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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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法师- 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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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上层的事情一般与下层的平民没什么关系,现在只存在着一群正在迈向女士神庙的朝拜者。
    盛放的水泉耸立在市场中心,银币从游人的手中飞入明澈的池水,溅出明亮的欢响,鲜花包围了神庙,一场盛大的狂欢。
    希柯尔望着神庙紧闭的大门,心中突然升起一阵肃穆。
    ……
    “安静!”
    那首席台上一声槌响,整间大殿陷入了沉默。
    这里是塞尔境内最高处的殿堂。
    这是个毫无疑问的事实,因为这座殿堂坐落在塞尔山脉之巅。
    能够到这里的人,都是红袍法师会的正式人员,当然,有时也有例外,前提是能够在似松实紧的看守下进入会场,比如老师携带的学徒。
    潘尼罩着一身长长的罩袍,站立在这座殿堂的阴影中,高坐在席位上那些人的面孔他无法窥探清楚,更不敢在这些强大的力量面前有所异动——天知道这有多少个高等灵光效果笼罩了这里。
    “这里发生的事情对你来说非常重要。”这是詹华士把他带进来时说的话。
    他手中一叠导师给他的资料,这些资料由魔语书写,通过辨识能够阅读出声光『色』的感应效果,虽然不敢抬头,但对照资料他知道在首席台上的人是卢兰·布瓦尔,防护系次席,虽然在红袍法师会里头这个身份并不算是最尊贵的,但是这个人的姓氏在法师会历史上则是醒目之极,他是四百年前掀起塞尔独立战争那位红袍法师会首领、**师伊萨兹·布瓦尔的直系后代。
    这个家族从赛尔独立起始就是六大贵族的盟主。
    虽然死灵系首席曾经一手遮天,但是现在那位巫妖声望大损,也渐渐不太参与法师会的政治,这负责调和各家贵族纠纷的上议院议庭里面,这位防护师就掌握着最高的权威。
    所以尽管他的力量并不是最强,但是他身后站立的势力足够支持他响亮地喊出自己的声音,现在,他严厉地斥责着坐在席位另一边的人:“桑塔尔德,我代表塞尔议院对你进行质询,到现在已经一年了,你们家族下属的谍报组仍然没有查到无心者的渊源,要知道,上个月又有一位大师因为你们的延误怠慢而遭遇了袭击,现在,连瑞姆家族都开始对你们的行动能力产生质疑。”
    潘尼听到了这位大人的质询,飞快地翻起了资料。
    桑塔尔德,来自弗拉斯家族,高阶环之导师,掌握着塞尔最大的情报网,这是个同家族的人,他歪头看着詹华士,忽然明白了当初那个任务的来源。
    虽然很多人以为预言学派的法师是塞尔最大的情报来源,事实上非是如此,预言法术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传统的斥候与密探还是必不可少,因此塞尔拥有专门的谍报机构。
    当代谍报组负责人正是出身于幻术系的桑塔尔德。
    “哦,瑞姆的诸位同僚。”这个幻术师长相粗陋矮小,还有一个大大的红鼻子,不过额顶刺青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让人完全忽略了他形容的猥琐可笑,现在他对着东面的部分坐席,表情是夸张的:“竟然连你们也不信任我们了?”
    “桑塔尔德,不是我们不想信任你,可我们家族已经死了两个高阶法师。”那一边的坐席上,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性』法师发出了声音:“弗拉斯的行动力实在是很难让我们继续信任下去,如果你们家族已经不能担负情报系统的重任,就让更擅长这些事情的人来做吧。”
    罗伯斯·瑞姆,潘尼在手中的资料里查到对应这个声音的名字,变化系四席,瑞姆家族的代言人之一,潘尼注意到出席发言这个会议的很少有首席。
    看到这里,潘尼忽然发现导师给予他的资料里面没有关于任何一位首席的,显然是首席不会或是很少出席这种会议。
    他想了想,或许对于政治地位达到塞尔巅峰的各派首席而言,这个会议只需要派出一个发言人就足够了吧。
    “你们情报部门的效率简直是一坨狗屎,桑塔尔德小矮子。”罗伯斯·瑞姆表达完了自己的不满,另一边上的奥德西隆家族的发言人梅肯索姆如是说。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声讨,潘尼皱了皱眉,明白了这是其他家族在借机发难,想要从弗拉斯手中夺取权柄。
    桑塔尔德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太好,不过嘴角那一撇冷笑却始终没有消失过。
    “呵呵呵呵,一群高阶法师,像一群小孩子一样在这里吵嘴斗气,不知道如果有别人看见,会做出什么评价呢?”这时,最阴暗角落里的一排席位上,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会场上的人们,纷纷把目光投注过去,说话的是死灵系次席诺斯诺亚,在这里,他代表的,就是那一位的意志。
    “诺斯诺亚!你是什么意思?你们达拉莫斯家族里可没有成员死掉!”梅肯索姆眼睛朝那个方向一眯,其中现出一股怒气:“我很清楚,桑塔尔德是你们那位族长兼首席力挺推举出的人选,但是请不要因此忽略法师会其他成员的意见。”
    “哦?我们达拉莫斯确实没有人死亡,但是梅肯索姆先生,你们家族里面一样也没有人死亡,但是为何你的表现如此激动?”
