小屁股?”
听到这句话,奈菲丝脸上的杀伐决断立刻变成了可怜兮兮,让潘尼更加无语,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恼怒就烟消云散了。
“这个……我不在的时候,看好她。吩咐所有的仆人和手下别把她说的话当回事儿,不要让她再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兰妮用好笑的目光看了一眼表情委屈的奈菲丝,又瞥了一眼潘尼:“喔~看来除了保姆,我还需要担负起幼教的工作?”
“如果她不听话,就打她的屁股。”巫师干咳了一声。
奈菲丝的眼圈立刻变红,巫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里不是塞尔,我也不希望你仍然像在塞尔那样活着,一切交给我就足够了。”
小女孩的脸颊立刻通红,顺着巫师的抚摸低下了小脑袋。
夜已深,疲倦感袭来,巫师打个呵欠走出了小屋,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睡觉。
下午从船上下来,现在已经是半夜了。
留下屋内一对女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
“听到没有,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会打你的屁股。”兰妮眯了眯眼睛,一只手用力地拍了下奈菲丝的屁股:“就像这样。”
奈菲丝惨叫一声,眼圈更加地红了,却听到兰妮带着笑在耳边小声说道:“宝贝,干得不错。”
“呃?”小女孩眨眨眼睛,看着黑武士近在咫尺的脸,马上破涕为笑,十分灿烂。
只是眉眼之间,怎么看都能感觉到一点狡猾的味道。
……
“大人,这位是协会的理事迪文。巴克劳大人。”
在决定接管这座法师塔前,潘尼就知道,总有一天,回合巨龙海岸巫师协会的人打交道。
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是如此之快,第二天刚刚起床不久,就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巫师带着一队武士随从来访。
这个巫师三十岁上下,长着一个在潘尼看来很难看的鹰钩鼻子,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最大的那几个敌人之一就长着一个这样的鼻子,因此在第一眼上就减损了不少印象分。
更不用说这个人的表情冷淡,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更让潘尼感到来者不善。
想要打发这个人或许有点困难。
他暗暗发动秘术视觉,不出意外地被回避侦测法术挡住,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基本上但凡法师在懂得了这个法术之后都会想办法保持在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却感受到这个法术的力度并非甚强,只需要自己认真窥探,就肯定能够知道这个法师的水准。
但那么做也是没有意义的行为了,因为这就表示这个看来三十多岁的巫师法术水平比不上潘尼。
于是他静静朝他行了一礼,吩咐学徒抽出两张椅子,就在其中一张上坐了下来。
“不要忙着做,这位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份。”
这句问话中就包含了火药味,潘尼皱了皱眉,因为这种语气只有在审判的时候才能用到,因此他用不满的目光看了一眼这个巫师,瞥了兰德一眼,后者十分乖觉地答道:
“这位是潘。迪塞尔大人,佐斯导师的远房侄子,塞斯克的巫师,得到佐斯大人的认可,在他故去之后继承这里的一切。”
“远房侄子?”迪文。巴克劳哼了一声,低头用轻蔑的目光看着潘尼:“我怎么听说这里的学徒企图用一个异乡人蒙骗海岸巫师协会,借此占据应属于协会的财产?难道是我听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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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不速之客说出来的话语让所有在坐的学徒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
气氛也在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潘尼端起水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直接就是冲着这个来的,他转了转眼球,忽然笑了,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边的台子上:“这位大人,我们可能出了点什么误会。”
他这样说着,一道无形的力量已经从他的指尖迸了出去,悄无声息地缠绕到了这位巴克劳大人的身上,而显然他还好无所觉。
“误会?没有什么误会。”迪文。巴克劳拍了拍手,一个年轻学徒畏畏缩缩地走了上来。
潘尼和旁边的学徒们眯了眯眼睛。
他就是巴斯迪。邓肯。
“不错,大人,这些学徒串通一气,想要让这个外来的骗子获得佐斯大人的遗物。”
“先生,您对这句话有什么解释吗?”迪文。巴克劳斜眼看着潘尼,神情不恭。
“解释?我不需要什么解释。”潘尼看了这个学徒一眼,在他的盯视下,这个学徒一头冷汗地低下了脑袋。
潘尼皱了皱眉,几乎没想到这个学徒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他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太正常的气味,把目光挪到这位巴克劳大人身上:“这个人是这里的叛逃者,还杀死了一个学徒,他空口无凭所说的话,大概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至于骗子之说,更是子虚乌有的诽谤,我虽然和佐斯先生亲缘远了一些,但确实是有关系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学徒都赞同我继承他的遗物。”
潘尼半真半假地说了许多,继续看着迪文。巴克劳:“何况,哦?先生,你身上的魔法防护哪里去了?”