    “没人死亡?”梅肯索姆好像突然激动起来,他在座位上咆哮着:“我的侄子苏特默克前些日子刚刚死掉了,死得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所以就记在无心者头上?”诺斯诺亚嗤笑一声。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诺斯诺亚。”梅肯索姆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桑塔尔德:“你要知道,预言系的叶法安大人前些日子已经推算出来了那只恶魔的身份,现在整个法师会都知道它是谁了。怎么?想替你的主子推卸责任?”
    “这倒是个问题。”诺斯诺亚哼了一声,忽然语气又疑『惑』起来:“梅肯索姆大人,这个恶魔想要在境内发展信徒,还要发展到我们的情报组织都没有察觉的程度,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支持着他们呢?”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潘尼早已经收起了资料,看了一眼仍然沉默的詹华士,又低下头,已经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梅肯索姆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又镇定自若地转向桑塔尔德:“这就要问我们的小矮子大人了。”
    “事实上我刚刚查出您侄子的死因。”桑塔尔德表情淡漠地丢出一个包裹,那包裹落在议庭正中央的地面上,散落开来,『露』出一个魔化的死人脑袋,在座的法师们纷纷擦亮鹏羽天使之眼,看清死人的相貌,纷纷大哗。
    “梅肯索姆大人,这个人在北地勾结无心者教会干扰莱瑟曼内战,试图以此形成军事行动的理由,当然——这些都是我手下情报官们的猜想。但是无论如何,这个脑袋上面自愿恶魔化的痕迹很明显了,我想问的是——”矮小的幻术师一面说,一面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色』渐渐僵硬的梅肯索姆:“他是你的侄子吧。”
    议会厅立即喧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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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幕布
    “感觉怎么样?”走出了压抑的议事厅,潘尼听到背着双手的中年红袍的问话。
    “北方军团的统帅就这样换人了?”潘尼脑袋里还在回想着刚才议事厅里的混『乱』,对于红袍式的政治也就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比他想象得好多了,至少红袍会的高阶法师们大多数还是讲理的。
    至少表面上是。
    “当然,奥德西隆理应为他们的失败付出代价,不只是丢失北方军团,他们家族的领导者也要下台。”詹华士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没料错,过一阵子,塞尔各部门属于奥德西隆的部分又会因此产生一次政变。”
    “失败?这个词似乎……”潘尼咀嚼着这个词语,觉得有点不恰当,勾结恐怖组织刺杀同僚,分裂国家,这种叛国的罪行……
    “法师会不能按你的想法定义他们的行为,因为塞尔难以承受那样做的后果。”詹华士说着,看了潘尼一眼。
    “这么说,这是上层的妥协了?”潘尼低声说了一句,眉头旋即皱了起来:“不过这样的话,以后类似的事情恐怕会不断地发生。”
    “这种事情以前也没停止过。”詹华士淡淡说道。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造成塞尔如此诡异的政治局势吧。潘尼暗暗想道。很显然,六大家族以八大学派加上塞尔政坛作为棋盘进行博弈,许多过线的招式都因为害怕彻底闹翻而被容忍,这样的政体——怎么看都好像时刻要崩溃的样子。
    但是这种情况居然维持了四百多年,而且看这种情况,似乎还成了默契,因而转变成一种另类的潜规则体系,这样的神奇状况,让潘尼曾深深地感到不可思议。
    “其实这就是红袍法师会的本质,有人试图通过斗争获取更高的权势,但是失败了,而主宰秩序的人也不愿意让失败者狗急跳墙,仅此而已。”
    “斗争?”潘尼莫名地注意到了这个词。
    “当然是斗争,奥德西隆希望能利用无心者的力量进一步打击死灵首席的威信,还希望能够从我们这一边的人的手中夺走权力,因此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手段,都不过是斗争而已。”詹华士看着潘尼的表情:“而我们取得了胜利,不过胜机出现在你身上,这是弗拉斯里面没有人想得到的。”
    “呃……”潘尼『摸』了『摸』鼻子:“其实我在想……”
    “放心好了,没人知道是你做的,至少现在是。”詹华士淡淡说:“塞尔的情报机构很早就被各派别的人渗透了,所以想要查探消息,指望他们是不行的。至于嘉斯蒂瑞长老那些亲信,对于法师而言,防备预言术并不比防备密探简单多少。”
    “所以弗拉斯需要一些做私活的亲信?”