这句无厘头的话语让迪文。巴克劳愣了一下,然后神情猛地一变。
因为一阵凉风从大厅外面灌进来,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魔法防护不知什么时候全部被消除了。
他身体一哆嗦,凳子一坐不稳,几乎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需惊讶于他的失态。
没有任何一个巫师会允许自己浑身没有丝毫防护法术地出现在他人之前,在潘尼进入第五环魔网,方法论成型之后,他的魔力也变得稳固到足以使一个法术长久地附在身上,现在他的体外就有几层法术结界保护着,能够让他应对大多数突发状况。
而拥有法术触发器的六环法师,身上的花样更是层出不穷,想要杀死这种级别的法师,就是一件很需要费脑筋的事情了。
不说中高级别的施法者,便是低阶巫师,也知道应该时刻保持防护,他们或是借助道具,或是用别的方式,能够让自己的长袍上长久地拥有一些保护,在许多情况下,这些魔法保卫着一名施法者的生命。
所以当迪文。巴克劳发现自己身上的所有法术防护都消失,那些魔法道具的力量也陷入死寂的时候,就好像光着身子被丢进了坠星海,慌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且更令他恐惧的是,他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法术防护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迅速查看四周,但是无论是怎么感应,都察觉不到任何施法或是法术机关的痕迹,这让他心情更加低沉,以他身上的法术防护,即使光明正大的破解,也需要好几个法术才能消抹干净,他不认为自己会在这个过程之中一无所觉。
他将目光一个一个扫地过对面学徒的脸,这些学徒显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表情十分惊讶。
于是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端坐的潘。迪塞尔身上。
潘尼端起水晶杯,轻轻地啜饮了一口其中的茶水,品了品其中的苦味,直到在舌尖绽放一丝甘甜,眼神微微地恍惚了一下。
费伦有数个地方出产红茶,不过瓷器却少见,因此他也只好用这种杯子来喝茶水,如此附庸风雅的做法,要让一些真正的上流人看到了,恐怕会笑掉大牙。
然而他只是不喜欢喝酒又不想喝白开水而已。
对于潘尼而言,破解这个巫师身上的法术防护并不困难,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引导法术,就好像低阶法师的防护法术很难应对高级法师的攻击一样,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他能够轻松看穿这个迪文。巴克劳身上防护法术,然后用隐蔽的能量箭将之撕扯开来而已。
虽然一般的五环巫师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潘尼的能力却足够。
这也让他对这个人的法术水平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这人晋职正式巫师的时间似乎不太长,法术力量弱得可以。
迪文。巴克劳面色阴晴不定地站了起来,现在他才开始认真地注视这个看来年纪不大的巫师。
他的确是一名新晋职的施法者,虽然挂了个理事的名头,但在这类巫师协会里面,很少有巫师愿意浪费时间去担任一些职位,所以不能从职位上判别出一名法师的力量。
因为新晋职位不久,他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法师塔,因此他在听说佐斯去世之后,就立刻心动,贪欲驱使之下,没有仔细考虑到太多的事情就赶了过来。
直到现在遭了当头一棒,才有所醒悟。
一个被一群学徒推举作为继任者的,哪怕与佐斯没有血缘关系,又怎会是个骗子那么简单?