    “唔……你还算不上。”
    “看来我想多了。”潘尼撇了撇嘴,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刚刚脱离预备队伍,连红袍的真面目都才只看到一点点,这样就把他当成亲信重视,难道弗拉斯脑残?
    “你确实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本事而已,但你却给了我一个惊喜。”詹华士长袍下摆摆动,伸开脚步,向西侧回廊走去。
    潘尼跟了上去。
    “我没有很好地照料过我的女儿。”
    忽然,詹华士说了这么一句,潘尼怔了一下,就听到中年人继续说道。
    “她没有接受过塞尔贵族女孩应该接受的教育,不懂正常贵族女孩应该懂得的一切,对于如何伺候丈夫更是一窍不通,作为生活的伴侣,她需要受到无私的容忍、照顾、安抚、保护,而她的出身决定她的伴侣必须是一位红袍法师……”院长用淡漠的声音说着这些语言:“但我现在、过去和未来的同僚,恐怕大多数与那几种行为都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潘尼的心情在院长的叙述中渐渐肃穆,直到院长的叙说完毕,才郑重地点了下头:“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
    “这可不一定。”詹华士笑了笑:“每个人都在随着时间不断地改变着。”
    “但是核心不会轻易动摇。”
    “是么?刚才你阅读那些材料的时候,认真到了令我惊奇的地步,想必六大家族里面掌握权柄的那些人物你都记住了吧。”詹华士轻轻摇了摇头:“相比起前往北地之前的你,你的心中出现了更多权欲。”
    潘尼心中轻轻打了个突:“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一定的野心是必要的。”
    “不错,不错。”詹华士点头:“不过你准备好为了你的野心斗争没有?”
    “当然。”潘尼正待点头,忽听到左际一阵喧闹,他循声转过头去。
    院落的另一侧,却是两个年幼的红袍学徒正在一个导师的安排下对战,失败者已经浑身燃烧着倒在地上,而那位导师并没有灭火的意思,而是冷冰冰地说着:
    “居然对战时还顾念着别的想法,蠢货,已经成了敌人,就不要想以前的所谓友谊,对于我们而言,那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塞尔山顶的会议堂下就是一座学徒学院,据说只有拥有一些特别素质的学徒才有资格在其中进行修行,而从这里出去的学徒,都会成为某些特殊部门的成员。
    当然,训练也是一等一的严酷,过火甚至可能要人命的切磋屡见不鲜。
    不过这种事情在潘尼眼中并不新鲜,他在中级学院也见过,甚至也参加过,不过常年作为胜利者的他一般都会保持某种程度的分寸。
    然而刚刚从议会厅走出来,再见到这一幕,潘尼心中却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适。
    斗争,无处不在的斗争。
    “你知不知道在大约两千多年前的时候,塞尔是个什么情况?”院长忽然发问。
    “那时候,似乎是塞尔德一个弟子开启了通往异世界的传送门,引起了兽人门战役……”潘尼皱了皱眉头,回忆起这一段历史。
    法师领主塞尔德,虽然其先辈的历史不详,但却是有史可考的第一个对穆尔霍兰德发动叛『乱』的塞尔法师,红袍法师会的官方文献上,也将之认定为开创者——尽管他本人没有穿红袍的习惯。
    他的叛『乱』失败后,本人被穆尔霍兰德镇压者处死,他的跟随者也受到剿杀,他的几个弟子因此做出了一件疯狂的事情——建立了一道联结到异时空的传送门,引来了兽人族以及兽人神系对费伦的侵略。
    之后就是名留史册的兽人门战役,穆尔霍兰德恩瑟神系中的几位重要神祗在战争中陨落,两大帝国开始走向下坡路。
    “不错,虽然那位先贤的行动让穆尔霍兰德帝国遭受了重创,无力对塞尔地区进行有力的掌控,为还在草创雏形阶段的法师会保留了生机,但是在此之后我们的先祖也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詹华士徐徐叙说:“你可知道在兽人门战役之后,我们那些法师先辈和那些被祖国遗弃的本地穆兰贵族,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看到潘尼认真倾听的神情,继续用那种不缓不急,但是浓郁沉重的腔调叙述着:
    “在兽人神系和穆尔霍兰德恩瑟神系巨大神力之下碰撞成一片荒芜的废土与高原,百分之九十的地域被数以十万计的兽人豺狼人占据,这个地区已经被所有人类文明抛弃,而我们的先人,那些塞尔德的弟子加上被穆尔霍兰德帝国抛弃的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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