他无法看出这个人的法术水准,甚至都看不到这个年轻人身上带着什么法术,这让他心脏渐渐冰凉下去。
他一时间甚至忘了站立起来。
“大人,我想作为一个法师,身上不带有任何防护法术就相对谈话是不合适的,您可以先出去准备一下,稍后再来和我谈论关于这里的事情。”潘尼看着面色变化不定的迪文。巴克劳,微微地笑了笑。
迪文。巴克劳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地站了起来,也不说话,对几个随从使个眼色,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背影不免有些灰溜溜的感觉。
“大人,您刚才做了什么?”兰德看到巴克劳理事如同败犬一样夹着尾巴一声不吭地离去,不免有些好奇。
他们法术水准粗浅,当然不知道这个气焰嚣张的理事被潘尼不动声色间扒了一层衣服,巫师笑了笑,才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一众学徒的嘴巴渐渐张大,不过随后兰德的脸色又变得很难看,这也让潘尼有点奇怪。
“大人,这位理事的父亲是协会三大长老之一的狄罗特大人,地位很崇高,而且他本人心胸狭窄,刻薄贪暴,您这样戏弄了他一回,恐怕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长老?”巫师眉头一皱。
听起来很威风,但是他还不太明白海岸巫师协会的内部组织结构。
“是协会中力量最强大的三位大人。”兰德恭敬地解释道:“地位比会长更高,这位……呃,理事在一年前刚刚晋职,其实没有资格担任西门城的行会理事,只是因为长老的缘故,才能够得到这个职位。”
“听起来是个麻烦。”潘尼眯了眯眼睛,望着巴克劳理事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着。
不难知道他开罪了一个有着背景的家伙,而且,似乎还有点难缠……
“学徒,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庄园外的小路上,迪文。巴克劳的几个侍从将学徒巴斯迪。邓肯按在地上,理事大人的语气充满了恼怒,到现在他的脸色依然是愤怒的血红:“你早晨来通知我,说这家伙是个骗子。”
“但是这个骗子却能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拆掉我身上的所有防护。”他咆哮着:“连我的父亲都做不到这一点,这就是你口中的骗子?”
巴斯迪。邓肯打个激灵,浑身颤抖:“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是个骗子,兰德那些人看我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做什么打算都不和我商量。”
貌似战战兢兢地答话,却没人注意到他深深低着的脸上潜伏的阴谋得逞的冷笑。
这个中年巫师有着一个长老撑腰,行事素来嚣张跋扈,这次栽了一个跟头,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回去的。
巫师可不比贵族,尤其是基本靠着自我研习获取到强大力量与地位的巫师,他们并不需要像贵族那样经常与别人勾心斗角,而且这种巫师走到哪里都会是他人吹捧恭敬的对象,因此很少需要礼貌这种东西。
当然,如塞尔那样巫师成群的地方,巫师就会在竞争的压力下变得更加清醒理智,更善于与人斗争,与用虚礼与涵养掩盖自己心中的阴谋诡计,但是在费伦其他地区,高阶巫师十分少见,又处处受人尊奉,也就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所以很多高阶巫师的脾气都不好,他们更不会教育自己的子女修养自己的性格。
而当一个高阶巫师的子女同样成为了巫师的时候,就不要指望他的教养会有多好了。
得罪了这样一个人,以后的麻烦肯定无穷无尽。
巴斯迪。邓肯虽然被训斥,但是心情却还不错,因为他的挑拨收到了十足的成效。
决不能让这群家伙就这么称心如意地占据佐斯的遗产。
居然想杀我,你们都得死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心理缺陷,普遍存在的一种被称为心胸狭窄。
一点小仇恨,能够让他记住一辈子,今天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